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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宫中的人都知道曜公子难相处,平日都不苟言笑,说好听了是冷酷不羁,难听些,便是不识抬举。
被无忧一夸,男子抿唇正想说些什么,她忽然再迅速收起才展露的笑意,对他正色,“不过以后只能这样同我笑,知道吗?”
“公主……”
这傻子……霸道起来了?
风曜只当自己头一次征战,夺了昭国,两个月未曾好好休息,有些无力……
见他神色有闪躲,开始同她打太极,无忧不觉多恼,反而喜欢看他装死装憨的模样,以前风曜的表情是没有那么多的,她喜欢这样的他,于是便放肆的一直盯着他看。
撩人的月色又从云后爬了出来,朦朦胧胧的罩在他生动的脸上,褪尽戾气,使得他绝美的俊容莹润美好,应了那句公子如玉。
无忧轻易看呆了,微张小嘴,口水都要留下来!公主的矜贵全无。
那呆样,引得她面前的男子心情大悦,未做多想,冷不丁抬手便给了她脑门一记爆栗,没有多痛,足以让她恢复清明。
低呼了声,无忧抱着脑门,愤愤瞪他,“你敢对我动手!”
男子不屑轻哼,“反正也给你看出来了,我便懒得再演。”
什么恭敬臣服的,他可还记得,明明在五年前,他就让她听自己的话。
这面具,在她跟前,不带也罢了。
挣脱
岁月有着难以抗衡的力量。
无忧是觉得,好像风曜打了一场仗回来,改变了许多,以往不管她如何拆穿他,他都依旧咬死了装到底,而今却大大方方的承认,这让无忧欣喜,觉得……觉得离他又近了一些。
她看着他笑容暖溢的脸庞,说不出的欢喜,五年的相伴,不得不说,曜公子可是宫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别宫的女官们,总爱私下议论他,若是在哪儿不小心遇见了,看一眼都会脸红。
想到这里,雀跃的心情降了少许,她盯着他眼都舍不得眨半下,哪里肯给宫女们看了去。
“怎么了?”
察觉她乌亮的眸里,占有的光越来越厚重,风曜便好笑的问。
心底叹的是,她似乎真的长大些了……
“没什么。”无忧贼贼回了他一抹甜笑。
夜风轻轻拂动他的发,将他的气息带给她。
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踩着那本就高出来的两层石阶,就着那高度,蓦地踮起脚尖,迅速把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唇,只蜻蜓点水的触碰,便迅速收回了脑袋。
再相望,她脸已红,而他,亦是始料不及防不胜防的错愕,傻得比她过之而无不及。
“我喜欢你,我不要你做我奴隶,我要你做我夫君!”
只因她贪他比自己长得好看,早已一念成灾,所以鼓起勇气,脆声朗朗,投射进他深眸的光,不偏不倚,坚定得山崩地裂都难移……那是种只有孩童时代才会有的天真和固执,待她长大,她便不会再有如此勇气了。
那勇气让风曜怔忡,怔忡过后是说不清的无可奈何,还有某种绝对的笃定。
他只是笑,仍旧是她看不懂的脸色,话语翩然的说,“小无忧,你敢不敢同我打赌,有一天你会后悔说这句话?”
无忧欣然露出无惧的神色,赌就赌,她怕过谁?
总是不知,月色下英姿挺拔的男子,心魔孽根早已深种。
远处,未曾离去的汐只落在暖玉阁邻近的宫殿上,默声望着那一切,他们殿下要同那公主打赌,结局早就定好,她必输。
然而到那时,殿下还会如此刻这般,悠然自得的露出轻松的笑容吗?
宫阙的墙角后,同样有双锐利的鹰眸在看那月下的两人做着可笑约定。
原来,无忧喜欢风曜……是真的!
※
次日清晨,无忧非要跟着风曜去宝相寺。
虽曜公子一再的说了,答应皇后娘娘的人是他,此事她无需自揽上身,若不小心惹得皇上不高兴,丢了皇宠可怎么办好呢?
