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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旒……”
“师父,我并不恨。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恨的。天青和夙玉的选择也是他们的决定,他们都未曾后悔,我又有何恨?!”冕旒咬牙道:“我又有何恨?!”
“又有何很?!”
——只是心中这翻腾不息的感觉又究竟算是什么呢?
炽热的,灼热的,仿佛将人的心智都要融化了一般的剧烈情感。
无法描述的,让人痛苦的感觉。
“玄旒!”宗炼喝道:“冷静下来!”
“师父……请你先出去吧。”冕旒闭着眼淡淡道:“弟子想要……静思一下。”
宗炼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最后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番长叹。
“呵呵哈哈哈哈哈!好!好!夙玉死,天青亡,玄霄冰封,好!好!”
这般所作所为,皆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夙玉和天青走时直言不悔,他稍稍恢复气力别借助灵力劝说玄霄封印羲和,废弃自身所有阳炎之力被拒,这些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没有任何人逼迫他们。
他为何要恨?他不恨,他不恨……他怎会不恨!
夙玉倒也罢了……可是,可是另外两个人……
【天悬星河,自然令人心中开阔。旒师兄不这般认为吗?】
【哎,旒师兄也不要天天闷着苦学苦练,要知道只有见得多了才能懂的更多嘛。】
“霄师弟……天青……”
他怎会不恨!
……可是,他又能恨谁呢?
【你想要看看他们的未来吗?】
“校长?!”
【你想要看吗?看在你突破第十重的份上我可以让你知晓哦。】
冕旒毫不犹豫道:“我要看!”
【呵……这般气势,倒是和你姐姐像了个十成。也是,你们今生本就是姐弟。只是……你看了,莫要后悔的好。】
之后整个室内静默了下来。但是,变化却在悄然发生。
空无一人的石室之中,清澈的流水以冕旒为圆心开始震颤起来,水波荡起一层层的涟漪,肉眼可见的红色从冕旒身上升起,却也有蓝色的清气盘旋身体,散而不散。
“哈哈哈哈哈——!!”
冕旒突然放声大笑!
“好、好!好一个苍天弃吾!好一个苍天弃吾!”
——他该恨谁?
“好!”
——他不知道。
“这般有趣,我怎能不参与其中!”
——既然不知道恨谁,便去找一个来恨吧。
“怎能不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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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双九之日
冕旒一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回到原体之内了。
与叶孤城的联系却没有让他平静下来,恰恰相反的;正因为这种联系若有若无相距极远;更加加深了他心底的那种烦躁和暴怒。
苍天苍天;何为苍天?
心头有什么在不停的躁动,骨头上似乎附了一层寒冰——冷,好冷;几乎冷的无法呼吸,似乎连手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可是明明冷的似乎连生命都要凝滞了;心头的热火却在不断的躁动。它在咆哮;在嘶吼,在疯狂!完全被冰冻的身体只有心脏还是火热的,这股仿佛焚烧灵魂的热度蜿蜒之上进入脑海;闯入心灵,将整个意识染红!
苍天苍天,何为苍天?
神魔神魔,何为神魔?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好冷,好疼,好热,好痛!有什么仿佛在酝酿,致人疯癫,致人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青鬼界苦守,玄霄东海囚困,千年春秋,遥遥无期。
“哈哈哈哈哈哈——!!”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好一个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千—方—残—光—剑——!”
只见站立于地的白衣青年衣袂翻飞,长发无风自动,眉眼艳丽如画,嘴唇却青白发紫。乍得看去当真宛如厉鬼,好不吓人!蓝与红的灵光绕着青年的身体回旋碰撞,竟发出声声金石之声!恐怖的剑光自青年身边四射开来,数十数百数千,竟是无限增长,光辉夺人;不过瞬息之间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就在转瞬之间化作泡影!
不够……远远不够!他还在期待着什么,迫切的希望着什么,想要通过什么行为将身体的冷,心头的热和无处不在撕裂般的痛苦发泄出去!
宫殿坍塌,那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咸阳宫。所有人都被惊动。正在早朝的嬴政微微皱眉,比起坍台下惊疑不定的忠臣,嬴政显得极为淡然。他的右手食指在御座上轻点两下,明明是不大的两声,却让整个正殿骤然安静下来。
“李斯。”
“是。”李斯从群臣中出列,甚至并未假手兵卫,而是朝着嬴政躬身行礼后便快步走出正殿朝外张望,并询问了等候在殿外打算汇报后宫异动的兵卫后才走进殿内道:“启禀陛下,是那位。”
“哦?”嬴政微微挑眉,似乎并不意外:“究竟为何?”
“……”李斯微微犹豫,便回答道:“据侍卫回报,那人此时……状若疯魔。”
无论听着心中作何想法,只是有那高高在上的始皇帝坐在那里,便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什么。嬴政沉吟了片刻便道:“李斯,随朕去看看。”
“陛下不可!”李斯心中大惊,真实的情况比他轻描淡写的描述严重百倍,他那里敢让嬴政亲自犯险?“陛下还请三思,那人如今已经神志不清,已经有好些侍女和卫兵被他活活掐断了脖子,陛下万万不可去!”
李斯在朝中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这一跪下,整个殿内无数人都跟着跪下了。然而嬴政却不动声色,他缓步走下了坍台:“赵高,领路。”
李斯膝行两步:“陛下!”
嬴政没有停下脚步,他微微侧头给了李斯一个侧脸,那双比冕旒更加细长的眉眼看似平淡,却让李斯硬生生有一种万箭穿身的恐惧感:“你在命令朕?”
李斯浑身冷汗顿时浸湿了衣衫,忙以首贴地颤声道:“臣不敢!”
