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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人,然后拿起镶着貂皮的斗篷出门往后宫武职女官们的住处走去。
芦桐叶此时是侍卫副统领,也是后宫较高级别女官里唯一一个毫不忌讳与〃那个女孩儿〃交好的人。这个以爽朗和〃经常作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闻名的女子哈哈笑着:〃水影已经知道了,前些日子我也听说了这件事,和她说过了。〃在后宫中用这种直率方式称呼年少的侍书官的人大概也只有芦桐叶了,一般来说,怀着强烈嫉妒的人说〃那个女孩儿〃,有时候还要加上诸如〃低贱〃〃妖媚〃的形容词;而更谨慎一些的人则用官职来称呼她。
〃她怎么办?〃压抑不住好奇,她跟着问了一句。
〃她只问我那几位准备了什么礼物,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万寿节那天栖凰殿和乐融融,妃子、皇子们各自献上礼物,接下来是女官长、司仪、司礼、文书、其他高阶女官代表呈献礼单,再往下就是栖凰殿女官、宫人。皇帝笑意盈盈,时不时夸赞两句,收了礼物礼单回赠红包,端的是喜气洋洋。待到寿礼送罢,司礼官要唱下一个仪式的时候,栖凰殿典瑞忽然笑吟吟道:〃圣上,好像还少了个人,少了份礼。〃说罢目光停留在水影身上,笑得灿烂无比。
皇帝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侍书女官,仿佛想要说什么,那女孩儿抢先一步走出来笑盈盈的跪倒按照礼仪说了祝寿的话,随即道:〃臣也准备了礼物,兴许是唱礼的姐姐漏了。〃德妃看一眼皇帝,笑道:〃今天是给圣上祝寿,大家高兴,侍书女官就直接把东西拿上来吧。〃水影看了看皇帝旋即起身转眼拿了样东西进来,贴身宫侍接了送到皇帝面前,众人都伸长脖子看,一见之下吃了一惊,原来是寻常无奇的一个小铁桶,里面插了个卷轴,也不知是书还是画。
德妃看一眼笑望女官长:〃今儿个送桶当礼物得可不少,陛下啊,大伙儿都祝愿苏台永远一统江山。〃说罢和众人一起笑了阵,又道:〃不过侍书女官这个礼可差了些,尤其有司膳司服她们几个珠玉在前。〃
秋水清暗地里翻白眼,心说这位德妃也够无聊的,一群家世显赫的人和一个宫女出身的小丫头比银子,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呢。就算比过了,便能在众人面前荣耀了?今天这场面传出去,老实说还真不知道哪一方更像笑话。
果然皇帝第一个看不下去,笑着说:〃千里送鹅毛尚且礼轻情意重,有这份心就好。〃说罢招招手:〃朕也有赏。〃
水影依言上前,嘴角微微抿起,那神情里带着委屈,皇帝果然发现了,哈哈笑着说:〃小影觉得委屈了么?〃
〃是啊……〃她娇滴滴道:〃臣觉得自己这份礼可比那镶金嵌玉的好。〃
〃呵……这又是什么个道理?〃
〃陛下江山一统,当然是铁桶江山最好!〃
当天离开栖凰殿的时候,秋水清忍不住撇了撇嘴,喃喃道:〃真是个刁钻狡猾的女孩儿。还是个孩子,就这般的诡计多端。〃
外篇 (换文活动解禁)长河细雨,明月楼头 1
(更新时间:2007…7…5 20:40:00 本章字数:2761)
一
那一年,苏台历两百二十年,皇帝苏台爱纹镜驾崩,谥曰〃雅〃,后代称为爱纹镜雅皇帝。皇帝临终的床边除了刚刚被封为太子的十二岁的苏台偌娜,将要被册封为正亲王的次子花子夜之外便是一个年轻女子,这个人叫做水影,后宫女官长,皇帝最后几年最为宠爱的人。
这一年水影十九岁,担任女官长第三个年头。很多年后,她对好友昭彤影说:〃皇帝驾崩的时候,我几次想要从于地下。〃
她太年轻,也太耀眼,光芒耀目到了让人想象的地步……十五岁京考一等及第;苏台历史上第二位没有服礼即出任文书官的人;苏台历史上最年轻的女官长。。。。。。后代的史书评价她的女官长生涯……公正端方,不徇私情。
后代看来美丽的地方,在那个时候恰恰是她的悲剧,失却了皇帝的保护,她孤独一人陷于无穷无尽的恶意包围中。
那个曾经和她一样光芒耀目,一样触犯众怒的人挂印而走,挥挥手潇潇洒洒照样是富可敌国、风流当世。她在皎原对她说:〃水影,和我一起走吧。〃她微笑着拒绝,微笑下是苦涩的表情。她不能走,无法走,她这一生都被系在苏台皇家的幻想里,寸步难离。
往后的半年,敌意如海,而她是海上孤舟。
那一天她穿上素雅的衣裙,对着镜子细细描摹容颜,柳眉杏眼、樱桃小口,皇帝说:〃水影清秀可人。〃又说:〃不过,不是绝色的美人,不如你的前一代。〃而后宫里更多的人斜着眼睛看她:〃那个魅惑皇帝的妖精。〃
几乎在踏进正亲王府寝殿的那一瞬间,水影已经意识到这个年轻的摄政王的计划。那个男子啊。。。。。。她在内心里微微的笑了一下,那个清雅俊秀,柳下抚琴的贵族公子啊。
〃魅惑君王。。。。。。〃她娇媚的笑了一下,若是人人都以为她能魅惑君王,那便是她所拥有的最有效的武器。
正亲王在寝殿召见一个年轻女子,这个地方就透着难以形容的暧昧和轻视。她是少王傅,由教导着他的姊妹兄弟,适合她的地方应该是亲王府正殿,而不眼下的沉香缭绕,轻纱帘栊。
那个被称为正亲王的青年男子半躺半坐在贵妃塌上,对着铜镜梳理头发,乌发披散,光亮流动的能和女儿家比美。
