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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殷璃飞慎重的点了头。
“飞儿!”哥舒璟这时微收了臂弯,垂首埋在殷璃飞的脖颈里。
“嗯?”这一声太过动情,让殷璃飞不禁侧目看他。
“咱们想要的生活应该快了!”哥舒璟轻喃。
殷璃飞闻言惊讶,而后心底惊喜,他的意思是——放开皇权,和她一道归隐吗?虽然这期间还有多少事要处理,她并不知道,但有他这话,她便感觉应该是不会太远的。而光想以后的安静生活,心底都跟着舒畅起来。
“嗯!”千言万语,一个字,诉说了她愿意陪伴、等待!
——
殷璃飞与哥舒璟在船上逗留了三天之后,才上岸转陆路往中州而去。期间被告知,秦紫月已经被送去和哥舒璟的另外五万兵马汇合,并被保护了起来。
听哥舒璟说道,路途中还有地方用到秦紫月的玄阵。
殷璃飞听得不禁怀疑,哥舒璟救人的时候就已经将她们的用途算在了里面,这人刚获救,就给送去了!这男人也真能运筹帷幄的!
因为水路缩短了日程,陆路只得两天,就抵达了与西蛮对抗的中州。
不知道溟楼的人是学乖了,还是在想其他鬼点子,这一路上都没有再出现。百里邪也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人如今如何了。
殷璃飞本来还担心,但听哥舒璟说,百里邪当时是自愿跟溟楼的人走的,也就放心了几分。可是奇怪他的蛊毒分明已经解了,为什么还非要回去?
马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殷璃飞正在打瞌睡。
“恭迎王爷、王妃!”突然一阵震天响的迎喝声惊的殷璃飞猛然转醒,一手惊慌的捂住心口的时候,哥舒璟的手也搭上了她的后背安抚。
“吓着了!”哥舒璟宽慰道。
“还好!”殷璃飞应道,记得刚刚哥舒璟似乎叫了自己好几次,但好像才睁开眼睛就又被打架的眼皮给锁住意识了。
哥舒璟率先下了马车,再扶殷璃飞下来。
一抬头,看见面前整齐划一的站了一大队人马,正拱手对着他们的,是许久不见的北堂臻,以及凌夙锦等人。
期间哥舒奕站在一旁,穿了便服,一直胳膊被绷带吊着。一旁的风愚俊颜上也添伤痕,一条浅淡的疤痕从右脸斜向至鼻梁,看样子正在愈合中。
诸位曾经皇城里的天之骄子们,如今除了挂彩的,统一的特征便是白皙的皮肤都被晒成了麦色。但不见半点颓废,个个看起来都比之前稳重健朗很多。
“你受伤了?”哥舒璟走到哥舒奕身边,语气里几分关怀。
“回皇……王爷,这点小伤不碍事,明天就能脱板了!”哥舒奕爽朗的道。哥舒璟点了点头,转而望向在场的几位:“诸位可还好?”
剩下的几人眸光却是不自在的闪了闪,个个年轻英俊的脸上都有几分愧疚之色。哥舒璟一眼看出他们的想法,开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跌倒了还能再爬起来!何况不到最后一刻,究竟谁胜谁负还未可知!丧气?还太早了点!”
话落,众权少一怔,忙齐齐亮了眸光拱手朝哥舒璟高唱道:“是,臣下定不辱使命!”
哥舒璟转而看向殷璃飞,却见她已然精神抖擞,但还是问道:“飞儿,你先去休息,我晚些再回来?”
“我不累,在马车上早就睡够了啊!”殷璃飞瞪着澄亮的眼,信誓旦旦的说,眼珠子却已经在军队间和后面的战马上徘徊了一圈。
战场啊,战马啊,兵甲勇士啊……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呢。打仗啊!从来没有见过,她好想去看看啊!
哥舒璟见得她的样子,唇瓣微动,却不动声色的道:“既如此,那便与我一道去军营吧!”
一听这话,在场当即有大臣惊讶的抬眸看哥舒璟,又看殷璃飞。
只因军营重地通常都是静止女子入内的!
