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聚奇塔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荆棘满怀抱-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多祚的先祖原是末曷族的酋长;人称“黄头都督”;迁居中原已经有几代人了。李多祚本是员勇将;年轻时在战场上的功绩;使他三十几岁上就被调入京城;担任了皇上亲自统领的羽林军中的果毅;三十多年过去了;他如今已是皇上最为亲信的武将;荣任左羽林大将军。

转动着右手中指上的镔铁环;李多祚问他的女婿野呼利:“太子怎么说?”这镔铁环是大唐军人的一种荣耀;只有在战场上射杀过二十个敌人的神射手才能够得到。在与李多祚同级的众多禁军大将军中;只有他一人有佩戴此物的荣耀;所以;他对那些倚靠家世或钻营取巧得居高位的所谓武将们;从心底里感到轻蔑与不屑。

“太子非常感动。他说;没有人像您这么关心他。”野呼利虽是末曷胡人;但在西京出生;除了一身武艺与粗暴得出名的脾气外;与汉人无异。他取过一只锦匣送到李多祚的面前。“太子让我将这只玉杯带给您;祝您福寿绵长。”

“他的原话就是这福寿绵长?”李多祚浓密花白的双眉拧在一起;盯住野呼利问道。

“是的。”

“跟他爹一个样;还是胆小。”李多祚取出玉杯;对着光亮处细看。这是那种饮茶用的桶形羊脂玉杯;雕工精细;但不如瓷盏好用。

李多祚突然笑了。“送我这么个东西;他想告诉我什么?辅佐皇上登基的人差不多都死在武三思手里了;就剩下我一个;武三思也不会安心。”他的手一松;玉杯落在地上;跌成几块碎片。“如果老夫真的这么娇贵脆弱;也不会有今日他们李家的天下。”

“总得再来一次才好。韦皇后和武三思对咱家可没有什么好心;多捱一日;就多一分危险。”野呼利是员勇将;而且知道事情的轻重;这是李多祚最喜欢他的地方。

“太子不出面;咱们自己干不成事。”李多祚在梦中也想说服太子;让他早下决心;从他装聋做哑的父皇手中夺取大位。否则;他李多祚一家二百多口人的性命多半难保;更谈不上享受眼前的富贵了。

四、

武三思每次到上官昭容的府上;总是小心地避开世人的耳目。尽管他自己很清楚;他与上官昭容的亲密关系已是路人皆知的事了。但他要给上官婉儿一个印像;他对这份亲密的关系太过珍重了;以至于显得有些病态的小心。尽管他曾跪在床头;苦求上官婉儿将他推荐给韦皇后。

那是朝政的需要;这一点他自己与上官婉儿都心如明镜。作为武太后的侄子;从皇上政变登基的那一晚开始;他就已经将这条路子盘算清楚了。

武三思一边跪坐在地炉边为上官婉儿点茶;一边兀自想着心事。他的动作轻巧娴熟;薄如笺纸的定州茶盏在手中轻快地旋转;竹制的茶筅却被另一只手静静地拄在茶盏的底部。这是一手儿绝技;无论是当年武太后的茶会中;还是当今韦皇后的茶会上;他的这一手刷茶的手法;在贵戚中还没有人能够学会。这是武三思超越等闲贵人们的本钱之一。

当然;现在用不着再去专心讨好什么人了。武三思沉浸在茶艺的快乐之中;心中融融地似是有所解脱。

“好了没有?”上官婉儿自幼生长在宫中;是那种外和内刚的女人。即使她其怒也如狂;但她的语气也从未变得生硬或讲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但是;自她十四岁被武太后选中参与批阅奏章;起草册命以来;很少有人胆敢得罪这个貌似婉约和顺;谈吐高雅的女人。因为;凡得罪过她的人;很快就都家破人亡了。

“这么好的茶粉;差一点功夫也对不起它。”只点过半勺泉水的茶粉已经在旋转中变成鲜绿的薄糊;一层细碎的泡沫在表面上泛开来。武三思小心地提起茶筅;以免茶糊滴在瓷盏边上。

