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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大夫人立马慌了手脚,这小祖宗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她刚才抱过他的时候可是笑脸相迎的,哪敢跟他说一句狠话,这孩子每回都爱在关键时刻给她甩脸子。
“竣廷,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大夫人立即扭转思维,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对面还一身湿透的三姨娘。
这小祖宗,平日里嚣张惯了,谁要是惹他不高兴了,他非得剥她一层皮下来。
依袁锦心刚才的说法,意思就是小少爷刚才被三姨娘说了几句,意思是,三姨娘得罪了这个小祖宗。这倒是个好机会,指不定袁竣廷一胡闹,便要在丞相老子面前告三姨娘母女一状,这事可非同小可。
老爷子说不定就给她们母女安个莫须有的罪名。
想到这里,大夫人脸上的戾气全散,眉心舒展了开来,笑得一脸和善。
“哇……”小家伙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还一边将眼泪往大夫人名贵的锦州香缎镶白莲花辨的袍子上抹。
袁丞相刚刚舒展的眉心又一次紧拧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哭得如此伤心,袁丞相的心里也是一纠一纠的。
“怎么回事?”他目露凶光的瞪着立在一旁正瑟瑟发抖的仆妇刘妈妈。
再看向这个小儿子时,眼中已满是宠溺和包容,刚才袁锦心的一番话似乎被遗忘的一干二净,眼下,大家关心的只是这个小祖宗几滴可怜巴巴的眼泪。
刘妈妈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抬眼偷偷瞅了一眼大夫人,见大夫人正对她点头微笑,便壮了几分胆子,道:“回老爷,刚刚奴婢和小少爷在湖边玩耍,小少爷见三姨娘愁眉不展,便走过去逗三姨娘开心,谁知道……三姨娘竟大声喝斥小少爷,奴婢也看不过去,便和三姨娘理论,谁知三姨娘竟然出手要打小少爷,小少爷就躲了一下,不小心推了三姨娘一把,力道不大,谁知她竟自己掉到湖里去了……”
“你胡说……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我根本没有要打小少爷……你胡说!”刘妈妈的话一说出来,三姨娘便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仆妇,平日里仗着大夫人给她撑腰,将底下的下人和一些不得宠的姨娘都不放在眼里,刚才正是因为小少爷要林妈妈给他当马骑的事,她和刘妈妈理论了几句,谁知,刘妈妈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出口伤人不说,还推了她一把,她这才会错脚落下湖去的。
她本不想追究,谁知刘妈妈居然恶人先告状,趁着老爷在此,硬是将过错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她受委屈事小,只是,生母受损,女儿自然也讨不了好。
三姨娘这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她即使失了性命也不能给女儿增添麻烦。
“老爷,刘妈妈撒谎,刘妈妈平日里仗着在小少爷身边服侍,从不将我们这些姨娘放在眼里,动不动就拿大夫人来压我们,贱妾实在是不得不说了……”
三姨娘气得挣开了林妈妈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了袁丞相的面前,哽咽着说道。
这股气,她本来打算咽在肚子里一辈子,但是……如今,女儿的前景就在面前,她也是时候为女儿做点事了。
大夫人咄咄相逼,刘妈妈搬弄是非。
她知道,今天,她们母女二人不是落得凄惨的下场,便是得罪大夫人。
二选一,她相信,锦心也是这般选择的。
刘妈妈是一点也不甘示弱,调转脑袋便接了三姨娘的话茬,‘理直气壮’道:“三姨娘,你可不能含血喷人,奴婢怎么招您了?刚才明明是您非要跟小少爷置气,您硬是将责任都推到奴婢身上了”。
“老爷,大夫人,你们可得为奴婢作主啊!”
刘妈妈的嘴皮子功夫可不是盖的,在袁府偷摸打滚多年,她早已学得见风使舵,见缝插针的好本事。
大夫人的嘴角已经忍不住扬了起来,一双温和的眸子隐隐有得意之色流露出来,这回……看你们如何争辨?
欺负老爷的心肝宝贝,单单这一项罪名,就能将你们母女二人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袁锦绣也兴奋了起来,胸口微微起伏,一双杏花眼死死的盯着三夫人惨白的脸,几乎恨不得父亲将她们母女二人立即赶出袁府。
刚刚袁锦心的那副嚣张的模样,她可是憋了一肚子气,眼下见到她们张嘴难辨的模样,她这一肚子气都似乎散了去。
袁丞相的牙关都咬了起来,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瞪着三姨娘惨白的脸,扬起手掌,便要给她一巴掌,正在此时,一直未作声响的袁锦心突然快步上前,纤细的手腕生生的接住了袁丞相那力道十足的手掌。
‘啪……’的一声脆响,只见那白细透明的手腕立即於红一片。
袁锦心面不改色的将手缩了回去,背于身后:“父亲,你可问过五弟,你为何哭得如此伤心?你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出手打人……这便是你做人的规则么?”
