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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时就听“蹬蹬蹬”的响声,方庆福几个手下也拿着东西赶了过来。
见着方庆福手下的人来势汹汹,那两个长随哪里敢动弹,站在那里愁眉苦脸的望着明媚,心里道原来这个姑娘是有靠山的,难怪她敢这般嚣张。“老爷,老爷……”一个长随靠近了周家老爷道:“你还是让夫人去请个大夫吧,免得自己受苦!”
见这方庆福制服了那两个嘴臭之人,明媚心里异常高兴,拉了拉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位周姑娘道:“有人来帮你了,赶紧让你兄长请大夫!”
周姑娘悲悲戚戚的看着两个哥哥道:“大哥,二哥,还是赶紧去请大夫回家看看老爹罢,再拖下去,恐怕……”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一涌而出,看得周围的人一阵心酸。
那两个周家老爷这会子哪敢再那般强势,两人挣扎着异口同声说道:“五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爹这个病多半是好不了,都没有大夫愿意上门来看诊,你这不是逼我们吗!”
听到兄长们这么说,那周姑娘悲从心来,哭声更大了。
明媚皱了皱眉,不知道这周老爹得的是什么病?小镇上的大夫不敢看诊,应该是一些疑难杂症,可这却是自己最感兴趣的。她拉了拉周姑娘的衣袖道:“你老爹有些什么症状,说与我听听。”
那周姑娘止住眼泪,惊愕的看着她道:“姑娘,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你不是大夫,问我父亲的病症也没有什么用处。”
“谁说我不是大夫?”明媚很耐心的说:“你和我说说你父亲的症状,我便知道该不该去你家看诊了。”
“你是大夫?”周姑娘惊讶的打量了明媚一眼,旁边方庆福听了也吃了一惊,上上下下的将明媚看了又看:“姑娘,你竟然是大夫,没有开玩笑罢?”
明媚白了他一眼:“看病救人这件事,是能开玩笑的吗?”
方庆福将那两位周老爷放下地来,一只脚踩着一位周老爷的身子道:“快些与这位姑娘赔礼道歉,她能救你们的父亲!”
那两个周老爷这时已经不敢再逞强,两人跪在那里哆哆嗦嗦的向明媚道:“这位姑娘,你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忘了我们说的糊涂话儿罢!”一个周老爷“咚咚咚”的磕了两个响头,用手抹了抹眼泪:“我父亲那病,镇上的大夫都说没法子治,我们觉得没了希望,这才决定不再请大夫的。”
明媚冷笑道:“镇上的大夫说不能治,你们就不清大夫了?天下难道没有别的好大夫?想你们的父亲,含辛茹苦将你们养大,可却是得了这样一个结果,真真是让人心寒!”
方庆福听着明媚这般说,也是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气愤的模样来:“我自幼失了父母,最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有父母、能共享天伦之乐的人家,你父亲健在,你却不能让尽孝。着实可恶!”一边说着,一边脚下用了几分力气,踩得那位周老爷哭爹叫娘的喊了起来:“壮士,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猪狗不如,昧了良心不给父亲治病!”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哄堂大笑了起来,用手指着那位周老爷唾骂:“真是钻到钱眼里头去了,为了几个臭钱,就不顾自己老爹死活!”
方庆福看了看明媚,忽然又想起周老爷说的那些污言秽语来,一只脚又用了几分力气踩得那周老爷哭爹叫娘:“壮士,你轻些,快轻些!我的骨头都要被你踩断了!”
