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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放下电话,王伟问:“公司来的电话?”
拉拉看看了手表,简单地说:“公司把何好德给炒了,刚开了总监以上级别会议宣布了,再过半小时,就向全体中国员工宣布。咱俩怕是赶不上这个员工会议了。”
王伟愣了一下道:“谁给你的信息?”
拉拉说:“不是李斯特告诉我的,但是错不了。”
两人各怀心思出了机场,一路无话。一进沈阳办,王伟就找地方去给Tony林打电话,拉拉也找了房间打电话给李斯特打听这事儿。
李斯特说:“是宣布了何好德离开,但是并不是公司炒他。据说是他自己有了更好的发展而主动离开的。”
拉拉不知道说啥好。
李斯特又说:“公司已经安排好了接替何好德的人选,是从DB欧洲某国调过来的齐浩天,比利时人,齐浩天今天也跟亚太总裁一起过来和中国员工见面了。暂时就这么多信息。”
拉拉追问李斯特道:“据您看,曲络绎事先知道这个事情吗?”
李斯特说:“他告诉我,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看样子,像是真话。”
电话那头的李斯特一面说,一面也在心里悄悄擦了一把汗,还好没听曲络绎的去和何好德说什么炒罗杰和柯比得的话,这才过了几天呀,罗杰和柯比得待得好好的,何好德倒宣布要走了。
拉拉不知道李斯特心里在想这些,只顾追问自己关心的内容道:“那罗杰有什么变动吗?他听说这个事情有什么反应?”
李斯特说:“他的职位没有变动,他和柯比得也是今天才知道何好德要走,都很惊讶吧。估计罗杰有些失望……一般公司派来管理销售的VP都是未来的总裁后备人选,他本指望明年春天接何好德的班的,这下公司派来了新总裁,新总裁任期可是四年,罗杰的总裁梦明显没戏了。今天在新总裁面前,罗杰的态度收敛了很多;柯比得非常沉默,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拉拉心说,要是“十万”能做总裁,简直没有天理了。
拉拉想想,问李斯特:“亚太不挽留何好德吗?”
李斯特说:“挽留了,但是他坚持要离开……这事情已经谈了几个月了,只不过非常保密,大家都不知道。估计亚太总裁过去在工作上对何好德不太支持,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何好德管中国市场还是很合适的总裁人选呀!可惜!
拉拉心说“活该”。
李斯特又感慨道:“走了也好,今年的业绩太难看了,掉得一塌糊涂,令人痛心呀!可惜!”
拉拉看李斯特除了“可惜”再没有别的消息说,就收了线。
她神游天外地和王伟一起胡乱做了面试,两人都没有心思和北区的大区经理合计结果了,打了个招呼,就匆匆收摊早早回酒店各自的房间。
拉拉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跳起来给何好德打电话,他的助理吕贝卡接的电话,说他走开了。
拉拉说:“那我啥时候打过来他方便?”
吕贝卡说:“要不他一回来,我告诉他给你回电话吧?”
拉拉说:“行。”
拉拉感到很烦躁,她穿上大衣,戴上大大的羊毛围巾,一个人走出酒店,沈阳的11月已经下大雪了。
不一会儿,她感觉到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她一接,传来何好德的声音:“拉拉?”
漫天大雪中,拉拉叫了句“howard”,就再说不出来什么,她感到那熟悉的男中音特别的温暖。
何好德用中文说:“拉拉,我很抱歉,不能更早地告诉你。其实我希望是我自己来告诉你的。”
拉拉说:“我能明白。”
何好德说:“我把email地址留给你,等过三个月,我给你电话。”
拉拉结巴了一下说:“我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这昂的反应不够专业,对吧?”
何好德马上说:“不,不会的。拉拉,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
拉拉想,自己该说谢谢何好德对自己的培养,但是她说不出来这样的话,最后只问:“您下周在上海吗?”
何好德说:“我马上回纽约休假了,两周后回上海。你安排一下,那是厚道上海来吧,我们见个面。”
拉拉答应着记下 ,又说:“您的中文已经说得不错了,以后要是不用,可别忘了。”
何好德用大老板的方式爽朗地大声笑起来:“不会忘,那可太浪费了,我还记得你在飞机上教我认得那些汉字呢。我不会放弃中国市场的,拉拉,也许很快我就能重回上海。”
拉拉怀疑道:“您不是去了竞争对手的公司吧?您可是和DB签有竞业禁止协议的(竞业禁止协议,指企业和高层员工或者掌握企业核心技术以及其他商业机密的员工之间签定的、规定员工在离开本公司后,不可在若干时期内到竞争对手公司服务的协议)。”
何好德说:“那当然,我的新东家肯定不会是DB的竞争对手。”
他压低嗓子改用英文道:“拉拉,for your information(让你知道一下),我并没有离开亚太,尤其是中国。”
拉拉接完电话,也不想散步了,她马上转身回酒店。一进房间,拉拉就摔掉大衣和围巾,只穿这袜子踩在地毯上,她走到窗前信手拉开后厚重的窗帘往外看,天空中还在飘舞着大雪,真正的鹅毛大雪。
拉拉打开拷在“小黑”里的MP3,童安格年轻时金属一样的男声,像鹅毛雪片一样覆盖向她的身体:何不让这场梦,没有醒来的时候,只剩你和我,直到永远。。。。。
拉拉想到,何好德没有完成他的四年任期,提前离开了DB,离开了他的栽培,还没有来得及在DB占据好最有利地形的自己,以后会难很多。和李斯特之间现在虽然感情很好,但他也是快退休的人了,在公司的地位有非常弱势,多半指望不上了。
拉拉正想心事,王伟来按门铃。她把人放进来,懒洋洋地去泡茶。
心事重重的王伟一落座就问:“拉拉,何好德事先也没有给你透点口风?”
