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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伴儿,总比你一人来得安全。”
“你会法术?”
“会一点儿。”神仙微微一笑。
“我暂且陪你呆小片刻。是你一定要把我留下来的。”我不安地四处望望,在他身旁坐下,“如果有神兽,你可要第一个冲出去把它镇住。”
“本君知道。”他对待珍宝一样的守着我,眉宇里一点愁,风情无限,明明很令人心疼的表情却流露出了憧憬与满足,他像是回忆什么似的,嘴角荡起春风化雨般的微笑……
表情是幸福的,却让人眼涩,着实难受了起来。
他的头靠在了我的肩上,偷偷地将我的手与簪子一并捂在他怀里胸口的位置,按牢。
“为夫以后都听你的,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眼神里温柔满溢,这是平常人无法装的。
一直这么轻言细语。
靠在我身旁,反反复复絮絮叨叨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我这才有所察觉,这个神仙宛然患了失心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他对着一根簪子使诈。
他甚至管我——一个立在他面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叫娘子。
这个宛若良玉的男子,那么温润而泽,眉似峰峦聚,目流秋水远。浑身就浸入超脱凡尘的气质中。
只消一眼,便让人难以忘记的男子,却是可怜人。
看似疯得不清。
真令人惜哉,扼腕哉……
我竟还信了一个疯神仙的诓骗。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动静,弥漫着薄雾的池面上水纹波荡,我诧异地朝柳枝那边望去。
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这儿怎么被施了法术。”
“有动静。进去看看。”
我一惊,反射性地想爬起来,离这个疯神仙远一些。
他的手却悄然将我按住,强硬地揽入怀,身子就那么倚靠着了树坐着,神态那么的舒心温恂,闭着的双目,让人有种怜惜的错觉。
我呆了。
还未曾反应过来。
柳枝条便被人拨开了。
。
神仙也癫傻
来者何人。
来人是夭十八。
她一脸诧异地望着我身旁的神仙男子,再望了望我,那神情完全是不知所措。
“十八,你怎么了?”那个穿碧衫青年指捻法诀,消除了飞速生长的蔓条,侧头出声询问,声音里有些不耐,“快往前走啊。”
夭十八小声回了一句。
她是偷偷地在碧衫青年耳旁说的,声音不大,但我能听见。
她说:“玄兄,我们真是见鬼了。要找的,还真是被她偷了。”
夭十八嘴里的“她”,指的是我么?
“嘿,你别污蔑我。”我憋屈了,牛脾气犯了,只差没抓把草泄丢过去泄愤。
我何时偷了你们的物什。
我小小愤怒了一把,却没料把枕在我肩头的正闭目假寐的神仙美人儿吵醒了,他微睁开了眼,极优雅地揉了揉头,修长的眉微蹙,这神态虽然依旧谦和美好,但算得上是不悦。
夭十八惊了一下,反应最快,大步上前,压根就不理会我独自跪拜在地,垂头低声说:“主公。”
“你来了?”神仙男子随便敷衍了一声,便垂目什么也不说了,压根不理会夭十八他们。只是将嘴角微抿,却作势亲密地倚靠着我,手悄然伸在我身后,与我十指相扣,握紧。像是怕被人分开似的。
一时安静下来,气氛委实诡异了。
他们刚刚唤这名男子什么来着……
主公?
我有些不大明白了,以眼神询问之,只见夭十八身后那位被唤作玄兄的碧衫青年,腰间的笛子跌落,他表情呆若木鸡,仿若是被雷劈了。
夭十八忙悄然扯了扯玄兄,他才恍过神来,也忙跟着单膝跪于地,“碧华殿第一百二十代首席弟子,玄柳叩见主公。”
姿势恭维,背部笔挺,本标准的动作,不像是耍我的。
那么我身旁这位神仙男子,当真是南纳族人的主公?!
