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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姨娘则不同,凭她现在的风头,在府邸的根基只会越来越深,有大老爷和老夫人的宠爱,令婆子觉得,向她献殷勤是错不了的。
苗氏一见着颜玉,原本阴着的脸,也放晴了些,角嘴有了丝笑意:“颜姐儿怎的也来凑热闹了?”说的是责备的话,却一点也听不出责备的意思,又吩咐蓉娘子道,“快给大小姐换双鞋袜。”说着又看向颜玉的裙角,见其裙角未沾湿半分,心里惊讶万分。
苗氏眼角的位置也没留给孔姨娘。
正房对妾氏从来只有强烈的敌意,更何况得宠的孔姨娘!故而,苗氏根本没瞅向孔姨娘;再说翠儿的放行虽是老夫人下的令,却是孔姨娘直接把人给接走的,此举在苗氏看来,真真大大的扫了她的面!
孔姨娘面上虽是笑意盈盈,心里也不痛快。
拿眼瞥苗氏:恨得牙痒痒:你不待见我,以为我待见你不成!若不是有我在,府邸的管家夫人的位置于你苗氏,有半毛钱的关系?
颜玉含笑谢过了苗氏,进了偏房换了鞋袜,又缠上苗氏:“二婶,颜儿今儿个前来,是来看热闹的,您不怪罪颜儿罢?”
“你这小丫头倒是越发皮了!可要教大嫂给你请个严厉的教养婆子来!”嘴上虽这般说,却亲自拉了颜玉进了中堂。
颜玉脑里灵光一闪,她有法子对付孔姨娘了!
随苗氏进了屋,刚坐下便道:“二婶,您可不能这般了!母亲便是日日与我叨叨教养婆子的事,您再要加入,颜儿的日子可不没盼头!教养婆子左右跑不了,我呐,拖一时是一时,这话我只跟您说了,您可不要跟我母亲提起!”
苗氏埋下脸笑了笑,又拿了帕子遮住了嘴:“如你所说,教养婆子是跑不了的,我看你能拖到何时!”
颜玉一听,似才想到这一层,忙拉下一张苦脸:“这可如何是好?前些日子,二妹妹还说要跟在我身后……”
孔姨娘眼皮一跳,总觉得颜玉不会平白无故提教养婆子,现在听颜玉更是话里有话。
“我听说二妹妹不能单独请教养婆子,非得跟在我身边才能学习一二,我这般胡闹,岂不拖累了她!”
苗氏一挑眉,瞥向孔姨娘,见孔姨娘正盯着颜玉,扯出个笑容,中肯道:“你知道便好!”颜玉在敲打孔姨娘!她都能听出颜玉话里的端倪,何况孔姨娘。
第六十三章:找茬
颜玉弯了弯眼角,眼珠子转了一圈,又直勾勾地看着孔姨娘:“姨娘莫见怪,是我太胡闹了!”话虽这般说,意思却不是话里的意思。
孔姨娘虽僵着脸,却又不得不与颜玉寒暄两句:“大小姐哪里话!奴婢哪有立场说叨这些。”
于庶女请教养婆子的事,莫说姨娘没立场,便是女儿家的生亲也没立场。
要不得宠的姨娘跑到男人面前一哭诉么的,男人一心软什么的,岂不反了天去!
撇去天元朝,在无论哪个朝代,再得宠的庶女也请不得教养婆子,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毁不得,也没人有力量毁了去!
若有人因此坏了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被皇室的人听去了如何打击你不提,光凭路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颜玉朝孔姨娘笑了笑,又偏过脑袋看向苗氏:“二婶,听母亲说,决定二妹妹能在教养婆子身边学习一二,关键点还在颜儿,颜儿不大明白,还请二婶指点。”
苗氏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瞧着颜玉笑眯了一双眼。从前她便未小看了颜玉,毕竟扮猪吃老虎的人多了去了;眼下看来,她的确是小看了颜玉。
眼前二十三岁的孩子,竟能借她的势,给孔姨娘摆脸色,不得不说……颜玉做得可真绝!
颜玉这般对待孔姨娘,可是明晃晃地敲打!
