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于那冰封之术,北堂烈对无忧说道,“这儿是沙漠,入夏之后更加酷热,或许是他们研制了某种生出冰魄的法子,以作消暑只用,但他们掌握此奥妙,不如火药那般精通。”
“否则我朝炎大军,早就被完全冻僵于此地,不复存在了。”
说华都中的西逻人在装神弄鬼,也不未过。
听了他的解释,无忧想起儿时的一件事来。
“你可还记得我十三岁生辰吗?”
她浅浅一提,北堂烈便接着道,“那年你最喜欢的是西逻送来的礼物。”
那是件精心打造的,缩小成一张八仙桌大小的暖玉阁。
且不说外表,连里面的摆设都分毫不差,甚至能够将那些砖瓦和门窗都拆卸下来。
而最为精妙的是,将整个模子翻转,下面的流沙就会通过底部的特质的入孔,将暖玉阁完全填满,然后再将其摆正,细沙倒流,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发出声响!
为此,大夏十三公主大为欢喜,要求父皇重谢西逻。
如今再想那做工巧妙的暖玉阁,一时间,无忧恍然大悟!
她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下,“会不会,华都只是虚设,他们的百姓真正生活在地底?”
若然从前,这话从别人口中听来,无忧都会觉得好笑,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任何别的解释。
西逻人精通于此,这里还有宽广的河域,也许地底更有错综复杂的暗河,而那些河道,早就被住在这里千百年的人打通!
再加上这里入夏之后,酷热难耐,他们躲到有水的地底去避暑,再寻常不过!
问罢,她再抬眸往北堂烈,只得他一抹深谙于心的淡笑。
“你早就知道了?”
北堂烈不瞒她,“朕已经在七日前,就派人暗中寻找暗河入口。”
一旦找到,破城指日可待。
他说罢了,就见女子神色间露出抹忧虑。
“忧儿,你不高兴我攻城吗?”
无忧面上带着勉强,撇了撇嘴,诚然回道,“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国家……被邻国吞没。”
“可若朕不发兵,早晚他们会先入侵朝炎。”
如今的中土,人人自危,生怕战火明日就烧到自己的头上。
到底这样的惧怕,何时才会结束呢?
沉吟中,北堂烈已经起身,顺势,也将那小人儿拉起,“回吧,若你晒伤,会让我分心的。”
“烈。”无忧唤住他,“当年我收到西逻女王的礼物,高兴得让父皇重谢,原本父皇打算回以珠宝,你可还记得西逻的来使要了什么?”
静卧在西北沙漠的神秘之国,代代由女王统治,阴森可怖的传言,诡异莫测的幻术法,将这个国家传得神乎其技。
然而那细节,却将它的真实掀开于人前。
“是活牛羊,各三百头。”
也许那时候夏城壁被大夏的荣华繁耀冲昏了头,也或许是他与当时默然安静立于其中的少年一样,将此洞悉。
只是,夏国已经不需要去侵略那么远的国家了。
真正繁盛的大国,怎可能舍去珠宝,反而只要农牧的基本?
“不知道为什么。”无忧忽而浅笑起来,被耀阳照得她微有拧色的脸容,在此时温柔无比。
“只要想到这一点,就算那些传言说西逻女王是吃人的妖怪,可是我总觉得,连珠宝这些虚浮奢华的东西都不要,转而只要牛羊的人,真正的内心,应该很纯朴吧。”
要知道,来自夏国皇宫的珠宝,能够换多少牲畜?
在沙漠上,能够赖以生存的便是女子身侧的这条宽裕的黎河,还有那些牛马了。
因为她失去了自己的国家,所以更能了解那座城中百姓的害怕和担忧。
除了野心勃勃的君主,天下间没有谁真正愿意去打仗。
“无忧。”宽厚的掌心,握住她单薄的肩头,北堂烈充满愧疚的对她说道,“放心,我会为造一个你想要的盛世。”
“我想要的……?”
盛世?
她以为他会说,他会放过西逻的百姓,诸如此类……
为何他会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不解从她的脸容上漾起,心底又某种无法形容的担忧再腾升。
“可是我并没有要求你为我……”
“皇上!”
远处,左翼将军阔步走来,脸上欣喜的表情难掩。
来到男子跟前,他跪下便回,“启禀皇上,暗河入口找到了,就在军营三十里外!”
没有多余的话,北堂烈只对无忧轻声道,“呆在营中,不要乱跑。”
说罢便提步,吩咐左翼将军带精兵千人,与他一道去。
匆匆远去的背影,未来得及消除女子多余的焦虑。
她只能看着他走远,一身黑金色的盔甲,在烈日下熠熠生光,泛出铁血无情的光泽,她开始忍不住怀疑,他是否真的明白到底她想要的是什么?
而那盛世,在我心里可真的存在?
※
午后过半,营中一切照旧。
外面越发的燥热,闷得人透不过气来,无忧只得回了帐中,听北堂琰呱噪——
“说了军营中不得有女子,这儿烧饭的火头军都是男人,你们一来就坏了规矩。”
狭长的眼,目露凶光,将红月还有程鲛儿逐一扫过,最后望住夏无忧,他扬起脸,冷哼,“见到他没事了便走罢,还呆在这里做什么?想看我们打败仗么?”
红月沉默惯了,不想理会的人自是无视,反正她会在这里,全是奉教主之命保护那小人儿。
程鲛儿可就没那么好说话,望了自家夫君一眼,她也冷冷一哼,“原来朝炎的大军还迷信这些?西逻由女王治理了几百上千年,怎么不见你们一鼓作气的将其拿下?”
“这就不容青龙堂主操心了。”
北堂琰眼风斜过来,再嗤笑道,“得这些个闲心,还是多关心你们教主吧!”
