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表妹自信中说府中近日连遭不幸父亲原是想亲来吊念,只眼下战乱纷争府上事物繁多实是脱不开身。”
刘氏道。“这兵荒马乱何要那些繁文礼节。”
三姨娘余氏道“许久未见,岳塘越发俊美简直要认不出了。”
萧霖抓了一把月牙盆里的茶点笑道“各位姨娘可知表哥可是裕山有名的美男子。风流的紧,整日在脂粉堆里嬉戏。表嫂信里还托我看紧点莫要再带了人回去。否则该闹饥荒了。”
“霖儿。”刘氏微怒道,这丫头真是愚蠢。
“表妹依是如此可人,总开玩笑。”话虽说着,眼神却有意无意的飘向锦娘。
她至始至终都静静的站着,似是与她无关。
萧霖撞见了他眼光中的闪动,又瞧了瞧左侧的母亲。
明白过来。
正文 第七章,变化
回至院中,锦娘总也心神不宁。打发了竹影出去,方才披衣走出门。
井院的午后阳光洒的亮亮堂堂却依旧清幽。那些人,那些事像是盘踞在幽暗的洞穴之中。
不久以前她曾在这里听人谈笑,而今怕是已成了这里的笑谈。
她推门进去,木门吱呀余音拉的老长。长炕上被子整齐罗列,她看见绿荷的枕下有余光闪现不禁好奇,伸手去摸竟是一只彩绘金丝荷包。锦娘会心的一笑赶忙重新放好,不自觉的往里面塞了塞。
绿荷比她年长好几岁,进府又早。想起前些时日她跟奴仆阿财走的利落,怕是早已有心。阿财是前院杂事总管,只是人长得差些。矮个子,头发稀松,牙齿有些暗黄。做活却利落,头脑也机灵。虽比上不足,但足以给绿荷稳定生活。
有情有爱,总是美的。
从前她只为生活打算并不觉着,今日见了萧岳塘心竟变得不安稳,一蹦一跳乱的厉害。
儿时听书时有过这样的段子“天地初开日,混沌远古时,此情已滋生,代代无终息。”只觉得美便记了下来。不可否认,只淡淡地一撇他竟在她心里起了涟漪。
然她心里清楚,他亦不会是她的良人。
她呆了一会儿,渐渐定下心来。西院里珠帘罗帐,玉鸭香炉。都不如这简陋的大通房来的踏实。
锦娘想刘氏请萧岳塘绝非引桥搭线如此简单,在府上这么久对她的秉性最清楚不过。她向来只在暗处出手不留半分情面,自己在她眼皮底下混迹这么久已然挑起她的怒火,而今柳姐姐的事在外人眼中也不过是她用来接近萧衡的手段。刘氏只怕更不会留她。
此时绿荷推门进来,或是许久未见她分外亲切笑着道“今日怎这么早。”
绿荷见她先是一惊转而正色道“见过小姐。”
锦娘原以为她是开玩笑亦板起脸配合着道“免了。”
谁知绿荷一本正经的道“此处不是小姐该来之地。”
锦娘见她如此笑容僵在嘴边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尊卑有别婢子只是提醒小姐。”
“绿荷你。。。”锦娘疑惑,她向来心直口快不是这等虚假伪作之人。如今这番模样倒真让她措手不及。
“还请小姐移步别处吧,免得扰了小姐清静。”
锦娘起身道“叫人将这里洒扫一番,一股怪怪的味道。”
“是,婢子领命”
锦娘拂拂衣袖举步向前,一颦一动雍容华贵。如今自己身份颠覆又怎能要求别人依旧呆在原处。
“小姐慢走。”绿荷对着她的背影躬身,心想夫人说的果真没错。没想到锦娘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城府竟如此深。