且敲得孔姨娘一点脾气都没有,一句分辨的话也说不出来!又是在她面前!如此想罢,她觉得更颜玉更讨喜了。
她与孔姨娘似乎天生就互看不顺眼,偏她俩又同时得了老夫人的青眼,那叫个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回孔姨娘把安置在元军千淄院,而不接出去产,考验元军是其一,其二更是想借此机会煞煞她的威风。
孔姨娘瞥了一眼苗氏小人得志的模样,从鼻孔轻哼出声来。
她也看不惯苗氏一副轻轻一脚,便能把她踩到脚底下的样子。
苗氏这般夜郎自大的模样,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自个的丈夫,不过一个庶出的老爷,还敢一见面就给她摆脸色看!她虽是姨娘,却也不是二房的姨娘,苗氏成天摆出一副谁给她穿了小鞋的模样,真真令人作呕!
苗氏自顾与颜玉说叨,丝毫不把孔姨娘的不满放在眼底,好似颜玉此番前来,只为了跟她谈天说地一般,跟本没孔姨娘什么事:“大嫂没与你讲过?”
颜玉扭捏的弯了弯嘴角:“您也知道我的性子,哪肯安分地坐下来……”
苗氏闻言一脸惊奇。
这还是她头一回听见颜玉肯自我反省,与从前的颜玉相比,到大相庭径了:“二婶说给你听,你可别给我半道上开小差。”
颜玉忙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应承下来。
苗氏抿了一口茶后,才开了口:“一千三百年前,有位宠妾灭妻的宰相与他前妻育有一女,名嫣红。”
“嫣红因**急需填充,被后来居上的继母无情地推入宫中。嫣红却是个争气的,得了国主的相中后,在**可谓步步升华,从小小侍女摇身变为国母,传为一段佳话。”
“据载过嫣红后背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这伤疤久治不愈,而她总是闭而不谈。国主寻的次数多了,又总能见嫣红独自落泪,也不忍再在她面前提及,而是招来暗卫暗访一番。”
苗氏说得仔细,颜玉也听得带劲,从前她只知道庶女不能请教养婆子,哪里还听过这等趣事,见苗氏顿了顿,忙问:“后来呢?”
苗氏抿唇一笑,而后又换了个严肃的脸色:“后来,国主得知嫣红身上的伤疤是受其继母百般凌辱而留下的,便下定决心微服私访了当朝的国风。却从天下百姓口中打听到,他的臣子们屡屡休弃糟糠之妻的不在少数。”
“为此国主痛定思痛了好一阵子,也是好好一阵子避群臣而不见!历经数月之久,国主才拟定下文书三条。顷刻间那约束官员的文书遍布全国各个角落。”
说至此处,苗氏露出个高雅的笑容来:“一则:妇人未犯七出,糟糠之妻可离不可休。”
“二则:宠妾灭妻者有辱门风,为官者弃。”
“三则:庶女扶正必经祖母之口,养在膝下为宜。”
“有此令维系,各个门庭之间门风渐往书香门第,诗礼传家的方向驶去。”
颜玉歪着脑袋问:“这与请教养婆子有何联系?”
苗氏伸手点了一点她的脑袋:“尊卑有别,有什么难理解的!国主颁布此令,说穿了还不是要突出‘尊卑有别’四字。”顿了顿又道,“不过教养婆子的身份在那一代也高贵起来!如今不管朝代如何变更,谁也奈何不了教养婆子的地位;每朝每代,都会从宫中走出一批经过严格训练后的教养婆子,散布民间各个脚落,至今未断!”
颜玉双眼瞪得圆圆的,惊叹不已!她没能想到区区一教养婆子可以这般厉害,难怪上一世,李婆子与常婆子待百里如玉不屑一顾,却原来这里边有这般深的渊源!
