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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孆含笑着跑去给颜玉拿衣裳,她的确没想到她家小姐会同意她的提议,心底突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拿去年做例子,她家小姐可是极为怕冷的千金,但偏偏已是爱美的年纪了,死活就是不肯穿那叠在箱子里的笨重的袄子,她苦口婆心了一个冬季,都没奏效!
眼下刚入初秋,她家小姐就这般听!看来今年冬季,她就是把嘴皮子磨皮,也得叫她家小姐穿上那些暖和的袄子,免得冻坏了身子!
顺着左孆套上了一件小马甲。
就算热茶水的劲头过了,颜玉觉多添了见小马甲,也不会感觉到冷的。
只是身上这件马甲,怎越看越眼熟?
自嘲的扯了扯嘴皮子,她觉得有些听了南门赢的一番话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了,自己的马甲,不熟悉还陌生不成?
一笑了事,马甲眼熟一事也很快被她抛之脑后了。
第一百四十章 醇彾
马车行驶在郊外的官道上。
颜玉眼神平静,心底却在紧紧的皱眉。
她想摸约是嘉馨府的暗卫太过密集,她身边又有四个身手不错的人保护着,不很好下手,故而才不见苾芯现身。
南门赢回后,颜玉一行人嘉馨府呆了好些天,直至两位教养婆子下了最后的通牒,定了回百里府的时日,她们主仆仨才不得不加快了学习的进度。
就算很努力,在水里她也表示有很无力的感觉!不过磨合了十几天,在约定的时日离开嘉馨府之际,她的水性学习也有所小成,总算没辜负準月和沽月的一番苦心教导。
离开时,她为了表示对宋洛清的慷慨借出嘉馨府和这么些日子对她们一行人的照顾,柳氏手里的葡萄种植的秘方,给她亲手送到了他手里不提。
再说眼下。
今儿个清风徐徐,阳光明媚,算是个赶了个好天气,坐在马车上的她,与来时轻松的状态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南门赢不知去向,宋洛清又不跟在身边的时候。
当然她这么想,并不是希望他们留在她身边,毕竟他们有自个的事要做,她也没任何理由要他们护送她回百里府,她只是觉得不安全而想到了他们而已。
揉着手心,怎么都感觉不对劲,甚至还感觉到了丝丝莫名的危险。
她正极力忽视心底的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时,马儿的一声嘶鸣,就令她正了脸色;那撕心裂肺的嘶鸣声刚到耳边时,马车霎时停下!
没防备的颜玉主仆三人一个不查前扑,左孆与纤意俩人心惊不已,没时间弄清楚这马儿因何发飙,脚抵住马车的一脚。第一时间抓扶住颜玉,便以稳住颜玉。
突然,马儿加速,方长随的贴身小厮被马儿用蛮劲摔下马车。
马车里的颜玉主仆仨猛地一阵后仰,后脑勺磕到车后窗上,颜玉腾出一只手捂着脑袋,好痛!没多大一会儿,手再次摸上后脑勺,不出所料鼓了个包!
眼底一寒!
无可避免的事,还是任其自然发生得好。总吊着也不是回事!
听见那小厮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时候,颜玉第一时间想到了方长随,方长随去哪了?
为何是他的贴身小厮赶马车?
