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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施出术法就是为了怕他万一遇敌,难以抵挡。对你来说,他只要能保住‘血影琉璃’一时半刻就足够了,他根本就是你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什么让他江湖扬名立万儿,根本就是在利用他空许下的鬼话。”
李三听到此处,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竟然拖着伤腿,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穆晃。
穆晃挥剑挡开了李三攻来的第一剑,懒得再解释,手腕一转,一剑便向李三攻去。那李三的剑法与穆晃相差何止千里,可是此时他的力量奇大无比,又完全是一幅同归于尽的架势,连三招之内,穆晃竟没有轻易取了他的性命。
唐谧在一旁看的心急,悄悄挪到穆显身边说:“殿监,李三似乎没有胜算啊。”
穆显睁开阖着的双眼,平静地说:“尽力而已,之后就是天命了。”
唐谧听了,心中一沉,仿佛一股无比真切的死亡气息正没顶而至。她颇想英勇地说:“要滥杀无辜,就让他们踏过我的尸体吧!”对他来说,一想起白芷薇和大头已经死了,整个人便仿若在不绝燃烧。死,似乎也不过就是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刹那痛快而已。而此时,当她已经沉静下来,近在眼前的死亡,只能安静等待的死亡,在她面前展开巨大的黑色羽翼,让她的心在窒息中颤抖不已。
这时候,一股她熟悉的寒意袭过心头。
危险,有什么危险,赶快离开!就像前两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一样,她的直觉这样警告着她。
她惶恐地抬头看向正在对决的两人,正瞧见穆晃的长剑划过李三的咽喉,绯色的鲜血激射而出,在空中划了一道残艳的弧。李三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然后开始迅速地萎缩,最终变成了一具黑色的干瘪尸体,静静躺在宽大的棕色袍子里。
可是,唐谧根本来不及恐惧,那熟悉的杀意再次更加真切地迫近。她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站在甬道里——那是一个无头的武将,身上披着残缺的盔甲,浑身伤痕。
“尸王!”她低叫一声,慌忙向穆显问道:“殿监,尸王怎么会在这里?”
这妖物的出现似乎也在穆显的意料之外,他略略思索,答道:“地宫并非是堕天大人所建,而是先人遗迹,它远比你想象的要大许多倍,其中有许多我们未到过的地方可能藏有妖物。堕天大人只是把御剑堂下面这一块用术法保护起来,再在墙上镶萤石照明。可如今,你也知道,堕天留下的力量都在变弱,这妖物可能是突破结界跑过来的。”
唐谧想起第一次出现这种危险的感觉是在术法课上,便怀疑那时这妖物就正好在智木殿附近的地下游荡,便说:“它大概在这里游荡很久了吧。”
“为何如此说?”
唐谧觉得有些解释不清,只得含糊地答道:“直觉吧。”
此时,只见穆晃剑指尸王,喝道:“魔将尸王!哼,如今这样的妖物也能进入地宫了,你们还抱着堕天大人的遗训不放,简直是可笑至极!”
那尸王明明是没有眼睛、耳朵,却好像听懂了一般,转向穆晃,定了定身,便如泰山压顶似的扑了过去。
唐谧目不转睛地盯着斗到一处的尸王和穆晃,第一次在一场比试中不知道该希望哪一方赢得胜利,而且,看情形,的确也无法判断出究竟谁可能获胜。唐谧觉得,眼前的这个尸王比自己记忆里那个在幻海中所见的尸王要厉害上不只十倍,在她刚见到尸王时,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是:那个尸王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可是如今看着这妖物与穆晃相斗时那惊人的气势和力量,就算自己对数月以前的事印象再怎么模糊,她仍可以确定,那时遇见的尸王绝非是如此凶猛的妖物。
“唐谧,你还能动么?”穆显一边盯着战局,一边低声问。
“能。”
“你悄悄过去,捡起你的剑,做好准备。我现在无法动武,可是仍有一点施出术法的心力。我们先静待时机,这次必须一击即中!”
