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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荒谬人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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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特给她安排的旅馆和带她就餐的餐馆都太低档了。而且,她也不愿为了生计去文具店工作,萨特好不容易在那里给她找了一个卖信封的差事。于是,卡米耶不久就回图卢兹去了,他们的浪漫恋情也就此结束。 第二年,卡米耶又衣着时髦地来到巴黎,还带来了她的“启蒙情人”——一个爱好艺术的男友,他有大把的钱,也有一大把年纪。 但她到巴黎后很快又爱上了一个有名的演员兼导演,从此进入了戏剧界。后来,萨特把他和卡米耶的这段恋情写进了他的小说《败北》中。 萨特力图在这部小说中展现一种毁灭性的爱。 与许多怀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样,在萨特那时的世界观中,似乎也有一种爱情至上主义的倾向。 他这部小说最初的名字叫做《恩培多克勒》,取自一个古希腊哲学家的名字,这个哲学家认为,爱情是万物统一的原则。 他说,万事万物都是由不同的元素构成的,而不同的元素之所以能够结合在一起,就是因为元素之间的“爱”。

    这种使万物亲和的爱也扎根在人体中,因此人具有亲爱的思想,做着和睦的工作,也正是因为如此,人们把这种宇宙之爱叫“爱神”。为了证明他的话是真的,恩培多克勒还让人们看他提出的证据,他充满激情地说:“看看那到处都温暖光明的太阳,看看那浸沐在温暖光明中的不朽星晨,看看那到处都阴暗寒冷的雨水,看看那地下涌出的牢固的结实的东西。 这一切在受‘斗’的支配时形状不同,彼此分离,然而在‘爱’中却结成一体,互相眷恋。”

    (《论自然》,见《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册第44页,商务印书馆1981年)

    据说,这位哲学家为了证明自己是神,自己跳进了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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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萨特:荒谬人格

    口,但是并没有如其所料地出现奇迹,他死掉了。萨特的狂热也死掉了。 他把狂热升华为小说,寄给出版社;而出版社又把他的小说利索地退还给他。 他们认为,作为一部小说,它并未达到出版水平。 尽管在十年后,萨特自己也承认出版社的退稿是明智的,但在当时,他的确有些心灰意冷,只想结婚了事。 要不是外祖父的坚决反对,他恐怕已经娶了度假时结识的一位杂货店老板的千金了。

    二、爱情生活的模式

    萨特和西蒙。 波伏娃的确是不期而遇,一见钟情的。 尽管他们那时才刚从大学毕业,尽管他们到老都一直是浓情蜜意,但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已不再是爱情至上的唯情论者了。在他们的生活原则中,自由已经成了至高无上的了。1931年2月,萨特接到通知,说巴黎的讲师职位已经给了别人。 这意味着,他必须在勒阿弗尔教书,而西蒙。 波伏娃则被派到马赛的一所女子中学任教,意味着他俩必须真正地分离。 从马赛乘火车到勒阿弗尔要一天一夜,这种时空的分隔使西蒙。 波伏娃感到十分恐慌。 于是,他俩开始慎重考虑萨特的提议:结婚。 结婚就可以一起分配工作。选择是艰难的,每一种选择都必须付出在他们看来难以忍受的代价。 按照他们自己的信念,采取独身主义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都感到屈从于世俗而结婚有些愚蠢,但他们又觉得结婚也许不会给他们所追求的生活方式带来严重影响。他们差一点就结婚了,但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不结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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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他们宁可忍受分离的痛苦。西蒙。 波伏娃在后来回忆说,“只有某些十分重要的理由,才能使我们屈服于我们所反感的任何习俗。 可眼下这样的理由事实上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因为一想到要去马赛,我就马上会陷于极度的忧虑。 萨特说,在这种情况下为原则而殉难是愚蠢的。 可我根本不想赞成他的提议。 保持我个人的独立这一任务并非什么特别的负担,我以为把萨特的离开与我个人的自由相提并论是十分做作的,自由是只能在我自己身上找到的。不过,我看到,为了成为一个外省的小教员——现在已经是,而且将来还是这样的小教员——萨特放弃了旅行,放弃了自由,放弃了青春。 他的损失有多大!”