锦娘迈着碎步心绪繁杂。往日去柳姬处总是急匆匆的。一大堆活等在身后,似有千万只眼盯着她似的。不像现在闲的发慌。迎面遇上含笑走来的萧岳塘。
“咦,柳妹妹好巧。”萧岳塘不知就里,只当她是柳姬的妹妹自是姓柳。
锦娘不予解释福福身道“见过公子。”这井院是下人住的地方,连着的只有西边的耳房再往后就没了路。萧岳塘出现在这里明显是奔着她来的。
“柳妹妹无须如此见外,称我岳塘便好。”
锦娘但笑不语。暮阳划过屋顶光滑的琉璃瓦片照到锦娘丝绸般柔和的面庞上。心智再沉稳也脱不了少女的清新与羞涩。她沐浴在阳光下浑身散发着媚人的光泽,萧岳塘喉咙一紧。府中佳丽皆黯然失色。
他自貌比潘安才华满腹向来放荡不羁,上前握住佳人柔荑唤道“锦娘。”
锦娘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挣扎了一步退后道“请公子自重。”
萧岳塘见她变了脸色也不着急,女人他再是了解不过。她不是愚蠢之人想必是挨着面子。眼见锦娘举步欲走他一侧身便堵住了她的去路。
从未有过此等尴尬境遇她喃喃道“公子。”
他心下一动道“要是你肯唤我岳塘我便放你离去可好。”
“你。。。”锦娘又羞又急,许是挨得太近他灼热的呼吸悉数喷至脸上。她红着脸唤道“岳塘。”
成年后第一次叫男子的名字,不由心中一颤。如若抛开了时世的束缚,私欲的禁锢,她只是她,他亦只是他,那么这一颤许是一段良缘的开始。
萧岳塘对着她又急又羞的倩影道“长河连天,一世红颜。”
从他的穿着她便知晓他是个懂诗书的男子,听到他的话锦娘脚步一顿又快步向深处走去。似是瞥见一个桃红色玲珑的背影。
含香园没了主子下人们自是要重新安排,刘氏亲自把绿荷调去照顾来访的萧岳塘。想着今日绿荷的变化以及刚刚慌张的逃窜。莫非?
锦娘自下人嘴里听到上皖求和信已到。送了两个城池作礼皇上龙颜大悦,萧衡已经班师回朝。即日便到。
整个萧府风平浪静。刘氏操持着为萧衡接风,姨娘们照样早晚跟她请安。她身份不定自不用去,连着几日都谪居在房。她要躲的并不是祸端。而是在躲自己的心。亦是在躲那句“长河连天,一世红颜。”
有一种缘分叫惊鸿一瞥,带着遗憾的美划过柔软的生命。只是此刻,她与他皆不知晓。
她不出门他自是不敢来房里找她,锦娘把玩着垂下的碎发。她想萧衡回来定是不会放她离去。至于萧岳塘听那日萧霖的话头他不过是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她绕着弯问过竹影,知晓他父亲任裕山知州虽家有良田百亩,可父子二人皆妻妾成群再丰厚的家当也显得薄弱。可见好色之心与萧衡一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与他而言又能如意多久。
况且她断定刘氏请他来定不是要将她送出去。
竹影进来道“小姐,绿荷想见你。”
锦娘放下手中的象牙檀木梳收拾了一下道“叫她进来。”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
竹影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绿荷进来。
“婢子见过小姐。”绿荷熟练的躬身请安。
“起吧。”锦娘看着这个自己做了无数次的动作浅浅的道。
“谢小姐。”
“姐姐今日来有事么?”
