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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臻早就猜到了,虽然隔得极远,但依稀可见自己和子麟的头像在白纸上高悬,纤细有力的手指抚着自己的胸口,有一丝隐隐痛楚,天罗地网派出来的杀手无功而返,他已经没有耐心了,明里暗里都不想和自己周旋了,反正宁国是他的地盘,只要他想要自己死,有的是办法!
不由得看向身旁一袭白衣的子麟,表情高贵典雅,清润恬和,与世无争的子麟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那些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一样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通缉?
冷啸天居高临下地看着聂臻,故作惊讶道:“告示上说你叫聂臻?是宁国的太傅?”
见到聂臻的脸色微微变了,眼中燃起了激荡的火焰,他玩味一笑,“不管你原来叫什么,反正你说你叫潇潇,那以后我就叫你潇潇!”
那些血迹斑驳的记忆,让聂臻的身心如此的凉,淡淡道:“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太傅了,只有潇潇!”
子麟看向姐姐,眼眸中有清凌凌的光芒,姐姐这样骄傲的人,实在懒得用什么化名,聂潇潇,不过是另外一种存在而已!
有一列官兵从远处而来,耀武扬威,带头的高喊道:“奉旨捉弄朝廷钦犯,若有隐瞒不报者,罪同钦犯,如有揭发者,赏白银三千两!”
聂臻哑然失笑,她和子麟就值三千两?真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冷啸天更是笑得一脸不羁,“看样子你们还挺值钱的嘛!”
聂臻冷冷地盯着他,“你应该更值钱!”
几人藏身屋檐下,看着那一列官兵的敲锣声渐渐远去,冷啸天的锐利眸光深邃,“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我可不想亏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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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臻怎么也没想到,他找的居然是一家勾栏院,还振振有词,“你是个女人,没人会想到女人会来这种地方,所以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聂臻也不予他争辩,这个时候的确没什么好挑的了,经过一路追杀,大家都需要休养生息,才能再战!
他特意选了一个大的临窗房间,外间有撩拨调笑声,歌舞缭绕,有女子曼妙的歌声,还有琴师悠扬多情的琴声,透着一股奢靡浮华的气息!
内间却异样安静,几人都是一身污衣太过显眼,好在冷啸天去买了几件衣服,掷到聂臻面前,“这样的镇子,也只有这样品色的衣服了,将就着穿吧,此刻我们越是普通,越是安全!”
他说这话的时候,忽然皱眉了一下,聂臻知道他旧伤复发了,不管是怎样的王者,也终归是血肉之躯,聂臻拿出最后的金创药给他上了药,动作虽轻柔,言语没有半分温度,“你需要好好养伤,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冷啸天一直盯着聂臻,清幽眸瞳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本来应该有柔柔的涟漪,可此刻只有一片彻骨的寒意!
“你为什么不问我,堂堂北齐可汗,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冷啸天忽然眯起一双鹰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聂臻!
聂臻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纹丝不动,鼻端有熟悉君子清香如兰,良久才说了一句,“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言下之意很明显,我们不过只是暂时的利益合作,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你也不要问我的事。
可不知道冷啸天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故意没听懂,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狠气和戾气,自顾自道:“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们北齐不像你们宁国,皇帝天天呆在宫里,终其一生也不见得外面的天日,我们北齐人最怕约束,最喜欢天宽地阔地四处狩猎,纵马驰骋,想不到我这一次出去狩猎,我平日最信任的弟弟竟会想要乘机除掉我,伺机夺取大位!”
又是一个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故事,聂臻连眼眸都未抬起,“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看得出,你心中有浓浓的恨意!”一句话说的聂臻蓦然惊醒,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冷啸天端坐桌案后面,仿佛还是在他的皇宫里一样自由自在,悠然洒脱,“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聂臻沉静地看着他,声音清冷,“我既不想编谎话骗你,也不想告诉你事实,请你记住我们的关系,不过是暂时合作而已,只要离开宁国,我们立即就会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不要说你现在也是穷途末路,今日不知明日事,就算你现在还是北齐的可汗,你也管不到我,我并没有义务要和你说些什么!”
冷啸天久久地注视着聂臻的脸,烛光一映,她得脸庞灿然生光,尽管身着普通服饰,依然难掩倾国倾城之貌,这还是第一个如此大胆地与他对视的女人,眼中毫无任何退缩惧意。
他阅人无数,自然知道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底气和沉着,而不是强作镇定,有微微诧异之色,“这样穷追不舍的刺杀,现在又加上了海捕文书,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不害怕吗?”
“害怕有用吗?”聂臻反问道,眼眸似幽涧般清冽空灵!
他忽然笑了,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英锐之气,像扑向猎物的猎人,充满危险性,气势逼人,声音有浑然天成的霸气和自信,“也是,反正只要能顺利回到我们北齐,纵是他们力量再强大,也奈何不了你们分毫!”
聂臻用冰凉的手指撩动松油灯的火苗,感受指尖微微的疼痛,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到!
一个甜软的声音打断了室内的静谧和沉默,“爷,您要的东西奴家给您买来了!”
冷啸天走到门边,人都没有出去,就伸出去了一只手,“赏你的!”
外面那个声音欢天喜欢地出去了,还有些依依不舍,“多谢爷!”
他将包袱替给聂臻,“这是你要的药,可以撑上一段时间,他们想要查到我们的落脚之处,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休养几天!”