凌夙锦几人也都忍不住看向殷璃飞,也因为,摄政王妃被西蛮人掳劫的事情已经在军营传开了。几乎每次叫阵的时候,城门外的西蛮军都以此为荣,并且大声嘲笑北齐无人,哥舒璟无能,连一个藏在深闺里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因此,北齐军的士气都受到影响。
虽然不知道殷璃飞为何会安然跟哥舒璟一起来,但这事情确实需要跟哥舒璟汇报一下。哥舒璟这意思却是要带着殷璃飞一道视察军营,那样的话,他们怕就不好说话了……而且,这根本也是违背军纪的事情!
“王爷,这样恐怕不妥,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入内!虽王妃身份尊贵,但军令如山不可动摇!”这时,有一道浑厚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众人立马让开一条道,就有一个腿绑着甲板,一条胳膊吊着,胡子拉渣的脸上留着刀疤的中年男子被抬了过来。
殷璃飞看了那人一眼,却遭到对方冷冷的盯视,对方似乎终究碍于她的身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西门将军!”哥舒璟一眼认出这人,便是中州原守将西门回!
“西门将军,你怎么出来了?你还伤着呢!”立即就有老臣迎了上前,一脸担忧的看西门回。
“西门将军既有伤,应该好生养着才是!”哥舒璟也出于关怀的道。
“王爷礼贤下士、德高望重,其为国事的辛劳一直是万民的典范楷模,北齐子民皆铭记于心,您纡尊降贵千里迢迢为将士们而来,臣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是爬也得爬来见王爷!”西门回恭敬的对着哥舒璟说,但奈何手不好使,只得艰难的弯曲了半个身子朝哥舒璟来了个九十度弯腰礼。
殷璃飞在旁边听得挑眉,西门回这话看似在恭维哥舒璟,分明就是在提醒哥舒璟,他身份在那里,可不能做什么不好的表率给下属看笑话啊!
“王爷,妾身还是先回驿属吧,就不耽误你们忙军务了!”哥舒璟这时朝哥舒璟一福身,进退得体的主动提出离开。
算了吧,她也不是非得看那些士兵不可!何况哥舒璟舟车劳顿,又是路上不停递来的奏折忙,又是不断的军情谍报,她不能为其分多少忧,就别再给他添乱了!
听得她这话,所有人下意识也都看向她,对她熟悉和陌生的各有一种心思。
哥舒璟刚想说话,这时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便下意识看去。
此时迎接他的队伍是在中州东门,来人策马自门中而来,离得近处的时候,匆忙下了马,立即就大步朝他与殷璃飞的方向奔来。
“臣章程见过王爷王妃!”来人正是哥舒璟原药局的掌柜,亦是军中的军医章程,章程是京中四大名医之一,也是其中最通蛊毒的人。
“起来吧,何事匆匆忙忙的?”哥舒璟开口问道。
章程额头的汗滴落鬓角,都不及去擦,便望向殷璃飞:“禀王爷,臣下无能,始终无法解开众将士的蛊毒,不知能否请王妃纡尊降贵,去看看那几万将士吧!”说着羞愧的垂着头朝哥舒璟与殷璃飞再次弯下了腰。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纷纷看向殷璃飞,又看章程。
怎么蛊毒控制不住,却让殷璃飞去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西门回也瞪大眼睛看向哥舒璟,又看看殷璃飞。
原来,事情紧急,又混乱不断,中州这边至今根本还不知道上次的蛊毒之所以能解是殷璃飞的功劳。
而实际上,蛊毒刚控制,又来了新一种的,这新一种的都没有来得及控制,殷璃飞就被掳劫。主要知情人章程也是怕消息传开对殷璃飞不利,这才隐瞒下来。
古代通讯不太方便的优点这时就体现出来,在京中哥舒璟本来没有刻意压制这事,所以皇城的人都知道,才对殷璃飞对几分礼遇和敬意。
哥舒璟只知道溟楼与朝中人有牵扯,却没有想到和西蛮的渊源也不浅。溟楼的突然一面倒,也是始料未及。好在有惊无险,他原先也有防备,殷璃飞安然的回来了。
“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入内,这事情不妥当!”哥舒璟却是皱眉,一脸的凝重。
“原来之前的蛊毒是王妃解的吗?”一直站在一旁的风愚这时惊讶开口。
“没错,因为西蛮细作猖狂,怕西蛮人知道会对王妃不利,所以属下一直都没有说。但此时几万士兵的生病危在旦夕……”章程嗅出了气氛的不对,以及哥舒璟话里的意思,忙一脸沉重的附和。
“军令如山——”哥舒璟沉眉思考,刚要说道理,就被打断。
“王爷!”西门回沾染了些许风霜的脸上难掩尴尬,想看又不敢看殷璃飞的样子,“事情有轻重缓急,规矩都是人定的……”
“哦?”哥舒璟挑眉,没有接话!