拉拉头也不回地说:“他干吗要透口风给我?我又不是‘萝卜’,他走又不需要我签字同意。”
王伟不理睬她的恶劣态度,追问道:“你对新总裁齐浩天了解多少?”
拉拉说:“就知道他是比利时人,和那个大侦探波罗一样。”
王伟诧异地说:“哪个波罗?”
拉拉鄙视道:“吓,没看过‘尼罗河上的惨案’吗?”
王伟说:“听说齐浩天来我们公司前在ZM做过亚太地区一个国家的销售头,ZM的档次可是大大不如DB。”
拉拉不接他的话,把泡好的茶放在王伟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在地毯上来回走着,有使劲活动着修长的双臂。
王伟没心思欣赏她的手臂,就说:“拉拉,你的翅膀已经够硬了的了,别再那里煽来煽去啦。”
拉拉“哼”了一声,幸灾乐祸地说:“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个经理,离president(总裁)差了N级呢,我的得顶头上司李斯特又没有变化,总裁换人冲击不到我。我翅膀是不够硬,那我就继续养着呀。你就不同了,你可是直接向总裁报告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会子你心里没准多敲鼓呢!”
王伟言不由衷地说:“我紧张什么,谁来做总裁,不都需要把销售作好呀!”
拉拉得意洋洋地说:“反正,一个经理找工作,比一个总监找工作要容易得多。”
王伟心虚道:“得!没准齐浩天比何好德更容易沟通呢!”
拉拉假笑着说:“没准,他把罗杰干掉,用你做sales VP(销售副总裁)呢。到时候,我还得多巴结巴结VP wang(王副总裁)。”
王伟随口道:“行,你要态度好,可以考虑指派你个美差。”
拉拉听了立马不高兴了,翻脸说:“你小心死得很难看!没准哪天我又巴结上齐浩天了。”
王伟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善良呀!你看我都说我要是做了VP,就要提拔你,你却说你巴结上老大,就要我死得很难看。”
拉拉道:“我就这么不善良,要说大公司的企业文化,见过提倡诚信的,见过提倡创新的,还真就没见过哪个大公司的企业文化提倡要善良的。”
两人情绪都不好,拉拉说话像吃了枪子,王伟也没有心思哄她了。沈阳之行充满了迷惘和惆怅。
45。 我只要发现你骗我一次,你就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齐浩天的风格和何好德完全不同,比如何好德走到哪里都喜欢和各层级的员工握手交谈,有一直积极地学习了解本土文化,他走前已经basically(基本上)能用中文表达自己的意思了;齐浩天则令人想到没落得贵族,他皮肤 白皙,手指修长,举止优雅而郁郁寡欢,经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上任伊始,除了罗杰和柯比得,没瞧见他找谁特别谈话,中文这类东西,他是totally(完全)不会,也totally不想学。关于他的中文名字,他甚至没有在意公关部替他起的“浩天”二字到底是啥意思,人家解释的时候,他假装笑着夸奖说“i like name,其实,叫他“齐浩天”固然好,叫他“锄大地”他也无所谓……而公司里别的老外一般都会问问,为啥人家要给自己起这么个中文名字。
不要以为这样的老板就不是好老板,这得看他所处的组织有着什么样的特点。齐浩天有三个好处,第一是授权……他认为,既然罗杰是他的副手,他就要信任并支持罗杰;第二是敢于拍板……假如你找他,告诉他你需要他做一个决定,他就给尽快给你一个决定,让你有明确的方向去做事;第三个好处是他经常把酷爱繁杂流程的可比得抛在一边,从而让大家在流程上少了许多痛苦。
自从何好德离开后,他在后期不肯做决定,凡事都要罗杰和柯比得同意后才肯签字的谜底就揭晓了,原来他做了决定也白做,与其样样受“萝卜”的挑战,不如啥事都“萝卜”派来的罗杰和看门神柯比得拿主意。
齐浩天就不一样了,他是“萝卜”的嫡系,对于他的副手罗杰,只要是其责任范围内的事情,齐浩天不太干涉;而对于柯比得,齐浩天就简单地把他的财务部定位为supporting function(支持部门),什么看门神不看门神的,齐浩天根本不理会,柯比得你给我好好地照规矩尽到财务的本分就是了,business(此处指关键业务)的事情不需要你involve(参与)作那么多决定了。
柯比得看到几次比较大的决定,齐浩天只是知会他,并没有要先得到他同意的意思,心下就明白了,他本来就内向,变得更沉默了。不单柯比得看明白这个变化,中国DB上上下下全看明白这个变化;人都是聪明的,遇到难事,假如能绕得开罗杰,大家就都跑去找齐浩天做决定,更是把寂寞的柯比得凉在一边。
免不了有人利用这样的局面钻空子,比如有人找到齐浩天说需要若干钱办某事,齐浩天作为那么高级别的老板,自然先问:“有预算吗?”
那人告诉他:“没有预算,可是这事情确实是非办不可。”
齐浩天也不要人家提交分析报告,认为说得都是实情,他便是很快做出判断:“OK,既然这事儿确实需要办,那就报亚太特批费用吧。”
这是他比柯比得有本事的地方:何好德是明明手里有预算,方案报道“萝卜”那里,“萝卜”偏说这事不见得非办不可,愣不批;齐浩天是明明手上没有预算,可他能搞定老板,他就能在“萝卜”那里特批到钱。
问题是,这样的本事也害了他,季度末一结算,“萝卜”就找他谈话了:费用没控制好,业绩也不见得有回升。
资本家最终是的指标就是利润,利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