    (《青春年华》,转见《心心相印》第43页)

    他们所要捍卫的生活模式是在他们刚毕业时奠定的。 两年前,即1929年,在萨特走出学校之后,和按规定去服兵役之前的几个月的空闲时间里,她们每天早上在卢森堡公园见面,直到深夜才分手。 萨特在祖父母那里过夜,而西蒙。 波伏娃则回到当费尔。 罗歇罗街她自由的房间,这是她租用的祖母的房间。 他们拒绝外界的各种压制,蔑视习俗的权威和任何强加给他们的生活方式。 他们喜欢各抒己见,并不想回避彼此间的争执。智慧是他们爱情的食粮,争执不算什么,关键不是彼此完全一样,而是对智慧的共同追求,对未来的共同创造。 当然,争执也会带来难堪和不愉快,他俩就以演戏来解围。 他们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叫做“贵贱婚”

    ,以自由地体验各种不同的婚姻形式中的生活。 有时,他们扮成一对容易满足的中产阶级夫妇,萨特扮奥尔加纳蒂凯,西蒙。 波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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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萨特:荒谬人格

    自然就是奥尔加纳蒂凯太太。 在西蒙。 波伏娃学作太太的样子如此这般地修饰打扮一番后,他们又去丽舍田园大街看电影,或者上“圆顶”咖啡馆跳舞,但这时他们是以一对富有的美国夫妇的面目出现的,即摩根。 哈蒂克先生和摩根。 哈蒂克太太。 他们的爱像阳光一样,热烈地拥着对方,同时又给对方以充分的自由。 而事实上,他们之间也确实有这么一个“租约”

    :爱对方,互不欺瞒,但决不干预对方的自由。 而且他们也都实际地使用了这种自由。西蒙。 波伏娃说:“萨特对我来说是一本打开的书本,翻阅起来就像读我自己的东西那样容易理解,想到这,我就变得非常轻松。 以后我对他了解得更深了。 由于他不向我隐瞒任何东西,我以为自己也无需为他而伤脑筋。”(同上第45页)

    他们两人最明显的不同表现在遇到挫折的时候。 一遇挫折,西蒙。 波伏娃的情况就很糟。 她往往脸色大变,精神不振,而且变得非常固执,不可理喻。 萨特虽然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例如在早晨或是无事可做的时候,但却不那么感情用事。 萨特说西蒙。 波伏娃有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而西蒙。波伏娃则讲萨特在日常生活中太以自己为中心,她说“萨特只结交与萨特交往的人”。

    每当他们在一起而又情绪不好的时候,萨特就开始模仿他们在动物园看见的那头海豹,而西蒙。 波伏娃则对他说些有关海豹的事,萨特一面听,一面学着海豹的样子向上翻眼睛,又是叹气,又是默默地哀求,直到两人一齐哈哈大笑。他们一直保持着这种相互逗乐的习惯,逗乐成了他们生活模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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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激情17

