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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厨事没有很烂!」我抗议。
我想起依偎在洛伊身边的愉悦与火热的激情,我的睡衣褪到腰上,第二天艰苦地迈着O型腿搭地铁去工作……
等等!我像牛仔巨星约翰·韦恩那样走路,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我不要讨论这些!我头痛!」汉娜不高兴地说。
「而我也快要头痛了!」我郁闷地说。
「噢,上床时间到了。」洁思冷嘲热讽地说出结论。
灰暗的情绪笼罩着我们,直到洁思十七岁的儿子乔许下楼来找食物。他的牛仔裤口袋一边插着一本企鹅出版社的经典系列,另一边的口袋是写到一半的诗。
洁思举手在鼻子前面挥一挥,想要像雨刷那样扫除眼前的情绪。她在儿子搜刮冰箱里的食物时,揉一揉他的头发。
「留点面包层给我,」她疼爱地对儿子说。「即使是你老爸那样厉害的医生,也无法治疗青少年的爱吃症,是吧?」
洁思老说,因为将来要靠儿子替她选养老院,所以她溺爱乔许。真相其实是她必须母兼父职,大卫对孩子从来没有兴趣。
自从乔许出生,洁思带孩子事必躬亲,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如今想来,她所采购的婴儿药品、学步车、玩具、无糖的金桔和芭乐汁,大概够开一家幼儿园了!大卫则从未尽到父亲的责任,整天忙着到被战争摧毁的地方。
「嫁给一个行动主义者的坏处,就是他一天到晚都在行动!」洁思活泼地对大家说。
在她心中,她儿子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既然爱因斯坦已经过世),而乔许也的确很聪明,如果他小时候自己换尿布,我也不会惊讶。但是,大卫好像都视而未见,乔许是独生子,但他依然不是父亲的最爱。
为了儿子,洁思重新擦上唇膏,挂上最像女主人的笑容,重回她的结婚周年晚宴。
只有我跟汉娜注意到,她的唇膏沾在犬齿上(这是从来不会发生过的事),还有,她那双有点大的新鞋在她走路时发出叹息的声音,好像很同情她真正的感觉。
捧着装甜点的托盘,洁思进入餐厅,竟然发现歌坛小公主坐在她丈夫的大腿上。她注意到大卫好色的眼光沿着金琪的乳沟往下看,她的笑容摇摇欲坠,牙齿好像快要掉出来了。
「你没生气吧?」金琪猫呜似地解释,丰满的胸部波涛汹涌。她握住史督兰医生的手,说道:「我只是想要握一握这只伟大的手,他拯救了非洲无数生命。」
「噢,我相信那只伟大的手也握过其他许多东西。」洁思装出友善的表情,散播人工合成的愉悦。
「只不过,亲爱的,你不觉得她太小了吗?」她对她的丈夫说。「我很清楚在这个时候指出你即将有的地中海秃头实在很没品,但那也正是我要提醒你的原闶。」
我看向史督仔的时候,简直不敢呼吸,但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有趣。
「我可爱但长久受苦的妻子正在抱怨,我都中年了还爱骑摩托车,我也知道我拿中年危机当借口,实在很差劲。」
「噢,不会啊!亲爱的,我对摩托车毫无意见。双腿之间终于能有个硬东西,想必可以给你很大的信心!」
我猛然转头仔细看着我的好朋友,她的嘴角上扬,僵硬地笑着,好像正为某个隐形的摄影师摆姿势。
客人开始交头接耳,但史督仔只笑了几声,举杯对他的妻子说:「敬快乐的二十年,以及唯一能把我绑在地上的女人。」
回到女主人座位的洁思也举杯回敬。
「亲爱的。」她热情地说,即使是我也看不出她的愉快究竟是真是假,她的笑容是如此明显,紧张了五分钟的客人总算松了口气。
「嗯,我的爱?」史督仔挂上似乎已有点倦怠的微笑。
「你有没有发现……」她甜美地说,我们开始期待她说出温馨感人的贺词。「……如果在第一次惯重考虑拿枪杀掉你的时候,我就立刻动手,现在已经假释出狱了!好了,现在,想参加换妻活动的,请把车钥匙放到餐桌中央来!」
再也没有比这更有效、更迅速结束一场晚宴的方法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说这是一次「社交早泄」。
☆☆
我在门口等洛伊处理完他的紧急电话诊疗,再开车过来接我时,洁思握住我的手臂。
「今晚你如果真有性生活,我敢打赌一定是让洛伊从背后进去,这样你才不用接吻,或面对你们夫妻之间真实的情况。我相信你逃避真相已经很久了!」
「我们的性生活很好!」我刻意强调,因为一月的寒风而开始发抖。「真的非常好!」
我替她难过,她的失望与羞辱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要她的愤怒影响到我。洛伊是个善良、好心又宽厚的人!
