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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看看这个字的组合,钻字是由金属与一个“占”字所组成的,金属在古代是昂贵的,而占字,则是借用来形容一种自上而下的夯力。如铁匠打铁时自上而下的捶击,洗衣妇捣衣时自上而下的槌击,这种特定的劳作姿势,在太古的时候是有着重要的意义的。
这意义就是原始人类的钻木取火。古人类生火的时候,最初是用双手夹住一根坚硬的树枝,对准干燥的树干,于其上用力地摩挲,于是细小的木屑粉尘被挤压出来,再随着摩擦力度的加大,树干孔洞处的温度渐渐升高,终于引燃了挤压出来的木屑,于是古人类就得到了火。这个过程就称之为钻,钻字有金字偏旁是因为后来钻木取火的工具发展到了用金属做簇头。而占字,则是钻木取火的工具及过程。
人类发现了火,从此就开创了文明。由此可知钻之一字,于人类文明进展的意义重要到了不能再重要的程度。正是这样一个原因,石块中最有价值,最昂贵的,称之为钻石,因为这种明丽的石头能够于霎时间夺走人类的灵智与魂魄,让人浑然忘我,不能自已。
“钻”对于人类生命与文明的意义,已经无须多说。唯其钻为我们带来的哲学思考,就足以让人神思惘然。须知,木质不是坚固之物,是最怕火的,烈火焚烧会让森林化为灰烬。然而在木质的粗糙与冷漠之下,却隐藏着熊熊的烈火,若非是你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钻之,这团能够将其燃烧毁尽的烈焰,却是无法释放出来的。而一旦你能够让木质释放出蛰伏于其中的烈焰,这火焰就能够温暖你的生命,照亮你的灵魂。
在冷冰冰的外表掩饰之下,所有人都像木材一样,于你的生命中保持着淡固与稳定。然而在他们的心中,都蛰伏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如果你下狠心,发恒心,使用方法得当,拿人当木头,不必理会他的痛苦与感受,只管锲而不舍地钻个不停,迟早也会把他心中的火钻出来,从而让他人的生命之火,辉映你人生前行的道路。
这就是钻之一字至高无上的境界,无数人为了达到这个境界,奔走四方,费尽心机,目的就是释放出别人心中的火焰,用来温暖自己。
但是钻之一事,一要工具有力,二要钻对目标,三要钻之得法,此三者缺一不可。
工具不得力,用草棍就无法钻出木质中的粉屑,草棍钻得稀烂,木质却是纹丝不动。目标钻不对,不留神钻了湿气较重的木质,饶是你钻得粉屑飞满天,饶是你累得两手麻软,也不会见到丝毫的火星。钻法不对头,如果你不幸地钻在木质的瘤结上,这里筋路曲扭,钻木错滑开去,不留神就会弄伤你自己。
人们说钻营,人们说见孔就钻,嘲笑的就是那些工具不对路数,目标选择错误,钻的方法失误,远未达到钻之境界的蠢人。
唐朝文宗年间,举子庞严赴长安赶考,一举夺得头名,于是唐文宗任命庞严为京兆尹,加翰林学士。可是朝廷在宣布任命的时候,书吏心不在焉,把庞严的名字写反了,写成了严庞。写反了也没关系,反正官是由庞严来做,俸禄是庞严来支取,并没什么实质的影响。
这时候有远亲来投靠,居然也是正要参加考举的举子,论辈分还是庞严的侄子。庞严大喜,就将客人迎入,好茶好饭招待,一边喝酒,一边询问对方家乡的情形。客人有问则答,只是他说出来的亲戚们,让庞严听得怪怪的,这年轻举子的家人,都是姓严的,没一个姓庞。
当时庞严就困惑了,问年轻人:“你到底姓什么?”年轻人哈哈一笑,曰:“叔,你真会开玩笑,你姓严,我也姓严,这还要问吗?”庞严急了:“可我不姓严,我姓庞啊。”年轻人不乐意了,把脸一沉:“叔,咱们不带这么玩的,你怎么可以不姓严而姓庞呢?你姓了庞,我还能再找谁去攀亲戚去?”