我一脸惊羡地望着那个仍旧倚在我肩头的神仙男子,这会儿不再觉得与他亲密是负担,也不再排斥,反而由衷多了些小自傲。
倚吧,倚吧……
让我多沾点儿仙气。
夭十八眉毛一抬,“主公。奴婢接您请回宫。”
“不去。”神仙男子言简意赅。
玄柳兄一直低头沉思。
“一殿娘娘还在殿里等着您。”夭十八循序引诱。
“胡扯。你们当我傻了不成。”神仙眉微蹙,面有愠怒,可这仍不影响他美好的气质,“我家娘子明明就在我身旁。”
说毕,还握住了我的毛爪子,示威似的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
呃……
这,这是什么状况。
我惊慌了。
夭十八的表情说不出来。
玄柳跪在地上,蹙眉,也稍微抬了头,不赞同地望了我一眼。
你们的主公是傻子,我没有诱骗他。
千真万确,我没有说是他的娘子。
我觉得关键时刻,必须说点儿什么,“那个……你……”我拉了拉神仙的衣衫,结果不远处两道刀子似的眼神又刺过来了,我脊梁一阵凉意,忙缩了手,嘴巴磕磕巴巴,“主公还是回宫吧。”
他凝神看我,片刻后,像是恍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也顾不上理会我,徐徐起身与我擦身而过,径自走上前俯身问玄柳,嘴角泛着笑意“二殿宫里的吃食,都备齐了么。”
“没。”玄柳思索片刻。
“寒玉床擦了没。”
“上面躺了娘娘,怎么擦。”玄柳倒是直白,一旁的夭十八适时地扯了他的衣裳,他忙改口,“弟子等会儿就去擦。”
神仙男子明显怔了一下,瞬时嘴角隐隐含笑,“走吧。”
啊,就这么答应了?
我呆了。
看那二人的神情,就知道他们明显也跟不上主公的思绪。不过素质到是挺高的,穿着一青衫一白裳的两人,眉头也不动下,忙一左一右低头躬着身子,候着。
神仙男子却不动身了,站得很直,一双眸子如秋水般。
……似乎,在望我。
“你还在傻呆着什么,难道要主公亲自等你么。”夭十八在一旁低着头,却偷偷怒瞪我,急得直跺脚。
啊?
我确定她说的是我后,不仅脸色变了,狂汗了一把。
关我什么事儿,你们走你们的啊。
“十八性子急,但是人还是挺好的,你莫怕她。”神仙温辞劝导我。
我完全是欲哭无泪。
我还是一黄花啊黄花,啥时变成他娘子了。
相公比我还漂亮……我自卑……
雾时浓时淡。
玄柳施法念诀的声音隐隐在耳旁响起,他在一旁开路,偶尔地上传来清脆的枯叶声响。
我心里有些不大自在。
神仙男子的手牢牢地握住了我的,有股温凉的湿意沾染了我的衣襟。
他的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阵阵清香袭来令人安神。
说来也奇怪,那些雾气与疯长的蔓条一遇到这是神仙主公,便迅速退避开来,仿若充满了灵性般。
……这就显得玄柳在前方开路,有些多余了。
夭十八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咬唇不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为何,站在主公的身旁我便油然升起股莫名的安心,他领着我穿梭在雾中,走得那般的从容。
当下手有些暖湿,兴许是汗意,但尽管如此,他仍把我握得很紧,紧到像是怕一松懈我就会溜走一般。
我手心里的木簪子还在灼灼发热,他一直执意要我拿着。
我想他应该是深爱着他的娘子。
爱到就算误认,也不愿再放手。
他真是一个傻瓜
却……傻得可爱。
绕过碧翠的竹林,便是碧华殿,虽然我寄在二殿下处学法术,但也是与派来的先生学,却从未进入过他的殿内。两旁站立了十来个穿着绿绸或青衫袍子的下人。
他们的额间点着朱砂,
一个个都风姿卓越,清艳脱俗,静若处子美若天仙。
不愧是美人儿,一声声唤出来的主公,语调也轻柔,酥得我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不搭理他们,只望着我笑。
听他方才的口气似乎不是二殿下,可这儿的人却对他那么客气与恭维,称呼他为主公……
真是奇怪。
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南纳主公地位挺高的,似乎也掌管着一个殿来着,究竟是哪殿?
