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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程汐一再强调,很多东西都是她自己虚构的,希望萧枫岑不要去考证,也不要信以为真。也不知说了多久,她终于说累了,趴在桌子上,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萧枫岑却依旧心底一片清明,他睁开微合的双眸,缓缓抬起头来,幽深浓黑的眼睛直直望着半空,像是专注地看着什么,又像是在固执地想要用眼神穿透眼前厚重的石壁。朦胧的白雾逐渐在眼底泛起,萧枫岑皱着眉头操控着轮椅,朝纱帘深处的滑去,滑至一半,他忽然扭头向后一转,精准地找到程汐的位置,眼角飞闪而过的锐光,分明彰显着他对她的怀疑或是探究。
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她所知道的,所能阐述的,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正文 098 人不该稀里糊涂地活着
萧枫岑垂下眼眸,飞速转回头来,抬臂凌空一抓,床榻上的被褥顷刻间便到了他手上,看似随手的向后一挥,却将被褥准确无误地盖在了程汐身上。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的时候,程汐正在做一个梦,梦里冥真并没有走,他用他温暖的胸膛保护着她,轻轻对她说:别怕,我在这里。
程汐浅浅钩唇笑了起来,但随即,梦里的场景却蓦地惊变,冥真忽然用力甩开她,他微低着头,垂下斜长的刘海,遮住他璀璨若明星的眼眸,用冰冷无比的声音对她说:你不知道吧,其实我最厌恶的就是你,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嗬!”程汐猛地打了寒噤,噌地一下抬起头来,肩膀上的被褥狼狈落地,发出沉闷的低响。
这闷响将程汐吓得浑身战栗,脸上惊到惨白,飞快转身看向身后,眼底流光飞闪,两片嘴唇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萧枫岑缓缓从纱帘深处滑出来,眉心微皱,淡淡地问:“怎么了?”
程汐嘘了口气,揩去额角的冷汗,俯身将被褥捡起,拍去表面的灰尘:“没什么,做了个噩梦,三公子,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嗯。”萧枫岑淡淡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悲,好在程汐此刻心神恍惚,也没顾得上观察他的变化。
她将被褥叠好放在床榻上,又向萧枫岑弯腰施了个礼,这才攀着阿玲放下来的绳子,离开石室。
走在路上,被微凉的晨风一吹,程汐的脑子里才稍稍有些清明起来,笑着连连拍自己的脑门子,她真是傻了,居然给萧枫岑鞠躬,他又看不见,唉……
此刻距离卯时还有一段时间,程汐左右无事,便在大树底下盘膝坐下了等,她不知道霍老头会不会在树上,也不关心他会不会在。
闭眼靠上树干,深深一吸,清晨带着湿气的空气,夹杂着花草的馨香,还有泥土的淳厚,独具一份清凉甘冽,令她心旷神怡。此刻四下静寂,什么声音也没有,她的脑海里明亮如镜。
来了这里也有好几个月了,春天已经过去了,夏天正在进行。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因为有冥真在,总是委屈的时候有人陪,难过的时候有人安慰,危险的时候有人保护,甚至,冷的时候有人会给她温暖。她就像一个幼稚的孩童,无时无刻都有一个称职的保姆或者说是父亲在保护着她,所以,被保护地好好的她拒绝接受现世,她似乎从没有好好考虑过她来到这个新奇的世界,要怎么安然地继续生存下去。
程汐缓缓吐出胸腔里郁结的秽气,伸手反复揉捏眉心,一些混乱的思绪开始在她脑海里逐渐抽出条理来。
或许,她是时候为自己的将来好好考虑一番了,毕竟,人不能活得稀里糊涂的,不是吗?
程汐深吸一口气,嚯地睁开眼睛,眼里已是澄澈一片,唇瓣抿出一个倔强的弧度,嘴角轻快地飞扬,她身上似乎瞬间有了些改变。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总在不经意间,陡然明白一些道理,陡然成长起来。
正文 099 你要教我翔术?
