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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与他相同,这是皇上破格的思典。孙儿学问肤浅,见识陋鄙,受君父的厚思,蒙祖宗的德荫,将来如何报答?只有竭力尽忠罢了。
金竺虔于二十一日回省,孙地托他带五品补服四付,水晶顶戴二座,阿胶一斤半,鹿胶一斤,耳环一双,向竺虔借的银子五十两,也付给家里,昨天在竺虔处寄了第三号信,上面写的都是银子四十两。发信之后,他又借去十两,所以前后两信不符。竺虔在五月半可以到省城,如果六弟、九弟在省城,可面交。如果没有人在省城,家里可派专人去取。或者弟弟们有高兴去省城的,也妙。
今年考差,大约在五月中旬。孙儿准备在四月中、下旬用功。孙媳妇现在已有身孕,约七月可分娩,曾孙兄弟象以前一样正常。京寓中今年又用了一个老妈子,用度比去年略多。这次升官,大约要多用银子一百两;东挪西借,还不是显得很窘迫。不知有邯郸喜报到家了么?若喜报已来,开销不可太多,孙儿以为,喜报若于廿八日以前报到,是真的邯郸报,可以赏给报子银子四五十两。若到四月才报,则是省城的伪报,赏给报子几两就可以了。但家中景况不知道怎么样?伏思祖大人示悉为幸!孙谨禀。(道光二十三年三月廿三日)禀祖父母·报告考差信
【原文】
孙男国藩跪禀
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五月廿九日接到家中第二号信,系三月初一发。六月初二日接第三号信,系四月十八发的,具悉家中老幼平安,百事顺遂,欣幸之至!六弟下省读书,从其所愿,情意既畅,志气必奋,将来必有大成,可为祖父预贺。祖父去岁曾赐孙手书,今年又已半年,不知目力如何?下次信来,仍求亲笔书数语示孙。大考音信,不知开销报人钱若干?
孙自今年来,身体不甚好,幸加意保养,得以无恙。大考以后,全未用功;五月初六日考差,孙妥当完卷,虽无毛病,亦无好处。首题使诸大夫国人皆有所矜式,经题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诗题赋得角忝,得经字,共二百四十一人进场。初八日派卷大臣十二人,每人分卷廿本。传闻取七本,不取者十三本,弥封未拆,故阅卷者亦不知所取何人,所黜何人,取与不取,一概进呈,恭侯钦定。外间谣言,某人第一,某人未取,仅不足凭,总待放差后方可略测端倪。亦有真第一而不得,有其未取而得差者,静以听之而已。同乡考差九人,皆妥当完卷。
孙在京平安,孙妇及曾孙兄妹皆如常。前所付报,谅已到家。高丽参目前难寄,容当觅便寄回。六弟在城南,孙已有信托陈尧农先生。同乡官皆如旧,黄正斋坐粮船来,已于六月初三到京。余容后禀。(道光二十三年六月初六日)
【注释】
①黜:败退,消除。
【译文】
孙儿国藩跪禀
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五月二十九日,接到家里第二号信,是三月初一发的。六月初二日接到第三号信,是四月十八日发的。知道家里老幼平安,百事如意,高兴之至!六弟下省读书,突出了他的愿望,情绪既然已经通畅,志气一定会奋发,将来必定有大的成就,可以为叔父大人预贺。祖父去年曾经赐与孙儿手书,今年又已半年了,不知视力如何?下次来信,仍然请求祖父亲笔写几句话指示孙儿。大考音信,不知家里开销报喜人多少钱?
