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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心里越急,当再一次顺着楼道叫喊时,我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
“梦舒,梦舒——,你快回来呀!你在哪儿呀?爸爸妈妈找你”
“爸爸,妈妈,我在这儿呢!”正当我和妻子彻底绝望之时,穿着花衣服、扎着小辦的女儿,蹦蹦跳跳地从一个楼道里跑了出来……
“你……你这个小东西,你到哪儿去了?”我又惊又喜,说不清的万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握紧的拳头高高地举至半空,却怎么也落不下来——天真无邪的女儿不解地望着我,一双大眼睛里闪动着亮晶晶的光,我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拳头,伸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你这小东西……此时我和她妈妈已是泪流满面。
这是我在女儿面前第三次流泪。
所有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个刚性男子汉为何变得如此心软?
虽然女儿现在长大了,而且是在我和她妈的眼皮底下一天天长大的,可我觉得她仍然与襁褓中的她、与蹒跚学步时的她没有多大区别。现在的她,高高的个头已经超过了她妈,深亮的脸蛋也可与她妈年轻时媲美,上学时潇洒的动作令人陶醉……进入高中了,一向出门都需要我这个老爸跟在后面的她,突然挺严肃地告诉我:以后我上学放学你不用再跟在我后面。
以往为接送孩子烦得不能再烦的我突然一下子感到了一种行动上的解放。可没几天,我逐渐发现我的心里空荡荡的,出现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就像自己养了多年的小鸟突然飞走了似的。
如今我依然心甘情愿地在早晚两顿饭上为女儿下功夫。中午她在学校吃饭,清晨当她骑车飞出家门融入滚滾的车流时,我却站在楼上的窗边,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为止……虽然我知道这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即使有什么危险我也帮不上忙,但我的心却像那风筝下面的线,天天这样连着已经起飞的女儿……
这是一种什么心态?现在我细细寻味,其实很简单,那是一种很清清白白的、浓浓烈烈的血缘上的亲情啊!
是的,人间什么情最真挚、最无私?最让人牵肠挂肚、连心扯肺?那就是亲情!是父子之间和母子之间,是父女之间和母女之间,是兄弟姐妹之间和夫妻之间以及祖孙之间的那种割不断理不完抹不去的亲情。亲情在本质上超过了一切情感,甚至比爱情更崇高和珍责,它是人类赖以生存和繁衍的感情,它有时还超越于信念,超越于法律之上,甚至可以用它换取人的生命。
人有了亲情才有了群体;人有了对亲情的特殊理解才有了比动物更高的智慧和更繁荣的发展;人有了亲情才有了如果哪一天地球不再留下我们时要到另一块星球上生存的企盼……
其实有亲情的不仅仅是我们人类。你只要细细去观察,就会发现,自然界的许多动物和生物也有亲情——即使是树木、蚂蚁。
亲情是组成我们这个世界上所有物质之外的最重要的另类物质。然而,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在我们的社会里,亲情变得淡薄了,稀少了,无力了,甚至令人心碎和失望……
也许我们今天的生活太富裕,也许我们今天时代的节秦太快,也许我们今天的感情变换得过于频繁,但这一切难道就可以忘却亲情,不要亲情了吗?
这样的事几乎天天在人们中间谈论和在互联网上闪现——
父亲为了一瓶老酒,可以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赶出家门……
母亲为了一个脸面,可以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毒打致死……
儿子为了一次赌注,可以把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脚踢残……
女儿为了一张存单,可以把自己的亲生父亲毒死在病榻上……
哥哥为了一块宅基地,可以把自己的同胞弟弟逼上梁……
妹妹为了一门婚事,可以把自己的同胞姐姐活埋在荒沟里……
结婚才一年的夫妻,为了各自的利益可以不顾刚满月婴儿的死活而各奔东西……
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可以轻轻一言承诺给二奶百万千万却要饿死自己的老娘……
这样的事第一次听后我们感到震惊,第二次听后我们有些吃惊,第三次听后我们有些麻木,第四次听后我们也就听听而已,因为我们全都快没有了感觉……
啊,人类和社会进入文明时代的又一悲哀。
无奈中我仰首问天:
亲情何处在?
亲情何处归?
第一章 孤儿院里我为何揪心落泪?
当我在大同孤儿学校听到着装整齐的孩子们泪洒胸襟地高唱“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时,我忍不住跟着泪流满面……
我知道一个事实:凡是有人类的地方就有孤儿的存在;我同样知道一个事实:中国的众多孤儿享受着别的国家不可能有的阳光雨露。
然而,我不能不指出的是社会上还有一些失去基本道德准则的人,他们仍在制造孤儿的悲剧。
上个世纪的最后一个秋日,我到了山西大同的一所孤儿学校。这是一次公益性的采访,不料在这个几乎被人遗忘的世界里,我看到了几百个孤儿的生活,并了解到他们生活后面的无数个让人揪心落泪的故事。
用故事这个词儿其实并不十分准确,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
这是肯定的,如果没有张洪图好心创办起这所孤儿学校,我不可能这样集中地把这一群失去亲情的孩子们的事告诉读者;更何况假如不是我亲眼所见,甚至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在我们的身边竞然还会有这等凄慘的事情发生……
张洪图是个煤厂老板,靠辛勤经营办煤厂嫌了几千万元,自己和家人什么都没有享受,却干起了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到全国各地收养一些没爹没娘的孤儿,为他们办所学校,让他们有学上,有个温暖的家。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他竟然收养了来自全国各地的600多个这样的孩子!
