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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出事,臣也问过青猿为何没有保护好王上,只是它不能人言,表达不清,但似乎是不及出手,王上就被李冽所伤,而之后救王上的也是它。臣虽然不知为何王上会替李冽掩盖,但既然王上有此意,臣便也未曾去动那少年。如若王上要报一掌之恨,臣定于十日内提此子人头来见。”
唐谧听了心中又生疑团,如若顾青城此时没有说假话,那么灵璧或者说青猿就算是在顾青城的面前也掩饰了自己能说人言这一点,这又是为什么呢?魂兽都是靠和魂主心意相通来行动,自己会说话写字本就是闻所未闻,那个可以脱离华璇独立存在的青猿从这些特点来看,怎么越看越像是一个怪物?
唐谧一想起这只行事诡秘的青猿,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很久未曾想起的画面——白光划过指尖,鲜血在暗夜中漆黑如墨,黑色的液体坠入浓沉的夜色,恍惚间自己也在不断下坠,坠向不可知的未来……
“啊。”唐谧失声叫了出来,“那青猿取走过我的血!”
顾青城不懂唐谧所言何意,却兀自紧张地追问道:“王上的意思是青猿伤害过王上?”
然而唐谧却忽然不再言语,仿佛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顾青城见状,以为她还在分辨他方才所说的真假,有些焦急地说:“王上这就请去取回英铁战甲吧,拿到宝物王上也许就会想起臣。臣等了王上足足百年,又怎么会不顾虑王上的安危呢?”
唐谧来不及去想顾青城怎么可以等上百年,便被带下屋顶,入得室内,一看仍是她曾经见过的模样——空屋内居中放着一副战甲和一面巨大的铜镜。她想起上次和同伴们来时未曾解开的谜题,指着战甲问道:“顾宫主觉得这里为何要放置增加力量的宝物?”
顾青城闻言,神色顿时有些许激动:“王上想起来了是吗?英铁战甲是王上当年最得意的宝物,穿上此甲战力陡增,王上当年……”
唐谧摆了摆手,示意他已经离题,继续问道:“那日在御剑堂地宫的静室,我听见你们讲述迎接堕天转世的经过,那镜中的大火和你可有关系?幻海五个破阵位上出现的小洞,你该清楚是从何而来的吧?”
顾青城没料到唐谧竟然已经知道了如此多的事,心中既惊讶又有些期盼:“臣十三岁入蜀山,在这十二座山峰中寻找了十余年,就是为了能够找到蜀山压制王上转生的秘密,并且阻止王凛转世,从而一举击败蜀山,完成王上的霸业。皇天不负苦心人,臣终于赶在王凛转世前发现了幻海那五行阵和此地还有他的陵寝三处相互呼应,构成一个大阵,而这阵应该就是为王凛转生而准备的,破阵之处就在幻海。至于王上问及为何王凛于此地放置增加力量的宝物,臣以为,王凛所期望的转世并非普通世人所说的重生转世,而是他企图带着过去的力量和记忆重回人世,故而,在他转世的那日此地才需要臣与蜀山其他四巨子的力量,并以英铁战甲增强,那时这面铜镜便化作六界之门,将他迎回。”
唐谧一听顾青城说原来那蜀山的三处所在竟然一起构成了一个大阵,便在脑海中摆放了一下避室和幻海阵法以及王凛陵墓的位置,发觉正好形成一个正三角。然而,她再把这三处的结构仔细对比一下,顿时明白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心湖骤然翻腾难平。
“原来,如此。”她低声自言自语,垂下眼睛,掩饰住初面真相的悲哀,轻声问,“你这十多年一定很辛苦吧,不妨讲给我听听。”
见此前一直硬撑着的少女忽然柔软下态度,顾青城有些始料未及,若是她始终如方才那样与他对顶,他便觉得心中仿若也有一股心气顶在那里,即使是面对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人,仍能不卑不亢地从容应对,可是这一刹那,苦甜难辨的心情犹如春水破冰般奔涌而出,声音便突然失了控制,有些喑哑道:“这十多年有着盼头,臣倒不觉得辛苦,只是那被封在炼火炉中的一百年却很是煎熬,然而每每想到王上说过,我们这些追随者中必须有人能够活下去,否则百年以后,这些耻辱和仇恨终究会被后人淡忘,臣便拼命忍耐了过来。好在臣被封在炉中为了存活,每天只得练习王上教授的心法,积攒下百年功力,这才能在到达蜀山后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成为宗主,若非如此,也无法接触到他们最重要的秘密。”
唐谧抬眼看了看顾青城,见这一向矜持自制的男子此刻略显失态的模样,心中酸涩,有一瞬犹豫着是不是还要再探查下去,继续问下去,残酷的真相就会浮出水面,那时自己是否要把一切都告诉这个人呢?可是她顿了一顿,终是开了口:“炼火炉是什么?”
