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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皇上为何在这关头处理秦婕妤,本宫可以肯定的是皇上肯定是要有一番大动作了,”说到这里,想起了最为关键之处,“皇上可还在乾清宫?”
茜草略微羞愧的低着头,姚贤妃心里也有了数,叹了口气,“看来现在事情是有些棘手了,茜草,传话下去,让他们最近都安分些,别让人抓到把柄,还有,”沉吟了一下,“香映那边,把该抹干净的都抹干净吧,别留下痕迹。”
茜草和茜萍福身应是,如果说她们先前还有几分庆幸的话,在姚贤妃的冷静之中,她们是彻底的清楚自己现今的处境了。
从来宫里有个风吹草动,都是很快能传遍后宫的。在张超拿着圣旨朝颐华宫走去的时候,关雎宫首先就得到了讯息,王成恩将此消息低声的汇报给容尚宫,容尚宫面色平静的接过,同样低声的嘱咐,“这几日你多经点心,别让人猫啊狗啊的在关雎宫宫门前蹦跶,饶了殿下的清宁。要是有个不妥,我看你这关雎宫的总管太监也别当了。
容尚宫的威胁让王成恩哭笑不得,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的忠心和能干,“瞧姑姑这话说的,小的办事您还不放心,您尽管就放宽了心吧,自然不会让关雎宫的大门前多了碍眼的叶子。”
容尚宫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故作严厉的拍了一下王成恩的头,“尽是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还不赶紧去办事,再偷懒,小心揭了你的皮。”
王成恩笑嘻嘻的作揖告退。
第二百四十章
当然,这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是绝对不会传到顾明珠的面前的,容尚宫照例吩咐了怀蝶等人之后,就端着药碗去到正殿西南角落的一个小院子,院子倒是不大,不过正房三间、左右两间厢房,倒是小巧精致,院子中错落有致的种着好些花树,墙角处是用太湖石堆砌的假山,趁着开来一半的蔷薇花,端是又添上了几抹的色彩。
容尚宫走进院子的时候,门口侍立的两三个小宫女忙忙的走上了前来,福身行礼之后,低声说着屋内人的情况,“……奴婢已经劝了好多次了,姑姑总是不停,非要赶着把手中的活计做完不可。奴婢可真是没法子了,殿下那边问了好几次情况,姑姑又总是在一旁盯着,奴婢真是为难,只能硬着头皮说谎了……尚宫姑姑,您再多劝劝姑姑吧,这样下去,要是殿下那边知情了,奴婢是绝对逃不过的。”
容尚宫是最清楚不过老友的脾气,对于小宫女们的抱怨,倒是很能理会,并放柔了声音,“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去劝她。”
说话间走进了正屋,朝左手边走去,就看到临窗的大炕上,面色苍白、消瘦了不少的唐嬷嬷正专心的做着女红。
容尚宫使了个眼色让小宫女们下去,又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见唐嬷嬷还是没有反应,就轻声的咳了咳。
唐嬷嬷猛然抬头,见到容尚宫。容色讪讪,“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通报一声?”颇有些怨怪的语气。
容尚宫倒是没了好脸色,将药碗放在炕几上,一手抢过唐嬷嬷手中的尚未完工的活计,“怎么,不想让人看见你偷偷的做这些?你尽管藏着掖着都没有用,就你这脾气。能瞒得过谁?你这病要是再不好啊,怕是殿下真的就坐不住了,要不是我们死命了劝,怕是早就要过来看你了。”
“殿下身子骨一向就弱,要是过来不是就害了殿下吗?”唐嬷嬷皱着眉头,喉咙中一阵痒痛,就用帕子捂住嘴咳了好几下才觉得好受些,“我这都是老毛病了,静养几日就没事了。你现在管着关雎宫的大小事,可得要把殿下照顾好了,要是殿下有个什么。拼了我这条命也不能让你好过的。”
