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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邑侯府中不比上次几人在外间饭庄随便吃些小食,按照常理来说,陈珏想要请客也应该做好充分准备,从饭前一些菜肴汤品的摆放,到请客的地点位置以及进食中的礼节方面都应该安排好,只是眼下两人面前仅有的一盆食物似乎太寒碜了些。好在芷晴也并不介意,就像大鱼大肉吃得多了。总要吃些清粥小菜才舒服,陈珏准备的这道伪火锅正好合了她地胃口。
一旁伺候着的紫烟见这身份贵重的两人吃得开心,心中也觉得有趣,她是局外人看得明白,虽说偏好清淡之时的贵人是有,但也就是今日请客的是陈珏,否则芷晴这堂堂的翁主未必就不会觉得不悦。
陈珏则给了紫烟一个安慰的眼神,紫烟在他身边也有些时候,她在堂邑侯府中虽说不是主人。但也比寻常侍女高出一等,这种亲自上阵伺候客人的时候早就不多,今日实在是个例外。
又过了一阵子,紫烟按照陈珏往日的习惯取了些温热地清水为两人备好,这是等着陈珏他们吃咸了之后好润口的,陈珏先前与韩嫣说了好一会话,一直到现在早就有些口干。正要拿起紫烟先倒好的一盏温水时却碰上芷晴同时伸来的指尖。
按说这件事本来没什么大不了,陈珏和芷晴也都不是什么食古不化之人,但这两人居然又同时鬼使神差地愣了一下,陈珏最先回过神来,心中暗道:陈珏啊陈珏,你这是跟十来岁的小孩子在一起呆久了,自己的心理状态也变幼稚了不成。
芷晴看了看陈珏,忽地秀美一挑,动作干净利落地拿起那盏一饮而尽,随后不再看陈珏的反应。手中运箸如飞,毫不客气地接着吃起来。
陈珏这房间内本来就颇为暖和,食物热气未散,这种种原因之下,又过了一会儿,芷晴再一次抬起头来地时候面上已是红扑扑的一片。清丽中添了几分可爱动人,她浅笑着看了陈珏一眼,随后又埋头吃了起来。
看惯了芷晴淑女的样子,冷不丁见了这明眸善睐中带了几分俏皮的神色,陈珏心中竟一下子没能适应过来,
这时门忽地开了,一阵冷风从门口吹进来,带来一股冰凉的寒意,刘萍笑嘻嘻地走进来,看得陈珏和芷晴中间的残羹先是错愕。随后脸上笑意更重,她慢悠悠地走到芷晴身边,口中也慢悠悠地道:“阿姐,时候不早了,太皇太后说晚间要我们去长信宫用晚膳呢。”
将刘萍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收入眼中,陈珏心中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只是他整日出入未央宫。时时都要用心猜测着刘彻等人的想法。偶然一次这种单纯的促狭倒也并不让他反感。
刘萍既然来了,芷晴的动作也收敛了些。但是这些菜蔬本来是按陈珏一人地饭量所做,两人方才一起吃的时候自然下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已经只剩下了几片菜叶和汤底。
这种情形被刘萍看在眼里,她眼珠一转便趴在芷晴耳边说了几句话,芷晴转脸轻轻瞪了她一下,刘萍却混不在意,反而冲陈珏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珏和芷晴、刘萍姊妹又聊了些长安城中的新鲜事,眼见金乌就要西下的时候芷晴像是忽然醒悟了一般,在刘萍的笑声中向陈珏告辞,陈珏将她们送出老远,眼见她们上了马车才呼出一口气。
想起芷晴那浅笑着一抬首时地样子,陈珏嘴角不自觉地弯出淡淡的笑意,道:“紫烟,你觉得芷晴今日是不是好看了些?”