「性自由?一我步下阶梯,逃进洛伊的车里时,听见她醉醺醺地啐道:「哈!对已婚女性来说,性自由就是不必跟那个杂种上床的自由!」
她的声音在整个乔治广场回荡。杂种……杂种……杂种……
「我就跟你说我们需要用绳子绑在一起,以策安全。」洛伊在我扣安全带时,笑着跟我说。
我在车子往我们的家奔驰而去时捏捏他的手。
洁思没有说对,我们的性生活亲密、温柔、充满爱心与生机。真的……
真的吗?
3 那只手——一个现代的恐怖故事
在一个月黑风高、鬼影幢幢的晚上,大雨敲打窗户,狂风吹刮树梢,女主角感觉到「那只手」在她的皮肤上,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整个人缩成一团。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吓得叫不出来,她瑟缩、她发抖,白色蕾丝内衣里的身体缩小,再缩小……
恐怖片最爱拍这种情节,这也是每个女人最害怕的恶梦。
男人拍出例如变形怪体、异形、怪形……这一类的恐怖电影,狼人、僵尸、吸血鬼、科学怪人让男人觉得恐怖,但是让女人(好吧!是筋疲力尽的妈妈)感到恐怖的,则是「那只手」,那只在你只想好好睡一觉时,掀起床单的手。
你真的很想往后缩,大叫:「不要!不要!我是严重缺乏睡眠的妈妈!」你假装你有紧张症、假装你得了肺炎,甚至你已经死了,但求能躲开那几只到处漫游的手指。
「那只手」从双人床的另一边偷偷地伸过来,恶魔般抓住你的乳头,捏个不停。那是他们要求婚姻权利的手势,没人管你是不是累到了骨子里。
电影《沉默的羔羊》里的吃人魔有什么可怕?「那只手」才是我最想拍的恐怖电影,而且一定会得到全天下妈妈的共鸣,配上鬼鬼祟祟的音乐,吓坏了的女主角圆睁着眼睛大叫:「把我绑到铁轨上或锁在高塔中,千万别让我落入『那只手』里!」
算我自讨苦吃,我们离开洁思的宴会回家后,我不该在说晚安时亲吻洛伊的耳朵。我怎会那么那么该死的忘记——每个丈夫都把表示怜爱的小动作,当成性爱的前戏!
洛伊用舌头绕着我的臼齿,一次、两次,一次、两次,痒到我真想打开电视看飞镖比赛的结局。
我不悦地发现,洁思说得一针见血,老婆真的会想尽办法浇老公冷水,甚至不惜在床边架设铁丝网,或装置捕兽陷阱,只可惜,通常什么都不能做!
当丈夫想跟刚生完小孩才六个星期的妻子到谷仓里的草堆上滚一滚时,做妈妈的其实只想把他捆成草堆,扔进谷仓里。
我的确在女性朋友面前开过玩笑,说我最喜欢的姿势是狗爬式——他求我的时候,我只好翻过去,装死。但我从未对自己承认我其实不想要。
当洛伊爬到我身上,把我当成刚买回来的DIY作品敲打,我开始列出去年我拿来阻挡他的借口——
一、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他。(任何像我去年感冒那么多次的人,必定有个铁肺!)