“行了行了。”容尚宫将披风给唐嬷嬷披好,“知道你把殿下看成了自己的命根子,怎么可能会不尽心?你呀,真真是个丫鬟命,尽是些操不完的心,殿下的衣裳多得很。你哪能亲自动手做这些?”言下之意也很清楚,殿下的衣裳太多了,不一定会穿你做的,你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养病,早日服侍殿下才是好事。
唐嬷嬷却是满脸的不赞同。“殿下的衣物虽然多,可是这中衣啊却是顶要。殿下皮肤娇嫩,稍稍粗糙一点的衣料她都受不了,再说了,殿下从小到大的贴身衣物可都是我亲手做的,别人做的殿下根本就穿不了。”满脸的骄傲之色。
容尚宫看着唐嬷嬷的神色,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张超冷冷的看着疯子般疯狂的砸着殿内物件的秦婕妤,整个人就如同木桩一样,没有一点的表情,见秦婕妤好不容易停下来,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太监。
秦婕妤满脸凶狠的将端着酒杯的太监推到,满脸的狰狞之色,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嘶哑着嗓子,姿态却是一如既往的高,“下贱坯子也敢靠近本宫,本宫要去见皇上,本宫是大皇子的生母,皇上不会如此狠心的,肯定是你们从中挑唆,只要本宫将一切禀明了,皇上自然是会原谅本宫的,到时候本宫就要把你们这些以下犯上的家伙统统仗毙了。”
见秦婕妤一副不知死活威胁的样子,张超只是抬了抬眼皮,冷静无比的说着残酷的真相,“秦婕妤,皇上此刻不在宫中,奴才来宣旨之前,皇上就说了,不管秦婕妤如何闹,皇上是不会见您的,至于大皇子,皇上也有旨意,从今日开始大皇子直接搬到皇子所去。您放心,大皇子是皇上的皇子,不管您犯下的罪过,皇上总是给大皇子几分颜面的。”
张超的话虽然说得隐晦,却是说的很明白,您是大皇子的生母没错,可是您犯下的这一系列的罪行已然是损了大皇子日后的颜面。您要是真的顾念大皇子,此刻就该乖乖的喝了鸩酒,而不是在这里大吵大闹,让大皇子陷入更加为难的境地。
只可惜张超的一番好心点拨,还是没能让陷入疯狂中的秦婕妤明白;或许她是明白了,但她却是不能轻易的接受这种变化。她将来的宏图伟志还没有实现,她还没有看着她怎么样除了她一系列的对手,看着她的儿子长大,顺利的登上皇位,最后自己成为至高无上的太后。要是自己没了命,这一切就成了空。
指不准自己的儿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没了生母的皇子悄无声息的死去,这样的例子在后宫中饶是是太多了。侥幸活了命却也只能委委屈屈、窝窝囊囊的一辈子,真正要等上帝位的却是极少数。若是她的大皇子有福气,能给自己争口气,那是最好不过的,若是朝自己最不愿意想的方向,那自己这般辛苦的筹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她绝对不能屈服,不关是为了她的儿子,更是为了她自己。她一定要见到皇上,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只要见了皇上,皇上念着往日的情分,看在大皇子的份上,一定会饶过自己的。自己顶多是禁闭,只要自己熬过了这一遭,日后的好日子还在等着自己。
心思还没有落下,眼尖的秦婕妤就看到熊皇后走了进来,不顾阻拦,飞快的跑到熊皇后的面前,抱着熊皇后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求情起来,絮絮叨叨的说着不外乎是些求情的话语,真心悔过的词语却是寥寥可数。
原本熊皇后是可以不用理会这些的,可听到皇上出宫去了,熊皇后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件事给处理好,不然惹到了皇上,自己这个皇后恐怕又要开始受冷落了。
