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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杰夫妻急着要见征东,令征东晚上到贤杰大营来晤面。
掌灯时分,征东终于来到了贤杰的中军帐外。
贤杰夫妻大喜,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见征东进帐,而帐下诸将也都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似乎在谈论着什么重大的变故。
贤杰一怔:“咱们的憨儿子怎么还不进帐?难道分别了几天还害起羞来了?”再次令卫兵催征东进帐,并且告诉他不必磕行军礼,以家常之礼进见就行了。
征东终于走进了帐蓬……
只见他竟**着上身,背上缚着荆条,面带愧色,似乎是来负荆请罪呢。
贤杰夫妻都大感诧异道:“好儿子,这是何故?为何这番模样,背缚荆条?”
征东却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语。
贤杰隐隐猜到征东可能犯了什么大错,心道:“好儿子,你就算再有错,也是我杨贤杰的儿子,你有罪无罪还不是朕一句话?”当下皱眉道:“征东,你且起来说话——究竟是什么事?”
征东终于抬起头,张口道:“父皇、母后,儿臣有罪,愧对国家,请父皇、母后治儿臣之罪……”
贤杰道:“你有何罪?”
“儿臣要军中成亲!”
“军中成亲?”贤杰有点不快道,“你娘制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八项注意的最后一条就是不准军中成亲!你怎么能明知故犯呢?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错,你要是喜欢哪位姑娘,等战事结束了,朕和你娘一定给你主持完婚,现在不行!你起来吧。”
“可是儿臣想要结婚的人却有点特别……”
“如何特别?”不但贤杰诧异,连云娇都有些惊讶地注视着儿子。
“因为她……她……”
“她怎么?”
征东讷讷着,不知该如何启口……
告诉父母,自己很喜欢她,因为她曾经救过自己的命?他和她都是一见倾心,这辈子都不会再钟情于任何人?因为她把生命都给了他,所以自己回报她的也唯有生命和一生的爱恋?可是现在是两国交战,她是敌人,她是敌人啊!
这叫他如何向父母启齿?但是该来的风雨总是要来的,为了爱,他预备着承受一切!
“她是倭人!”征东终于吐呐出声。
这不啻于一声平地惊雷!
“啪!”贤杰的手拍到了案上。
“你要和倭人结婚?不行,绝对不行!”贤杰忽然咆哮道。
第十卷 征战东瀛(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樱花恋情
“你要和倭人结婚?不行,绝对不行!”贤杰忽然咆哮道。
征东直挺挺地跪着,脸上的神情愈加坚定,炯炯的目光直视着父亲:“可是她却是我最爱的人,我非她莫娶,她也非我莫嫁,我和彼心都无二瞩;我亦知父皇绝不会答应此桩婚事,因此特负荆求父皇降儿臣之罪,再准许儿臣从此解甲归隐,和心爱之人成婚,从此远遁他乡,远遁两国交兵之事……”
“混蛋!”贤杰怒不可遏,一个耳光猛扇过去,跟着一脚踢倒征东,气得浑身颤抖,“大敌当前,你竟如此颓废,痴迷儿女私情,还谈什么解甲归隐!门都没有!只要人旬我杨贤杰的儿子一天,你就给我打消了这痴心妄想!”
征东揩去嘴角的血污,顽强地爬起来,重新跪直了身躯,平静道:“如果父皇不能应允儿臣之愿,儿臣恳请父皇立即下令将儿臣处斩,以谢天下!”
“你……好,我遂了你的心愿,来呀,将逆子拖出去,速速斩讫报来!”
“皇上,今日好不容易父子相见,因何闹到如此地步?征东是你的儿子,亦是我的心头之肉,你要斩他,请先斩我!”云娇终于出声了。
“唉!”贤杰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回到帅椅上,仰头望着帐顶,气急了的脸不停地变幻着颜色。
云娇款步上前,扶起征东,嗔怪道:“皇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竟在此大谈儿女私情,还以死来要挟你父亲和我?”