二、阴道感染霉菌,发炎了。(因为莫须有的感冒,服了莫须有的盘尼西林。)
三、在屁股上擦了优格。(治疗莫须有的阴道发炎,用同为白色膏状物的优格伪装药物。)
四、将他当婴儿,把乳头塞进他嘴里,一边说:「谁是妈咪最爱的、流口水的贝比呀?」
五、因为孩子作恶梦,让他们到大床上一起睡。(记得在孩子们睡前给他们看恐怖片。)
六、引发预防火警的烟雾报警器,浇湿他的热情。
七、问他喜欢什么姿势,在他回答之后报以狂笑。
八、假装性趣大发。「嘿,我真想用牙齿把我们的衣服全部晈光,在果冻里摔角,把草莓藏在我那里,让你用舌头挖出来,在我们的全身涂满巧克力,参考《印度欲经》里的姿势玩它几个小时,然后到屋外人行道去做,以增加刺激、获取高潮,十分钟后重新再来!怎么样?你要不要共襄盛举?」为了增加效果,你还要像测试轮胎有没有气那样,捏捏他的两个小球。
如果这些常用的诡计全都失效,你还可以拿他的阳具做文章。
老婆可以这样大声问:「它进去了没?」而后小声说:「自古以来,大家都说,装备小的男人人格比较伟大,你的人格超伟大的,亲爱的,真的,超伟大的!」
变奏曲如下:「尺寸真的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尺寸。」
经许多人试用且证实有效的「消肿药」,还有以下这些——
一、「我该拿它做什么……常牙线?」
二、「你是七矮人中的哪一个?」
三、「一枝牙签!怎么回事?我的牙缝有食物?」
四、「亲爱的,我在《整形春秋》看过他们动手术处理这种事。」
如果你喜欢想像力高明一点的,找一天跟你丈夫解释,你只在跟好朋友一起办事时,才能真正享受性爱,等他兴奋起来、以为你要找某位美女来个三人行的时候,才说出真相——你最近的好朋友是替你修指甲、名叫梅林的男同志美甲师。
如果你真的太想睡了,欢迎运用我最爱的房事拖延技巧,但务必谨惯,以免引发心脏病—当府上老公从你身后掩进,你感觉他那话儿蠢蠢欲动时,告诉他国税局今天来电话,要查他的税。这下子他不止性趣全无,连睡意都跑了大半,你甚至顺理成章地不用忍受他的打呼,多么两全其美!
你当然也可以更夸张的在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以「先知说」起头来浇熄他的火,但这要小心使用,如果你学得太像,会让老公连说三次「我跟你离婚」,你的婚姻就结束了,或者他认为他有权利多讨几个老婆(注6)。
当我反复思考以上这些时,我注意到床垫的弹簧发出呻吟,好似在取笑可怜的我。想完天花板该漆什么新的颜色,我开始计算我有多少双鞋。二十八双,追溯完每双鞋的历史,我得出这个数字。
当你有一大把时间,能思考的事还真多!
我突然警觉地吸一口气。天哪!我是怎么回事?我甚至不再假装高潮,而是根本放弃了。我们常要填写的正式表格,写完姓名、地址、年龄之后,下一栏通常是Sex,我想我以后要写:能免则免。
洛伊甚至懒得接吻,或亲亲我的脖子,照例把我翻成侧躺。又被洁思猜到了!回想起来,我们好久不接吻了,那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洛伊戳刺的节奏是那么的规律,我几乎可以画出一张说明图。他从来没问我喜欢什么体位,我正要告诉他时,他开始摸索我的阴核,但又遍寻不着……
为什么男人能够借由网路在外太空组合火箭发射器,却老是找不到……噢,等一下,行了!休士顿,我们发射了
可是,虽然愉悦的感觉遍布全身,我却只能闷声不响。老天!我当然不能「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