“方才你对那位姑娘污言秽语,说出的话实在难听,你们两个赶紧向那姑娘磕头道歉,每人打自己二十个嘴巴,方能站起来。”方庆福一双手捞在胸前,斜睨着脚下两个肥得像猪一样的周老爷,脸上露出了欢快的笑容:“若是不愿意,我可还有别的招数,只怕你们更吃不消。”
两个周老爷听着方庆福的威胁,如何敢与他顶嘴?赶紧向明媚行礼,不住的伸手打自己的耳光,噼噼啪啪的一阵脆响,听得明媚惊愕的张大了眼睛,她这下总算是见识到什么是见风使舵了。
原先在柳太傅府,虽说柳明艳柳明珠之流的人很是讨厌,可毕竟还是有几分傲骨,哪里会被一句威胁就将自己的傲气给丢了,走出太傅府来,这才发现外边的市侩小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象中的那般强硬,只要稍微比他们强了那么一点,他们顷刻间便变成了软骨头。
“这位公子,求你放过我大哥二哥。”周姑娘在旁边见着自家两个哥哥自己打自己,打得鼻青脸肿,也有些不忍心,站在一旁低声为他们说好话,方庆福瞄了她一眼道:“你要去求那位姑娘才对,你那两位哥哥得罪的是她,又不是我。”
周姑娘走到明媚身边,眼睛里含着泪:“这位姑娘……”
明媚摆了摆手道:“你也别求我,你那两位兄长已经快打完二十个耳光了。你跟我说说看,你父亲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周姑娘这才忽然想起明媚说自己是大夫,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便将她父亲的症状说了一遍:“这位姑娘,我父亲这病,可还有救?”
明媚一听,心下便已明了,这是典型的中风症状,这周老爹估计是中风比较严重,应该是偏瘫了。她对那周姑娘说:“你快别哭了,速速带我去你们家,我瞧瞧你父亲的情况,若是不很严重,还有可能恢复过来。”
周姑娘听了这话,惊喜万分,睁大了眼睛望着明媚,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眼泪珠子簌簌的落了下来:“如果是这样,那便是极好的,还请菇凉妙手回春。”
这边两位周老爷已经各自打了自己二十个耳光,抬起头来时,两边的脸都高高的肿了起来,万庆福将他们每人踢了一脚:“前边带路!”他们两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不堪的从二楼上走了下去,那两个圆滚滚的身子就如两个球一般滚了下去,几乎瞧不见两条腿,看得明媚“噗嗤”一笑,倒觉得十分有趣。
“二姑娘,你可别跟着去!”刘叔见明媚要跟着往外边走,吃了一惊,想到那三皇子的暗卫给自己吞了颗药丸的事情来,肚子都隐隐作痛,瞧着三皇子这般看重这位小姐,她出了问题自己可别想活命了。
“刘叔,不要紧,你自己先回客栈歇息罢,有这位方公子陪着我去,自然不会有问题的。”明媚指了指身边的方庆福,他一脸兴奋的神色跟在后边,看起来也是想要跟着去周府的。
“这位大叔,我会保护好这位姑娘的,你且放心。”方庆福朝刘叔点了点头:“莫非你还不相信我的本领?”
刘叔瞧着明媚去意已决,又见那方庆福也跟着去,这才放下一颗心,方庆福的本领,那晚上他也见识过了,这周家的两位老爷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他朝明媚谆谆的叮嘱了几句:“二姑娘,你可一切小心!”
走过了一条主街,拐了两个弯便到了周府,这周府看起来也不是特别豪奢,只是三个院子拼在一处,每个院子里都有三进屋子。但走进院子一看,里边十分开阔,那几进屋子也占了不小的面积,看起来周老爹大概是个小地主了。
明媚背着药箱跟着周姑娘走进了周老爹的内室,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种沤臭的味道,明媚心里暗自叹气,肯定这位周老爹小便失禁而却没有人护理才会有这种气味,若是这样长久下去,恐怕会生疮呢。
屋子里边空气不好,她得做好自我防护,打开药箱,明媚从里边拿出一副口罩,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眼神里戴上,这才大步走了进去。
床上躺着一位老者,口眼歪斜,面色无华,正在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可又听不清楚。明媚走上前去,伸手搭了把脉,发现周老爹脉沉弦细,再掰开他的嘴看了看,舌头呈现红紫颜色,上边有一层黄腻的舌苔,这明显是肝阳化风,痰阻脑窍,气虚血瘀所致。
明媚回头看了看周姑娘和跟进来的两位周家老爷道:“你们若是信我,现在我开个方子,你们去抓药来煎服,吃上十多剂,这病便会有好转,我再教你们一套按摩的方法,你们请镇上的大夫来帮你做做针灸,一年左右也该康复了。”
那周姑娘和两位兄长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明媚的话,倒是那跟着来的方庆福道:“你们原先说没有大夫肯上门看诊,现在这位姑娘都主动说帮你们开方子,你们倒是一副这样的神色,莫非要我动手逼你们答应不成?”
