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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听说可以蒙人玩,他的兴致顿时来了,探出头说道:“杨爱卿,你们都到了?如今段飞与张锐各执一词,朕左右为难,你们都是饱学之士,就在这里给朕验一验,看哪封信是伪造的吧。”
杨一清忧心忡忡地遵旨开始验信,他们来得匆忙,确实还不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变化,他们有的心中忧虑有的则是暗暗欢喜,都以为这一次段飞要倒霉了,那两封分别写给段飞和张锐的感谢信经他们仔细比对之后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
杨一清等人认定写给段飞的感谢信是假的,蒲丹、任霭建这两位张锐点名叫来的人却一口咬定是真的,而且认为写给张锐的信是假的,双方在摘星楼下激烈争吵起来,正德没等他们吵几句便打断了他们的争吵,正德喝道:“够了,都给朕闭嘴,蒲丹、任霭建,你们跪下!”
蒲丹、任霭建莫名其妙地向正德拜道:“皇上有何吩咐?”
正德冷笑道:“你们太让朕失望了,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你们从张锐那里学来的吗?张锐已承认伪造信件,你们还懵然不知为他辩解,既然你们对他如此忠心,便陪他一起到天牢里蹲着吧,来人,将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摘了官帽剥去官袍,打入天牢候审!”
杨一清等几个惊喜莫名地被招上摘星楼,看到段飞和张寅之后大家这才恍然大悟,杨一清他们放下心来,对正德果决地拿下张锐一阵吹捧,张锐平时的一些小毛病也被大家夸大了十倍,反正张锐已经被拿下天牢,不能反驳了。
给他们这一吹捧,正德心情稍好,段飞趁机提醒道:“皇上,微臣想将李福达带回锦衣卫诏狱,那里有较齐全的用具,可用于审问。”
正德准了,段飞带着李福达重回锦衣卫,李福达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段飞将他直接关入诏狱天字号牢房里,他命人去召集阮相眀等人一起到他的书房里商议如何接手利用弥勒教力量。
阮相眀他们还没来,段飞却在书房里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霍然转身拔刀,喝道:“是谁!给本官出来!”
第666章 落井下石
“相公,是我呀,没吓着你吧?”一身紫衣的管箫寒翩然从房梁上跃下,段飞心中突然冒起个古怪的念头,等泥瓦房替代了木房,没有房梁可攀,是否就是武林中人消失的原因之一呢?
“原来是你,”段飞惊喜地走上前去,同时喝道:“外面的人听着,本官没事,解除警报,不许任何人接近书房。”
管箫寒幽幽地说道:“你身边的护卫越来越高明,要见到你一面是越来越难了。”
段飞笑道:“谁让你喜欢神出鬼没了,认得你的人那么多,随便打声招呼,谁敢拦你?”
管箫寒轻叹道:“我是钦犯啊,大人……来找你越少人知道越好,连蓉儿妹妹都不肯入京,都是为了你好啊。”
段飞轻叹道:“我明白,只是苦了你们了……今天多亏了你,你是怎么逮到李福达的?若不是你将他抓住送了回来,我可要倒大霉啦。”
管箫寒轻轻挨入他怀里,捏了捏他的腰,幽怨地说道:“这一次我真不想管你,可偏偏李福达一头撞在我手里,唉……怎么说弥勒教也是神教分支之一,还是最大的一支,就这么给你毁了,我真的很不甘心呢……”
段飞嘿嘿笑道:“听李福达的口气,他是被你和蓉儿联手捉住的?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联手了?”