“那是用瑛公主为王上寻找到的那块可以维系力量不灭的陨石所制。瑛公主本希望用它为王上找到可以让肉体不朽的方法,可惜还未试验成功,王上便离世而去了,但后来公主还是造出了此炉,人入炉后将炉半浸于岩浆中,百年后方可打开,能保持肉身百年不衰。青城入炉时是十三岁,百年出炉时仍是当年的模样。”
“被封百年,一定很难熬吧。”
顾青城见唐谧问这话时眼中现出悲悯之色,那是他在百年以前的那个女子眼中从未见过的神情,心中柔暖,微微摇头,故作轻松道:“比想象中的好,因为在里面整个人似乎都慢了下来,比如在那里眨一下眼睛的时间,在这里却可以眨上十次眼睛。再说,还有人每天来陪臣说话。”
唐谧忽然话锋一转道:“如此,百年之后你便以一个背景干净的少年身份,顺利进入蜀山御剑堂,再用十五年的时间成为术宗宗主。这期间,你仔细留心观察着蜀山,一点点掌握了各种对你有利的情报,比如每个人的性格弱点,制度上的漏洞等等,这样,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因势利导,让一切朝你希望的方向发展。在地宫放入尸王的是你,设计杀死穆殿监的也是你,确切地说,穆殿监是被你和萧掌门、司徒宗主共同杀死的,对么?”
顾青城对唐谧能了解得这么透彻颇为惊讶:“王上如何得知这些?”
“别的不提,只说你没有在静室揭穿我,便已经暴露了身份。地宫的钥匙华璇应该有一把,既然你是魔宫的人,那钥匙自然最有可能在你的手里,这样你便能将尸王放进来,更不用说你如果是魔宫宫主的话,还能调动魔宫人手在路上引我去桥头村,青猿也会听从你的指令。其实我如果早一些认出青猿就是当年在藏书阁偷看我的人就好了,那样我就不会上它的当。那时它去藏书阁做什么?是不是因为之前我们打伤了尸王,你害怕出事,所以才令它去撕掉相关的书籍?”
顾青城略一沉吟道:“正是,臣见了尸王的伤口,担心伤它的人去藏书阁查找杀它的办法,所以才那么做的。要是青猿能把书拿出来就好了,但是王上恰巧也去了那里,它没时间找出解开护书结界的办法,这才忍着结界之火的灼烧,强行撕掉了书页。
“而尸王原是因为它的力量这百多年来一直被抑制,直到王凛转世失败后才开始恢复,将它放在幻海也是为了让它复原得更快些。那时,司徒明告诉臣下穆晃图谋血影琉璃的计策,臣下便顺势将尸王放入地宫,让它伺机除去这个赤玉宫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你却没想到穆宗主放弃了夺掌门的计划,而他后来入地宫的时候穆殿监也在那里,既然穆殿监见过了尸王,必然会起疑心,若是一路查下去,难保不查出来些什么,于是你就顺水推舟又设计了他!”唐谧说到这里,神色已不自觉地显出怒意。
顾青城会错了意,以为唐谧是气愤他也利用了自己,急急解释道:“王上恕罪,臣之所以那么做一来是因为觉得此事不会伤及王上,二来是臣一直不敢确信王上的身份。要知道,王上是出现在王凛转世的法阵中,那时臣在幻海内见到的只是一个不着片缕、左肩受伤的小女孩。照理说,既然是在王凛转世的阵中见到,我应该立时除掉这来路不明的小孩,但是那斜劈在左肩的伤口让臣下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它实在是太像当年王上自劈左臂的伤口。王上当年曾指着那鲜血如注的伤口,对臣说,你要记住我的伤,我的恨,我的耻辱。此言此景臣百年来未敢有一刻忘记!”