    萨特服兵役的那18个月里,他们只能每周见一次面。在通过了新兵的基础训练之后,萨特被分配到部队的气象部门,他的任务是测量风速。1930年1月,他被调到巴黎西南150英里图尔附近的一个军事气象站,他与站长和另外三个新兵住在一起。 萨特的工作是每隔两小时晃动一下风速表,用电话将测得的数据通知另一个地方的气象站。 每逢星期天,西蒙。 波伏娃总会来到气象站,给萨特带来从图书馆借来的一大堆书。 萨特则抱着这堆书狼吞虎咽地大啃一气之后,在每个月的第三周将这些书带回巴黎。 八月份,西蒙。 波伏娃在圣拉德贡德的一家小旅馆中住了一个月,那儿离气象站只有十分钟路程。 天晴的时候,她坐在小河边读书,在阳光中消磨一上午的时光。 中午她用完午餐——随身带的一盒饼干和一条巧克力,就爬上山坡,到气象站附近的一个地方与萨特见面。 她过于羞怯,不敢把萨特带回旅馆,他们便在野外作爱。 后来,萨特因祖母去逝而得到一笔小小的遗产,他们才可以到那儿的相对体面一点的餐馆就餐。 军事气象站的工作使萨特有极其充裕的时间进行写作。 他写戏剧,还写了一篇与长篇小说一样长的随笔。 而且,他的随笔的开头部分还在权威的《比菲》杂志上发表出来了,这篇随笔的名字叫《真理的传说》。

    西蒙。 波伏娃对文学的热情不如萨特高,但她也开始写小说了。 她想写一个姑娘与三个逍遥自在的小伙子在巴黎的冒险故事。 但她只写到第三章就写不下去了。 由于萨特执意要她也成为一个作家,所以她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是在创作,而只是在完成学校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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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萨特:荒谬人格

    三、“三人家庭”

    1931年2月,萨特兵役期满,到勒阿弗尔教中学。这时,萨特和西蒙。 波伏娃都觉得应该修改一下他们的临时“租约”了。 他们的爱情日益热烈,也日益深沉,他们已经不能忍受那种漫无尽期的分居了,他们只能容忍短暂的分别。 他们约定:一定要在一起过满30年,在这之前决不分手。 修改后的“租约”还是没有限制双方的自由。 而且事实上,他们对这样的“自由”权力并不是只停留在抽象的理解上,而都是实际地使用了的。1933年到1934年期间,萨特在柏林学习现象学。 在那个寒冷的冬天,萨特除了疯狂地读书和写作之外,他还忙着两件事:一是给法国的西蒙。 波伏娃写长信,二是与一个叫“玛丽”的姑娘幽会。 这是他感情生活的存在。萨特并不想对西蒙。 波伏娃有任何欺骗。圣诞节期间,萨特回巴黎过了十天,他把一切都告诉了西蒙。 波伏娃。 这促成了西蒙。 波伏娃二月中旬的柏林之行。 事实非常明白:萨特第一次感到他需要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他要“完善自由”

    ,这使西蒙。 波伏娃受到了伤害。 她假称自己精神崩溃,因而得到了两个星期的病假,踏上了开往柏林的火车。 她虽然知道“玛丽”的存在是不会破坏自己与萨特的关系的,但她还是不放心,她要得到确证,她需要消除对他的疑虑。萨特到火车站去接她,陪着她从库菲斯滕凡大街走到亚历山大广场,他们边走边谈。 在西蒙。 波伏娃到柏林的两周里,萨特带着她在柏林到处游逛。 他们参观了专门为易装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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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开设的酒吧和只有上午11点起才站位的啤酒馆,还去了罗马尼舍斯咖啡馆,那是一个知识分子聚集的地方,成群的作家艺术家是这里的常客,他们还去了一趟汉诺威,参观莱布尼兹故居。然后才是西蒙。 波伏娃柏林之行的正式节目:与“玛丽”见面。 三人相会的情形基本上是平静的,西蒙。 波伏娃在后来对此事的回忆中说,她当时没有丝毫的嫉妒:自从我们结识以来,这是萨特第一次认真地对别的女人发生兴趣。嫉妒并非与我无缘或为我所不屑的感情;可是,这件风流事既没有让我感到意外,也没有打乱我已经形成的有关我们共同生活的任何想法,因为一开始,萨特就提醒我,他有可能去干这类冒险事。 我已接受了这个原则,所以也毫无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了解世界和表现世界是萨特一生的目的,我知道他是如何地专一于这个目的。”

    (《青春年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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