“母后,请原谅儿臣不肖,儿臣此举也纯属无奈,并非故意来惹父皇母后生气,儿臣早已禀明,此事是儿臣深思熟虑之后作出之抉择,儿臣深知此举必犯国之大忌,军之大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父皇与母后如果实在不能容忍儿臣此举,儿臣唯有请领军国之法,虽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皇儿,先不要说这些愤激之话,你可以先把事情原委说给为娘和乃父听吗?”
征东道:“可以。”
听完征东所述,帐下帐下一片鸦静。
“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此女和你有千般情义,可是她是倭人,她是敌人!你若和倭人成亲,如何在全军面前作出表率?朕绝不答应!”贤杰仍然暴怒如雷,不过底气已明显不如先前足。
“既然父亲不愿成全儿臣,儿臣唯请父皇、母后治儿臣不肖之罪!”
“好,我成全你!来呀,将逆子关入囚笼,候来日问罪!”贤杰再次拍案震怒。
众将不好掺和贤杰家事,遂各自算去,中军大帐里只剩下贤杰夫妻俩在大眼望小眼。
良久,贤杰方发出一声长叹:“想不到逆子竟如此冥顽不悟,真是无法可想!”
云娇道:“你也是,削尖了脑袋硬要往牛角里钻!为什么就不能通融通融?他喜欢那倭女,就让他喜欢吧,何苦非要跟他较劲?”
“你呀,就是从小宠坏了他,什么事都由着他,现在还要依着他的性子来,还说什么‘通融通融’,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让了步,那还不乱了套?不准军中成亲,这一条还是你制定的呢!”
“不准军中成亲,原为约束士卒洁身自律,将一门心思放在打仗上,勿被儿女私情扰乱了军心——条例是人制订,特殊情况为何就不可通融更改?何况照征东所说,那位香子姑娘和咱们征东的情谊天地可鉴,咱们为何就不能做那牵姻的月老,一定要做棒打鸳鸯的法海?”
“夫人,原则问题是不能拿来通融的,自古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作主、媒妁之言,岂有儿女擅自作主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看来你今天是认定了死理了,哼!”云娇悻悻道。
“夫人,你听我说,”贤杰不顾帐下还有卫兵看着,一把将云娇拉入怀中道,“我不是认什么死理,我杨贤杰也算堂堂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在全国军民的耳濡目染中,当前正和倭人交战,如果咱们允许孩子和倭人成亲,那全国军民会怎么看?”
“不和你说这个了,咱们去北路军大营走走如何?我也想看看那位香子姑娘到底是怎样的倾国倾城,迷得咱们的征东神魂颠倒、不惜抗忤君命?”云娇说着欲向帐外走去。
贤杰一把拉住妻子道:“算了,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吧,明天我和你一道去!”
云娇道:“好吧,明天去也无妨——你呀,对孩子温和点,别老是吹胡子瞪眼睛喊打喊杀的,你不心疼我心疼!”
贤杰点头道:“我自有分寸。”
次日,贤杰夫妇将征东从囚笼里放了出来,少不了又是一顿教训,然后让他领着去见香子。
征东以为父亲已经回心转意,心下大喜。云娇也以为丈夫脑袋开窍了,心中也着实替征东高兴。她虽还未见到未来的儿媳,但从心里已经认同了她,因为她相信征东的眼光是绝没有错的,同时爱屋及乌嘛,她爱征东,自然也理所当然地爱和征东有关的一切!因此她比贤杰更想见到未来的儿媳。她才不管她是倭人还是中土人,只要是儿子喜欢的她都喜欢!