嗯,不是二殿就是一殿。
他拉着我进了殿内,踢了履,以上炕的姿势掀开袍子端坐在榻上,直接开始使唤人了,“弄些吃的来。什么奇异青果的随便上它个两三碟。”
“主公,您要的东西,上界没有,只有青丘山上才有。”玄柳立在一旁怔了,半天没动身。
“不管,给我弄过来。再不成找你们殿下要去。”他轻揉着我的手,悄然握紧,“娘子喜欢吃的,不是叫你们常备着么。”
他的神色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倒听明白了。
这殿不是他的,他不仅乱闯还撒野,使小孩子性子胡搅蛮缠。
现在我在考虑,该怎么脱身了。
原本以为那玄柳会不耐或发怒,结果只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便退了。
“二殿这小子也真是,尽养些没用的下人。”他还在一旁嘟哝着,末了还问我一句,“是么?”
……
我征询地望着他,那表情似乎在问,您想让我答是还是……不是。
结果一旁的珠帘外隐隐有人在笑,
轻柔沉稳的脚步声踏至,适时地停住了。
一双白皙修长指型很好看的手,将碧玉珠帘子撩开了些许。
旁边候着的两排人唰地一下跪下了,轻声软语道:“殿下。”
那人嗯了一声。
我一激灵,心道不是吧,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头皮发憷,埋头不语。
只听一个清朗平和地声音响起,“主公,这一会儿的功夫您又捡了什么回来了。”
声音很低,调子却很好听。
我倏地睁大了眼,
此人就是传说中的碧尘殿下?
我差点滚趴下榻,庆幸神仙般的人按住了我。
前尘八卦
我总算是能理解那些个被翻了身,四爪朝上的乌龟,心里有啥感觉是咋滋味了,有一些小愤怒还夹杂了点小无奈。
别看我眼前这神仙般的男子身子骨儿单薄,长得也如诗如画的,下手可一点也不含糊。
他轻轻松松地腾出单手抚在我的背上。
我就这么被他按趴在榻上,动也动弹不得。
……好想哭啊。
“唉,这姑娘有些眼熟,不是我们殿里的?”碧尘殿下语气里有浓浓的好奇和趣意。
一股毛骨悚然的错觉爬上了我的脊梁骨,我反射性就想挥袖子遮脸躲开。
主公似乎也感受到了我内心的挣扎与反抗,稍微放松了力道。
“快些按牢了,别让她瞎动,让我好生瞧瞧。我一定在哪儿见过她。”那人清朗的话语里夹杂着兴趣,音还未落,珠帘响起清脆的撞击声。一抹薄如雾气的青衫影便立在我面前,眼前一花,只觉得那人动作快到惊人。
我左避闪躲着扶榻,他捉了个正着。
我右闪,抖着手抱茶碗,他又逮住了我。
结果闪避未遂,这殿的主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我乱扭的小肩,于是我们对了个正眼。
我不得不说,这还真他妈的天有不测风云。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缘分啊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原以为我是羞于见人的那一类,
只是没想到碧尘殿下见到我后,嘴角一抽搐,把手收了,讪讪地笑得有些尴尬。
我狐疑地伸着脖子,手撑在榻上,身子前倾,朝他瞅去。
只觉得,他着实像一个人……
碧尘殿下忙侧身端来一碗茶水,转身拿背对向我,侧眼望着我,对着站在主公身旁的夭十八小声说道,“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是这位姑娘找到主公的。”夭十八老实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