压下心头的慌张。
眼下不是慌张的时候!马儿携着马车在管道上急速奔腾。飞速奔驰着;左孆和纤意要护住颜玉,又要顾及自个,只得让身贴紧车窗,一手抓住车窗,一手抓住颜玉的肩膀;相比她俩的脸色苍白。颜玉的神色倒显得平静。
此时的颜玉,有些庆幸,庆幸这条到是管道,而不是刚出嘉馨府的一段小道,若在那段小道上上演马惊的片段,准会腾着腾着就跌下了马车。
虽然若是不是左孆和纤意两个丫头拽得紧。腾下马车是迟早的事。
这匹马儿发狂的马儿的速度太惊人了!劲风扑打着车窗,眼角的视线撇过车窗外的景物,全是从眼角飞速掠过的绿色植被。似乎多看一眼,眼儿就会花一般,颜玉果断收回视线。
强压下心头的慌张的同时,她听见守在她马车左右的暗卫蹬腿使轻功利爽的声音,準月沽月两姐妹飞出马车的声音。当然少不了她母亲手下的两个娘子惊呼的声音。
她才想到,方长随昨儿个就被她支回百里府了。原因是给她母亲报个信。原本方长随不论如何都不肯应下,他怕颜玉在半道上有什么三长两短,必尾随她一起回百里府,还是南门赢为她解了围,说是今儿个他会护送她回府,让方长随莫那份操心。
方长随妥协了。
南门赢却不知所踪了。
若不是宋洛清说南门赢被他师傅唤去,她还以为南门赢半夜被人掳走了。
再说那些追赶她们马车的人,他们就算轻功了得,却也比不上马儿急速飞奔的速度!特别是不清楚受了什么刺激的马儿的急速飞奔的速度。
颜玉又突然想到了宋洛清。
宋洛清轻功的速度,在静园她就体会过,不容小觑。
不知他的轻功,能不能受了刺激的马儿相提并论。
马车外一行人都在追赶着颜玉所在的那辆马车,突然,颜玉听见一声惊呼,那马车就发疯似的往官道右侧的河里跑。
颜玉一行人在听到準月的呼喊声时,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倾斜。
紧接着,天旋地转的被一道强劲的劲道甩入了水流潺潺的长河里!虽没有冰冷刺骨的感受,但突然泡到到冷水里,天气虽好但也凉意阵阵了,总之在阵阵凉意的天气里泡个冷水澡,那滋味很不好受。
颜玉只觉得两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不放,所以即使被一道强劲的劲道甩进了河水冰凉的河里,她们仨也没分开。
她们被摔下马车后片刻,马车在她们身边倒下,险些压到纤意,若不是左孆机灵的拉着她上岸,带动了抓着她紧紧不放的纤意,这马车的威力,足矣压伤纤意,甚至导致更优严重的效果。
纤意回头,有些傻眼的看着身边溅起的巨浪,不可否认,若她的动作再晚些,她也会被砸的如这飞溅至一丈高的巨浪一样,抛至半空再落下。
后怕的抬起水中的湿漉漉的手,拍拍胸脯。
她们谁也没想到,天天和嘉馨府的温泉池打交道的她们,竟然刚出嘉馨府就能学以致用了——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就互相搀扶着爬上了岸。
暗卫、两位姑姑、两位娘子已赶到爬上岸的颜玉她们身边,见他们没受什么伤害,都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再看那匹冲到河里的马儿,嘴角流着一丝黑血,脚崴了两崴,“啪”的一声,随着四溅的浪花倒下了,鼻子、眼睛、耳朵等流出的黑血很快被河水冲走。
死相凄惨不已。
谁也没想到那马儿会冲向河里,更没想到,冲下河里就七窍流血而身亡了。
颜玉看了一眼马儿,就再继续盯着马儿看。
随意一瞧,已经看不到马车的大队伍了,看来被是远远地被甩开了。
谣娘子姐妹俩没有坐马车,她们身上依然随身绑着细软,很快取出几件衣裳,给颜玉他们披着。
与此同时,李、常两位婆子也赶来两辆马车,在众人的簇拥下颜玉上了马车,换了衣裳。
湿漉漉的发用干巾拭了好久,都没大干。
再次下了马车,看见左孆和纤意安然无恙的,也在另一辆马车里换了衣裳下了马车,不觉松了口气。
看来,这一世,她们跟着她,暂时不能闲着了。
拧紧眉,随着暗卫们一起来到河边,又看了一眼横尸河中的马儿,沉声出了声:“马儿服了什么毒?”