“你可问问孔姨娘,她在孔府也曾是嫡女,也是请过教养婆子的。”苗氏微笑着提到了孔姨娘,好似一开始便没对孔姨娘无视过一般。
颜玉双眼亮晶晶的瞅向孔姨娘,了悟道:“原来孔姨娘也请过教养婆子的……”往后拖了条长长的尾音。
孔姨娘被颜玉这般一哽,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令她脸色都黑了起来。
颜玉暗地里吐了吐舌,忙收敛了神色:敲打过头了便成找茬的了!虽说她也想找找孔姨娘的茬,却也知道不可耽误的正事。
瞅向一旁呆站着的发呆紫桐,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朝苗氏福了一礼:“二婶……颜儿今儿个前来……是来为紫桐求请的。”
颜玉一语道破了来意,突击了苗氏一回。
孔姨娘见着苗氏缓缓沉下来的脸色,却没有半分高兴,颜玉的意图很明显,她要再不表示表示,她家如姐儿想跟在教养婆子身后学规矩一事,怕是要黄了。
第六十四章:难堪
苗氏沉下了脸。
颜玉来千溜院时带着紫桐,她便看破了颜玉为紫桐求情的用意,可等了半响都没能等到颜玉求情的话,却见颜玉拿着教养婆子的事敲打起了孔姨娘,左右无急事,她也乐得搬起板凳看热闹。
此刻颜玉点明来意,她却不得不朝颜玉瞪眼:“颜姐儿你还小,大人的事别跟着搀和。”
颜玉朝苗氏又一福礼,只动动嘴皮子,没开口说些什么。
她可不敢得罪了苗氏。
这厮近两年会经常被人误作为软绵的小羊羔,很喜欢沾她的便宜;更有甚者习惯把她当软柿子捏在手里不放!可待老太爷去后,她才渐露本性,随之会神通尽显,以雷霆之势横扫百里府各角落,其作风之强悍,时至今日,颜玉是想忘也难以忘怀。
索性上一世与苗氏互不干涉,到底没生出仇怨来,落得个两相安好!她可没想着这一世能与苗氏有着“密不可分”的渊源!更何况苗氏还是个记仇的性子。
苗氏瞥了一眼神色恭敬地站着的颜玉,也不好挑她的毛病。
苗氏身旁的蓉娘子轻轻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凑近她耳语道:“夫人,大小姐来为紫桐丫头求情……总比老太爷好罢!”
苗氏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把小厮元军放了,也不可能因为紫桐是老太爷的人,就不追究她的责任!翠儿已是她无法涉及的区域了,在没人为他俩求情的情况下,她只能这般僵着。不是不在乎是否耗干力气……只是别无他法!
苗氏得了蓉娘子的开导,皱着的眉也缓缓抚平了。左右紫桐都是不能罚的,颜玉来为她求情,的确好过老太爷亲自来。
她指了指颜玉原来坐过的椅子:“坐下罢。”
颜玉微微一笑:“谢过二婶!”说着似身后的椅子能长腿跑掉一般,急急忙忙按住椅身坐了下来。
孔姨娘有些吃惊地看了苗氏一眼,这局势变得也太快了罢!她才想着苗氏能抵制住颜玉砸下来的道道,一转眼,就不是她想的那般了。
苗氏如此作为,难不成是想要她难堪?颜玉一黄毛丫头,能顶什么事?苗氏怎就这般应承下来了!?
她盯着苗氏身边的蓉娘子,有些发怔,暗道这蓉娘子到底与苗氏说了些什么,能让苗氏轻易对颜玉的求情应承下来?正想着,一道明晃晃的视线盯着她极不舒服,抬头望去,见颜玉正笑意盈盈的打量着她,那眼神要多明亮又多明亮。
眼下再装作不懂颜玉的明里暗里的示意,她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颜玉此番来为紫桐求情,又如何能不为元军打算!一直把教养婆子挂在嘴边的颜玉,却是借教养婆子来威胁于她!
颜玉似乎非常清楚自个的能力,也知道量力而行,更知道她为紫桐求情已是自个的极限。
眼下却还妄想把元军救出来——不,不是妄想,她盯着颜玉的面色闪了闪神,没料到颜玉竟然用如姐儿请教养婆子的事来威胁她……这不是赤裸裸的耻辱是啥!
而她,明明知道颜玉耍的把戏,却无法分辨半句。
她能说不么?她能反抗么?
自然不能!
颜玉都用不着与她开口,便教会了她要如何服软,这口气——教如何能咽下!
此刻,却不得不咽下,不仅如此,她还得仔细顺着颜玉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