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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简单单,就安抚了几颗不安的心。
众人也是围在旁边,竖起耳朵听她说话。
“宋掌柜,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贾无双睨了那三人一眼,又和傅晓生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傅晓生见宋掌柜也许是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心中有愧,面有戚戚,突然凑近他开了口,“宋掌柜年长于咱们贾老板,经验也丰富于她,自然还得跟您学习不是?”
贾无双其实就站在一旁,明明是听见了却仅微微一笑,像是默认。
“嫂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林文昇稍稍一顿,眼眉一敛似是思考,接着勾勾唇角,看向那宋掌柜,“请——”
看得出宋掌柜心有感动,见他突然挂上做生意惯性的笑脸,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这位公子,小号本月售出的有问题布匹,绝无七百二十一匹。”
“哦?”
“那绵料为上月所进,小号有个习惯,每匹布的最里端,都编了号,方便登记入账,本月的布匹登记在帐的仅有两百零九匹,其余的,皆是上个月所纺织,质量是绝无问题的。”
“哦?”
“若是不相信,客官可以随意拿上一匹,看看最里端的小角,是否有个小记号?”
“这么神奇?”张五经就真凑过去拿起一匹翻了翻,“在哪?”
掌柜的便是上前指引。
“草,还真的有!”张五经耸耸肩。
“只是……”宋掌柜突然望着他们,“客官这头和我们达成协议,那头又特地让人收购我们的布匹——不知……”他特地说得大声,“客官……用意?”
“哦,只是道听途说你们贾记就快关门大吉,以防万一罢了。”林文昇也不急,像是一点也不意外,“最主要的原因,我想嫂子应该清楚——”便又将视线对上了贾无双。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姐与那甄公子,根本就没拜堂!”春桃见他一口一句嫂子,急了,回来时还听说有人和小姐提亲呢!
“是么?”林文昇浅笑,“可那日佳苑之中,我们几个可是亲耳听闻嫂子说要嫁给大哥。这不……”林文昇突然比了比身后几车布匹,突然换了说辞,“此乃聘礼。”
“……”贾无双又眯了眼睛。
“定金已付,余下的货款,待会就送到。”
张五经大大咧咧的一笑,“大嫂,我看你还是从了吧!”
不稍会刘大突然扬了扬唇,声如洪钟,“来了!”
原本就不宽的街道,本是挤满了人,而今硬生生的让出一条道来,便又是一条队伍,自街那边缓缓步入。
马蹄声稳健地踏在地上,为首之人,身子英挺,一身黑衫黑斗篷,长长的系在肩头,随着马步平缓前行,风吹斗篷动,颇具英姿。那天生携带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目光却又是移开不得。
然而那男子,鹰眸冷凝,仿似自远处就锁定了一个目标,不偏不倚,冷锐而犀利。
慢慢的,随着他人的靠近,众人也是辨清楚他目光紧锁何处——
分明就是贾无双!
张四书也是白马一骑,悠悠的跟在他后侧。
再后面,不再是布匹,担的抬的,一箱箱一盒盒,声势浩荡,令众人哗然。
即便是傅晓生,也摸了摸小胡子,然后偷瞄了贾无双一眼,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的用意,也大致猜到这件事的起因。
只是,已经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么?
傅晓生扬了扬唇,敏锐的察觉到贾无双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看来,是碰上对手了啊。
贾无双一声不吭的望着甄不凡靠近,只感觉全身都处于备战状态。
然后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如今是在自个的地盘上,无须惧他,接着挤出了一笑,依旧不语,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那马匹刚好走到所有人的前头,仿佛有自主意思,就止了步。
从街道走进布庄,有两个阶梯,因此贾无双立在之上,原本是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然而骏马一匹,气场当即转换,尤其贾无双身子原本就显娇小,相较之下,那黑马黑衫黑斗篷,连眼睛也黑得不见底的男人,其气势足压千军。
黑什么黑,贾无双暗暗的想,不过就是一块炭!
甄不凡也是不语,一言不发的望着贾无双,倒也看不出太过迫切的情绪,只是贾无双却在那视线中感受到了丝丝的灼热,煨得她竟不得已移开视线,扫过他薄唇之时,不自觉的又想起那日的吻,顿觉有些口干舌燥,神经更为紧绷。
他真的追到汝安来了!
她回来也有些日子,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无需再与他再相见!
然后甄不凡自上而下睨着她,骏马像是察觉到什么,在原地微微地移着步子,听见他沉声:“好久不见……”
然后就在她蓦地抬高头又对上视线之际,唤着她的名字——
“贾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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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贾无双。”
一语罢,二人沉默,相视无言。
一直对望到……贾无双脖子有点酸……估计是神经紧绷所致。
她微微低头,横了一眼那匹涉水千里却不显疲态的骏马,做出决定,当即抬头冲他扬扬嘴角,道,“不如不见。”随之打了个眼色给傅晓生,干净利索地转身进了店内。
咳……人不见了……
气氛在这瞬间略显凝结。
甄不凡拧了眉头,声音以夹着几分威胁,“出来。”
话音落,骑下骏马顿时显得有些焦躁,约摸水土气候之不同,对它情绪有所影响。
傅晓生清清嗓子,知道是时候上场,一个侧步,横挡在店门前,眼眉夹带着兴味微微一笑,拱拱手,“在下傅晓生,见过诸位。”随后像是笃定对方不会应话,紧接着自来熟的笑道,“虽说初次相见,但还是有个不请之请,可以让傅某——做个明白人么?”