孙儿自今年以来,身体不太好,幸亏加意保养,得以没有出毛病。大考以后,全没有用功。五月初六日考差,孙儿妥当做完试卷,虽说没有毛病,也没有佳作。首题是使诸大夫国人都有所矜式,经题是“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诗题是“赋得角黍”得经字。共有二百四十一人进考场。初八日派阅卷大臣十二人,每人分卷子二十本。传说每二十本中取七本,淘汰十三本。都是弥封未拆的,所以阅卷人也不知道所取的是谁,所淘汰的是谁。取与不取,一概进呈,恭候钦定。外面谣言,某人第一,某人未取,都不足信,都得等放差以后才看得出一点眉目。也有真取而不得差、真未取而得差的。冷静听消息罢了。同乡考差九八,都妥当交了全卷。
孙儿在京平安。孙媳妇及曾孙兄妹都好。前次付的银子,想已到家。高丽参目前难寄,容许我以后找到便人寄回。大弟在城南,孙儿已有信托陈尧农先生。同乡官员都是老伴子。黄正斋坐粮船来,已于六月初三到京城。其余容许我以后再行禀告。(道光二十三年六月初六日)禀祖父母·报告补侍读
【原文】
孙国藩跪禀
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廿九日祖母大人寿辰,孙等叩头遥祝,寓中客一席,次日请同县公车一席。初七日皇上御门,孙得转补翰林院侍读,听遗侍讲缺,许乃钊补升。诗讲转侍读,照例不谢恩,故孙未具折谢恩。今冬京中未得厚雪,初九日设三坛求雪,四五六阿哥诣三坛行礼,皇上亲诣大高殿行礼。十一日即得大雪,天心感召,呼吸相通,良可贺也!
孙等在京平安,曾孙读书有恒;惟好写字,见闲纸则乱画,请其母订成本子。孙今年用度尚宽裕,明年上半年尚好,至五月后再作计较。昨接曾兴仁信,知渠银尚未还。孙甚着急,已写信去催,不知家中今年可不窘迫否?同乡京官皆如故,冯树堂郭筠仙在寓亦好。
荆七自五月出去,至今未敢见面,在同乡陈洪钟家,光景亦好。若使流落失所,孙亦必宥①收而恤②之。特渠对人言,情愿饿死,不愿南回,此实难处置。孙则情愿多给银两,使他回去,不愿他在京再犯出事,望大人明示以计,俾孙遵行。
四弟等自七月寄信来后,至今未再得信,孙甚切望,严太爷在京引见,来拜一次,孙回拜一次,又请酒,渠未赶席。此人向有狂妄之名,孙巳亥年在家,一切不与之计较,故相安于无事,大约明春可回湘乡任。孙谨禀。(道光二十四年十二月十四日)
【注释】
①宥:宽容饶恕。
②收恤:收留,抚恤。
【译文】
孙儿国藩跪禀
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二十九日祖母大人寿辰,孙儿等叩头遥祝,寓中客一席,次日清同县公车一席。初七日皇上御门,孙得转补翰林院待读,所遗侍讲缺,许乃钊补升。侍讲转侍读,照例不谢恩,故孙未具折谢恩。今冬京中未得厚雪。初九日设三坛求雪,四五六阿哥诣三坛行礼,皇上亲诣大高殿行礼。十一日即得大雪,天心感召,呼吸相通,又可贺也;
孙儿等在京平安,曾孙读书有恒心,只是喜欢写字,看见纸便乱涂,请他母亲订成本子。孙儿今年用度还宽治,明年上半年还可以,到五月以后再唯物计较。昨接曾兴仁的信;知道他的银子还没有还来,孙儿很着急,已经写信去催,不知家里今年困难不?同乡京官都仍旧。冯树党郭筠仙在寓所也好。
荆七自五月出走,至今不敢见孙儿的面,在同乡陈洪钟家,光景也好。假使流离失所,孙儿也一定原谅他并收养抚恤他。不过他对别人说,情愿饿死。不愿回湖南,这实在难以处置。孙儿则情愿多给银两,使他回去,不愿他在京城再生事。希望大人明白指示我的计策,以使孙儿遵照执行。
四弟等自七日寄信来后,至今没有信来,孙儿很盼望。严太爷在京引见,来拜访过一次,又请酒,他没有来。这个人向来有狂妄的名声。孙儿已亥年在家,一切不与他计较,所以相安先事,大约明年春天可回湘乡任。孙儿谨禀。(道光二十四年二月十四日)致诸弟·喜述得会试房差
【原文】
四位老弟足下:
