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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花落晚执意如此,李妈妈便也不再推脱,端起碗便喝了起来。花府这位二小姐别的不行,这厨艺倒是天下一绝。平常怕是也只有三姨太才能有机会喝上吧!
“李妈妈,有些话晚儿不知当讲不当讲。”瞧李妈妈丝毫没有戒心,花落晚便露出一副失落至极的模样来。
水汪汪的大眼睛噙着泪花儿直直望向李妈妈,害得她差点没把汤碗给丢了出去:“小姐您有话直说。”
花落晚踟躇了一会,在李妈妈鼓励的眼神之下,终于下定了决心:“李妈妈,绵儿偷窃的事,你怎么看?”
绵儿?一听她这么问,李妈妈倒是惊讶了片刻。
绵儿正是偷窃三姨娘的东西,并将花落晚推下水的丫头。只是这丫头早就跑出了院子,却不知道花落晚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看出李妈妈的疑惑,花落晚继续说道:“绵儿八岁便跟着你来这院子里照顾我和母亲,已经整整十三年了,你说她怎得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听不出的惋惜。
李妈妈闻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颇为不屑道:“还能有什么原因,绵儿那丫头当年是年纪小,这会儿被困在这院子里已经二十一岁了,定是觉得三姨娘不可能再回到主宅,便就偷了银子出去谋生。唉,可惜老爷对三姨娘从不过问,不然那丫头定是要被捉回来处死不可!”
“喔?李妈妈这般清楚绵儿的心思,莫非……”花落晚意有所指地看向李妈妈,吓得她端着汤碗的手一哆嗦,滚烫的汤整个落在身上,疼得她一声尖叫,连忙跪倒在花落晚面前:“小姐,天地良心啊,奴婢从小看着您长大,若是有此歹意,又怎会不顾一切跳下水去救你呢!”
“李妈妈别紧张,晚儿只是开开玩笑。”她笑眯眯地扶起她,脸色一片纯真,似乎刚刚真得只是一个玩笑。
李妈妈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却始终不落,但仔细想想,她不过还是个十三岁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心思,便也就放下心来。
花落晚颇为惋惜地看着洒落一地的热汤,皱皱眉道:“可惜了这碗汤,不如晚儿再去给您做一碗吧。”
“别!别!”李妈妈连忙阻止,“小姐您可是千金之躯,怎能为奴婢做这样的事,奴婢自己去就好。”说着,便也不管花落晚同不同意,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子。
背后,花落晚噙着一抹笑容望着她走远,目光扫视了一下床头,枕头下,分明露出了一块红玉翡翠镯子。镯子通体晶莹剔透,纯粹的玉色里镶着细如红线的血丝,虽不是极品玉镯,却也称得上是上等玉品。
一个弃妾身边的奴才,哪来这样值钱的东西?
心怀不轨
花落晚母女虽说是被丢弃在了别院,却也是被禁足了的。花氏家大业大,花铭宥自然很在乎外界名声,除了派两个下人伺候着,也派了两个打手在门外看着。名义上是保护他们母女俩,实际上却是想将她们软禁至死。
打手们进不得院里,花落晚与白氏却也从未出过院子,平日里,也只有李妈妈和绵儿会外出添些家用什么的。
自从花落晚暗指了李妈妈之后,她便整夜心神不宁。想了想,第二日,趁着天还未亮,便穿上衣服,偷偷出了院子。
别院的物事一向是由李妈妈主导,有时候她一天要进出好几回,两名守门的打手却也从不过问。今日看守的打手见她出来,也只是望了一眼,便又自顾自地靠坐在门边睡觉。
说起来,这种像看门狗一样的苦差事谁也不愿意做,奈何人家花老爷舍得掏银子,日子久了,他们发现住在里头的主儿从不出来,倒也省心了。
只是今日,却见李妈妈出去没多久,便又有一人跟着出来了。那打手正睡的迷糊,便也不曾多想,只当是那跟随在李妈妈身边多年的绵儿。
出了别院,花落晚一直偷偷跟在李妈妈身后,却见她神色慌张,却是算好时间一般,刚到城门口便就到了城门打开的时候。花落晚蹙眉,就见她迳自进了城。
李妈妈果然如她所料一般,熟门熟路拐进了花府后门。开门的小厮似乎与她很是熟悉,问都不问便将她放了进去。
花落晚冷眼看着这一切,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仿佛她从未来过一般。
过了晌午,李妈妈才匆匆赶回别院,等她刚走到门口便发现了不对劲,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打手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她心下暗叫不好,连忙冲进了院子里,却见花落晚满脸泪水地坐在池塘边哭泣,手上还拿着一把菜刀,而她旁边,赫然是流了一地的鲜血。李妈妈整个人都惊呆了,连忙上前问道:“小姐,您……您这是……”
“李妈妈……”花落晚望着她,浑身都在颤抖着,整张脸一片惨白,“刚刚……刚刚有个人闯进来……要对母亲……所以……我就杀……”
她说得断断续续,可李妈妈却也听懂了,她重复了一遍花落晚的话:“守门的打手想要对三姨娘不轨,所以你杀了他?”
“嗯……”花落晚连连点头,整个人跟吓傻了一般。
听到这话,李妈妈不仅没有慌张,神色里反而一闪而过地欣喜,却终是克制住了:“那那人的尸体呢?”
“水……水里……”花落晚指着池塘那漂浮在水中央的东西,李妈妈定睛一看,那赫然不正是守门小厮么?!顺便指着不远处昏倒在地,且衣衫不整的白氏告诉她,“母亲……母亲晕过去了……”
诱敌入院
李妈妈想了想,安抚着花落晚说道:“小姐别慌,你先不要乱动这里的一切,等我回来啊!”
