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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闻言,喜出望外,要拉春囡给明菲叩头,明菲示意金簪拦住了:“不必,当好差就是最好的。”
金氏埋头和面,突然笑道:“奶奶,奴婢应了奶奶的吩咐,去寻朱姨娘学药膳,她赏了春囡两朵珠花,怎么推都推不掉。”
春囡忙擦了手,从怀里掏出两朵珠花双手递到明菲面前,看着品相还不错。明菲估摸着,应该不是朱姨娘的手笔,而是龚二夫人的手笔才是。便微微一笑:“既是赏春囡的,就拿着罢。你觉着朱姨娘的药膳怎样?”
金氏赞不绝口:“朱姨娘的手艺的确很好,远胜奴婢许多,又细心,又有耐心。”
明菲道:“再过些日子,你们再熟悉些了,你请她教你做一味八珍汤。那方子最是补人,我听二夫人讲,朱姨娘做得极好,半点药味都尝不到的。”
金氏将此事默默记在欣赏不提。
少顷,花婆子来回禀禁罗的事:“人还醒着,就是没精神,吃什么吐什么,只咽得下水。还没见过来势如此凶猛的病势,不然,另外再请个大夫看看?”
明菲想了想,道:“暂且不忙,再吃两顿都实在不行,我和大爷商量后再说。”
花婆子趁着众人不注意,凑到明菲耳边轻声道:“我瞅着,倒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也不一定,受了风寒也会出现这种症状。”比如肠胃感冒什么的就会出现此种情况,明菲下意识地扫了梅子一眼,梅子笑嘻嘻的,平静自若。
申正,龚远和准时归家,明菲已经换好一身素淡的蓝色裙袄,将用普通匣子装好的四样糕点递给他过目:“你看看这几样糕点行吗?”
龚远和略略扫过一眼,直接提了筷子尝味道,很是满意:“味道不错。
明菲寻了身灰色绸袍给他换:“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拜访我祖父的一位故人。他一直在北方做生意,昨日才刚到家,所以仓促了些,没来得及和你说。只要他肯出面,我爹爹是不敢有多话讲的。”龚远和的心情显得极好。
明菲道:“这礼是不是太寒酸了些?要不要再添点什么?他平时喜欢什么呀?”
“就这个就够了。王老太爷走南闯北,什么都见过,也不缺钱,关键是要看心思。”龚远和滔滔不绝,“有人喜欢戴高帽子,喜欢流于形式,也有人注重内里,更看重实际。咱们是以小辈的身份去,而且是去求他帮忙做人证,分产,奉上自家精心制作的糕点才是最好的礼物。”
明菲帮他紧了紧腰带:“紫罗的病似乎很重,大夫开的药半点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她以前身子就一直这么差的?”
龚远和奇道:“没有啊,她以往也曾感过风寒,连药也不曾吃,不过就是吃点姜汤也就好了。”
明菲担忧地道:“不然我另外再给她请个大夫,你觉得谁最妥当?”
龚远和便问:“请的谁?”
“薛总管请的永善堂的胡大夫。”
龚远和略一沉吟:“薛总管做事向来妥当,他不会胡乱请大夫,让她再吃两顿药看看,若是还不好,就先移出去养。”顿了顿,“等忙过这段时间,分产的事儿一忙完以后,就把院子里年龄大了的丫鬟们都配人吧。到时候铺子和庄子里的管事肯定要换一批,她们嫁过去以后,用起人来也得心应手一些。”
将院子里的丫鬟配给得力的管事,以便收买和控制,此类事务明菲曾经从陈氏那里看到过很多。不过这些属于内院事务,蔡国栋一般是不过问的。
龚远和先前的态度也是不过问,但此时却主动和她提起了这事,应该是考虑到她新进门不好做主,怕她为难,主动替她解难,明菲抬起头来望着他甜甜的笑:“知道了。”
龚远和见她笑了,知道这马屁拍准了,忙趁热打铁,凑过去揽住她道:“你且放心,这后院里的事,只要当家的男人不乱,它就乱不起来。”
夫妻二人只带了洗萃并金簪二人,坐着马车去了城南。马车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宅子门前停下,洗萃去叫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慢吞吞地开了门,看见龚远和,眼睛一亮,笑道:“和公子,老爷正等着您呢。”
龚远和笑道:“邬叔,怎会是你来开门?”