这个年轻举子,他钻是没错的,人生贵在钻,有钻才能赢。可是他钻的技巧有误,方法不对,更糟糕的是他钻错了人,所以才会留名于史书之上,任后人嘲笑。不过官场之上,是不讲究是非对错的,胜者王侯败者贼,只要钻对了路数,钻出了成就,就再也不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
第74章 “贡”的应用
古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的表层意思是说:一个两手空空,家徒四壁的人是安全的,而一个富有的人却是天然有罪的。这就表明,有着太多的人觊觎他的钱财。而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则是说:一个庸庸碌碌、胸无大志的人是不会遭到指责的,但一个有能力的人,却会因为他的能力而成为众矢之的。
这番话,是最为典型的传统世俗逻辑“成王败寇”的法理性诠释。中国人评价一个人,不是看他的行为对社会良性法则的促动,不是看他是否带来了好的影响,看的是他是否有权力对自己造成伤害。如果对方奉暴力法则为圭臬,那就无条件地趋奉之;如果对方是一个政治失势者,那就无条件痛打之。
这种世俗评判的价值标准,就为我们的钻之哲学界定了一条最为明确的实用法则:钻没错,钻营没错,见孔就钻也没错,无孔隙也要硬钻,更没错。但如果你没能钻得进去,失败了,那么你就有错。
清朝咸丰年间,有个善于钻营的人叫金安清,此人于京师一番活动,竟然说得朝中群臣都肯为他在皇上面前说好话,但他偏偏漏掉了最重要的军机大臣文祥。结果,咸丰升殿,众臣纷纷推荐金安清,咸丰就问文祥:“这个叫金安清的人,到底怎么样啊?”文祥回答说:“此人小有才气,心术不正。”咸丰一听就沉下了脸,说:“心术不正之人,如何要得?”当即将金安清斥退。
官没有当上,后果很严重。立即就有人落井下石,举报金安清营私舞弊,于是朝廷有令,将金安清革职,解送原籍,交由地方官严加看管,永不起用。金安清就扛着行李卷,兴冲冲地回到老家,径奔县衙,到了县太爷的桌前,摊开铺盖卷就睡。知县大骇,问他怎么睡在这里。金安清笑曰:“朝廷有旨,让你严加看管我,我不睡在你身边,你又如何一个看管法?”知县登时就蒙了,知道遇到了刺头,就躲入内室,金安清也随之而入,知县摆脱不了他,万般无奈,只好低声下气,答应每年给金安清一千两银子,金安清这才将铺盖卷搬出县衙。
一个被削职为民的赖皮官,竟然逼得知县走投无路,可知金安清此人对于官场内部法则的洞悉与掌握,实在是造诣非凡。若非是钻营失误,历史舞台上少不了此人一番折腾。
可以说,许多人之所以钻营失败,主要的原因是缺乏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缺乏严肃认真的钻营态度。夫钻营者,人生起落之大事也,一生的功名富贵,一生的事业辉煌,尽取决于这钻营的效果。可是许多人却是吊儿郎当,钻得既不专业也不认真,徒留笑名,贻误自身。
北宋年间,曾布做宰相,与政敌蔡京、蔡汴兄弟打得不可开交。于是一个文士越众而出,给曾布写信曰:“扁舟去国,颂声惟在于曾门;策杖还朝,足迹不登于蔡氏。”于是曾布大喜,将文士提拔重用。未几,曾布不敌蔡氏兄弟合力,被赶出朝廷,贬官南方,那名文士立即上书于蔡汴,曰:“幅巾还朝,舆颂咸归于蔡氏;扁舟去国,片言不及于曾门。”蔡汴拿过来这封信一看,鼻子当时就气歪了,说:“这不是把给曾布的信改两个字又送我这儿来了吗?这人怎么这么敷衍了事?”