“没有啊。”紫烟实话实说,她虽然只见过芷晴两次,但确实觉得她没什么变化,只是个子更高挑了些许,又过了片刻,紫烟略带羡色地道:“晴翁主总是这般美丽。”
陈珏一时语塞,稍后细想想,他见过的年纪相仿的女子之中阿娇不说,卓文君、刘陵和金娥的个性都要比芷晴鲜明许多,说容貌更是谁也不比她差,他怎地竟会冒出这种念头。
走着走着,陈珏忽地抖了一下,他若干年前早就经历过成熟的女人,从前他也一直把芷晴当小孩子看,然而如今他不是真的已经完全被时代同化,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也能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吧?
只是,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这种没道理的感觉好像真地存在啊……平阳府。
董偃在几案边为平阳公主剥着些干果,平阳公主仔细地看着他。只觉得这少年的样子自己怎么都看不够。
董偃将剥好地几颗摆在平阳公主面前,眼带犹豫地道:“长公主……”
平阳笑道:“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
董偃低了低头,这才道:“方才我来这边时碰见府中教导小公子的先生,他说小公子这些日子以来每日进学时常常走神。”
平阳眉头一皱,她这个儿子,实在是太不替她争气,抬眼望见董偃一脸的不安,平阳心里又添了些愤懑,曹襄素日里对董偃不满她是知道的。也难怪这少年会如此忐忑。
董偃道:“小人知道这话不该是小人对长公主说,只是……”
“不是你的错。”平阳柔声道,曹襄近些日子以来越发厌学,其实跟王地处境也有些关系,刚懂事又未懂事地小孩子总是好面子的,为这种好面子地原因损了自己更是常事。
平阳神色微冷,心想她那阿娇妹妹这次生地是个小公主。再过些时候,永巷里也该进些新人了,给皇帝弟弟献美人,这种事可不只馆陶大长公主会做。不大不小的事情,郎中令周文向天子告病请辞的请求被批准。先前周文就已经上了奏表,但他毕竟是景帝留下的朝中旧人,刘彻并没有立刻准了他的请求,而是在前几天与窦太后和丞相等人商量了几次之后,这才准周文还乡。并赐下财帛,又将他的两个儿子留在长安,分别授了郎官。
长安城中一处宅邸,正堂之中正有两人相对而坐,这两人都是人到中年,容貌倒也平常。但各自身上自有一种满腹经纶的书卷气。
“这等时节,若不是老友相邀,我决计不会出门访客。”年纪稍长地那人开口说道。
主位上的人哈哈一笑,道:“四季时节如此,古今从未有变,如今正是你意气风发即将大展宏图之时,怎地竟然学陈子瑜前些时日一样窝在自己家中吗?”
这两人正是刘彻登基之后的新贵,太子宫旧人赵绾与王臧,他们二人虽说官位尚称不上多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是天子刘彻真正信任的少数人之
做客的赵绾摇了摇头。道:“那陈子瑜出身名门,少年便得天子青睐,如今长安城中谁不叫他一声小陈将军,如今他竟然并不骄傲跋扈,反而深谙韬光养晦之道,绝对不可小觑。”
王臧曾为太子少傅,虽然不似卫绾那般欣赏陈珏。但他也算是看着陈珏长大。先前他的话其实带着几分善意的调侃。
正因如此,王臧对于赵绾这种功利色彩甚强的评价有些不快。只是他们共事多年总不至于真的因一言计较。
赵绾看出王臧的心意,正色道:“陈氏受宠,多赖太皇太后庇护,陈子瑜也与窦氏外戚往来甚多,你我若有心教先贤之说发扬光大,难说他不会在天子身边阻挠。”
王臧神色微沉,迟疑着道:“你我位不及九卿,说这些未免太早了些。”
赵绾不赞同地道:“你还是老样子,陛下今日话里话外地意思就是要迁我为郎中令,连太皇太后那边都没说什么,我若为郎中令,你身居高位那日也绝不会远。”
随着刘彻的一道诏书,一些世家子弟被选入羽林军已成定局,这日黄昏之时,正在书房中对着名册皱眉的陈珏忽地听得李英来报府外有人请见。
“他没说是什么人吗?”陈珏问道。