“不过是开个门而已,谁得闲谁开,有什么要紧。”那老人目光落在明菲身上,笑着上前打了个千:“是新奶奶吧?”
此人穿得分外朴素,不过一袭细布衫子而已,头上也只是一根竹簪,然眼神特别明亮,态度不卑不亢,与龚远和言谈之间也颇见亲热,可见并不是王家的寻常奴仆。明菲拿不准他的身份,但想着礼多总不怪,笑着还了半礼,只不知该不该打赏。
那老人见明菲还他半礼,忙推辞:“不敢当,不敢当。”
“您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受她的礼受得起。”龚远和扶住他,笑着同明菲介绍:“这是邬叔,是老太爷身边最得力的大总管。”
邬叔连连摆手:“人老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既是大总管,自然不会看得上她的打赏,兴许赏了还要得罪人,还不如真心实意叫他一声邬叔,认认真真行个礼的好。明菲敛衽重新行礼:“邬叔好。”
邬叔到此时方认认真真地打量了明菲一番,抚髯笑道:“老爷在白江时听说了这门亲,就一直念叨着他那龚家哥哥嫂嫂在天有灵,应当安心了。今日早上才起床就接到您命人送来的拜帖,很是欢喜。”
龚远和有些恻然:“多谢王爷爷牵挂。你们这一路来,路上可顺利?”
邬叔引着几人沿着青砖路面往院子里走,“顺利,这条路不知走过多少回了,闭着眼睛就知道该怎么走。只是老爷一直念叨着他上了年纪,这只怕是最后一遭,难免有些伤感。”
明菲仔细打量王家的院子,与龚家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院子只正中铺了一条不宽的青砖路面,其他都是裸露在外的泥地,但清扫得特别干净;有几棵参天的老树,花圃中的花花草草都只是些最平常不过的种类,可是长得格外滋润,花儿也要开得大一些:仆人不多,衣着简朴,每次遇到必然退避到一旁,垂首行礼。看到这里,她心中有了数,只怕这王家才是真正守礼,讲究品行的人家。
几人走到一座被一棵参天巨木遮了一半的青瓦房外停下,邬叔抱歉地道:“请二位稍候,我进去通传一下。”
龚远和低声和明菲咬耳朵:“你看他们家和我们家有什么不同?”
明菲抿嘴一笑:“你们家是绣花枕头,他们家么,看着倒似铜包银。”
龚远和笑道:“所以说,王老爷子不喜欢搞那些虚的。你看他们家这些院子,都没个匾额什么的。”
说话间,邬叔已经立在门口冲二人招手:“请。”
进去明菲才发现是一间花厅,穿青色缎袍,双目眯细,留着长须的王老太爷并瘦瘦的穿秋香色绸裙的王老夫人含笑起身相迎,行礼问候过后,王老夫人将明菲拉到身边去说家常话。王老夫人很有趣.当场就叫人把明菲带去的糕点拿出来品尝,尝完之后笑问明菜:“味道不错,可是自家做的?”
“是,手工粗糙,难得您不嫌弃。”明菲侧着耳朵,听到旁边的王老爷子与龚远和二人已说到了正题上。
第一百六十五章 被拒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都听你六哥说了。”王老爷子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是紧皱着的:“你的意思,是要他们全数归还大房的产业?”