袁丞相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瞪着这个被自己忽视多年的女儿,一时之间竟有种被压制的错觉。
从她的身上,他看到了锐气,看到了不屈不饶,看到了不服输和固执,这个女儿究竟是怎样的?他一时之间也捉摸不透了。
“好,那便去问问你五弟!”袁丞相一甩袖口,扭转过身,似乎是等她给他一个交待。
众目睽睽之下,他要维持他一家之主的形象,给大家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至于过程,那不是他要追究的范围。
袁竣廷的性格桀骜乖张,连抚养他长大的大夫人都管教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袁锦心,一众人都散了开去,看好戏似的拭目以待,就等着袁锦心出洋相,被小少爷再欺负一回。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回,转而走向那个仍旧哭闹不止的八岁小祖宗。
“五弟,你猜猜三姐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她半弯下身子,与袁竣廷同高,脸上浅淡轻笑,却是一脸的神秘,一只手捏成了拳头伸到他的面前,似乎里头真的藏有什么稀奇的宝贝似的。
袁竣廷毕竟还是小孩子,被袁锦心唬得一愣,哭声也就抑然停止了。
他瞪着一对如黑珍珠般闪亮的眸子,脸上带着还未流干的泪珠,粉嫩粉嫩的皮肤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晶莹透明,无可置否,确实是美得不像话的孩子。
袁锦心在心中感叹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在很短的时间内拉回了思绪。
他不解的摇了摇头,伸手便要去瓣袁锦心的手指,却被袁锦心灵巧的躲了过去,转了个身,她将拳头放在身后,脸上越加的神秘了:“嘘……这东西有手有脚,会跑的,你可别将它放跑了……”
什么东西,能捏在手心,还有手有脚会跑?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她的故弄玄虚起了好奇之心,纷纷在心里猜测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014 作贼心虚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快点给我瞧瞧”袁竣廷已是好奇得不得了,他嘟着一张小嘴,亮晶晶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袁锦心的拳头,恨不得立即让她展开来一探究竟。
毕竟还是个孩子,好奇心自然比大人要重了许多。
袁锦心眉眼一挑,纤细的手掌越是握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你真的想知道么?”。
在场的人都对她的故弄玄虚起了反感,特别是大夫人,若不是袁丞相在此,她压根就不会给她这般多话的机会。
袁锦心在打什么鬼主意,连袁丞相也没有猜透,只是隐隐觉得,这丫头似乎有几分心思,能在一句话之内将他的宝贝儿子收服,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在府里,谁都知道,宁愿得罪大夫人也切勿得罪小少爷的道理。
这么一想,袁锦心的小把戏似乎越加的神秘了,那小小的手心里到底装了什么有手有脚,会跑的东西?
虽然大夫人对她的把戏嗤之以鼻,但放在袁竣廷身上却是极受用的,只见他双目放光,死盯着袁锦心的拳头不放,似乎迷底不揭晓,他便不得甘心。
“当然想了”小祖宗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袁锦心狡黠一笑,直立起身子,一手负于身后,仍旧呈握拳状,一手锐利一指,刚刚还温顺柔和的眉目猛的收笼,一股凌利的锐气自她的全身散发出来,她指向那跪在地上,正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的刘妈妈。
“五弟,我们来玩个游戏,你若是告诉我方才刘妈妈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便将我手里的东西送与你,如何?”
似真似假的交易,看在一个八岁孩童眼里,却是趣味十足。
袁竣廷是极聪明的,小小的脑袋一转,立即意识到了这是一场交易,但是……他实在好奇那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如此一想,他很快便做了决定。
大夫人未想到袁锦心居然给她们来了这么一招,一时之间也是措手不及,她恨得咬起了牙关,死死的瞪着袁竣廷,希望这个小宗祖能识相一些。
袁丞相倒是颇为惊讶,袁竣廷虽然不与他亲近,但是他却是极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的,因此,也知道今日这事,实属不易,要让一匹野马心甘情愿的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倒是头一遭。
刘妈妈听了袁锦心的话,吓得一身哆嗦,刚才还怀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此时已是惊得肠子都打了结,明明是初秋了,可额头上的汗珠却是一粒接一粒的往下掉。
袁竣廷勾唇一笑,俊美的五官立即染上了一丝纨绔公子特有的邪气,一双漂亮的眸子慢悠悠的飘向了刘妈妈的身上。
未待他将话说出来,刘妈妈即是先他一步抢了话茬子,额头嗑在地上,‘呯’的一声响动,连滚带爬的跪到袁丞相的脚连,一边自掌耳光,一边哭着求饶道:“老爷,奴婢认罪,奴婢刚才一时迷了心窍,胡言乱语来着,刚才确实是奴婢不对,是奴婢不小心将三姨娘推下水去的……求老爷饶命,看在奴婢在府上任差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袁锦心噗笑,这便叫‘做贼心虚’吧,其实袁竣廷也不一定会帮她这一回,看他刚才转动的眼珠,这孩子绝非任人摆布之人。
大夫人的脸色骤变,刘妈妈这不是被人摆了一道么?
那小祖宗哪里那般好说话,她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就输在了心理战上。
对,袁锦心刚才的那一招反棋,玩的便是攻其不备的心理战术。
袁丞相的脸色变了变,并没有说话,这后院的事,自当由大夫人处置,他只需要知道结果。
刘妈妈不过是府里的一名下人,犯不着让他亲自动手,既然真相大白了,袁丞相也没有功夫在这里陪这些无聊的妇人闲下去了。
他袖口一甩:“府里的规矩又岂是儿戏,大夫人必定要给三姨娘一个交待才是!”
什么叫守得云开见月明,三姨娘的眼泪模糊了双眼,这一回,她算是喜极而泣,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拔开乌云的一天,她的心里澎湃万分,十年了,老爷终于瞧了她一眼,那对炯炯有神的眸子里,虽然无喜无悲,却也没有以往的厌恶。
“好,好,好”她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细若蚊鸣,但袁锦心却听得真真切切的,母亲不是心淡,而是望而不得而已。
她此刻似乎隐隐明白了。
当年的那件事,让三姨娘从天堂坠入地狱,而此时,父样的一眼神,却将三姨娘又从地狱中解救了出来。
是的,女人的一生,就是这般悲哀。
“老爷,老爷,您饶命啊,奴婢也是受人指使……”刘妈妈见袁丞相要走,为了保命,也是豁出去了,她厮喊着跪爬了过去,如今,她哪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