“回小姐,公子想请小姐明日到竹园吃午饭。”
“告诉公子锦娘奉命在此为柳姐姐守孝诸多不便,还请公子体谅。”
“不过是吃顿饭哪会犯什么规矩。”绿荷突然直起身大声道。
“姐姐前些日子还教锦娘理应尊卑有别,这会儿是否知道主言婢顺。”锦娘语调适中却带着明显的恼意。
绿荷似是被这样陌生的锦娘吓到连忙躬身道“婢子该死。”
“下去吧。”避开她的话头复了常态。
“是。”
锦娘看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心中一紧。
正文 第八章,困境
锦娘自梦中醒来,外面昏沉沉的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昨夜雷声特别大,她一夜反复凌晨才朦朦睡去。过去没有牵念的事没有牵念的人,亦鲜少做梦。
大脑一片空白心似沉浸在原始的混沌里。
梦里,月光单薄清冷,不见星辰。绿荷只着中衣光着脚湿淋淋的站在井院中,面无表情。
锦娘在冷气中渐渐清醒过来,昨夜的梦更像是一个诡异的画面。没有言语没有故事,却真实的可怕。
屋内的炭火生的不似隆冬时那么暖,恐是昨夜便早已冷却了。她把被子往身上卷了卷。纤指触及到通红的锦缎面罩,冷冷的似是沾染了些许潮气。
“竹影,竹影。”
“哎。”竹影快步进门道“小姐叫婢子何事?”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过晌午。”
“哦。”锦娘快速起身,十几年来从未睡过这么晚。
竹影上前伺候她更衣,锦娘被人服侍了一个多月已习惯性的伸开手立在床前。罢了,竹影才道“方才二姨娘房里的紫翠来过了。”
“哦,可有留话?”
“二姨娘说若小姐闲的无聊可到她房里走动走动。”
“只这一句?”
“是。”
锦娘坐在妆台前由竹影为她梳头,思量了一番道“去备些点心。”秦氏面上说是走动实际上就是请锦娘过去说事,这萧府的女人各有各的心思,她现在毫无反击之力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锦娘收拾停当依旧素面简衣,垮了竹影手中的篮子走出门去。
“还是婢子拿着吧。”竹影道。
“你跟着便好。”锦娘小步快走,湿漉漉的石道沾湿了红豆文案的绣花鞋。
秦氏住在西厢房的第二间房子,门前的辛夷花树探出了细细的嫩芽。那些在冬天里唔得太久的心情也该在辛夷花舒展的季节里抖落灰尘。
锦娘进门便闻见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不是很浓却足以麻醉人的意识。她不懂医自叫不上名字。
“二奶奶,二奶奶。”连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回身亦不见竹影。心下顿时明了,赶忙拿过水壶浸湿了帕子。往鼻子上一掩,闭上眼安稳的趴在桌上。
不一会儿门被人推开,有婢子进来端出内室的熏炉,锦娘这才暗中收了手上的湿帕。
接着绿荷的声音传来“二奶奶真是好本事。”
秦氏啐道“不过是刚出来的妖精能有多少能耐。”
“那是。”
“她能睡多久?”刘氏的声音传来。
“一日不成问题。保证老爷下午回来能看一出好戏。”秦氏得意的道。无论她们暗地里如何斗,一旦有新人进来这萧府的女人便立刻同仇敌忾。
“都安排好了么?”
绿荷道“回夫人,都按着您的意思安排妥当。”
“精神着点。”
“是。”
“抬过去吧。”
“夫人,小姐是个好人求夫人饶了小姐吧。”竹影突然跪在地上哭着道,锦娘心里一动。这高墙深院里有婢子能做到如此实属不易。
“狗奴才,才跟了几日就忘记主子了。”秦氏怒道。
“夫人,你行行好就放过小姐吧。竹影求你了,夫人。”
“这贱婢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帮着她。”
“小姐对婢子好,婢子定然感激。求夫人开开恩饶了小姐吧。”
“给我拉出去。”刘氏怒道。
“夫人,求你放了小姐吧,夫人。。。。”竹影的声音渐行渐远。
锦娘被两个男仆抬着出门,竟是去竹园的路。她一下子明白过来,昨日绿荷来请她若答应便不会有今日这一出。
如今她又该怎么办。若是真的跟了萧岳塘依萧衡秉性岂会轻易放过她?而萧岳塘自不会为她得罪他强大的伯父。刘氏这招真够高明,如果把她送于了家中奴仆萧衡定会怀疑是她做的手脚。而她若是委身与萧岳塘外人说来也不过是她生性放荡。
锦娘平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绿荷在一旁守着她。始终想不通到底何时把绿荷得罪了,又是什么把简单直爽的她变成现在这样?突然又想起了昨日的梦魇,那又将预示着什么。而如今最重要的是她又该如何脱身。
“表妹你真是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