一家三口快马加鞭,很快便来到了北路军大营。贤宝已率众将迎候在外,云娇见了贤宝,少不得又拉着小姑子的手亲呢一番,一阵寒暄后,众人便直奔香子的营帐——贤宝特意为香子在后营设置了一座鸾帐,供香子安寝歇息之用,并严禁闲杂人等靠近,可谓是特别优待了。
这时贤杰走在了头里,仿佛轻车熟路似的,直奔后营香子的鸾帐。云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皇上心急什么?是去见儿媳,又不是去见后妃。”
“娘娘说得是……”贤杰脸皮一红,尴尬地让到了后面,“征东,你带路吧。”
征东便走在了前面,同时诧异地看了父亲一眼。贤杰却有点心虚,不敢正视儿子的目光。
贤宝等人还以为贤杰因为昨日对儿子的态度太过粗暴,今天心怀愧疚,故有此脸红耳热之举。
穿过几座营房,香子的帐蓬已在眼前。
征东回身道:“父皇、母后且在此稍待片刻,儿臣去引香子来拜见父皇、母后。”
云娇不胜欢喜道:“你去吧,告诉香子不必行什么繁文褥礼,简单参遏一下就行了。”
贤杰则是不咸不淡地嗯啊了两声。
这里云娇还在埋怨贤杰的态度,征东却已径直走入了香子的帐蓬。
他掀开帘子,惊喜地喊道:“香子,父皇母后来看你了!”然而喊完这一声后,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因为帐蓬里根本就空无一人!
“香子,你在哪里?你不要躲着我!”征东蓦地感觉到了一丝不祥,发疯般地冲入帐蓬内,将每个角落都东翻西找,同时竭力嚎呼,试图要把香子唤出来。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征东的目光扫过帐蓬内的每一样东西——他亲自和香子用灯心草编织成的榻榻米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所有的器具都摆放得错落有致,但是倚在门边的一个青瓷花瓶里的插花——一枝盛开的樱花却已经枯萎,花瓣散落了一地。
香子最爱整洁,时时勤拭家仕,对这株她和征东共同采来的樱花更是喜爱异常,浇灌刻不信息,又怎会放任樱花枯萎?同时眼见落花满地也不收拾?
“香子!你出来啊!”征东只觉得心慌意乱,如猫抓火燎般难受。
香子不见了!他的香子不见了!
他眼前又浮现出了几天前的景象……
香子痊愈后,他和香子共驭着他的神驹赤电兽奔驰在一片盛开的樱花林中,香子躺在他的怀里,呼吸着他的男子汉气息,无比温馨道:“征东君,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征东低首轻吻着香子的额头,用雄浑低沉的男声应道:“会的,我们永远会在一起。”
“可是我是倭人,你是中土人,你的父皇母后会容忍我们相爱吗?”
“会的,我的父皇母后非常开明,他们一定不会计较你是倭人的。”
“可是万一他们要是计较呢?”
“万一他们要是计较,我们也还是会在一起。”征东犹豫了一会,还是毅然决然道。
“真的吗?”香子仰起头,认真地看着征东的眼睛。
征东坚定地点点头。
“可是,那样你不是就忤逆了你的父皇母后了吗?听说中国人最恨忤逆之人……”
“为了心爱的人,就算忤逆又如何?”征东一夹马腿,催马向樱花林深处驰去。马蹄如雨,尘烟弥漫,片片樱花迎空飞舞……
“征东君,你知道吗,樱花是我们大和民族的象征,它热烈、纯洁、高尚,它把爱情与希望带给人间,让人间感受到春天的气息和爱情的甜蜜;可是它的花期很短暂,从盛开到凋谢常常只有几天,若逢下雨,翌日即谢,因为它的生命美丽而短暂,故而倍受武士、忍者们的推崇,樱花最美的一刻是凋谢,而武士、忍者生命最美的一刻便是生命之花的凋谢与死亡——象樱花那样灿烂,绽放美的极致,即使死,也应果断离去,毫无留恋!”樱花深处仍远远地传来香子开心而又温馨的声音。
“樱花是樱花,武士是武士,香子,我希望你不要老是把樱花来比武士。”
“哦?为什么呀,征东君?”
“你们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