管箫寒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想呢,我才没跟她联手呢,我是跟玉堂春联手将李福达擒下的,不过在此之前,灵雪和灵雨两个丫头倒是齐心合力跟李福达打了一架,李福达被她们伤得不轻,最后李福达用天魔遁逃跑,天门偷学的天遁术追不上,结果李福达被我捡了个便宜。”
段飞笑道:“这也算是联手了,她们现在在哪?你们是怎么撮上李福达的?这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我布下的罗网,我还以为他真的有神灵守护呢。”
管箫寒从袖中取出件用手绢包着的事物,递给段飞道:“这是你送给李福达的吧?我不信你会这么好心,把我千方百计想得到却总是得不到的东西送给李福达,这东西味道那么大,就算李福达用布层层包裹,也还是能隔着三条街闻到味道。”
段飞尴尬地笑道:“算是我预留的后手之一吧,你们就是凭这找到李福达的?这也太巧了吧?”
管箫寒哼声道:“倘若光凭这,倒确实太巧,不过你回头看看你这个书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段飞听了管箫寒的话后惊讶地抬头环顾了一下,他吾地一声道:“不错,是有些不对,书架上的地图被人动过,李福达难道贼心不死,在逃离京城之前竟然还来偷我的地图?”
管箫寒道:“不错,刚巧昨天我进了京,想今天带孩子来看看你,正在踩点,突然发现李福达背着个大包裹从锦衣卫翻墙出来,同时我嗅到了火枪油的味道,我好奇地追下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结果发现此人功力高绝,我没敢轻举妄动,最后此人被灵雪、灵雨在城外截住,说话动手后我才发现他竟然是李福达,当时真想送他个人情将他救走,最后却为了你,亲自出手把他擒下,真是冤孽,你叫我今后怎么有脸见白莲圣母啊。”
段飞笑道:“什么白莲圣母,我可是无神论者,不信那一套……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感谢你,也要感谢蓉儿姐妹,若不是你们将李福达捉了回来,我如今已是天牢中的死囚,张锐这个混蛋隐忍多年,突然来这么一手还真让人防不胜防啊。”
管箫寒道:“张锐能够把持内侍那么久,除了正德念旧之外没点本事怎么成?妾身早提醒过相公要好好提防着他的,唉,看来妾身只能不顾当年的情谊,帮相公一把,将张锐彻底整垮了……”
段飞喜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弄倒张锐吗?或者有什么证据可以攀上张锐的?”
管箫寒笑道:“张锐历来小心谨慎,虽然与神教合作过不少次,但事实上未能留下什么证据,就算有,一时间妾身也没办法拿来给相公,贱妾只能凭记忆说几件事给相公听,或许相公能找到对付张锐的办法来。”
“还不快说?我听着呢。”段飞催促道,管箫寒娓娓道来,说了几件跟张锐有关的事给段飞听,张锐还真是没皮调,勾结上了魔教居然也没做几件大事,管箫寒所说的这些事都是些害人夺财及私怨报复之类的事,虽然可以给张锐的罪状上添加几笔,却没什么一击必杀的威力。
管箫寒见段飞有些失望,她想了想,说道:“相公,正德当初在你府上遇刺,一直没找到是谁指使的,不如妾身找个教内死士交给相公,就说喵是张锐派去刺杀正德的,正德定然大怒,张锐死期就不远了。”
段飞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说道:“这主意不错,不过还不够保险,既然已经做了初一,索性连十五一块做了,记得当年刘瑾被抄家时家中查出一把带机关的羽扇,这显然不合逻辑,定是被谁栽赃陷害,不如将这个主谋的名分也套在张锐的头上,正德既然年久,必会后悔杀了刘瑾,张锐就必死无疑了!”
管箫寒嫣然笑道:“相公言之有理,眼下正德还有一个触不得的地方,那就是而立无后,相公找点证据表明这是张锐暗暗谋害所致,相公你说正德会有什么反应呢?”
段飞和管箫寒相视而笑,段飞突然问道:“箫寒,咱们孩子呢?”
管箫寒几乎同一时间问道:“相公,太原卫那些人相公可有妥善安排?”
听到管箫寒的话,段飞不满地说道:“你这丫头,满心就想着争权夺利,怎么,弥勒教你也想分一杯羹?”