唐谧跪在地上,一点点爬向自己那把插入了李三膝盖,此刻被他扔在地上的“未霜”。当终于把剑拿到手里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这一次,不论是杀人还是杀妖,一定要狠心下手。”
等她再抬眼观看战局的时候,赫然发现,刚刚僵持的局面,竟然渐渐转变成穆晃处于劣势。唐谧知道,穆晃身为剑宗宗主,剑法之凌厉天下恐怕没有人可以出其左右,而且她记得听桓澜说过,穆晃的佩剑“破甲”是难得的至宝,可以自行攻破防御之术,所以她暗自以为这一战,穆晃更可能胜出。谁知道,穆显锋利的长剑坎在尸王的双臂上,竟然对那妖物不起任何作用。
穆晃因为“破甲”可破除防御之术,剑路从来霸道至极,喜欢以攻为守。每每逼得与他对敌之人因为不能依靠防御之术,只得单纯以剑防御,而以剑对剑,胜算便总是穆晃多些。可是今日遇到的尸王,却是防御力强悍到极致的妖物,穆晃的剑非但无法伤及它,反倒被这妖物完全只攻不守的打法弄得越来越被动。
唐谧边看边想:这可能是穆宗主第一次守招多于攻招的对决吧。他的长处完全被压制,这一回真是遇到克星了。想到这里,她便想起很久以前与白芷薇他们在书中见过,尸王是破甲之术的克星。如此看来,真是老天爷安排了一个穆晃的克星等在这里啊。
当这个念头掠过她心头的时候,她不知为何,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可是眼前的激斗正酣,未曾继续深想什么,便被那生死一线的对决摄去了心神。
只见时间拖得越久,穆晃的劣势就越明显,他的衣衫已有两处被尸王撕破,身上也已经有多处中拳。唐谧禁不住看向穆显,心道:殿监也一定看出败迹了吧,他在想些什么呢?可是,穆显的面孔犹如平静的海洋,即使在海底深处暗流奔涌,海面上依然平静无澜。
在三百多招之后,决定性的时刻终于来临!
已经露出疲态的穆晃一招防守不到,尸王的巨拳横扫而至,“砰”地一声重击在他的头颅之上,那头颅顷刻间飞离了他的身体,撞在甬道的石壁上,再滚落到地上,滴溜溜地转着圈。鲜红的血液刹那从断颈处喷薄而出,如绯雨骤泻,撒落在地上。那个黑色的身影缓缓倒下了……
尸王转过身来对着唐谧,她忽然觉得,这个没有面孔的妖物如果有表情的话,一定是用及其憎恨的眼睛在盯着她,她心中寒意骤升,不由得退后几步。
“唐谧,杀死尸王只有一个办法,它并非没有脸,而是以乳为眼,以脐为口。一会儿它跪下不动的时候,你一剑刺入它的脐中,再将它拦腰截为两段。”唐谧听到穆显这样大声对她喊。
她这才发现,原来仔细看,尸王破碎的铠甲下面,的确在双乳和肚脐的位置有很小的开口,被碎甲半遮半掩着,看不甚清楚。只是她心里奇怪:为什么一会儿尸王会跪下不动呢?
她有些不解地看向穆显,却见他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之后,他的一张面孔竟然开始一点点变化,转眼之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位极其美貌的女子。
唐谧几乎看得愣了,不是因为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玄奇的术法,也不是因为那幻化出的女子有多么美艳动人,而是因为,那女子居然就是很久以前他们从赤峰四翼蛇得到的宫灯中翩翩起舞的那位。虽然,那灯中女子的容貌并不清晰,但是,唐谧可以肯定,那样的轮廓,特别是那样的风致,一定就是那个女子,也只可能是那个女子!