600多个呀!那天我到孤儿学校已是夜晚,因为夜已深,便没有打扰这些孩子。第二大一早我就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我在学校的招待所楼上推开玻璃窗朝下一看:哇,黑压压的一片……他们三三两两地在一起,却没有几个孩子在欢乐地玩耍,多数孩子有些呆傻地坐在学校的操场边的石板上和公寓搂前墙边的台阶上,默默地做着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一些极其无聊的事:比如挖土,比如捉虫,比如弄手指,比如干脆支着双手在呆想着什么。这种情景,只有在这样特殊的孩子群体中才能看到——几乎没有任何的欢乐,没有任何的相互交流,甚至没有任何的规范行为……
他们所穿的衣服多数是不合身的,不是大了就是紧了,不是破的就是旧的,不少孩子的鞋子也是不配套的。学校的老师告诉我们,孩子们穿的大部分都是社会各界资助的,所以只能是这个样子。
他们的脸显得呆板、麻木和茫然,对我这样的陌生来访者充满了好奇,只是远远地瞅着却并不上前来与我打招呼。
开始我以为他们对我的询问会很紧张和胆怯,当我走近他们时,竟然意外地发现这些被采访者一点也不怯生,且无论岁数大小,都十分清楚地记得自己家庭的事,自己的出生地,是什么原因成为孤儿的,又是什么时候到的这里。
女孩陈红梅说:我现在念四年级。老家在湖南桑植,爸在一次施工时被山上的石头砸死后,妈就上吊了。后来张爷爷把我接到了这儿。
男孩伍新文说:我读三年级。家在湖南新化。爸爸在湖北打工时死的,妈是被火车轧死的。是省团委的阿姨把我送这儿的,在张爷爷家里住了很久,后来长大了就搬到学校来了。
男孩林诗阳说:我是海南来的。到这儿那年12岁,是跟我妹妹一起来的。爸妈是渔民,出海打鱼时翻船死了。
“喂,妹妹你过来”小诗阳主动把正从爱心公寓里走出来的一位小姑娘叫到我身边。
于是有了我和小诗慧的下面这段对话:
“来后,想过你爹妈吗?”
“做梦想过。可记不得他们什么模样了……”
“第一次到这儿害怕吗?”
“不,张爷爷对我们特好。”
“在这里印象最深的是件什么事?”
“下雪。我们海南没有雪。”
“长大后想做什么?”
“唱歌,得大奖。供哥哥上大学。”
“那你自己呢?”
“海南。”
“为什么?”
“想我的小伙伴……”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方便面。”
“谁给你买的?食堂里吃不饱?”
“不,每天我可以吃几个大包子。可我挺想尝尝方便面的味道……”
“钱,你怎么会有钱呢?”
“张爷爷给的,每月都有。”
“每月都有?给多少?”
“上中学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每月10块,我们小学生是5块。”
“钱是自己保管,还是交给老师?”
“都有。我是让哥哥保管的。”
“如果现在送你回家你走吗?”
“不走。”
“为什么?”
“张爷爷和老师对我们好,要让我们读完中学再上大学。”
“你有决心上大学吗?”
小诗慧,不好意思地看看站在一旁的哥哥说“有。”
那一个早晨,我一连问了近20个孩子的情况,令我吃惊的是他们都能与我对答如流,孩子们在谈起有限的悲慘记忆时,表现出惊人的平静,而这恰恰又让我感到异常酸楚……
王兵,一个来自宁夏西吉县的小伙子,身高与我只差半个头。他说他自幼失去了双亲,跟着一位远房的穷表哥以放牛为生。在茫茫的戈壁滩上,小王兵天天与牛为伍,日久天长,口中除了会几声嗷嗷的沙哑赶牛号子外,连称呼人的话都不会说。小王兵身体瘦弱,因他蓬头垢面的一身野性和能嚎几声令野兽也畏惧的尖叫声,就被当地人取了一个让人辛酸的名字——小狼孩。
苔莎,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秀发披肩,如果稍稍打扮一下,绝对是可以上七色光节目的美少女。而她站在我眼前只有泪水……她说她家在深圳,因为父母离异,母亲出国远走后,父亲遗弃了她,小小年纪就已经在街头流浪数年。她来到孤儿学校后总是躲在别人身后,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里不时闪烁着贼溜溜的目光。但大家发现,在小苔莎拿东西的时候,她的手却会不停地哆嗦,甚至连一个鸡蛋都拿不稳,是那天我在街头饿极了,到一个店铺拿东西吃时,有个人用大脚狠狠地碾踩我的手后落下的病。流浪街头数年的小苔莎惟一能记得的就是这件事,那是刻骨铭心的一幕,也因此在她幼小嫩弱的肢体上留下了终身不愈的残疾。
程珊,也是来自广东的一个小女孩,她的入学卡片上注明她已经12岁了,可看她那贏弱的样子,像只多月未进食的小猫,没人相信这孩子已经是这个年龄了。问她生父生母是谁,她摇头;问她今年多大,她摇头;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想了半天还是摇头。我知道换了三个爸爸妈妈,可他们对我都不好,后来就都不要我了……小程珊的记忆里只有三个同样将她当做猫狗使唤的家长。
王忠银,13岁,一个惟一追着要跟我说话的孩子。我问他的家里的情况,他能倒背如流地给我讲:开始父亲没有了,后来母亲也没有了,于是就只能同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到处流浪,给人家当过小牛倌,干过拉砖活,也倫偸卖过血……特别爱读书和唱歌。你不信我给你唱……于是他就先给我唱“唱支山歌给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