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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他怎么可能天天到车间呢!这一段时间他都在外面跑自己的事,昨天才回来的。”失去警惕的吴桂香脱口而出。
“跑什么事呢?”
“这…这…!”吴桂香显然醒悟到自己失口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了。
“唉呀,看来吴大主任还是把我当外人了,一问到施小宝,你就三缄其口不说了,呵呵,好了,不说就不说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问了。”魏明其实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准备再继续让她难堪了。
“不,不不,我不是不相信您,我是…是…!”
“好了,不要说了,你不告诉我,自有你不告诉我的理由,我不会强迫你说不愿意说的话,只不过随便问问,别介意哟!”魏明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上面浮动的茶叶,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叶是好茶叶,他喝出是地道的明前龙井,淡淡的茶叶苦涩中透出幽幽的清香。他可是多年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叶了。放下杯子问:“这是明前龙井吧?”
“是啊,是啊,六千多元一斤呢!别人来我们可舍不得用这么好的茶叶哟。”
“是吗,看来你们把我当贵客了。”
“那可不是吗,你魏书记来我们厂,那是蓬璧生辉哟,我们施厂长一直盼望您来呢!这几天就念叨着你怎么还不来啊!”
“是吗?把他处理的那么严重,他会盼我来吗?”
“怎么不盼呀!一听说恢复他的厂长职务要等您谈过话才能定,这几天他可以说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您呢!小宝那人我了解,很少有人能放在眼里,可是对您魏书记,那是从心眼里佩服哟。”
“呵呵,这佩服的话怕是你编造的吧!”
“魏书记,绝对不是编造,宝儿真的很敬佩您的为人,他和我说过很多次,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是真的。”说完后马上醒悟过来,忙改口说:“不,不,不向毛主席保证了,用我的人格保证。”
魏明根本不相信吴桂香的话是真的,在他看来,施小宝不是那种能良心发现的人,而是属于坏到骨子里不可救药的人。这种靠经济大潮获得既得利益的暴发户,佩服的只能是给他们带来经济利益,或者为他们谋求更大利益的权贵们,对他只会有仇恨不会有别的。他本想反问吴桂香几句,没等张嘴门被推开了,施小宝和赵副乡长走了进来。吴桂香连忙站起来说:“你们谈,你们谈,我去看看给老吴的花圈准备好了没有!”说完,急吼吼朝外走,并随手带上了门。
施小宝已经穿戴的整整齐齐,西装的质地相当优良,头发似乎也喷了发胶,梳理得整整齐齐。魏明就想,难怪人家说:人配衣服马配鞍,他这么一收拾看起来精神了很多。进屋后,他满脸堆笑地对魏明说:“不好意思,魏书记,让您久等了。”说着坐在了沙发上,大腿跷二腿地跷了起来。跷上去后可能感觉到不妥,立刻放下来,身子也坐端正了。
赵副乡长也跟着施小宝坐了下来,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给魏明递了一根,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抽了起来。
“魏书记,吃水果,吃水果。”施小宝站起身走过来,掰了一个香蕉朝魏明手里递着。
魏明摆摆手说:“要吃自己会拿。”
施小宝忙又给他的茶杯续上水,才退着坐回沙发。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施小宝的眼睛盯着魏明看着,魏明却不看他,而是用眼睛扫着天花板。赵副乡长的眼睛一会儿看看魏明,一会儿又看看施小宝,表情挺尴尬。
如此下来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了,魏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转过脸问坐在边上的赵副乡长:“老赵,这几天厂里的情况怎么样?有好转吗?”
“好多了,好多了,小宝最近用得心思多了,厂利的情况马上有了好转。”
“是吗?离年根没几天了,还是要抓紧啊!”
“是啊,是啊,我这些天都在想这个事情呢!”
“那好,这样,老赵,你忙你的去吧,我和小宝谈谈。”
“好的,好的,你们谈,你们谈。”赵副乡长站起身走了出去。
赵副乡长一出门,施小宝的脸上就显得很紧张,他又坐直了身子,两只乌贼眼紧紧地盯着魏明,连出气都不均匀了。
魏明看着施小宝的样子心里想笑,但却没有丝毫的流露。
施小宝在他的目光盯视之下,由不得萎顿了身子,眼睛移向了下面不敢看他,两只手也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哪里好。
这是魏明的一贯做法,尤其是对那些敢于藐视他的人,用一种正义之态和精神震慑法,可以取得先发制人的优势。此时,他感觉效果很好,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后才问:“最近反省的如何?”