沐君白乃是沐州最后一位皇子,他此言深意,也只有真正知道四神堂来由的人才听得懂。
此话一出,立刻让程鲛儿阴霾了脸!
“罢了罢了。”陆长空忙好脾气的安慰夫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无忧见他们话不投机,想来是因为担心北堂烈中了沈太后的奸计才赶来,如今他人已没事,她便向红月等人征询道,“等日头稍退,我们就走吧?”
“走?上哪儿去?”
一直倚在旁默不作声的紫幻总算憋不住,看了北堂琰一眼,再看看无忧,笑说道,“十二公子不过是针对鄙人而已,你们尽兴就好,走?你现在除了这儿,还能到哪里去?”
“此话不然。”了尘从帐外走进来,毫不生兀的打趣道,“可以南下嘛,我们教主虽然无心做皇帝,可是能伴伊人逍遥天下。”
“我瞧着不错!”程鲛儿立刻应声,嫌恶的看看周围,再用手做扇,为自己扇风。
“朝炎上下都杀气四溢,连我们这些江湖人士的吃不消,忧儿,你只消说一句,我们即刻启程。”
饶是北堂琰再毒舌也战不赢四神堂的堂主们,拍响了轮椅扶手,若他腿无事,定然要气急跃起!
“既然如此——”
四面楚歌,他便只逮着最好欺负的说话,“无忧公主,恕不远送了。”
再对紫幻问道,“你可是要与他们一道?”
幻先生吃了多年的哑巴亏,好心当作驴肝肺,只要一忍到底,生硬的扯出抹冷笑,“我随意。”
昨夜北堂烈未死,按照他与夏无忧约好的,今日起,为他们所用。
原本宽阔的主帅营帐,因为多了这些吵闹的人,这会儿显得越发拥挤闷热。
不担心才将带兵离开的北堂烈便算了,竟还有心思斗嘴。
无忧心想让他们别再争闹下去,便信口问道,“怎么不见花雕?”
北堂琰的冷言冷语立刻扫来,“你想见她得很?”
小人儿立刻摇头,生怕那方再说些刺激的话,她脾气再好也要被气走了。
唉……
如今除了北堂烈的身边,她还能到哪里去呢?
这处吵闹得太过凶狠,从旁的两个将军一直插不上话,更不知从何劝解,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的退了出去……
就在这百无聊赖的时刻,所有人都听到一声不知发自何处的闷响,亢长有力,仿自从很远的地方发出。
众人都愣了一瞬,不知发生了何事。
才退出去的两个将军急急折返而入,神色凝重的对北堂琰道,“公子,华都的城门打开了!!”
※
将领们早已有不成文的的规矩,烈皇不在,尽听琰公子之令。
围城数十日,诡异之事频出,军中早就谣传四起,却在此时,那华都的城门主动打开,莫不是有诈?
众人行出营中,往那沙漠上的白色明珠望去,刺眼的耀阳下,被宽阔的河域包围的城池,果然已经打开了高耸的城门。
希翼得见,从其中有人影缓缓行出。
这是多日来,城外的朝炎大军第一次见到城内有活人!
几乎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又在同时,开始担忧方是领兵往暗河通道去的北堂烈。
“公子,可是下令准备过河?”北堂琰身旁的将军对他请示道。
他远眺黎河对面的城,只见到那十几道人影慢慢靠近,而连接着城与对岸这面的三道铁锁桥,早就在大军来前被毁。
此刻贸然过河,只怕会重蹈覆辙。
加上北堂烈才离开不久,这当中必有关联。
“暂且不动,命弓兵营上前准备。”思绪过后,北堂琰下令道,“派人快马,去追皇上,务必要在他们进入暗河前将此事告知。”
说北堂烈会中了埋伏,也许有可能,可真的说到担心……
包括无忧在内,都无人会怀疑那个男人的能力。
再望那已经行至城门之下的西逻人……
“慢着!”
北堂琰叫住回身正欲去传令的人,接着哈的一声大笑起来,“恐怕这一仗不用打了!”
众人不解他意思,顶着烈日努力向那方向看去,便见到河岸那端,又些许人拖了一只小舟出来。
那站在城下当中为首的女子,手中捧着一四四方方的物件,即便离得很远,明眼人也能认出,那是印玺!
开城门,献上城印,这便是打算降了?
“不过——”
话语一转,北堂琰又露出警惕之色,“西逻人素来诡诈多变,还是小心些好。”
他侧眸望了身旁的夏无忧一眼,为何心中有个预感,总觉得来人这门,是为她打开的
他多爱你,试试便知
完全由黑木造的小舟,完全不同于中土诸个南国的船,那前后两端高高上翘,有着优美非常的弧度。
舟的两侧,有类似祥云的金色图案,高贵吉祥,像是天边飘来的瑞云。
狭长的舟,载着华都城主和她的两个侍从,穿过黎河,来到北堂琰等人的跟前。
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子,看上去至多不过二十岁,褐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
那身西逻独有风情的贵族服饰,为她那张清丽的脸容增色不少遽。
沉静的脸上,那对眼尤为深邃,眼眸一只为金色,一只是碧绿色。
这是西逻女王的象征,独一无二。
看到她的眼,在场的人都暗自有几分震惊好。
难道她就是女王?
就如此轻易的在这里见到了?
怀着心底那丝不可思议,北堂琰再垂眸去往她手中托盘上的印玺。
原本他以为那不过是华都城主的证明,然而此一刻他总算看清——
那雕纹,分明刻就是西逻的火凤凰!
那是西逻的——国玺?!
跟在她身边的,除了两名长相相同的侍从,在她的身后,就只剩下敞开大门的华都。
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烈日下折射出炫丽的波光。
女子端然而立,神色凝然,不卑不亢,竟显得有些神圣。
相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