那两位周家老爷听了,惊得往病床前走了一步,对着明媚施了一礼道:“就请女神医开方子罢。”
明媚点点头,想了下,要给周老爹对症下药,那该注重平肝熄风,益气活血通络,兼以涤痰开窍为佳,用天麻钩藤饮加减是再好也不过了。提起笔来,她麻利的开了一张方子:天麻、半夏、栀子、坤草、远志、甘草各二钱五,钩藤三钱(后下),白术、黄芩、丹参、赤芍、石菖蒲、山萸肉、枸杞子、菟丝子、桑螵蛸各三钱,石决明六钱(先煎)、黄芪六钱,煎服。
吹干了墨迹,她把方子递给那周姑娘道:“麻烦姑娘去镇上药堂抓药,顺便叫个大夫过来,我与他交流一二,教他用针灸。”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周老爹,明媚微微皱了皱眉:“你们要派专人服侍,要常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周老爹看起来是小便失禁了,该要帮他勤换洗,还要记得一个时辰帮他翻一次身,以免得了褥疮。”
周大老爷听了这话,脸红了一大块:“赶紧叫夫人安排两个丫鬟过来帮老太爷换洗了!”
这边丫鬟们帮周老爹换洗了,那边周姑娘也去请了个大夫回来,见到戴着口罩的明媚,不由一愣,不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份,也奇怪于她的装束。明媚也不管那大夫奇怪的目光,从药箱里拿出一支银针道:“这位可是镇上的大夫?我现儿给周老爹做一次针灸,你可要看好我的顺序和穴位,以后你便按照我的法子给周老爹做针灸。”
对于中风偏瘫之人,用银针刺上肢肩髃、曲池、外关、合谷这几个穴位,而下肢里边主要是秩边、阳陵泉、足三里、解溪等穴位,然后结合肝区、脾区头针以及对侧头皮的运动区进行针灸,清除大脑的淤积物,让经络早日畅通,这样便会慢慢恢复过来。
那镇上的大夫见明媚运针又快又准,不禁啧啧称赞,没想到这位姑娘竟是针灸的好手,看她把全套针灸做完,只觉自己眼花缭乱,都还没有看够般,于是诚心求教:“这位姑娘,可否把方才的针灸行走脉络写与在下?”说完又觉后悔,这恐怕是这位姑娘吃饭的家伙,怎么能轻易外传?
不想明媚点点头道:“我喊你来也正有此意,日后你按着这法子不仅可以给周老爹进行针灸,还能造福这镇上的百姓。我再教你一套按摩的方法,你可要看仔细了。”
那大夫闻之大喜,赶紧跟在明媚身后,看着她指挥着丫鬟们把周老爹翻转过来,开始按摩背部的天宗、肝俞、胆俞、膈俞、肾俞、秩边几个穴位,然后用滚法徐徐松解了,然后又命丫鬟把周老爹侧卧,进行滚法进行了按摩,最后又轻轻的按摩了各个足趾。
屋子里的人皆屏住呼吸看着明媚认真的把全套做完,看着她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模样,也暗暗惊奇这位姑娘竟然不嫌弃周老爹身上还有余臭未消,眉头都不皱一下。
做完按摩以后,明媚抬起头,看到众人皆在盯着她,只觉奇怪,叫丫鬟打了水来清洗了手,然后把针灸和按摩的法子写了下来交给那大夫,这才转脸问周姑娘:“我脸上可有什么脏东西,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周姑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