那个人半抬着眼睛看她,或许是想要把轻视表现到极致,可眼波流动间却有一番妩媚,不象蔑视,更像挑逗。
水影敛衽行礼,目光轻轻在他身上扫过,也不知怎的想到了某一次听到的评价:〃若论京城美人,正亲王殿下当在上品。〃
那个人说:〃你求见本王做什么?〃
她说:〃求为殿下效力,愿为殿下驱使。〃
她的声音平静优美,委婉的指出花子夜面临的困境,以及她作为昔日的女官长能够提供的帮助。她相信他会心动的,因为他也是沧海孤舟,挣扎在〃男子摄政不祥〃的共识中。
那个人轻轻吹落梳子上的一根长发,微微侧头:〃本王对此没有兴趣。〃
水影微微一笑,他若是一口答应,她反而倒要害怕了。她望定眼前人:〃那么,殿下想要什么呢?〃
花子夜恰恰在这个时候望向她,看到她嫣然的一笑,心中便是那么一跳,忙转开视线,又想到过去在后宫里听到的那些评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描绘她的〃狐媚〃,让他这样的贵公子害怕又脸红。
那个想法产生的很突然,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了口:〃本王想要尝尝你那魅惑父皇的本事,到底是怎么样个销魂滋味?〃
水影的眼睛微微眯起,忽然又是一笑,眼波荡漾起来:〃殿下当真这样想?〃
他感到了其中的挑衅,扬起下巴道:〃你说呢?〃随即轻轻抛开梳子,再次半躺下:〃今日便让本王尝尝如何?若是真有。。。。。。真有传说中的本事,本王保你太平也不一定。〃明明是不堪的举动,说的人到得最后却晕生双颊,目光游离。
短暂的宁静,他想要再看看那个人的表情的时候忽然身边一阵香气,柔软的身体靠了过来,依偎在身侧,那个人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柔柔的响起:〃臣遵命。〃就这样紧紧地贴着他,初夏薄衫相隔,挡不住肌肤相接的感觉,只一个拥抱便可感到女子的曼妙体态。
花子夜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成婚半年有余,他迫于皇太后的压力娶了不喜欢的女子,任性起来故意让贴身的宫女侍寝。第一次将侍奉的宫女拉上床的时候,便是这样的感觉,近乎于偷情的刺激和报复的快感。
女子轻轻拉开他的衣衫,移动间唇扫过他的耳根颈侧,用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道:〃请殿下。。。。。。任意。。。。。。享用。。。。。。〃言语间身子倒在他腿上,一手勾着他的颈,眼睛微微眯起,脸上一层红晕,原本端庄容貌顿生百般娇艳。
〃殿下还在等什么?〃她拉着他的手引导着拉开自己的衣带,轻薄的夏衣瞬间散开,肌肤如雪,而那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笑意,仿佛在说:〃殿下害怕了?〃
再往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过程,他抱起她走向内室,那里红纱帐下被绣鸳鸯。他将她放在床上,刚刚松开手,那女子忽然翻身而起,站立在地上,素白的绸衫从肩头滑落,其下艳红的抹胸包裹着酥胸,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说:〃臣为殿下宽衣。〃
房内的灯是她一一熄灭的,女子在黑暗中覆在他身上,肌肤相亲,气息缠绕。
花子夜对这一段缠绵的记忆总不是那么清晰,他能记得她肌肤的滑腻,记得她体态的动人,还能记得他将她压于身下的时候,那个身子微微颤抖,手划过脸颊指尖触到一点可疑的潮湿。花子夜有些吃惊,便要起来点灯看个究竟,身子刚刚抬起一点又被那人的手勾住,听到她微微带着喘息叫了一声〃殿下……〃
他记得她低低的娇吟,可总觉得这娇吟里没有欢娱的味道;她抱着他,顺从着他,在他怀中如一池春水温柔的将他淹没。
当一切结束,那个女子推开他起身,转眼房中又有光亮,她背对着他开始穿衣,透过红罗帐他看到她背上一个奇异的符号。
猛然拉开罗帐,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个人停下穿衣的动作,挺直了身子,过了一会儿淡淡道:〃看来殿下认得这个记号,也知道这段往事。〃
花子夜愣坐在床沿边,脑海中只有刚刚看到的东西……烙铁烙下的痕迹,水月花纹,千月禁女。
那人穿上衣衫,又转过身,走到他身边,他还没有想到该说什么,那人忽然一伸手掀起了被子。他愕然看过去,雪白的床单上一点殷红。
〃先皇是端正的人。〃她这样说:〃我让殿下亲自验证先皇的端正无私。〃
再后来的事情,在花子夜的记忆里更加混乱,或许是那一瞬间想到的东西太多,反而一点都不曾留下痕迹。唯一清晰记得的是一直到那人整装完毕,他始终愣坐在床沿上,说不出话,也做不出任何动作。那个人背对着他道:〃水影愿将自己献给殿下,但求晋王府一处院落,太平度日。殿下要水影的才智可以,要水影的身体也可以,任凭驱使。〃说罢,向外走去,走到门边忽然停住,回头微微一笑:〃初夏之夜由有三分凉气,殿下还是先穿上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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