她伸出脚来,飞快地解开小腿上的铁片,将铁片摞到一片,然后起身往后退开几步。
眼神微敛,她飞速抬眼盯着树干上的某一点,那是霍老头做的标记,说是只要她那天跳到那个高度了,她就可以不用再每日做上跳了。现在,她就要试试,试试她不戴铁片能跳多高。
凝神,屏气,聚力于小腿以及脚尖,程汐猛地攥紧拳头,整个胯部微向下蹲,她双目灼灼地凝视着那个小点,在松气的瞬间,一鼓作气弹跳升起!
这一刻的感觉,像是飞,又像是陡然失重,程汐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这种神奇的感觉,尤其是在她看见树干上的那一点标记在她眼底落下的霎那,她简直以为自己变成了超人!
落地轻柔而舒缓,轻轻的吧嗒声响过,程汐顺势做了个旋飞,才在原地顿住身形。虽然紧身的束缚没能让她有一种翩翩若飞的动感,可飞速擦过耳边的气流,却引得她内心好一阵波澜起伏。
“啪啪。”沉闷的击掌声从远方飘荡过来,紧而跟上的咳嗽声,宣告了来人的身份。
程汐收起满心雀跃,面色恢复沉静,默默低头坐下,将铁片重新绑回去。
“进步很大。”霍老头掩嘴低咳,伸出手来,丢下两片铁片,“再加一片。”
程汐没有言语,十分乖顺地捡起铁片,插进绷带缝隙,牢牢扎紧。
“今天前曲后弯多做十个。”霍老头交代完以后,转身就要离开。
始终默不作声的程汐却在这时突兀问道:“我不明白,我知道水里作战可以训练我的体力与灵活度,向上跳跃可以训练我腿部的弹跳力量,可是,那个前曲后弯到底要用来训练什么?”
程汐和冥真一向对霍老头的命令乖乖服从,从来不会多嘴好奇地问为什么,今天程汐这么一问,霍老头不免惊诧止步。
他回过头来,眯眼看向缓缓站起身来的程汐,第一次发现,几个月来,程汐的个头蹿高了不少。霍老头心中肯定地点头微笑,但面上却还是一副死人一般冷寂的表情,他闷声咳嗽了几声,用无波无澜地口吻说道:“翔术的支撑点是腰部,练好前曲后弯,是给修炼翔术做基础,它很重要。”
黑宫那帮人,训练小子的时候,从来不从基础开始,他们对前曲后弯的重视程度极低,迫切地追求成果,总是模棱两可地跳过了这一步,而直接进行身形和步伐的训练,是以,他们教出来的翔人,往往或多或少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
霍老头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不知处于什么原因,他一直没有对萧清玄提起。
程汐没有注意到霍老头言语间对前曲后弯的重视,而是将重心停在了“翔术”两个字上,她始终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果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练成了以后,可以让人在天上自由翱翔。
干巴巴地滚了下喉咙,程汐脸色复杂地反问:“你要教我翔术?”
正文 100 再去融阎宫
程汐的语气重音是“翔术”二字,可霍老头听在耳里,却直接将“教”字当作了自己的注意点,他看着程汐,浑浊朦胧的眼睛里,逐渐燃起一道精光来,一脸严肃地点头,“是的,我会教你,会好好教你,只要你能吃得了苦。”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又深深看了程汐一眼,单手背在身后,转身无声迅速地离开。
那也就是说,她可以练成神功,就此逐渐变强了?!
程汐忽然很想放声大笑,可抬起头来的瞬间,喉咙却梗地像是塞了团棉花,她不自然地歪扭着脑袋,视线扫向湛蓝一片的一角天空。严重卡塞的喉咙被一股强大的酸劲儿冲破,那股酸劲儿一股做气攻上鼻腔,再化作点点星雾,掠夺了她的视线。那抹蓝,多像某人那只奇异的深蓝眼珠。她想他了,在这个诡异的时刻里,她忽然好想他……
别想了,还是练功要紧,只有变强了她才有机会逃出这个鬼地方,只有逃出去了她才有机会去找冥真,不是吗?
