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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上去十分壮实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她那看起来鼓胀得似乎可能把身上对裙的绳扣蹦断的紧绷身材,让人不由想起一块似乎随时都会膨胀爆开的大面包,而这时她的脸上显出来的是一阵阵充满了惊惶不安的神色。
“内娜,你怎么了,是因为那两个人吗?看起来他们不象什么坏……”牧师开口说,但是他的话立刻被那个似乎被吓倒的女人打断了。
“上帝,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女人惊慌不安的低叫着,她伏在木门上从破烂的门缝里向外看着,然后她转身在胸前划个了十字“上帝,他怎么会突然到这了?”
“这个人是谁?”牧师因为女人的紧张也变得不安起来。
“他是罗马皇帝!”
女人的话让牧师的脸色立时变得一片苍白,他也立刻学着女人的样子爬在门缝上向外看着,然后背过身去发出一声低低呻吟:“我的上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是跟踪我来的,他一定是跟踪我来的,”女人大声的说着,一想到这个女人不由变得紧张起来,她立刻向着教堂另一边的小门走去,同时嘴里不住的唠叨着“上帝保佑,我不该到这里来的,当初很多人都是这样死的。”
“可是他是上帝的圣子呀,也许他会帮助我们的。”牧师有些犹豫的说“要知道我们难道不是一直就是在为实现我们的理想而战斗吗?”
“可是他毕竟是皇帝,从我认识他的时候起,我就从来没觉得他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人,还有他手下的那个骑士!”女人想起什么似的发出一个“哼”声“我想我还是立刻离开吧,如果被他发现了,也许我现在的差事都没有了。”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穿过教堂后面的一片浓密的小草圃,但是当她刚刚打开一扇用树枝编成的小栅栏门时,一个身影忽然在她的面前。
“看来即便是敢于蔑视甚至袭击贵族的女人,也并不是完全勇敢无畏的呀。”伦格看着僵硬在眼前的女人笑吟吟的说着。
“陛下,这个女人……”跟在伦格身后的丕平看着眼前的女人颇为意外的问着“她不是法尔哥尼大人说的那个该死的里昂穷人派的女人吗?”
“我早说过了,我是个里昂穷人派,但不是该死的!”丁璇的女仆气鼓鼓的盯着丕平。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一八九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一八九
在小教堂后面的草圃里。伦格看着对面站得笔直的女仆,不过也许是因为紧张或者是气愤,那个女仆看上去就好像个不倒翁似的不住摇晃个不停。
在她身边的那个牧师用一种紧张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见到罗马皇帝,这让他在不安的同时也不由用好奇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位“圣子”,对于这个年轻人在耶路撒冷所做的一切,他早有所耳闻,而在君士坦丁堡所发生的一切,又不禁让他对这位年轻皇帝感到充满好奇。
“你是在跟踪我吗?”女仆用一种气鼓鼓的口气质问着“哎呀,你是一位皇帝,居然做这种事情,跟踪我?!”
“我只是很凑巧的来到这里,也许这要算是上帝的安排了,不过我想你们如果以后有什么样的聚会,最好不要再教堂里进行,至少不要在祈祷日里随便关上教堂的门。”
伦格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着雪地地上被踩出来的颇为杂乱的脚印,然后向牧师点了点头:“看来听您布道的人的确很多,不过他们的胆子似乎都不大,所以在听到有人敲门之后就都顺着后门跑掉了。”
“陛下,请您,请您……”牧师不知所措的说着。然后他回头看向旁边的女仆。
“那么说,这就是你们这些里昂穷人派聚会的场所了,一间教堂?”伦格有些好奇的问着,他一边示意已经守在后门前的近卫军闪开,一边低下头顺着低矮的小门走了进去。
伦格缓缓的沿着短短的甬道向前走,当他走到一个凹陷进去的小小壁龛前时,看着壁龛旁边露出的可以看到教堂里面情景的小窗子,他回头向被近卫军押着一起进来的女仆问着:“你就是在这里看到我的吧,我想你当时一定很吃惊。”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女仆用一种伶俐的言辞顶撞着,当看到牧师似乎因为畏惧而变得一片煞白的脸色时,她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怒火,她狠狠的瞪了一样那个牧师然后用一种似乎完全不在意的眼神盯着伦格“你会怎么做呢,杀掉我吗,要知道这种事情我们经历的多了,那些法国的贵族们屠杀过我们,教会也曾经把我们当成异端,现在在罗马应该也一样吧。”
女人愤怒的眼神让伦格似乎看到了无尽的绝望和仇恨,那种神态这让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在沉思之后他不由微微叹息。
那是一种他曾经在大马士革的街道上看到过的,那些异教徒对他们这些来自耶路撒冷使者的目光,在那种目光中没有任何的妥协和任何同情,在那种目光的海洋里,他们所感受到的只有无法形容的仇恨。
而现在在一个信仰基督的女人眼中,他却看到了同样的眼神,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呀,那就如同怎么发泄也无法把心头的痛苦和憎恨完全倾注掉的仇恨。是一群似乎随时都会扑向猎物的猛兽会向掠夺走了他们的最后一点食物的仇人的仇恨,是似乎每一刻只是为了之前自己所受的苦难换取补偿的仇恨。
伦格走到女仆面前,在仔细看着她好一阵后,他伸出手抬起她肥硕的下巴:“告诉我你们这些里昂穷人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为什么会在这里聚会?”
“我的陛下您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叫做内娜的女仆用一种讥讽的腔调说着“也许您应该把我吊起来,让人用鞭子抽我,就象那些贵族一样,或者在我的背上用烙铁印下痕迹,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对待那些逃跑的人的吗?”