管箫寒笑道:“相公别急着发火嘛,人家这不是担心相公你让弥勒教的人给漏网了嘛……”
段飞哼了一声,说道:“张寅已然成擒,他在本官面前招供不讳,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正要跟属下商量如何收拾弥勒教的事,你还是乖乖地回去,晚上再把孩子带回家让我抱抱吧。”
第667章 一线之差
管箫寒撅起嘴,颇不情愿地转身道:“我还没加入段家家门呢,你就这么欺负我……”
段飞甩手在她臀上拍了一记,管箫寒啊哟一声惊呼,转过头媚眼生春地对段飞道:“相公,咱们晚上再会……”
管箫寒走后段飞重新打开书房门,只见在二十步外,阮相眀等人一个个面露诡异笑容,见到段飞才一整容色,向段飞拜道:“卑职参见大人。”
段飞老脸微热,他清咳一声,说道:“大家都进来吧……”
李福达在手,段飞修改了许多计划,结果遭到大家一致反对,因为段飞的计划太冒险,接收弥勒教精锐士卒,看起来赚了大便宜,实际上却大不妥,那些人如何掌控才不致闹出乱子不说,正德那一关段飞都很难过,接收那十多万人为私兵?还是交给兵部分而化之?前者是很招忌的,后者又全无必要,平白浪费一场大功。
不过段飞却固执地决定要接收那十多万大军,在他的解释之下,大家再替他完善了一下,段飞便宣布散会,然后独自来到诏狱,再次提审李福达。
段飞摆了桌酒菜,就如朋友般相酌,随口问道:“张大人,听说你与鞑靼小王子阿著有联系,是真的吗?”
李福达感觉有种梦回昨日的感觉,他轻叹道:“是啊,我跟阿著是有联系,原本计划十月鞑靼南侵的时候我在太原起事内外呼应一举拿下大明江山的,可惜,太原总兵解渊突然死了……这应该是大人安排的吧?至今我还不知道究竟哪里露出破绽,如今我已是大人阶下之囚,大人何妨对我解释一下?”
段飞一声击掌,薛良走了出来,对李福达道:“小李子,你可还记得我呢?”
李福达皱眉瞧了好一会,依然想不起眼前这个猥琐的家伙究竟是谁,小李子这个称呼已多年没听过了,李福达正在猜测回忆的时候,段飞提醒道:“张大人是做大事的人,家乡故交都忘记了,他叫薛良,脸上那道疤便是张大人当年亲手留下的,张大人你忘记了吗?”
李福达恍然道:“你是薛良!难怪难怪……果然是天意轮回,想不到我李福达竟然栽在你这个小混混之手,真是天意灭我。”
段飞笑道:“千万莫要小看了混混,几年前我也不过是海边小县中的一个混混,张大人当年也不过是跟薛良一样在街头厮混的小混混而已。”
段飞摆摆手让薛良退下,他继续问道:“张大人,本官很纳闷,你既然日夜想着收复河套,封狼居胥,为何又要联合外族祸害百姓做汉奸呢?”
李福达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明远还未至腐朽将亡之日,若不借助外力,哪有机会成功?段大人只见到我勾结外敌,怎么没见到我一听说可以升任太原总兵,便立刻知会小王子阿著放弃计划,赶赴京城来送死呢?若是自身能够强大起来,我也用不着勾结外敌,做汉奸的勾当了,今人都赞颂大唐之强盛,有几个人知道李渊在夺取天下之前,一直是对突厥称臣纳贡甚至借兵伐敌的呢?要论汉奸,周武王甚至堂堂黄帝都是汉奸,他们哪个不是借助外族的力量夺得的天下?”
听着李福达偏激之言,段飞无心反驳,他说道:“好吧,你不是汉奸便不是吧,你是怎么跟鞑靼小王子联络的?将联络方法告诉我,我便给你个全尸,死得也安然一点。”
李福达苦笑道:“我真是虎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