无忧傻乎乎的不当回事,似乎经过昨夜,她那时刻缠身的恐慌感因一个人而消退。
唯有那人知道,总有一天,他带给她的,将是比这更加可怕,更难挣脱的恐惧。
秘宝
宝相寺建在夏都南郊万圣山之巅,因是受了皇后所托,不便太多人知晓,无忧换了便装,同风曜单独前往,二人到山脚的时,天渐明朗,暮鼓晨钟,薄雾环绕,鸟鸣山幽,很是心旷神怡。
下了马,无忧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青草芬芳的空气,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站在那块刻着‘宝相寺’三个大字的巨石前,十指并拢,虔诚的拜了拜。
风曜还没见过她这般似模似样,不由好奇,“公主信佛么?”他怎不知?
她拜完了,才散去肃然的神色,回头对他道,“父皇说宝相寺与吾夏国年岁相当,况且我是在这里出生的吖!”
经她一说,风曜才想起来,当年‘中土之乱’持续二十多年,夏城壁联合西逻女王诛伐沐州,牵制苗域,最后一战前,夏宫众妃嫔随皇后前往宝相寺祈福,无忧便诞在寺中战佛大殿的佛像背后。
寺内主持,亦是担国师大职的慧彦法师断言,小公主乃福星临凡,命格定改天下之大局。
果不然,七日后便传来沐州亡的消息。
所以这宝相寺,自无忧出生起,就与之结下了不解之缘,亦是她来到这里,表现得特别虔诚的原因之一。
瞧她老谈哉哉的讲述着这段往事,神采飞扬的脸上不时流露出些许得意,风曜就问道,“那么公主可相信慧彦法师说的话?”
闻言,无忧斜目神秘兮兮的看他,忍不住扑哧一笑,“我倒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正巧父皇爱母妃,正巧我生在那个地方,又正巧出生时和星象有点关联,没多久父皇大败沐州,就给我赐名‘无忧’。”
她一连用了三个‘正巧’,那可真是巧了……
风曜假惺惺的应和她,懒得点出她那投机取巧的心思。
那时无忧不过襁褓中的婴儿,懂什么呢?
莲太妃地位不高,是先帝赐给夏城壁的舞女侍妾,入宫封妃之后,受尽其他妃嫔和皇后的暗中刁难排挤,这些陈年旧事,就是他进了夏宫之后还时而有所闻。
素来皇权与神权息息相关,若莲妃在那时候怀上孩子,略施小计在佛堂生产并非难事,况且夏城壁独爱莲妃,会对她说些不为他人所知的战局变化也不一定,而那位慧彦法师,天晓得真是神人,还是当时应景信口胡诌。
保不齐,无忧生在此地还真真是个大有玄机的‘巧合’。
两人说着,便齐步开始登山。
皇家寺院,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会准许平民上山入内进香参拜,平日里,方圆十里便有守卫,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寺中更是藏龙卧虎,高僧林立,夏城壁把秘宝‘冶炼之术’存放于万象塔中,高枕无忧。
兽面
风曜并未想过在今天就拿到秘宝,借探望太子去打听一番倒是真。
心里暗自做打算,再听身旁无忧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偶不时闲搭几句,恍然不觉,这五年来早已习惯身边有她。
山中有雾,参天大树遮挡了晨曦,几丝几缕光线穿来,也并不刺眼,晨钟一下下的敲着,要响足一个时辰,更显得山中幽宁,神圣的静谧。
无忧见风曜心不在焉,她自个儿便沿着上山的石阶,蹦蹦跳跳的多行了几步,难得与他单独出来,俏丽的脸上笑意未曾褪去过,也不管他是否在听,话多的毛病依旧。
“上次来宝相寺还是三年前呢,那时候陈妃娘娘在上山时假意摔了一跤,想央父皇去扶,结果父皇看了她一眼便淡淡吩咐她回宫歇着去了,曜,你还记得吗?”
说完,她‘咯咯咯’的笑起来,后宫女人争宠的事,自小看到大,嫔妃们屡出奇招,小公主看着,从不说出来,只在如此时候拿出来悄悄偷着乐。
哪里傻了?