“我…我…!”施小宝有点口吃,显然是思想准备不足,但很快他定了定神又说:“最近我很好的反省了自己的行为,觉得您处理的对,我的错误那么严重,不处理不能教育我本人,还会对乡里的工作带来严重的危害。”
“是吗?能够认识自己的问题严重,也就有了好的开头,那你说说问题如何严重呢?”魏明明白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也许是几天来早就准备好的,所以说起来很顺溜,但一旦涉及实质性问题,他就不可能还那么顺溜了。
果然,施小宝张着嘴回答不上来了:“这…这……。”
屋子里出现了静场。
魏明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就是有意识掐住他的死穴,不能让他过分得意。他知道来自许书记的压力,以及乡里一些为他帮忙的人极力怂恿,施小宝依然不会轻易地低头。而作为他而言,既不能轻易屈从于许书记的压力,马上决定恢复他的工作,也不能很鲁莽地决定不考虑施小宝的工作问题,他应该选择一个既能够发挥施小宝的作用,又不能局势失控,任由他胡作非为的最佳方案。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轧钢厂这个支柱企业出现任何问题,将直接关系到全乡的生产形势。更何况今年的情况很特殊,县委上下对gdp的问题抓得那么紧,已经不是乡里能否完成的问题,而是能够超额多少的问题。如果,今年不能按照上次预计的那样超额,估计许书记那头就够他喝一壶的。当然了,他自己的日子好过与否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脑子里设定的乡镇企业推行改革的计划将会落空。他目前不可能到更高的平台上去展示自我,但也不能因为产值的问题把现有的平台也失去。毕竟这个乡党委书记位置,还有尝试改革计划的条件。如果不能保住这个位置,改革计划将永无出头之日。
施小宝并不知道魏明心里想什么。当他前几天从李天成那里得知乡党委会已经把恢复他工作的事情提上了议事日程,魏明也表态准备考虑,并说要和他谈过后再研究决定时,他就盼着魏明的到来。因为,这个消息虽然不能说魏明肯定会同意恢复他的工作,起码给了他一个希望。而且许书记已经多次给魏明打过招呼了,他不相信魏明还会重蹈不听许书记的话,坚持开除他的党籍,致使提拔副书记的事黄了汤的旧辙。
看到他玩的那些语言游戏,魏明根本没理睬,还让他说说对问题的认识时,他有点乱了方寸。他从来也不看书读报,如何谈得出对自己问题的认识呢?况且他根本就不把玩女人看作回事,受到那样的处理在他看来是自己的不谨慎而已。更何况他的娘姨夫许书记曾私下告诉他,已经给魏明打过招呼不处理他,并说如果魏明不听话,就把他提拔副书记的事搅黄。他的心里很安定,心想魏明也不过是诈唬一下而已,不敢对他如何。即便是李天成透露魏明是铁了心要开除他的党籍,他还幻想许书记会出面阻拦。要不是那天突然被公安局那个姓王的抓到派出所里一吓唬,以为嫖娼无非是和他无数次嫖娼被抓一样交点罚款而已,他才不会俯首贴耳的甘于就范。等到魏明借着这个一下子把他党籍给掳掉不说,还停了他的职才傻了眼。
要说他应该对魏明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恨不起来,不管怎么说,魏明不贪财不贪色,身子正做事公正,比李天成那种吃了他喝了他拿了他,最后在党委会上不但不帮他说话,还第一个跳出来提出开除他党籍的白眼狼要好得多。在这点上,他很佩服魏明,要处理就旗帜鲜明的处理,县委书记打招呼也不行,什么事情都做在明面上,不搞阴谋诡计。可是,社会上像魏明这样原则性强和清廉自重的领导太少了,而且他的那些做法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人家的认可。正是由于这些种种矛盾的心理因素,他并不想和魏明作对。即便是魏明开除他党籍这件事也似乎没让他恨得起来。当然了这只是对魏明而已,要不是内心里敬佩魏明这个人,换了任何人对他如此不留情面,早让黑道上的朋友卸他的胳膊断他的腿了。当然了,还有一个就是这两天听说许书记真的为了他把魏明提拔的好事给搅黄了,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毕竟魏明的人品能力和才华,都是属于出类拔萃应该提拔的人。
这些天停职检查期间,他也不是没有思索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也曾经在自己的脑子里萌发过一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念头,可是,多少年来渗透到他全身每个细胞里的那些歪门邪道,已经让他病入膏肓难以驱除了。说心里话,他对党籍有没有都无所谓,在他看来有个共产党员的头衔,倒像戴了一个禁箍咒般约束了他放纵的所作所为。他当时极力要保留自己的党籍,只是觉得开除党籍的名声不好而已。但是对这个厂和厂长的职务,那就很难割舍和放弃了。从内心里他舍不得离开轧钢厂,这毕竟是他十几年来从一个小小的化铁厂发展起来的,更不可能轻易地放弃厂长这个能够给他带来好处和利益的位置。只有恢复了厂长的职务,他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为了这日后的东山再起,造成轧钢厂离开他就玩不转的形势,迫使乡里把厂长的权力交还给他,停职检查这段时间,他叮嘱安插在各个关键岗位上的嫡系们暗中使坏,致使赵副乡长组织生产一直很不得力。而且为了随时了解乡政府那边的情况,准确地说是了解魏明的动向,他借着田恬到团委工作的机会,通过李天成把吴桂香的亲侄子小张,安插到魏明身边做了内线。
这几天他就盼望着魏明的到来,可他却一直没有来。当小张告知魏明要来厂里的消息后,他欣喜若狂地以为恢复职务就在眼前了。本来,他可以等在办公室里的,可依照平时他对魏明的了解,猜想他一准会先到车间去看。于是自作聪明地搞了一套工作服穿上,还浇了点水抹了些煤灰,跑到生产线上装模作样地干活。本想演一番苦肉计给魏明看,但从魏明没有对他的所为表示任何赞许,并丢下他们开车走人来看,已经看穿了他小伎俩。他当时就忍不住想抽自己的大嘴巴,恨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明看到施小宝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知道他压根就没有很好地认识问题,他深切感到:已经恶习缠身病入膏肓的人,让他们认识错误并改正,并不是那么容易的。[517z小说网·。517z]
施小宝看总是这样拖下去不是个事,于是心一横说:“魏书记,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文化程度不高,让我一二三四的说说自己的认识,那真是比上吊还难,我这个人虽然说穿了还是个农民,但却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上次开会既然答应你超额一百五十万我就不想食言,可你把我晾在一边,怎么承诺说的话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