唐谧听到此处,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抢步上前,抓住顾青城的手:“你把捡到我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仔细说一遍!”
顾青城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却不敢违命,犹豫片刻,方才道:“臣在王凛幻海的阵中放入五颗破阵的陨铁珠,等到臣与蜀山其他四人按照他的遗信来到这避室发动五行阵后,只见到了镜中有模糊的人影,之后就是爆炸与熊熊的火光,紧接着便一片漆黑,而王凛的转世也并未出现。此后臣回到幻海想取走陨铁珠,却发觉它们已然融化,并把地面烧出五个洞来。这与臣所预料的结果有所差异,加之臣也并未看见王凛的转世死在眼前,不敢轻易触碰这些小洞,唯恐有所差池前功尽弃。
“数日之后,臣再去幻海查看,便看见王上昏在湖边,周身被淡黄的光晕笼罩。那光是保护王上的力量,臣施出全力才将之破除。至于王上为何会在那里,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王凛在世时与王上之间的事本来臣等就不全部知情,何况他的阵法深奥精妙,臣自知不能窥其全部,故此任何意外发生也不算出乎意料。但自那以后,幻海大阵的一草一木臣都不敢改动,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如今只要王上取回英铁战甲,想起往事,也许可以亲自去幻海一探,或可知道因由。”
唐谧听了,几乎已经可以看见那个破茧欲出的真相,面对事实的最后一块碎片,她的心中竟生出畏怯,犹豫再三,终是鼓起勇气道:“我确实有些事情记不得了,但那次在桃花障中,我陷入幻象,自我催眠之下看见了一些旧事。我本以为那和陷入其他幻象时一样,看到的不过是虚妄的幻影,可是如今想来,也许那次所见便是我心底潜藏的记忆。”说到此处,她转身用手轻轻摩挲起那面巨大的铜镜,“我总觉得,这面镜子就是连接往事的大门,你能否在此处让我陷入类似桃花障那样的幻觉中,也许我便会看见那些忘记的过去。”
顾青城虽然不明白什么叫自我催眠,但知道桃花障与一般幻术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能够唤起被迷惑之人心中残存的虚像,而并非施术之人制造一个幻境将他人困在其中,所以当时唐谧所见必是藏于她脑海深处的记忆。听她这么一说,他心中喜悦,当下应道:“好,虽然此时节并没有桃花,但是以我之力,类似的事也能办到。”
彼时九月天气,秋色乍现,山中清凉,顾青城在施术后凝立在唐谧身后三步之外,看着对镜伫立的红衣少女,仿若也深陷幻象,回到当年时光。
那时的女子与这少女有截然不同的容貌,长身立于一人高的铜镜之前,身穿玄色绣金红燮龙纹的王服,两臂伸开,任宫人为自己整理。
她并不回身,只是从镜里模糊的影子中看了看跪地的十多个十来岁男童,口气随意道:“见过了,难为他们找来这么多头脸齐整的孩子,带去殿上候着吧。”
他不想与王的初次见面连正脸也未曾看见,心中不由有些失望。在离去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子鲁莽之勇,扭头回望过去,正对上一双春山秋水般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