程汐浅带忧伤满是想念的眼眸里暗暗涌起一股坚定,她俯身抽紧小腿上的丝带,再起身抬头的时候,脸上闪烁着志气满满的华光,紧抿的唇瓣暗暗透着股狠劲儿,那股卓然凌人的气质,竟让人不敢逼视。
本该在她袖筒里眯眼睡觉的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刷地睁开眼睛,嘴角翘起一弯快意的弧度,洋溢着淡然的笑容,缓缓又合上了眼睛。
程汐完成所有任务,刚满头大汗地在树干下坐下,一抹幽黑的身影就及时地从天而降,时间掐得严紧,不多一秒,不晚一秒,就选在她的**刚刚沾地的瞬间。
这又是一个生面孔,程汐敢打赌,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
前来替霍老头传话的黑衣人块头很大,皮肤黝黑,长得是那种一看就很憨厚的模样,一见程汐打量自己,他立刻腼腆地垂下头去,别扭地**着衣角,一副扭捏害羞的模样,倒让程汐有些苦笑不得,这大块头还挺可爱的。
“小师弟,这个是谷主要我交给你的,让你送到融阎宫去,时间限制在半个时辰内。”大块头低着头将一个鼓鼓的纸包双手递到程汐眼前。
像程汐这样的小孩一旦进入幽谷就算是霍老头的弟子,与谷中其余弟子间互以师兄弟相称,只是,大家都不叫霍老头师父,而是恭敬地称其为谷主,除了程汐总腆着脸叫他老伯。据说霍老头严格意义上的徒弟只有一人,那就是云瑞国当今圣上夏侯珩。
说实在的,接过纸包的时候,程汐还真有些忐忑,融阎宫呀……她上次可在那里砸了一个瓷瓶啊……那个倨傲冷漠的男孩儿,会不会记仇找机会整她呢?
大块头憨憨地挠着后脑,傻呵呵地冲着程汐笑眯了眼睛:“小师弟,你快去吧,计时已经开始了,千万别迟到了。”
程汐还在琢磨月莫离会不会找她报仇,没注意听大块头说话,大块头是个急性子,见程汐没什么反应,就出手把她往小路上推:“快去啊!小师弟,你还磨叽什么呀?!”
块头大就是块头大,这看似随手的一推,力道却是惊人无比,程汐未曾设防,冷不丁差点被推得一嘴啃在泥地上,回头一看大块头脸上的憨笑,偏偏又不能骂人家,怪他不是,程汐只好灰败地摸着鼻子快速溜。
正文 101 见机行事
一方面是时间限制的紧急,一方面又是害怕遇见月莫离的压力,程汐每向融阎宫接近一点,心跳就快上一拍。
得想个办法才是,程汐神色一敛,忽的飞快闪到路旁的灌木丛后,将手伸进衣袖里,捣鼓捣鼓半天,眯眼一笑,拎出一团雪白。
壹在程汐袖口里一直睡得很欢快,先是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摸得她浑身毛发倒立,然后冷不防一惊,发现自己已经被揪了尾巴倒拎了起来。
“大人,大清早的,您这是干什么呀?”壹睁着朦胧的眼睛,满脸无奈。
“大清早?”程汐抽了抽嘴角,用力拽壹的耳朵,“睁大你的鼠眼看看吧,这还大清早?马上就能吃午饭了!”
“唉,大人,你不知道吗?对于我来说,整个白天都是笼统地归结为大清早而定义的,像现在这种时刻,太早了,应该睡觉才对。”
一排黑线从额头滑下,程汐白了壹一眼:“我怎么发现你们三个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啊?平时也不见你们出来溜达。”
壹懒懒打了个哈欠,不甚感兴趣地抬眼瞄了程汐一眼,明显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大人,这你就不懂了吧,别看我们三鼠一枝花不分日夜地睡觉,其实,(。wrbook。)我们那睡得都不是觉……”
程汐继续翻白眼:“那是什么”
“是修行。”壹龇牙微笑。
程汐:“……”
边睡觉边修行也只有她们这种无敌大懒妖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