对于秦婕妤的涕泪交加的求饶,熊皇后看着却是没有半分的动容,不是她的心在经历了这些之后冷硬了起来,着实是她看得太多了。
秦婕妤本人这些年下来她是看的最为清楚不过了,自私自利、狠毒无情、心胸狭隘,不管别人为了做了多少,在她眼中都是理所当然的,只要稍稍对她有点不好,她都能记住一辈子,总要报复了才行。
后宫本来就是容不得同情和善良,因为很有可能你一个不注意就被人利用了你的善心让自己落到一个本不该是自己该有的境地。她所有的善心在秦婕妤怀孕时候使下的种种算计给消磨殆尽。她不是圣人,可以去包容无数次伤害自己,还时刻想着顶替自己的人;她不过是尘世中的普通人,有自己的私心,有自己的算计,有自己该要承担的责任,有需要自己实际的付出,没有必要为了他人的人生去付账。别人的恨也好,怨也罢,在残酷、现实的世界中,她需要的是好好的保存自己,好好的活着。
秦婕妤的一番唱作俱佳在熊皇后身后的眼中,俨然是一场好戏,照他们说,这场戏早就该落幕了,可是戏台上的配角为了出人头地,抢了主角的唱词,迟迟不可落幕。哪怕台上没了看客,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意清醒。这样的人,你看着可怜可叹的时候,其实也应该同样看到造成这一切的他的自作自受。
哭到自己觉得眼睛如同烈日下的沙漠实在是挤不出一滴的水,嗓子更是干渴得要冒烟,秦婕妤见熊皇后还是没有反应,怯生生的抬头,想看看情况如何,自己再做调整。
余光扫到熊皇后冷漠平静的面容中,眼里的怜悯,这让秦婕妤脑海中紧绷的神经顿时一下子就炸开了,想着她活不了,那大家都不要活了,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用力的推了一把熊皇后。
知道秦婕妤是个不会善罢甘休,熊皇后身边的宫人早有防备,饶是如此,熊皇后还是差点被秦婕妤给推到在地。
张超眼瞧着情况不对了,忙令人将秦婕妤拉开,动作倒是很恭敬的对熊皇后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出宫之前有了旨意,秦婕妤的事情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熊皇后惊魂未定,听得张超这样一说,对她来说也是个台阶,于是吩咐道,“来人,婕妤秦氏犯下滔天罪行,已不容于后宫,赶紧处置了吧。”
说罢,就准备离开,临走之前,状似不经意的说道,“皇上这会儿出宫可是有要紧事?”
张超依旧是恭敬谦和,屈了屈身,“回禀皇后娘娘,奴才却是不知情。”
知道从张超嘴巴里是问不出什么话,熊皇后倒也不纠结,她这么一问也不是真的想要打探皇帝的行踪,只不过是个最后挣扎的秦婕妤一个说明罢了。
果然,熊皇后的话一落,秦婕妤停止了挣扎,眼里是一片灰暗,脸上也是木然,无力的跌倒在地,整个人如同失了精气神一般。
第二百四十一章
张超见状,忙令人将鸩酒强制的灌到秦婕妤的嘴中,在秦婕妤短暂的痛苦挣扎中,最后地上安静的躺着一位瞪着大大的眼,看着华美繁复的屋顶的妇人,苍白的脸上,带着临死的痛苦和不甘,一缕黑血在嘴角边划了一道线;保养极好的青葱玉管此刻是了无生气的白生生的一片,呈紧握状,好似要抓住什么一般,依稀可见左手食指中指的指甲断了一节,露出一段鲜红的血迹。
对于狼狈不堪的地上,张超露出与他一贯老实本分的面目的厌恶,无半分的同情,虽然这表情是一闪而逝,落在一直怯生生的侍立在一边的冬儿的眼中蓦然间觉得秦婕妤不是自己惯常同情的面目,觉得她很可怜,只是她太过于可恨,将心里的一点怜悯给消磨殆尽,原本她也以为秦婕妤没了,她会松口气,现在发现,更多的是感慨而已。
她是从小就在秦婕妤身边服侍,看着从前是备受老爷宠爱的庶出姑娘怎么跟嫡出的姑娘、太太斗争,怎么在秦府拔得头筹,又是如何的陷害在她眼中与她过不去的人;又是怎么胆大包天的算计了万修仪,进而算计皇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