或许她是在深宫中最懂得生存的那个人。
对宫斗,风曜亦是颇有心得,他九岁离开朝炎皇宫,但在那之前,见多了深宫残酷、帝王绝情,妃子们诞下的龙嗣,是自己手中争权夺势最有利的棋子利器,毫无骨肉亲情可讲。
想起他的母妃,不由的,嘴角便流露出一丝苦味。
行在前面的无忧继续道,“前日我们在畅音阁听戏,母后还拿此事来奚落陈妃,唉……”她小脸一个劲的替陈妃忧愁,“真是一失足成……”
‘千古恨’三个字还没冒出来,小人儿的话语声便嘎然而止。
风曜不解抬头,便见到去路前方,蜿蜒的石阶之上,不知何时端立了个人。
来人一身胜雪白衣,头戴羽冠,墨发自然垂淌于身,手中握着一支通透的碧玉短笛,一派风流公子的打扮,似那山中走出来仙气未脱的谪仙人,毫无杀气,可脸上却带着慎人的獠牙兽面面具,仿佛没有生命般,来得悄无声息,又似白日里的冤魂不散的鬼魅,前来此佛家圣地,是为超度一世,还是想找替死鬼呢?
无忧正是见到他,才一时愣在那里,惊不是,怕不是,无法弄清来者目的,甚至以为自己花了眼,忘记身后是石阶,僵僵的往后退了半步,若非风曜上前得及时,她人定要步了陈妃的后尘,摔滚下去。
见她那副无措的呆样,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轻声笑了起来,接着她方才的话道,“无忧公主,方才你可也差点一失足,成千古之恨了。”
会说话,还会同她玩笑,那就不是鬼咯?
无忧恼怒,正欲上前与他理论,风曜却按住她肩头阻止,再对白衣男道,“不知四神堂教主出现在此所谓何事?”
落毒
四神堂来由已久,行事风格甚为诡秘,江湖上不争不抢,天下事不闻不问,历代教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代代皆唤做‘玉魅’,只一支玉笛在手,兽面掩真容,武功深不可测。
会在此地遇到,实属意料之外,来人靠近至此,风曜才有所发现,武功必在他之上。
玉魅挡住上山的路,把玩着手中的碧玉短笛,看了他二人片刻,才不慌不忙的扬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巧在此地偶遇凤曜公子,可否帮本座一个忙?”
“不过——”听他唐突的请求完,不等人应承与否,他只顿了一瞬,又继续道,“本座素来挑剔,万象塔险象环生、机关巧妙,还是让我先试你一试吧。”
“试?”风曜才将黑眸眯起,玉魅已跃身,毫无避让的向他们直冲过来——
白色身形如掠燕,疾过闪电,毫无征兆的发难,让无忧惊动不小,下意识想退,脚跟方是抬起半寸,却贴在身后男子身上!
再抬首,刹那间!獠牙兽面已在眼前,狰狞的面具绘得慎人无比,独独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眼,淡褐色的眼眸没有任何光亮,充满了生命枯萎之后残留下死亡的气息。
一个对视,无忧禁不住提起口气,整颗心脏都要缩在了一起!
她被夹在风曜和这鬼魅之间,命悬一线的窒息,只好认命的将眼睛死死紧闭!
几乎同时!耳边响起簌簌之声,风曜贴身长剑出鞘,滑过空气,毫不留情的向玉魅挑去——
剑光一闪而过,是谁肆无忌惮的轻笑了声,她再睁开眼,白色的鬼魅已经一阵风似的远离,轻盈的落在方才起身的石阶上,衣廓飘摆,才凝聚起的杀气,登时散尽。
转了转手中玉笛,玉魅对风曜莞尔,“你的无暇决该是与我一样,练到了七层了吧。”
话音落,男子俊容更加深霾,只怕今日不止要‘帮’他一个忙就能作罢。
怀中,那小傻子吓得不轻,抬头看向他,心跳难平的问,“曜,什么是……无暇……决?”
开了口才发现,自己说话气若游丝,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