这个文士钻的路子也对,技巧也佳,目标也没有失误,唯其是缺乏认真钻营的专业态度,实在是可气可悲。
反观清朝嘉庆年间的老臣子关槐,其人家拥巨富,官拜司马,又托关系给自己弄了个进士,但由于不认得字,许多人都排斥他。但是关槐不为所动,坚守在官位上直至晚年。晚年他跛了腿,就一瘸一拐地上朝,皇族礼亲王看得上火,就在上朝的路上拦住他,说:“你脑子有毛病啊,家里那么多的钱,还恋栈不去,阻挡年轻人的官路干什么?”
此后,关槐就搬出了自己那美轮美奂的豪宅,在外边租了一家小而破的民居,声称这里才是他的家。皇帝派了一个朝臣去探望他,关槐就请客人坐在小土炕上,窗户上也没有糊纸,冷风嗖嗖地刮进来。屋子里也没有生火,寒冷异常,关槐却穿着破旧的单衣。当时那朝臣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关槐,就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位,你可是连自己的老骨头都豁出去了!”关槐低头哭道:“惭愧,下官两袖清风,一贫如洗,还望恕罪。”
那大臣回去,把情形给嘉庆皇帝汇报了,嘉庆皇帝为难道:“摊上这么一个滚刀肉,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要是罢了他的官,那我岂不是担上逼死老臣子的恶名了,要不,你们看能不能再给他升升官,好言好语地劝劝他,他要是愿意自己回家,我宁肯让他连升三级。”
到了关槐这种程度,就已经修炼成金刚不败之身了。他钻的是皇帝的路子,走的是上层路线,用的是不择之手段。任何人碰到他,若然是不快点让他升职的话,那真是感觉到自己太残忍,太恶毒,太没有人性了。
还有一个人更狠,此人乃南北朝时人氏,姓袁名昂,字千里。他早年追随南齐的东昏侯萧宝卷,后来萧宝卷死,他又跟随了梁武帝萧衍,官拜尚书。
有一次,梁武帝看到袁昂,不禁深情地说:“还记得我最早认识你的时候,你满头黑发,雄姿英发,眨眼工夫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头发已经花白了,这可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回想你年轻的时候,我竟然没有用你,到你老来才加以重用,我心里实在是内疚啊。”袁昂笑曰:“陛下差矣,我今年四十七岁,但追随陛下,不过七年,前四十年我是在黑暗中摸索,只到遇到陛下才获得了新生。真要说起来我才刚刚七岁,还小着呢。”
七岁尚书,这就是钻营的最高境界。但非唯经过宦海浮沉的老前辈,年轻人是很难修炼到这个程度的。这是因为,只有经过了岁月沧桑,官场上的老人才知道这个微小的职务于己而言是何等地重要。而年轻人心高气傲,不肯低下自己那高贵的头,这就等于给官场出了一个大难题,你年轻人既要高傲,还要当官,难不成那掌权之人上辈子就该了你的?
可是话虽如此,但是年轻人的脸皮委实太嫩,要让他们阿谀奉承,真的很难。不过年轻人也有适用于他们自己的智慧,这就是一个“冲”字。
第75章 “冲”的意境
“冲”者,四川话,所谓的冲帽壳子是也。如果用东北人的说法,那就简洁多了,就是吹牛而已。
吹牛这个词,我们听得耳熟能详,可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先来看看这个吹字。吹字,是由一个口字和一个欠字所组成。口字就是一张大嘴巴,这个我们都清楚,但欠又是什么意思呢?欠者,亏欠,欠缺,所表达的是我们心灵的负债——我们亏欠对方。
欠这个字,是由两个人所组成,上面是一个畸形的小人,却反过来压制了下面正常的人。以我们的不正常压制对方的正常,这就成为了我们的心灵负债,我们感觉到自己对不起对方,欺骗了对方。而我们成功欺骗对方的办法,却不过是一张嘴巴而已。
关于这张嘴巴,《世说新语》一书有着详尽的阐释:
东晋年间,桓温独揽朝政,一心收复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