西门回看了眼哥舒璟的脸色,转而看向殷璃飞,一咬牙,就朝殷璃飞弯腰低头道:“方才是末将无理,还请王妃莫要见怪,能不能求您看在那些将士为国浴血沙场的份上施以援手?”
话落,一旁的北堂臻也忙上前一步,朝着哥舒璟与殷璃飞一拜:“请王爷成全!”主帅都开了口,其余将士当即齐刷刷单膝跪地朝着殷璃飞与哥舒璟拜下:“请王爷成全!”
哥舒璟看向身边的殷璃飞,却见殷璃飞面色平静,抽搐的唇角分明是在忍笑的样子,便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爱妃,众将士心系同伴生死,这成城大义,本王都不由心生恻隐!”
“一切听王爷的!”殷璃飞朝哥舒璟微点头,一副恭顺的样子。心底则很想问哥舒璟,这章程来的这么巧,是不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哥舒璟颔首:“好,既如此,那便顺应众将士的意,辛苦王妃了!”
“快,请王妃上马车!”西门回立即喜上眉梢,命令后面来的马车上前。显然,是体贴哥舒璟乘坐而来的马儿已经疲惫了。
于是,一众人簇拥着哥舒璟与殷璃飞上得马车,浩浩荡荡的往军营而去。
北齐中州军的营帐设在西门外城外,殷璃飞还在马车上时,掀开车帘,就见得远远或坐或躺的一大片黑压压的人,期间隐有篝火炊烟升起。
待到得近处,见得躲避在营帐里,又因为营帐实在住不下,所以避在阴凉处的将士们的脸色惊讶无比。
先不论什么病,但看这一群人,殷璃飞首先担心的就是药材问题。
但也不敢耽误,一下马车,就奔得最近的的一群软躺在地上的将士身边。刚在下风口的时候,就嗅得空气污浊一片。大约混杂了大小便,以及夏日流汗产生的各种嗖臭味。
“王妃!”刚想去探脉搏,章程一双白布手套便递了过来。殷璃飞会意到这时代男女有别,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于是顺手接过戴上。
哥舒璟跟在身后,身后还跟了被架着的西门回北堂臻等人……殷璃飞探得第一个人的脉搏时,眸光一动,满目惊讶。
“王妃?”章程忙问道。
殷璃飞忙走向那士兵的旁边,再去探,一连探了好几个人后,才开口问道:“所有人的症状可都是一样的?”
章程忙应道:“一模一样,臣下查出他们体内却是种了蛊毒,但实在不知道是什么蛊毒。一夜之间,这些士兵全部颓然虚软,动也不能动弹,其他的倒都还好!但正因为这上十万人不能动,就得抽调其他士兵来照顾,前线抵御敌人的士兵便相对便减少,情况堪忧啊!”
“都是一样就好办,没有什么大碍,其实这毒和先前是一样的!”殷璃飞松了口气道。
而这话一出,众人惊疑,纷纷眼底都是不可置信。
章程眼底顿现惊喜疑惑交织的光芒:“王妃有办法?这真是太好了,可是,怎的是一样的蛊毒?”
众人也是疑惑,只因为这两者的反差实在也太大了吧。
之前的蛊毒是让人失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