说着,迫不及待地跑出了门。1
等到李妈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花落晚一抹眼泪,嘴角忍不住上扬,瞳孔中已不复方才的恐惧。她迅速将手中的菜刀丢落在地,用池旁边的竹竿将漂浮在水面上的衣服捞起来,将它藏到了李妈妈的屋子里。做完这一切只好,她才跑到白氏面前,替她整理好衣服之后,再使劲推搡着她。
等她浑浑噩噩醒过来的时候,神色一片紧张:“晚儿,刚刚是不是有贼人闯进来?”
“没有没有,母亲,您只是太累了,我扶您回屋歇着。”她表情如常,纵然白氏的确记得她被人敲晕了,但看到花落晚这副表情,却也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花落晚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唇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一切……才刚刚开始……
李妈妈果然不负她所望,天快全黑的时候,李妈妈便带着花铭宥、梁氏,以及几个主宅护卫匆匆而来。
花铭宥的脸色极为难看,本来他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但是梁氏却突然带着李妈妈过来,说是他的三姨娘不知检点,竟然跟着守门的小厮搞在一起,更是在被她发现的时候要狠下杀手。
说起来,李妈妈倒也是个狠角色。先是不惜跳入水中救花落晚,以此博得她们母女俩的信任,这会儿去告密,为了证明事情的真实性,不惜下手划伤自己的手臂。
别院门口果然已经没有人在看守,花铭宥的脸色当下冷了几分。路过池塘边时,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涸,被太阳晒得只剩一片紫黑。
听到外面有动静,白氏忍不住出来一看,却正好对上花铭宥冷冽的目光,当下不禁心中一颤,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站在白氏旁边的花落晚神色一片镇定,看见这一大群人的时候,还刻意拽了一下母亲的衣袖,充满童真的语调问她:“娘亲,他们是谁啊?”
白氏没有回答她,只是收回望向花铭宥的目光,对花落晚说道:“晚儿乖,先回去吃饭吧。”
花落晚摇摇头,干脆直接跑到花铭宥面前,仰头看着他,却是对着他身后的李妈妈问道:“李妈妈,这人是谁啊?”
此时,李妈妈早已收回之前毕恭毕敬的姿态,有些不屑地看了花落晚一眼,对着花铭宥说道:“老爷,您看,那摊血和菜刀就是证据,老奴为了守住老爷的名声,拼死将那打手杀死,此刻尸体就沉在水底。”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妈妈颇为奇怪的在水面上张望了片刻。奇怪,明明看见尸体是漂在水面上的,难道沉下去了?
闻言,身为花宅主母的梁氏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见花铭宥一脸又气又恨地模样,冷着脸替他做了决定,目光宛如利刃一般直射白沁儿:“白沁儿,你好大的胆子,入府前背着老爷做尽偷鸡摸狗的事便罢了,老爷宽容,许你在这院子里了却残生,可你倒好,竟然跟那守门小厮乱搞,如此不知检点,也不怕丢了老爷的脸面吗?!”
误会一场
这话说得极为肯定,倒是让白氏震惊了,她将目光移到李妈妈身上,见她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瞬间明白了什么:“李妈妈,我待你不薄,你何故如此诬陷我。1”
“三姨娘,您说这话可折煞奴婢了,奴婢既然生为花府的奴才,那自然是要对老爷尽忠。您既然敢做出这档子事来,又如何不敢认罪呢?”
“你……”白氏气得脸色一白,却又不知应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最终也只看了花铭宥一眼,说道,“我没有。”
看得花落晚不禁连连叹息,她这位母亲,就是太过软弱了些才容易被欺负。前生,她受母亲教诲,自不会与人生怨,最终落得个葬身火海的下场。
“老爷,花家不能留下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子,请老爷下令将白氏与这个小孽种处死!”梁氏一脸刚正不阿的神情,只是那眉眼之间尽显嘲讽之意。1
花落晚生前一直想不通,母亲已经被弃之别院,对她这位花府主母没有半点威胁,她为何还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一直等到重新轮回了这一世,看见花铭宥看待母亲的神情,她便知道,其实她这位父亲的心里还是有母亲的。
如此,便更好了!
她心中暗笑,表面上还是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来:“咦?李妈妈方才说池塘里有尸体,可是真的?”
花落晚这样一问,李妈妈的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人被杀了丢进池子里的事是花落晚同她说的,但是她却是在花铭宥面前保证是亲眼所见。早知道她就不该心急,应当先去检查下那浮在水面上的尸体,倘若现在池子里没有人,那岂不是被这二小姐给摆了一道么?
似乎是看出李妈妈的踟躇,一直没有说话的花铭宥却是突然出声了:“来人,打捞尸体。”
听到这话,再看花落晚一脸镇定的神情,李妈妈顿时明白了什么,便立刻下跪直磕头:“老爷,老奴嘴误,其实那小厮已经跑了,根本不在这池子里。”
花铭宥皱眉,一脚踹在李妈妈身上,愤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老实交代!”
“事情很简单啊。”不等李妈妈开口,花落晚便笑着解释道,“我不过是在这池边杀了一只鸡,母亲见不得腥,便晕了过去,李妈妈不知怎的就误会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不过劳驾你们过来收拾真是不好意思。”
“对,误会!是误会!”此时李妈妈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能顺着花落晚的话去说。
一直到这时候,花铭宥才将目光落在花落晚身上,他早就知道他的三姨娘生了个女儿,只是从来不曾见过。若非今日之事,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她吧!
花落晚虽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姑娘,却长得灵气逼人。此时,她着一身鹅黄色的简单衣裳,头上只扎了两个包子一样的发髻,只用红绳绑了两个蝴蝶结。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却因她眉目清秀,眸色清亮,倒是个精致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