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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大营的周林说他那里衣甲缺少,朕听说你家里颇为的富庶,你无亲无故的,助饷十五万两吧!”
听到这句话之后,在地上的芮小三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带着哭腔的开口说道:
“万岁爷,奴才明天就把银子交上来。”
不管是大臣们还是那边司礼监的其他秉笔太监,心里面都是暗自的咋舌,好家伙,十五万两,看芮公公这个意思,这笔钱还有没有掏干他的家底,到底是捞了多少啊,不过这些人也是知道,这十五万两拿出来,芮公公的性命也就是保住。
“这税监之政虽然是中兴之关键,不过朕也不愿意过多的扰民不安,拟一道旨意,明年三月就召回各地的税监……”
这话一说出来,边上的几名大臣都是离开椅子跪了下来,口称万岁圣明,嘉靖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随即又是变得严肃,继续的开口说道:
“下旨兵部,着北直隶,河南,山东诸卫,全力清剿乱匪,不得有误!”
蓟镇出兵五千,保定出兵五千,外加北直隶各卫人马一万,两万兵马,会剿北直隶……
夜半
嘉靖二十二年的春天,北三省处于一种极为奇怪的状态,二万强兵屯驻北直隶和山东的交界地带,兵威赫赫,原本所说的乱民全然不见,不管是去那里,所见到的都是老实的不行的百姓。
蓟镇保定的中下军官有不少就是北直隶出身的人,自然不会和乡亲们过不去,至于那些在各个卫所抽调的人马,更是如此,民众不作乱,他们也不会是主动的动手,原本所谓的官差不得出府县城池之外的景象,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很多的税监以为太平了,而且朝廷已经是有旨意下来,说是三月份就要召回税监,每个人都想趁着这三个月的时间多捞些钱财,不过他们以为乡间无事,可一出城门,许久不见的响马又是出现了,照样是下手狠辣,鸡犬不留。那些平乱士兵过去追击的时候,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派兵来剿灭乱民,可放眼看去全是温顺无比的良民,若说是全是良民,税监出城那些如狼似虎的响马又是从何而来,这些朝廷的兵马驻扎在这里,每日的粮草用度花费都是极大,地方上也是叫苦不迭。
沧州府城则是愁云惨淡,被彻底洗劫过一次的府城,对于供应这通州的三千多兵马十分的吃力,只好是像城内城外的富户摊派,不管是城内的工商户还是城外的棉绅,都说自己被税监刮的什么也剩不下了,那里还有钱供应大军。纷纷地叫苦。
带援军过来的那名守备越来越急躁,在这个府城里面,什么功劳也是捞不到,还要每天为自己的粮食吃穿操心,在通州什么时候会遇到这样的麻烦,通州富庶,地方上筹措粮草补给也是容易。
这三千兵不是那种世代种地的军户。都是在北方募来的兵丁,自然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这些日子过地越来越辛苦,这些当兵的也是焦躁起来,刚开始还颇为收敛,也算是军纪森严,日子一久,想什么调戏民女,买东西不给钱之类滋扰地方地恶习都是出来了。府城里面平民真是苦不堪言,心想沧州府城到底是得罪了什么神佛,税监搜刮的民不聊生,这时候又是来了这般的军队,还让人不让人活了。
官兵和平民的关系如此的紧张,知府衙门两头都不好做人,整个沧州乌烟瘴气,愁云惨淡。不知道什么却有消息传扬出来,说是通州的兵马因为很久没有取得什么战果,抓不到什么乱民,已经是被上头训斥,这些通州兵已经是准备在最近的某一天晚上洗掠沧州,杀良冒功。说白了就是砍平民百姓地脑袋说是乱民领取军功。
这三千兵马本身在沧州的名声已经大坏了,加上本地人和外地人那种固有的矛盾,这样的传闻出来之后,顿时是人心惶惶,许多在乡下有亲戚的都是出城投亲,还有人一到了晚上就是紧闭大门,拿着些重物顶在门上。
纷乱的谣言都是在民间流传,知府衙门每天都是忙碌操办粮草,督促下面的县城平摊费用,官兵们更是不会知道什么当地消息。只是闷头的骚扰地方。
提心吊胆地百姓连嘉靖二十二年的春节都没有过好。就这么每天的防备小心,过了一个月。原本害怕和提防的心思也是慢慢的淡了下来,二月初二,据说是龙抬头的日子,不过民间却都是领着小孩去剃头理发,这也是规矩,到了晚上,凡是家里面还过得去地人家,都是置办点酒肉。
看起来日子还要这么下去,夜深下来之后,整个沧州城早早的陷入了安静之中,二更天,在沧州府城西边突然出来了嘈杂的响动,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城西那里开始,把人都惊动了起来。
虽然说这些天警惕的心思减弱了许多,但是那个传言大家还都是记在心中,这一响动,顿时都是想起来了,仓促之间披上衣衫出屋,就看到城西边火光冲天,喊杀声和惨叫声四起,莫非真是要杀平民冒领军功了。
这个谣言是不是合理没有管他,但是所有人都是这个时候想到了这个,每个人都是惊慌失措,晚上城门都是紧闭,谁也不知道要跑到那里,大家都是想要远离,许多人拖家带口的出门朝着城东面跑去。
已经有浑身是血的人从城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带着哭腔说道,快要两更天的时候,通州三千兵马突然炸营,士兵们冲出来见人就杀,凶恶异常,经过这人一说,本就是人心惶惶的平民们更是大乱,朝着东城发疯一样地跑了过去,一时间叫骂哭喊地声音响彻云霄。
城西的军营却不是他们想地那种情况,起火的都是军营周围的民房和柴草堆,许多穿着兵丁的号服,脑袋上缠着白头巾的人在那里到处的砍杀,驱赶民居里面的百姓离开,稍微有些不从的就是一刀砍下来,口中还大声的喊着:
“尔等皆是乱民,今日借头颅一用,换取军功!”
