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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战前
远方,张弘范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自从昨日傍晚,夕阳西下时,持续许久的死寂突然被打破,南方的宋军居然齐声高呼万岁,声音远传数十里,张弘范心里就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陷入绝境的小朝廷,十几万即将死去的生命,居然能发出如此强音?
张弘范不禁问自己,难道自己怕了吗?
从十七年前,自己子承父业投效军中为行军总管,在济南一战击溃叛将李璮后,可谓是扶摇直上,声名鹊起,蒙历代元主不弃委以重任,从襄阳,鄂州一路高歌猛进,可以说是战必胜,攻必取,无论是吕文焕,范文虎,贾似道,甚至是名将李庭芝,宰相文天祥,哪个是自己的对手?
三年前,自己率军攻克临安,俘获五岁的宋恭帝和谢太后、全太后、众官僚和太学生,押送到大都,这可是盖世奇功啊,
如今,对面的张世杰虽然也算勇将,但是听闻他已经把所有的战船锁了起来,张弘范心中就已经知道,自己肯定能摘下这胜利的果子了。
张世杰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怕士卒逃亡,可是,作为主帅却对自己的士兵们不信任,这仗如何能打?加上已经有情报传来,宋军士气很是低落,看来无论是迅速发起攻击,还是再坚持几天,宋军都免不了全军覆没的下落,而宋军里的赵昺,乃是赵家最后一个嫡系子孙,他一旦被俘虏或者身死,那些对宋朝还没死心的人,恐怕就再也玩不出花样了吧。
可是,正当张世杰准备再次派出信使去劝降那油盐不进的张世杰时,却突然听见西南方那响彻云霄的“万岁”声,这让信心满满的张弘范心中开始嘀咕,按说宋军没道理士气陡然如此高涨啊,如今他们明明已经山穷水尽,在陆地上已经只有少数几座坚城还在苦苦挣扎,连文天祥都被自己给抓住送往大都,而被俘的小皇帝也写下诏书劝降各地将官,厓山这点子宋军可以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他们还有什么盼头?
有些疑惑的张弘范思来想去,他很清楚这一仗的分量,自己虽然为蒙古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归根到底,自己还是外人,非我族类是其一,功高盖主是其二,这一仗,打赢了可能鸟尽弓藏,打输了那就是养寇自重别有用心,况且,对于宋朝小朝廷来说,那也是生死存亡之战,若是自己败了,那么他们一旦获得喘息之机登陆的话,凭着赵昺这面旗帜,还真能闹腾出不小的事情来。
虽然自己手上只有两万人,战船50余艘,而对面可是有20万大军,可是如果战争就是拼人头的话,那一切也就太简单了,回顾自己出道以来,似乎打得每一仗都是以少胜多,真让自己统领优势兵力作战,恐怕自己还不习惯呢。
失败?在我张弘范认得的字里,没这两个字!
张世杰下定决心,不仅要打,要狠狠的打,要一战功成!
萧统虽然来自未来,可是现在,他却并没有能力阻止厓山之战的发生。
清晨,萧统睁开眼睛,自己已经睡在了简易的“龙床”上,今天的海浪似乎很小,自己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就像自己大学毕业那年在西湖做的画舫那般平稳。
这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萧统自嘲般的一笑,而旁边的马凌显然一夜都守护着萧统这个“主子”,正趴在床头打着盹。
萧统畅快的伸了个懒腰,见马凌睡的正香,也不想打扰他,便蹑手蹑脚的下床,没想到自己“瘦小”的身躯只是微微一动,马凌就醒了。
见小皇帝醒了却要自己下床,马凌吓得又跪在地上,连道饶命。
虽然萧统对这些宫廷礼仪还算熟悉,不过他毕竟生长在那个口头上人人平等的社会,对这些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若是太过造作,又怕露馅,因此萧统也只好说“非常时刻,便宜行事”来让马凌不必多礼。
不过就算如此,一把年纪的萧统还是得老老实实端坐着,伸开胳膊让马凌和另一太监李福给他穿衣,伺候他漱口,然后戴冠,加延。
本来让男人伺候着穿衣服萧统就很不自在了,何况还是两个阉人,想到这点,萧统总觉得周身发寒!