三月初六日,蒙皇上天恩,得会试分差,即于是日始阅卷。十八房每位分卷二百七十余,到廿三日头场即已看毕,廿四看二三场,到四月初四皆看完。各房荐卷,多少不等,多者或百余,少者亦荐六十四卷,而惟余中卷独多,共中十九人,他房皆不能及。十一日发榜,余即于是日出闱,在场月余,极清吉。
寓内眷口,大小平安。出闱数目、一切忙迫,人客络绎不绝。朱啸山于十六日出京,余寄有纹银百两,高丽参一斤半,书一包,内《子史精华》六套,《古文辞纂》二套,《绥寇纪略》一套,到家日查收。加紧有寿及等项,尚未办齐,待筠仙带归。十四日新进士复试,题曰“君子喻义”,赋得竹箭有筠①,得行字。我县谢吉人中进士后,因一切不便,故邀来在余寓住。
十五日接三日初十日家信,内有祖父父亲叔父手谕,及诸弟诗文并信。其文此次仅半日,忙不及改,准于下次付回。四弟信,所问盖窦牟窦痒巩兄弟,皆从昌黎游,去年所写牟尼,实误写尼字也。汪双池先生灿系雍正年间人,所著有《理学逢源》等书。郭筠仙翌臣兄弟,及冯树堂,俱要出京。寓内要另请先生,现尚未定,草布一二,祈贤弟禀堂上各位大人。今日上半天,已作了一函呈父亲大人,交朱啸山,大约六月可到。国藩手草。(道光二十年四月十五日)
【注释】
①筠:竹皮。《礼记·礼器》:“其在人也,如竹箭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
【译文】
四位老弟足下:
三月初六日,承蒙皇上天恩,得放会试分房阅卷差事,就在当天开始阅卷。十八日每房分二百七十多卷,到二十三日头场就已看完,二十四看二场三场,到四月初都看完。各房推荐的卷子,多少不相同,多的或者百多卷,少的六十多卷。我推荐的六十四卷,而只有我推荐的卷子中了的最多,共中十九卷,是其他房不能比的。十一日发榜,我就在当天出考场。在考场一个多月,很清苦。
寓内眷属人丁,大小平安。出场几天,一切很忙碌,人客络绎不绝。朱啸山于四月十六日离京城,我寄纹银一百两,高丽参一斤半,书一包,内有《子史精华》六套,《古文辞类纂》两套,《绥寇纪略》一套,到家时查收。另有寿屏和笔等项,还没有办齐,等郭筠仙带回。十四日新进士复试,题目是“君子喻义”,赋得竹箭有筠,得行字。我县谢吉人中进士后,因一切不便,所以邀他住在我寓中。
十五日接三月初十日家信,内有祖父、父亲、叔父手谕,诸位弟弟的诗文和信。诗文因这次只有半天,忙得来不及改,准定在下次寄回。四弟的信,所问是泰牟、窦痒、窦巩兄弟,都从昌黎游学。去年所写牟尼,实际上是误写尼字。汪双池先王灿是雍正年间人,所著有《理学逢源》等。郭筠仙、翌臣兄弟及冯树堂都要离京城。寓内要另外请先生,现在还没有完。草草写了几句,希望贤弟代为禀告堂上各位大人。今日上半天,已写了一封信呈父亲大人,交朱啸山,大约六月可以到。国藩手草。(道光二十年四月十五日)致诸弟·喜述升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
【原文】
四位老弟足下:
初二早,皇上御门办事。余蒙天恩,得升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次日具折谢恩,蒙召见勤政殿天语垂问,共四十余句。是日同升官者,李菡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罗停衍升通政司副使,及余共三人。余蒙祖父金泽,频叨分之荣,此次升官,尤出意外,日夜恐惧修,实无德足以当之。诸弟远隔数千里,必须匡我之不逮①,时时寄书现我之过。务使累切积德,不自我一人而呼,则庶几持盈保民,得免带致颠危,诸弟能常进箴规,则弟即吾之良师益友也。诸弟亦宜常存敬畏,勿谓家有人作官,而遂敢于侮人,勿谓已有文学,而遂敢于情才傲人,常存此心,则是载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