嬴政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在这一片寂静声中离开了正殿。直到嬴政整个人连背影都看不到了,李斯憋在心中的一口气才总算是穿了上来,竟是连手脚还有些微微发抖。这一刻他再不敢多想什么,连忙爬起身快步追向了嬴政。
当嬴政走到后宫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
原本华美非常的亭台殿宇已经完全被夷为平地,哪怕是那些碎石瓦砾都半数已经成了飞灰。周围的卫士朝他跪下,却无不是胆战心惊——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那个在废墟之中的白色身影。
漂亮的眉眼,雪白的皮肤,青白的唇色。这些让这个人显出一股恐怖的阴冷之气,却完全无损他完美的外表。白衣飘飘,衣袂翻飞,如飞仙降临,沾染尘埃。他在笑,大声的笑,疯狂的笑。浅蓝色与暗红色的气成盘龙之状相互缠绕碰撞,将这个人整个包裹,又像是蛇一样想要缠满他的身体,将这个妖异的谪仙生生扼死。这个人的眼睛更是不详,金红的色泽无比艳丽,比之骄阳还要夺人心魄,他的额头上甚至出现了三道红色印痕,只让人看着就仿佛生出了无尽热意。
然而他脚下的地面已经在这大热的天气中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嬴政突然出声道:“皇冕旒。”
整个咸阳宫的时间都仿佛静止,所有人寒蝉若噤。李斯刚刚赶来便看到了如此一幕,饶是他这般阅历也吓得心中一憷——只怕不仅仅是他,哪怕是战神白起再生,见到皇冕旒这般的神魔之态也要遍体生寒才是。
但是嬴政却似乎全然不惧,他看到冕旒转过头看向他,嘴角竟是浮出了些许笑意:“皇冕旒,你在为何而笑?”
这个时候,冕旒的手甚至都已经抬了起来。到了他这个地步,哪怕就是挥手之间的微风都可取人性命。极度的冷与极度的热迷失了他的理智,身体的痛苦让他疯狂。可是这一刻,这个王者的声音却宛如一座暮鼓晨钟般,声音徐徐,缓缓慢慢,却如此清晰的进入脑海。
——旒师兄,你为何而笑?
——师兄,你笑什么。
似乎……曾经有人也这般说过。
为什么笑?究竟……为什么而笑?
——我笑自然是因为我心情好啊。
——也是,毕竟旒师兄是旒师兄嘛。
——师兄之豁达,玄霄难及。
他笑……他笑不是因为他开心吗?因为高兴,因为快乐,所以才会笑出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像现在一样,疯魔而癫狂。
意识似乎清醒了些微,冕旒勉强看清了面前这个人的面目……威严,冷厉,菱角分明眉飞入鬓,好一派王者气度。
“嬴……政……”
嬴政周围的宫人吓得一颤,赵高更是下意识想要大喝一声大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赵高不敢,李斯更不敢——因为那双金红色的眼睛是如此的冷酷和无情,因为他眉心上的赤色印痕宛如烈日阳炎,灼烧灵魂。
一个人怎会给人这般极端的两种感觉?
那蓝气宛如清泉流水,那红气宛如地狱烈焰,神魔神魔,这个男子,聚集了神与魔之息,介于神魔之间。
“朕在问你,皇冕旒,你究竟为何而笑。”
——为什么笑?心中是这样的难受,明明、明明一点都不想笑的……
“我……”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嘶哑,但是那想要毁灭一切的疯魔癫狂却随着他的声音而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身体中力量的再一次增强——哪怕只是一点点,但是第十重的一点点,都是足以睥睨神魔的力量。
如果说他因为大意被玄霄重伤,那么如果是现在的他去,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让当时的玄霄伤到半分。
原来这就是……那个人告诉他的,《红世决》修炼到第十重仙魔之境的“双九之日”,一年一度,度不过便疯魔癫狂堕落致死,度的过就是力量的再度增长,别无选择。
不想笑,就不要笑。为什么要强迫自己?他是皇冕旒,就只是皇冕旒而已,何苦……要做不适合自己的事情?
“嬴政陛下……谢谢你……”红蓝之气依旧在,无风自动的衣角翩跹飞舞,金红的眼睛恍若神魔。但是这一次,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却消散不少,冕旒的神智清醒,他努力平复体内灼烧的阳火与阴毒,声音都痛的有些发颤:“皇冕旒……无事。只是功力大涨,一时有些 ……控制不住。”
嬴政淡淡道:“真是问你为何而笑。”
冕旒沉默片刻,涩然道:“因为不甘。”
“为何不甘?”
“因为我不够强……因为我不够强,所以做不了……任何事……”
嬴政看着那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殿宇,冷哼道:“这样的力量,也会不够强?”
“在仙神面前……远远不够……”冕旒道:“所以,哪怕再痛……我也要……变得更强……”
嬴政问:“修仙都是像你这般?”
冕旒摇头道:“我只是走了最快的……捷径。陛下可知……我今年已经有七十多岁?”
嬴政微微一惊。
“可是我这般的年纪,在修仙一途之中,不过幼如稚子。但是我的力量,却已经列于仙神之位。”冕旒道:“陛下,你做不到。只要你不放弃地位放弃一切,那么,就做不到。”
“呵。”嬴政却是一笑:“皇冕旒,你又为何帮朕?”
冕旒道:“因为您是我敬佩的千古一帝。”
“千~古~一~帝~呵——”嬴政不知在笑什么,即使是李斯也不懂。但是他确实并且笑得很开心:“叶孤城替朕前往小圣贤庄替朕……呵,皇冕旒既然不愿再呆在这里,便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