等萧统刚刚在两个太监的伺候下吃完了四菜一汤的“御膳”后,陆秀夫已经在外求见。
陆秀夫自然是进来教小皇帝读书的,毕竟如今朝廷指令能到的地方不过是这一千多条船,而能管的事情不过是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问题在乎各船都有头领,各个头领上都有将佐,而陆秀夫虽然是百官之首,可是剩下的文官既没有州县也没有钱粮,说白了就是无所事事浪费粮食。
可是陆秀夫依然谨守臣节,这时候依然不忘教小皇帝读书,就凭这点,陆秀夫就是一代良臣!
“臣左丞相陆秀夫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陆秀夫神色如常,跪地说道。
就算萧统再怎么开通,在这封建王朝废除这些也是荒谬的,因此萧统还是有些脸红的受了这跟自己老爸差不多大的中年人跪拜之礼。
“陆相快快请起。”萧统对古礼还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他一直对自己原本充满磁性的声音变得这么稚气很是不爽。
第六章 希望
“陛下,如今虽然战事频繁,然为人君者当垂拱而治,陛下乃真龙天子,虽然冲龄践祚,然聪慧贤明,远播四海,加之陛下上有天佑,下有民心,必可以驱逐鞑虏,复我大宋河山。”
想不到陆秀夫这般的直臣也不轻不重的拍了记马屁,让萧统甚为受用,不过,萧统毕竟是来自现代的人,只是高兴了一小会就正色说道:“陆相所言甚是,然朕虽年幼,却知祖宗创业艰难,如今大厦将倾,朕与诸位爱卿更当戮力同心,以渡难关,陆相虽然臣子,实乃朕师,还望今后陆相对朕务必严加督促,察朕之过失,匡朕之悖逆,朕虽不肖,仍图效唐宗之故事,不知陆相可愿当朕之魏征呼?”
唐太宗?魏征?这可是古代君臣的典范啊!为人臣者能做到魏征的地步,那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上面有李世民这样的贤君虚心纳谏,何愁做不出一番事业?绘图凌烟,更是所有人都难以抗拒的诱惑。
陆秀夫震惊了!从昨天起,这个原本读书老是走神,吃完就睡,睡完就哭的小皇帝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言谈,举止还是心机,比起前面几任皇帝来,无不是远过之。
更关键的是,他才八岁啊!
难道真是上天开眼,给已经濒临绝境的大宋王朝赐下一位旷世贤君?难道自靖康以来的百年国耻将雪,万里江山将复,而这一切都是由这八岁的天子来承担?
陆秀夫也是堂堂男人,更关键的是,他是读书人,年轻时谁不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无奈朝廷昏庸,不思进取,以致鞑子南下,朝廷也是风雨飘摇,自己一路走来,拥立幼帝,坚贞不屈,更多的是尽人臣的本分,至于能维持多久,以后会怎样,陆秀夫根本没想,也不敢想。
而如今,他却看见了希望!君王如此厚爱,臣子岂能不报?陆秀夫震惊过后就是感到,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行热泪缓缓而下,一时间竟然凝噎不语。
萧统心中一动,跳下那对他来说有些宽大的龙椅,走到正跪在地上微微发颤的陆秀夫面前,轻轻抓住陆秀夫的双手,缓缓道:“陆相何至于此?如今虽然鞑子横扫江南,然忠贞之士何止百万?陆相才华横溢,张枢密勇冠三军,昔日少康能够凭借五百人马、十里方圆中兴夏朝,难道我文武百官不能依靠数十万兵民、万顷碧海复兴大宋王朝三百年的基业吗?”