随从的暗卫抱拳道:“是醇彾,按毒发时间来算,马儿是离开嘉馨府后才服用了醇彾。”
听到醇彾二字,颜玉不觉闪了闪神,就算不看那马儿,那黑色的血液也在她眼里来回走动。
醇彾在场的人都知道,天元朝最有名的毒药之一;能排的上有名的毒药,必须具备毒性猛烈,药难寻,有起源可寻,能让中毒者有生不如死的感觉等些条件,最关键的一点是:没有解药,而醇彾正好具备这些条件。
但颜玉并没有在并没有在意醇彾的毒性,而是在那暗卫一说到醇彾时,她立马想到了百里如玉。
这一常惊马,她并没有受到惊吓,而是这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倒让她颠覆了一些她原本认定了的状况。
想到上一世的百里如玉,可是用醇彾毒杀死一个小厮过的,还是那种明目张胆的逼下那小厮喝下毒酒;而当时,她是亲眼看着那小厮七窍流黑血的……那死状与今天的马儿一模一样的惨状。
话说那小厮的罪名是背主,还偷了卖身契,正准备出逃来的;那章卖身契就是那小厮身上收出来的,当时的她没大在意,因为她身边的一二等丫头,也背着她做了一些恶,她自然也没有给那小厮好脸色看。
而且……还间接的害死了他,得知了前因后果,她直接对百里如玉提议:“这种背主的奴才,干脆一杯毒酒赐死好了!”
到底还没想到百里如玉还真接受了她的提议,真不知哪来的一杯毒酒,亲自给那小厮灌下肚,没多久,那小厮就七窍流黑血而亡了。
为这事,她还受老夫人的责罚,原因很简单:她这个做姐姐的不知劝说妹妹做傻事,反带头赐开口人以毒酒云云。
那小厮惨死之后,她一连好几天都没睡安稳过,于老夫人的责罚,也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接受了。
害怕的念头早已体会过,如今想起来,已经没多大感觉,因为那小厮即使不间接的死在她手里,也会直接死在百里如玉手里,那小厮必死无疑,不管她有没有提议。
这样的认为,她非但没觉得有丝解脱的感觉,反而寒颤的慌。
念头一闪,那小厮不像是背叛了百里如玉,更像是知道了百里如玉什么事一般,要不,她去百里如玉那之前,那小厮的嘴为何是被堵住的。
马儿的身体里的温度渐渐流失,就如时下却有中风雨欲来的感觉,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 拖延
右手抚上左臂,指腹在袖臂上来回摩擦,虽清风拂面,分外惬意,旦此时的颜玉,已经感觉不到清风拂面的那种舒爽的感觉了,她所能感觉到的,只是从后背袭来的阵阵阴风。
下意识拢了拢肩——这上演的已经不是简单的一首惊马曲了。
而是对一群看不惯她能过好日子的人,有了新的认知。
眼皮子眨了眨,眼底流转着异样的光彩,难得重活一世,她可不想成为百里如玉历练的工具。
原以为这惊马是孔姨娘,乃至于老夫人布的局设的圈套,如今看来,她还是太傻太天真了!以孔姨娘与老夫人手笔,要不着痕迹的弄死她,真是太简单了!依她的身份,她能被她们相中,简直是上上辈子烧了不少高香!
她们俩真可谓是用心良苦阿!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百里如玉都不是很明白她们的用心良苦。
这分用心良苦,具体表现为:拿她来锻炼百里如玉!
说实在的,依她如今的身份,老夫人和孔姨娘是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的,而老夫人和孔姨娘偏偏选中了她,作为百里如玉历练的对象,她还的感谢她们不是!要不怕事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性命,即使柳氏护得紧,但老夫人在府邸的地位,总有空子可钻的。
如此一理顺,颜玉就觉得头有些痛疼,她确确实实是忽略了百里如玉那厮,是在老夫人和孔姨娘身边长大的。
偏她与百里阮玉不同,一直存有与她一争高下的念头。
百里如玉那厮在她看来,城府不深,甚至可以说,接过上一世的接触和了解,如今的百里如玉在她眼底就是个通彻的透明人。
可这种印象只是百里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