“唉!”上官婉儿有些感慨。她用长长的宽衣后摆裹住双脚;跪坐在武三思对面的一只蜀锦绣墩上。“每次见到你点茶;我总是感到忧伤。”

“这也难怪;大唐朝自开国以来;只出了我们两个懂得点茶的人。”武三思笑了笑;粉白的脸上堆起细密的皱纹。他讲的另一个懂得点茶的人;正是上官婉儿的祖父;那位才华出众;风流无双;艳体诗作当行无对的上官仪;高宗朝时他因企图废掉武后而被处死。即使是亲自下令处死上官仪的武太后;也总是因失去上官仪这样有情趣的才人而惋惜。

一注滚水注入茶盏中;却没有激起一丝水花。浓绿的茶糊在盏中旋转着;细碎的泡沫一个个地碎裂掉了;一丝谈谈的;却又幽远无边的香气氤氲升腾起来。

上官婉儿接过茶盏;举在鼻端轻轻地晃动;让那股香气沁入心肺。

“谯王那里安排好了?”上官婉儿淡淡地问道;手中的茶盏送到了唇边。

武三思取过一只桶形茶盏;挑进一匕粗茶。“他带过去的底下人都替换过了。”武三思很少为自己费心点茶;他平日里只泡粗茶。

“那些人呢?”上官婉儿正将一口茶含在舌底;为了不至于泄露香气;她的话音有些含糊。

“总不能让他们回来胡说八道。管事的人都给办了;仆役奴婢都发到了岭南;随他们自生自灭吧。”武三思伸直了脊背;用拳头在背上捶了几下。武三思一向都是个自重的人;他不喜欢满嘴杀人败家的话头。杀人也不过是件公事;办了当然最好。“茶还可以吧?”武三思更关心他的手艺。

“当然。只是韦皇后赏下来的这茶粉不如你送的那些味醇。”谯王李重福是当今皇上的长子;也是韦皇后的眼中钉。十几年前武太后曾打算将上官婉儿嫁给这个皇长孙;但上官婉儿以死相拒。如今那个废物给囚禁在均州。也是上官婉儿对他们李家了解得太深了;才有此先见之明。

“听说太子又碰了个钉子?这可不太好。”上官婉儿已经得到了太子为韦皇后侍宴的消息。太子是国之储君;但在上官婉儿口中;倒像是在为一个做错了事的少儿惋惜。

“那个奴才虽然鲁莽;但还有用。”武三思几十年来对李氏皇族奴役惯了;从未将太子李重俊当一回事。“太早废了他;只会让韦家的人更猖狂。这大违你我的本意。”

这话也是。上官婉儿与武三思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重建武太后的大周朝。当然了;得是武三思的皇上;上官婉儿的皇后;那才相称。

“今儿个晚上住下么?”上官婉儿今年三十出头;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她充许自己对武三思有这种依赖。没有人比武三思更懂得体贴女人;虽然他对女色的兴趣远远不如他对权力的兴趣来得热衷。

“过两天吧!”武三思适时地现出一丝倦容。“今天韦皇后又来了。那个老妖婆你是知道的。”武三思知道怎么控制上官婉儿这种生长在宫中的女子;但也不能太过份;毕竟这是当今朝中最有权势;也最阴险的女人之一。

“你还没给她找着人?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上官婉儿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妒忌与恼怒;她聪慧的面容上充满了真切的关心;以至于面颊上的刺字也格外地红艳起来。这是她当年忤旨惹恼了武太后;武太后又舍不得杀她;便处之以黥刑;别出心裁地刺了几个朱红字迹。“不行的话我帮你想想办法。”

“那当然好了。”如今武三思大权在手;他早已不再与韦皇后有那种来往;为此;在皇上迁往西京长安的前几日;他特意派人匿名在东都洛阳的天津桥上大张榜书;揭露了他自己与韦皇后的秽行。当然;皇上是不会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些。这样最好;可以使他既脱离了与韦皇后的那种危险的;而且已无意义的关系;又仍然是皇上与韦皇后最信任的人。