听着女仆愤怒的声音,伦格不由微微皱起了双眉,他走过去一把拉住女仆的手,在她还没来得及挣扎时忽然把她的衣袖向上一掀。
女仆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但是伦格在看了那条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手臂之后,立刻抓住她的另一条手臂,女仆霎时发出了大叫,但是她却立刻被身后的近卫军紧紧抓住。
在拉开遮盖手臂的衣袖之后,一个明显的印记立刻出现在了眼前。
“陛下,她是个逃跑的隶农,”丕平立时喊了起来,然后他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女仆“真是可恶,居然让这样一个女人混进了宫廷。”
“我是逃跑的隶农。可是你们这些贵族是真正的魔鬼!”女仆愤怒的喊着,但是她的手臂却被身后的近卫军士兵紧紧抓住,一时间无法移动。
“好了,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聚会了,”伦格平静的对女仆说,他很小心的把她手臂上的衣袖拉下来“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这些人应该都是从法国逃离出来的,或者说是被追杀出来的对吗?”
“当然,你们这些贵族不让我们活下去,你们甚至囚禁了我们的教首还残酷的折磨他,我们当然要逃跑,然后我们会狠狠的报复你们这些人。”
“嗨,你这个邪恶的女人!”丕平气愤的向前走了一步但是却立刻被伦格拦住,他默不作声的认真看着女仆,才转身向已经神色紧张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牧师说“告诉我牧师,你们这些人是从其他地方逃到这里的,还是原本就是本地人?”
“陛下,您……您不会对,对可怜的农民怎么样吧,”牧师惊恐的问“你应该还记得您自己说过的,不论如何选择,只要记住我们是不是遵循了上帝在心底里告诉我们的。难道您会违背这些吗?陛下那些人只是些可怜人。”
“但是他们却显然要做些有违一个农民本分的事,”伦格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柄被近卫军从教堂里搜查出来的一堆已经锈迹斑斑的武器中的砍剑“看来你的教义也是在向他们宣传上帝意志的同时,告诉他们该如何使用这些危险的工具。”
伦格的话,让牧师的脸上立时变得再也找不到一丝血色,他嘴里不住的发出絮絮叨叨的辩解,同时他的眼睛不住在女仆脸上扫视,似乎在等着她说什么。
“你要把我们怎么样?”依然气鼓鼓的女仆这时看上去终于有些惊慌了,她不安的看着伦格拿在手里的砍剑。同时嘴里也开始不住的发出低问“你要把我们送进雷克雷监狱吗?”
“那怎么可能?”伦格有些好笑的用力挥舞了一下生锈的武器,在双手抱着剑柄做了一个颇为标准的骑士挥剑的起手式之后,他顺手把砍剑递给旁边的士兵“你是个逃跑的隶农,任何人都可以把你吊死在路边的树上,至于牧师,你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要么被送到教区长那里受到判罚,要么被送到色雷斯的采石场去直到工作到死。”
“上帝这是我的听过的最可怕的处罚,我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我只是想帮助那些可怜的人,”牧师大声为自己辩护着。
“用圣经还是砍剑?”伦格冷冷说着,他走到祭坛前转过身看着牧师“告诉我,当你向那些农民布道的时候,你是不是准备了两份布道词,一边让他们遵从上帝的安排谦卑的度过一生,一边又告诉他们应该拿起你能提供给他们的那些劣质武器去和任何一支能把他们撕成碎片的军队抗衡?”
“不是这样的,不要把我说成一个罪犯和撒旦,我只是要告诉他们,不能为了自己的穷苦的生活就颓废和逆来顺受!”牧师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他不顾近卫兵拉着他的身体,向着教堂的一角扑去,在伦格示意近卫兵放来他之后,他几步冲过去,从角落里拿出了一大把干巴巴的莴苣。散碎的小麦和杂麦。
“看看吧,这些就是这些好农民能给教堂的,这甚至还是他们从自己吃的粮食里节省下来的,他们种地收成,可是真正能归他们的少得可怜,他们当中很多人因为拿不出哪怕一点点的教捐跪在雪地里用鞭打自己代替,这就是我们的农民,”牧师大声喊叫着,他愤怒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然后同样气鼓鼓的看着伦格“如果你是个好皇帝,就不要让你的人民挨饿。他们在家里是农民,在教区里是虔诚的教民,如果应召就是罗马的士兵,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成为你的好臣民呢?”
牧师充满愤怒却又急促的话让伦格不由有些诧异,他好奇的看着这个牧师一阵之后问到:“能告诉您的大名吗?牧师?”
“格利高里,纽布辛诺的格利高里牧师!”牧师用一种自豪的口气大声宣布着,然后他就象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似的摇摇欲坠,同时他的眼睛里也立刻恢复了那种惊慌不安,就好像之前的那些慷慨陈词并不是属于他似的。
“真是凑巧,我也认识另外一个格利高里,不过他是色雷斯的大主教,”伦格看着这位牧师低沉的点点头,然后望着看着这一切的女仆“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逃到这里的那些里昂穷人派正在密谋什么?我曾经看到过这里的简报,在之前的几年中这里曾经来过一批法兰克人,不过他们显然不是到东方朝圣的,而且也正是他们的到来,很多原本没有人愿意耕种的荒地被开垦出来了,告诉我那些人是不是你们从法国逃出来的伙伴?”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荒地可种了,”叫做内娜的女仆愤怒的回答“我从离开这里同伴之后就被璇小姐收留,成立她的女仆,在我离开这里之前这里还有些地的,但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