到底是求人的事,也不知人家愿不愿意搅进自家那摊烂事中去,龚远和见王老爷子皱了眉头,由不得不小心斟酌字句:“实不相瞒,侄孙以为,这本是祖父母的遗愿,侄孙也自小就知自己是承袭长房香火之人。”
他索性把什么感激龚二夫人教养之类的面子话统统抹了,不提半个。他不认为,就算是他说了,王老爷子这样的人精就会相信他的话,反而还显得自己假惺惺的。
王老爷子沉默半晌,才慢吞吞地道:“亲兄弟明算账,这事理当如此,她这些年闹得也的确是不像话。可你家的情形,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如果要全数拿回来.我估摸着怕是难上加难。无论如何.在外人眼中,她对你始终有养恩,一个又是你亲爹,其他人与你也有血脉关系,你若逼得太紧.道理上说得过,情面上却说不过,人言可畏,对你没有好处。依我的意思呢,就不要提从前了,先理着单子把铺子庄子拿回来,其他的听你爹的意思,能拿回多少就拿回多少,你小夫妻只要恩爱勤恳,日子只会比别家过得好的,钱财多了也没什么意思,睡觉也不过就是那几尺宽的地方,吃饭也不过就是一碗饭的事。”
按着明菲的想法,这事儿大概也只能如此。长房的钱财早被龚二夫人糟蹋得差不多,若是硬逼着二房全数退还,惹得鸡飞拘跳不为其说,还得出还不出还是另一回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铺子和庄子的管理权拿回来,面上估算着差不多也就行了。如同向一个赤贫如洗的人索赔,还要看他的偿还力有多强,不可能逼着公鸡下蛋。龚二夫人那个疯劲儿.又浑浑噩噩的,要是被朱姨娘借着这个由头给弄死了,世人不问青红皂白,只会说龚远和争家产活活逼死婶娘,到时候倒霉的还是龚远和。他再风流肆意又如何?人始终不能脱离这个社会。
龚远和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撩起袍子就朝王老爷子跪了下去:“她欺人太甚!”
王老爷子也不扶他,木着脸说:“当初.我的确见证了你们龚家两房人商量由你爹爹兼祧两房的事,后来你祖父母过世后,你爹爹将你托付给你婶娘抚养,言明等你大了以后,再将产业尽数交还于你,长房归长房,二房还归二房。可是,真的能分得清么?不管你认不认,她名义上虽为你的婶娘,实际上却也是你父亲的妻子,她生的儿女与你乃是血亲,你是你父亲的嫡亲骨肉,他们也是你父亲的嫡亲骨肉。手掌手背都是肉,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父亲只怕是心中再明白该怎么做,真到了该做的时候也不忍心。所以当初你祖父想到这个主意时,我是不赞同的。哪怕就是让你父亲娶一个妻子,然后桃其中的一个儿子来过继长房呢?也比这个好得多。”至少不会离心离德,彼此仇恨。
龚远和固执地垂着头:“这里都不是外人,侄孙就明说了罢。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情,百死不能泄我之恨,就是因为念及还有这一层关系,侄孙才只打箕要回产业就算了。“
“你说谎!”王老太爷一声吼了出来。
明菲吓了一跳,只见龚远和的下颌和肩头竟然在发抖,不由担忧地站起来,她没见过恨意如此浓厚,如此情绪外露的龚远和。从前他每次和她说起龚二夫人,虽然不喜,却也多是冷嘲热讽,嬉笑怒骂居多。她此刻才发现,他的恨已经深入骨髓。难怪得,在京中混得风生水起的他竟然无论如何都要回到水城府。
王老夫人见明菲坐立不安的样子,忙出声打圆场:“当家的,你看你还是这个脾气,有什么好好说,非要弄得这么……”弯腰去扶龚远和,“好孩子先起来.有什么咱们坐下来慢慢说,总之事情总要解决的不是?”
龚远和困难地朝她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却是不肯起身。
王老太爷也瞠目道:“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我正是真心为他着想,才苦劝于他。是,世人都道,是非曲直总得弄清,圣人也云,以直抱怨以德报德,然,世事哪里就能如此快意通透?假如他不做这个官!假如他没有妻室!假如他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