扪心自问;这天下没有谁会有这么高明、大胆的手段。这是武三思最得意的地方。

五、

转眼间到了六月;天气热了起来;但整个长安城中人们的心绪似是比这天气更干燥;更烦乱。

一年多来;长安城中突然冒出了上万名腰缠万缗的新任官员。试想;花上二十万钱;也就是十几头耕牛的价钱就可以买个从八品的员外官;这是自大唐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好事;这样的机会;聪明绝顶的大唐人是不会放过的。

天下第一营生便是作官。

通往长安的条条大道上;辇金入京的富人们相望于途。天下读过书的和识不了几个字的有钱人都已知道;长安城中最硬的路子就是韦皇后的两个女儿:长乐公主与安乐公主。只要花得起响当当的铜钱;她们甚至可以给你弄个从六品的大员干干。

当然了;员外官只拿半俸;要在京中候补。即使如此;再花上一笔钱在京中钻营钻营;即使混不成京官;外放个州县也可大赚一笔。这是一笔只赚不亏的好买卖。

“亏的是国库;是皇家在花钱养着这群废物;而朝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借机给自己弄钱。”太子右庶子平贞慎已经声嘶力竭地讲了半个时辰;太子仍然是面无表情地跪坐在藤榻上;既不赞同;也不反驳。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讲。”太子跪坐得有些累了;他想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平贞慎跪下行礼;转身迈出殿门时不尽老泪纵横。竖子不可教也!平贞慎的修养再好也为太子的胸无大志给激怒了。但是;作为两朝老臣;平贞慎也不会忘记自己太子教师的职责。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太子有心事;他无心听平贞慎那种无关痛痒的废话。半年多来;太子的处境可说是一日不如一日;似是这大唐朝中没有他这个地位尊崇的储君存在一般;倒是韦皇后一族人活得一天比一天风光。

该怎么办才好?

太子来到了东宫中打马球的鞠场上;在烈日下光着头牵了一匹马踱来踱去。今年天旱;鞠场上的粘土已经有些开裂了。在这一点上;太子也能看出自己的失意。|Qī…shu…ωang|驸马都尉武崇训与杨慎交府中的鞠场;每日有专人在粘土上细细地洒上一遍麻油。他有时真的希望韦皇后的亲生儿子李重润没有死;那时;皇太子的位置当然会是他的;但太子自己也可以做个快乐悠闲的王爷;也可以有一块受到精心照料的鞠场。当然;还会有其它的乐事;而更少烦恼。

太子地位的高低与父皇对他的态度有直接的关系。只是;眼下父皇自己的权力也有限得很。

几天前;李多祚又派野呼利给带来一个口信;说是有了新的办法;可以让皇太子高升一步。这种胡儿粗鲁的想法太子很难赞同;他们认为发动兵变是取得权力的唯一手段;但他们想不到;即使逼宫成功;父皇退位;太子自己得到的并不仅仅是皇位;还有千载骂名。这与一年前杀张易之兄弟;拥立父皇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那是为了从大周朝恢复为大唐朝。

太子有自己的想法。当今之际;最重要的是树立父皇的威信;重新为父皇争取到他应有的权力。

但是;这中间最难的一关是韦皇后。太子与韦皇后的关系难以调解;在这件事上;太子做过了无数次的努力。韦皇后的想法太子多少也知道一些;他曾见过一份韦皇后与安乐公主正式上书皇上的抄件;韦皇后与安乐公主求皇上废掉太子;立安乐公主为皇太女。

父皇没有答应。在这种大事面前;父皇一点也不糊涂;但是;他也没有对这种闻所未闻的大逆不道之事做出必要的反应;甚至没有一丝恼怒之意。更加难办的是;父皇对他这个太子实在是不够亲近;真不知父皇在想些什么?

“殿下;羽林中郎将野呼利求见。”

“算了;让他过几日再来罢。”太子这几天一直在躲着野呼利。李多祚翁婿二人为他的事可说是豁出了身家性命;太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尤其是面色赤红;老而弥壮的李多祚。

要接近皇上;还有一条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