百姓们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求跑的越远越好,那还管什么真假,那些带着白头巾的兵丁虽然是凶恶,不过驱赶走了百姓之后,却也不去追杀,没有过太多的时间,军营周围差不多就是空了。
早就有人把准备好的坛子丢了进去,落在地上许多液体飞溅出来,外面的动静,早就是把军营里面的人惊动了,通州的三千兵丁已经是快要集结完毕,不过在沧州府这段日子已经是懈怠了许多。
看到外面火光冲天,这些人知道有些不对,却也不着急出去看看究竟,反正是沧州百姓的苦难,不干你们什么事,因为军营里面根本没有烧到。
听到外面的哭喊救命的声音,这才是发现有些不对了,连忙的号令整队,刚要出去的时候,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坛子被从外面丢进来了,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倒是把人吓得够呛,人人都是朝着后面一缩,没有想到坛子里面装着什么液体,落地也就是四处飞溅,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害处。
有人被液体溅到,觉得有些奇怪,手指沾了点放在鼻间,疑惑得说道:
“这不是棉籽油吗?”
还没有想到对方丢这个东西进来干什么,又是从外面丢进来许多火把,棉籽油是用来烧的,北直隶的春天说起来并不比冬天强多少,在兵营这里还堆着大量的取暖的柴草,放在外围也是当作屏障,棉籽油大量的丢过来,洒在干燥的柴草上,被火把一点燃,顿时是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在军营的周围几乎瞬间就是被大火包围了,本来就是睡眼惺忪的士兵们,被周围的火焰一激,完全的没有准备,顿时是惊慌失措起来,军营里面顿时是乱作一团,在军营的正门口,十几个人拿着飞抓丢了出去,扣在了门口的据马横梁上面,直接就把连着飞抓的绳索捆在了另外一边的马匹上。
马上骑士同声的吆喝,十几匹马一起发力,据马顿时是被从门口拽开,在门口的等待的几百名包着白头巾穿着士兵号服的人同时的大声喊道:
“军营里面有白莲邪教的人混进来了!”
呐喊着杀了进去,里面仓促集合起来的兵丁已经是被火势乱了人心,听到外面的呼喊,更是不知所措,看着和自己穿一样衣服的人冲了进来,往往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刀劈倒,军营大乱,这时候谁还知道对方是不是带着白头巾,根本注意不到了,每个人都是摸起了刀剑,只要是对方靠近自己就毫不留情的砍杀过去。
很快的,这里就开始自相残杀起来,那名守备在大营的中央,和沧州府的青楼妓女喝酒作乐刚刚睡下不久,就被外面的响动惊醒,跑出来一看,立刻就知道这个场面他控制不住了,也不管身后哭喊的女人,在几十个亲兵的护卫下,朝着喊声较弱的地方冲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城池的东门已经是被打开了,魂飞魄散的人们看到城门开启,也顾不得什么,都是拖家带口的朝着外面跑去,城内的火光冲天,喊杀的声音已经是逐渐朝着四处蔓延。
趁火打劫的无赖也是出现,城内变得越来越危险,谁也顾不得了,沧州知府也是如此,他也懒得去守那个让人抢的精光的府衙和府城,索性是带着家人和衙役一起跟着民众跑了出去,到时候也算是自己收拢民心。
南门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人顾得上,大批缠着白头巾身穿白袍,或者是棉绅私兵打扮的马队涌进来,朝着兵营的方向冲去。
“弥勒降世,不想死的都跪地投降!”
裹着白头巾的偷袭者看到自己这里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也不用装扮兵丁了,直接在那里威逼投降。
嘉靖二十二年春,沧州陷落……
出华州
在华州的仁川港,华州舰队的几艘大舰已经是整装待发,在仁川码头上,并不像是以往那样的热闹,华州太守府已经是早几天通知了港口上面的船只,这一天的码头划为禁地,不得进出。
江峰带着一家的大小站在码头上,周围亲卫在那里神色紧张的环顾四周,拱卫着华王,江峰的亲信将领和谋士都是来到这里送行。这次罗义带着亲兵营的一千亲卫随行,其他的人则都是留在了这里。
“再多看几眼,这几年估计再看不是那么方便了。”
这句话小孩子当然听不懂,江峰举着自己最小的女儿,让她眺望远处的汉城,边上的唐萱一脸担心的小声说:快放下来,快放下来。只不过还不会说话的小孩却觉得被举到高处十分的快乐,在那里四肢乱动,咯咯直笑。
因为有华王的内眷在这里,场中的官员都是恭顺的低头,生怕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只有那边的华王妃刘芳蕊在那里和他的父亲刘顺骅正在道别,场面没有什么伤感的地方,只是寻寻常常。
不多时,江峰的几个老婆在婢女的簇拥下去了座舰上,下面的官员这才是自然了些,江峰看了一下场中的十几个人,这些人很多都是在登州的时候就已经和他在一起了,有的人甚至可以追溯到在京师的时候,江峰看了看远处的汉城,现在的华州城。心里面有些自豪和满足,自己不枉来这个时代,最起码,现在没有什么人知道朝鲜,只是知道华州,所谓地汉城也被人称作华州城。
欧洲,日本的地里图志上。这些年都已经是慢慢的改了过来,汉人为主体的国家共有两个。一个是大明帝国,还有一个是华州国,一个是陆地,还有一个是海洋,甚至有学者还提出来什么大陆汉人和海洋汉人的区别,从古代殷商时代商人下海开始论证,推断出华州这种不断的拓张。热衷于贸易积攒财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