陆秀夫抬起头,满眼含泪的看着这个以前总是拖着鼻涕的少年天子,如今正微笑的凝视着他,小皇帝虽然面色稚嫩,声音也充满了童真,可是他似乎一夜之间长大许多,至少,他的眼神,绝不再是8岁小孩能有的了,眼神中有睿智,有决心,有勇气!
罢了,大不了就用这六尺残躯,殉了朝廷三百年养士之恩!陆秀夫下定决心,一抹脸上的泪水,朗声道:“陛下待臣之恩,如黄天厚土,陆秀夫虽然不才,然此生此世,来生来世乃至生生世世,都为陛下尽忠,为朝廷尽力,臣就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保着陛下回到临安!”
“不,”萧统微微一笑,“不是临安,是汴京!”
陆秀夫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炽热,他重重的给小皇帝磕了三个头,沉声说道:“多说无益,陆秀夫怎么做,上天为证,大海为凭。”
萧统心知,陆秀夫已经归心,也就不再多说,轻轻扶起陆秀夫,自然,陆秀夫是来教小皇帝读书的。
萧统深知,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赵昺,虽然如今看来自己的面相和那小皇帝完全一致,可是显然,原来那赵昺就算不是昏君,可是八岁幼童却也不可能有什么主见和作为,而如今自己几次小试牛刀,却已经让众人叹服不已,长此以往,恐怕会露出破绽。
最大的破绽有两处,第一就是超出年龄的成熟,第二就是对其他人的陌生。对于第一条,萧统实在没有办法,如今厓山已经是宋朝最后的希望,风雨飘摇之中,如果自己再装糊涂,那么就一定完蛋,自己岂不是白来了一次?至于第二条,萧统打定主意,要用最短的时间熟悉这些大臣,毕竟到了现在还没有弃小皇帝而去的臣子,忠贞上基本是不用怀疑的。
陆秀夫讲的是《大学》,《大学》萧统自然读过,可是萧统读得却是后世人所批注的,和陆秀夫讲的却是大相径庭,说不上几句,萧统就忍不住开始和陆秀夫辩论。
辩论的焦点自然集中在伦常之上,萧统一时高兴,居然把后世卢梭的平等博爱这些玩意扯了出来,这下子把陆秀夫吓得跪地请罪,倒让萧统好一阵安慰。
后来见陆秀夫一定要纠正萧统脑子里那种“无法无天”的思想,却又碍于对方是皇帝而不好直说,萧统干脆说“思想是没有对错的,完全可以求同存异,目前紧要的是朝政和军务”,才让老头子收手。
可是一说起朝政之事,萧统毕竟是后来人,就远没有陆秀夫精通了,这陆秀夫虽是文臣,且不能上阵打仗,但是兵马钱粮,礼仪交通,陆秀夫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不过,陆秀夫忠贞能干,但是其他人就问题很大了,宰相陈宜中在关键时刻逃跑,带走了大批文官,而先前杨亮节等人的党争更是让朝廷伤了元气,如今这些文臣,虽然忠贞不二,但是能力上却。。
不管怎么说,萧统还是决定,尽快把这些人收服,可是,正在这时,嘹亮的号角声突然响起,而一直平稳的帝舟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第七章 盟誓
好在帝舟只是震动了一会,便恢复了平静,可是,萧统深知,这绝对不是海浪所造成,绵延的海浪只会让船不断的摇晃,而不是这样剧烈的震荡。
果然,不一会,神色焦急的张世杰就推开舱门,一个军参,便急切说道:“陛下,张弘范的船队已经来了,先前的震动正是张弘范的舰队发炮示警,如今大战在即,还请陛下暂避一时,臣定当击退鞑子,保陛下周全。”
终于来了,萧统心里升起一丝激动,决定命运的时刻终于来了。
“他们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回陛下,方才的炮声是一艘侦舰所放,据臣的经验,大概还有20里地。”
萧统微微皱眉,道:“离战斗开始,最多还有多久?”
张世杰犹豫了一下,道:“考虑到他们顺风,装药,劝降,布阵等等,最多还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