铠甲相碰的声音传来,唐谧扭过脸,只见那尸王推金山,倒玉柱,轰然跪倒在地。
唐谧来不及多想,挥剑刺出,直入毫无防备的尸王脐中,再快速地左右分剑,将那妖物由中间一分为二。
尸王的上半身摇了摇,如玉山崩塌般重重地摔在地上,而下半身仍然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保持着充满敬意的姿势。
天下无敌的魔将尸王,没有一声哀号,安静地超脱了红尘。
唐谧缓了半晌,才不确定地轻声问道:“殿监,她是……”
已经变回本来模样的穆显看着她,神情郑重地点点头,道:“是的,她就是魔王,赵国的第十八代君王——华璇。”
唐谧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喃喃地道:“那,那堕天大人他、他杀女人?”
穆显没有看她,而是毫无表情地盯着那落在地上,与他有着完全一样容貌的头颅,以平静的口吻回答:“不是女人,是敌人。”
那语气里不露丝毫感情的,可是,一丝寒意却渗透到唐谧的心底,她顺着穆显的眼光,看向那地上的头颅,刚刚曾经一闪而过的模糊念头渐渐清晰起来,她问道:“殿监,天下间有几个尸王?”
穆显看看她,有些不明白她何出此问,答道:“魔将尸王是天下至霸至强的妖物,自然只有一个。”
“殿监,妖物会不会生病什么的,总之,因为什么原因变得很弱?”她眨着眼睛,故作天真地问。
穆显不明白唐谧为何毫无关联地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但还是耐心地说:“他们会因为被印封了力量而变弱,生病倒是从未听说过。”
“哦,懂了。”唐谧垂下长睫毛,不再说话。
有一件事情,她终于可以肯定。
——很早以前,他们在幻海中见到的尸王,此时就倒在她的面前。
另一件事情,她仍然无法肯定。
——似乎有人,把正巧可以克制穆晃的尸王有意放在了地宫之中,就像是放入一把专门等待穆晃的屠刀。
有这种可能么?唐谧想,会不会使我太多虑了呢。
第021章 向不可预知的未来出发
剑室的门被重新打开的刹那,唐谧不觉退缩,并没有第一个走进去。
在莫七伤步入剑室后,她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莫殿判,唐谧呢?她怎么样了!”
唐谧的心“咚”地一跳,冲了进去,叫着:“大头,大头。”
她看见白芷薇和张尉正盘腿坐在地上,张尉双掌抵在白芷薇的背心,正在为她运功疗伤,而白芷薇的小小面孔苍白得骇人,双目紧紧闭着。
唐谧轻声问:“芷薇,你怎么样?”白芷薇牵动了一下唇角,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莫七伤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半是对着唐谧,半是对着他身后的萧无极说:“没有性命之忧。”
唐谧和张尉几乎同时舒了口气,互相看看对方,呵呵地笑了起来。
萧无极看见那样明朗灿烂的笑容,唇角也不禁泛起笑意,道:“这两个女娃娃一定要上术宗那里养伤,暂时回不了家了。”
唐谧这才想起,今日御剑堂五殿大试全部结束后,剑童们就要放春假了。
春假是为了让剑童们能回家与家人共渡春节而设的,只是由于交通并不便利,骑马或者乘马车,耗费月余在归家的路上实数平常,所以,春假的时间是四个多月,让剑童们赶在天气还未寒冷的十月启程,再于天气开始转暖的三月归来。
唐谧本来就没有家可回,春假这件事只能让她徒增伤感,想到有人陪她留在这里反倒有些高兴,道:“那倒没什么。”
“那我陪你们吧。”张尉突然插话。
唐谧笑眯眯地说:“不用了,有爹在这里陪娘就行了。”
张尉眨巴着懵懂的眼睛看着她,完全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唐谧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不住前仰后合地大笑了起来,直笑到牵动了刚刚简单包扎过的伤口,才喘息着说:“那个,大头,以后别随便叫我爹哈。”
这时候,张尉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