当初贾无双只说接人,没想到居然背后遗漏了这么精彩的故事。
他竟来不及参与其中,可惜啊可惜。
“你是什么身份?”张五经见竟然有个男人出面替贾无双说话,语气带冲。
傅晓生习惯性摸摸胡子,“闲杂人等。”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辈,悠悠又道,“但刚好和我家姑娘……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大嫂——交情匪浅,关系亲密,感情非同一般……哟呵!!”他蓦地侧身一避,闪过迎面袭来的暗器,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来硬的?”紧接着朝店内退了一步,摸摸胸口道了句怕怕,就直嚷嚷,“宋掌柜,关门!”
张五经见此人言行轻佻,很是不爽,就打算前去教训一番。
林文昇看出这家伙并非普通角色,示意张五经稍安勿躁,随之望着甄不凡等待指示。
而甄不凡的视线由始至终皆停驻在某处,不明所以之人,甚至有种那灼灼目光能穿透门墙的错觉。
然后甄不凡才慢慢睨向傅晓生,一番打量,敛了敛因她临阵脱逃产生的不悦,声调带着绝对,“下聘。”
两个字,惊石破穹般,众人哗然,喧嚣难定。
“唷,用贾府的东西,娶贾府的女人,公子是否太无诚意?”傅晓生倒也不是真的关门放狗,而是望了望他后面一堆堆的东西,耸耸肩,“我家姑娘,恐怕不大乐意。”
“什么你家你家的,大嫂嫁过来,就是甄家的人!”不能动拳头已是不满,自然得在口舌上逞快,宣泄不满。
“这由始至终,我们家姑娘,皆未点头。”傅晓生偏与他作对,一口一个我们家,又摸着胡子嬉皮笑脸,“想来不会咬人的狗,平日里总得汪汪吠上两句叫的欢。”
“你是个什么东西?!”张五经明显怒了,瞄一眼刘大,眼看就要撸袖子。
“你倒是打,回头我让我们家姑娘给我疗伤去……”话音刚落,傅晓生又是一个侧身,然而这次出手之人显然没有给他闪躲的余地,一条细痕划过他脸颊——
再对上,甄不凡鹰眸冷凝。
傅晓生摸了摸脸颊的伤口,然后稍敛了嬉戏之意,才细细打量了一番甄不凡,后者自是无丝毫退让。
傅晓生勾勾嘴角,识趣地眯眯眼睛,顿时耷拉下脸朝店内喊,“无双姑娘,你家相公打人了!”
有时男人比女人更讲直觉,尤其见人见多了,直觉自然就准,只稍一眼——傅晓生当即决定,这个男人……还是留给贾无双自个应付。
只是,铺内回答他的却是沉默。
傅晓生身子后倾,向店内望了望,然后站直了无言地望望甄不凡,微微一怔。
蓦地挑了挑眉,乐了!冲着甄不凡感慨般轻轻晃头,“你厉害!”
因为,贾姑娘从后门跑了。
料不到认识她这么久,居然还留着这么一手。
然后望了望眼前男子眼中徒然凝聚的怒意,无双姑娘,你还是自求多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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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她只是个女子。
人大都聚在前面看热闹,所以走的时候,无人留意她们。
贾无双抿着唇赶路,之所以决定离开,也是一番深思熟虑,一来她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表演,二来她非常不喜欢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滋味,三来嘛,对方很明显人多势众。
啧,凭什么把地方弄得像是他的地盘?
这混账财大气粗,以本伤人,加上他处处显露的执着,绝对是个棘手的对象,也不知傅晓生能应付多久,蹙了蹙眉,觉得回贾府不妥,顿时停了脚步。
春桃原本紧跟在贾无双身后,时不时再回头望望,她这一停,一个不留神撞上,摸摸头,赶紧去瞧小姐有无大碍。
老实说,春桃心里有点担心,那个甄公子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后,小姐却临时脱逃,这事情肯定还有下文,而且这次还真把宋掌柜弄得慌了神,唔……心里顿时弥绕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小姐有无对策……
“春桃,你待会回去一趟,告诉我弟我在外边小住,无需担心。之后你收拾几件细软去蓼花山别苑,我会和你联系。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那小姐呢?”
“无需操心。”贾无双顿了顿,“我得先去会一个人,你在不方便。”
贾无双便提起罗裙,偏向虎山行,朝着城中最繁华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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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安城在北方,是数一数二的商贸之城,人人衣食无忧。
因为城之富裕,怕为官不廉,因而特许官由民推,再由商委会投票表决,这已成了汝安城的潜规则,因而几许春秋,汝安城一派安乐,偷摸抢骗这类坏事极少发生,一些流浪至此的乞丐也真能实现快活似神仙。
这吃饱喝足,身边有几个散钱,自然也会找找乐子,听听小曲,或找个美人儿陪酒作乐一番,这城中的烟花楼,就是上上之选。烟花楼名字引人百般遐思,却定下卖艺不卖身的死规矩,居然也每日快哉乐哉的一片喧哗,稳居汝安城中屹立不倒。
烟花楼的老鸨,人称蒋三娘。
说起这蒋三娘也是个传奇人物,据说此人嫁过三次,相公死了一个,跑了一个,还休了一个,五年前突然带着一群美人开了烟花楼,几年的送来迎去,已深谙男人心理,号称没有她摆不平的男人。
但谁也不知道,烟花楼的老鸨蒋三娘,和贾无双乃闺中密交。这烟花楼,贾无双也算半个老板,女人那套礼数,大多系蒋三娘所教。
只是她二人平日极少相见,毕竟各有各忙,也对声名不好。
贾无双此行,正是欲再向她取经。毕竟甄不凡那蛮汉,钱多力气大,偏偏脑子还不差,加上林文昇张四书也是会思考的家伙,还有个摸不清底细的钱君宝。
拐了几个弯,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进了烟花楼。
这段日子,她就待在这儿,不信他找得到她!
第十九章 狭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