“说了。”李英道,“那人自称姓韩,名韩安国。”
陈珏看了看天色,天边早已经染上了一抹红,眼见就要日落西山,陈珏轻轻一笑,道:“告诉他我还在养病,来客不见。”
李英领命而去,陈珏微微眯了眯眼,大臣们举荐的臣子到底是该谢天子还是该谢伯乐,这个问题还很敏感。这个韩安国不知从哪知道是自己向刘彻推荐了他,此时朝见天子之时已过,韩安国显然是在试探陈珏这个人本身了。
不知道大家有参加计二考试的吗,宜修今天是被拉壮丁去干活了,连续两章不打招呼就推迟更新,对不起大家了。
最近书评区大家给宜修提了很多意见,关于情节、写作方式或者BUG,我都会仔细考虑的,希望接下来几天地更新你们可以满意一些。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第一百一十六 显,贵
“我家四公子今日不见外客。”
宰相门前七品官,堂邑侯府的门房虽说只是个仆人,别说长安城中的各色权贵这几人早就见识了遍,就是景帝和刘彻两代皇帝有时也会来堂邑侯府逛一逛,久而久之,这门房的眼界就更高,是以韩安国一个区区布衣,门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韩安国呵呵一笑,那门房见了也觉得奇怪,他虽然有些势利,但在陈珏曾经制订的严格家规之下也不敢真的嚣张跋扈,只是忍不住对他道:“你这人怎么还不走?”
“哦,我这就走。”韩安国毫不在意门房的无礼,又对他笑了笑才转身徐徐踏上回程之路。
说起韩安国,就要提起一个有名的成语“死灰复燃”,当年他因罪下狱时受小吏欺凌,曾经问那小吏安知死灰不可复燃,当时那小吏嗤之以鼻,说道就是死灰复燃他也会用尿将之溺灭,但韩安国重新发迹之后也并没有为难这个小吏。
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见惯人情冷暖的韩安国自然不会介意陈府门房的这点轻视。
这个陈四公子行事着实不同于他人,少年显贵却懂得拿捏分寸,一点空子都不给人留,韩安国心中忍不住赞赏了几句。
朝堂之上,自有一套学问,韩安国今日是被陈珏举荐至长安,身上自然多少要带些堂邑侯陈家一系的痕迹,陈珏今日能懂得拒不见他,未央宫中皇后娘娘又独宠椒房,他在长安的前途也多少有了些保障。
久在官场的韩安国陈珏不见,但隔日张汤来时陈家的门房却在陈珏的吩咐下让他一路同行。
张汤虽说终日喜研刑名之学,然则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要不然当日也不至于为了能搭上淮南王翁主的线便甘愿冒险为陈珏送伤药,他跟在侯府下人身后却有些惴惴。难不成他真是撞了大运,富贵熏天地陈家四公子陈子瑜会为了那一面之缘助他一个前程?
张汤来到陈珏的书房时,主人正在写字,陈珏这却是在忙活羽林军相关事宜的一些章程,新军初建。一切都要白手起家,他这个羽林中郎将一人担着多人的活,总是难免忙碌。
听得张汤过来。陈珏放下手中的笔。将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地甩了甩微麻地手腕,他笑眯眯地命紫烟下去奉茶。自己则上下打量了张汤一眼,口中道:“当日廷尉狱中的时候,一则牢房光暗,二则我有伤在身,竟未曾看清你的样貌,今日天朗气清,总算能得见你地真面目。”
张汤说了几句连客套带迎合地话,陈珏的回答却仍是轻描淡写般的没有重点。张汤心中便有些不知所以,他自负胸有才学,本来地打算是暂时攀上一个皇家贵戚,待他能在陛下身边做事时自然容易被赏识。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来得快,张汤虽说做好了投效的准备,但陈珏却丝毫不提此事,他虽想主动提出若是家大业大的陈珏不喜他如此。自己岂不是平白坏了一件好事。
张汤这边苦苦猜度着陈珏的心思,其实陈珏心里倒真没有什么多复杂的想法。只不过回忆起某段历史中阿娇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