子麟已经倦极,聂臻让人换了一件纯白的*单,替换了这里的俗艳,他一躺下去,很快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清雅的面容已经呈现极度疲惫,聂臻给他把了脉搏,好一阵默不作声,原本就是弱不禁风的身体,现在在逃亡路上,更是雪上加霜,真不知道能撑到哪一天?
见聂臻幽深眼中有一抹透露深深怜惜痛色,冷啸天难得地没有继续调侃聂臻,反有淡淡的怜惜,“子麟似乎病得很重,我只是真不明白,你们这对姐弟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处心积虑,不惜一切手段要置你们于死地?”
见聂臻依然不语,他挑高了眉目,君临天下的王者气质挥洒无遗,“我们北齐人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你别怪我说话太直接,子麟病病歪歪的,能活多久谁知道?要是我,我会什么都懒得做,只要有点耐心等上几天,就能顺利等到他的死讯了!”
聂臻对他无情的话语置若罔闻,外面还在继续唱着春江花月夜,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多么美好缱绻,令人神往,费了七年心血养育了玉叶海棠,结果今日还是一场空,从绝望到希望,从希望再到绝望,是怎样痛苦的一个过程?
经历过这样的惨痛,她柔软的心早已经变得坚硬,早已泛不起任何波澜,若是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多好!
他仿佛没有看到聂臻的感伤,言语有些轻佻的意味,眼中泛着黑暗的幽幽光芒,“至于你,如此美貌,实在是神来之笔,巧夺天工,干嘛要杀?留下来好好享用不是更好?”
聂臻心下一怒,想也没想,一个巴掌就掴了过去,手掌却被他一把抓住,眼中还有弯弯笑意,“不要生气,我说的是事实,在我们北齐,部落之间相互吞并是常有的事,那些被吞并部落的男人要么被杀,要么被驱赶去做奴隶,而他们的女人就只能臣服于胜利者,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生存法则,你眼中尚有这样的恨意,只是因为你不懂,你若生活在北齐,就会明白,生存是第一要务,只有先生存下来,然后依附于强者,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聂臻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啸天的目光给人一种深深压迫感,笑道:“很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另外一种更为密切的合作方式,对你,对我均有益处!”
他的肤色不像宁国人那样白希如玉,而是有微微黄色,但是更显出男子阳刚气质,落拓俊朗,眼中的光芒让不敢小觑。
☆、第七章 交换条件
冷啸天浓密的眉毛向上扬起,全然不顾自己也正在被人追杀的凶险,反而饶有兴趣地笑道:“这个时候,我们彼此依存,谁也离不开谁,只有相互扶持,取长补短,方可能会有一线生机,但你也十分清楚,我们虽然经历了同生共死,但不过是萍水相逢,这种脆弱的合作关系并不牢靠,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一拍两散,你出卖我,我出卖你,所以我觉得必须建立一种更为稳固的关系来加以巩固,让我们双方都心安,彼此信赖!”
聂臻已经彻底明白他要说什么了,轻轻一笑,“然后呢?”
他见聂臻的眼眸波光流转,泛着玉色华光,美得惊心动魄,挑了眉目,声音宏亮,一字一顿道:“我若是能平安回到北齐,立即封你为大可汗夫人,也就是你们宁国人说的皇后,苍天为证,决不食言!”
聂臻凝神屏息,虽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想不到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心灵的剧烈一颤,曾经那个人的诺言还萦绕在耳边,臻儿,请原谅我现在不能娶你,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女人!
事已至此,她已经彻底明白男人的誓言不可信,而且更不会傻到相信男人在绝境下许下的诺言!
退一步讲,就算冷啸天说的是真的,也不足以让聂臻动心,他允诺封自己为大可汗夫人,作为交换条件,自然是必须全心信赖他,竭尽全力助他回国,而聂臻和他的目的并不相同,他是要回牙帐,聂臻只需要离开宁国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刚从一个牢笼出来,就钻进另外一个牢笼!
所以面对这样诱人的条件,聂臻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可惜我并不是宁国人,也不是北齐人,自然也成不了你的大可汗夫人!”
他等待聂臻回答的鹰眸,闪过一丝诧异,“那你到底是哪里人?”
“我好像没有告诉你的必要!”聂臻只以漠然应对!
他的身姿挺拔,脸部轮廓刚毅,和宁国男子的清俊瑰丽不同,没有一丝柔软,整个人的气息如同正午的烈日,笑了一笑,“潇潇,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样对你最有好处,如果你想报仇的话!”
聂臻泰然迎上他探究目光,面沉如水,“如果我要走这条路的话,根本不用等到今天,更何况,你连我嫁没嫁人都不清楚,就生出这样冒失的决定,未免太过草率了!”
冷啸天陡然一阵大笑,“你自己不是也说过了吗?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太傅聂臻,只有潇潇?以前的一切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再说我又岂会在意你以前到底有没有嫁过人?不仅我不在意,我的子民们也不会介意!”
聂臻一愣,情到深处人断肠,还有什么可留念的?过去的一切与自己早就恩断义绝,有没有嫁过人,又有什么意义?
见聂臻一直不语,冷啸天似乎很有耐心,“也许对你来说,我的提议突兀了一点,不过你可以好好想想,我有足够的耐心!”
聂臻看他目光笃定,轻笑道:“你似乎坚信我一定会答应?”
他深不可测的眸光在聂臻身上来回打量,缓缓吐出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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