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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事的。”王父低声安慰谢琬。
“是,我们阿澈不会出意外的,放心吧。”王秀搂着谢琬的肩将她靠在自己身上。
谢琬默默地注视着大门,又悄悄地看了刘思一眼,她眼里的情绪太令人难以捉摸了,有担忧,更像是愤恨。这是为何?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了呢?”刘思心急地吼了起来。
“不知道,大家发现的时候东宾楼的火势已经迅猛起来了,今日的风这样大的,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怎么会这样呢?”刘思眼里闪过一线忧思,马上又摇了摇头。不会是郭诚,她每天都将他盯得紧紧的,不会是他。
“回来了,回来了。王总卫回来了。”有人惊喜地叫了出来,谢琬抬头望去,果然见到王忠抱着阿荷从火堆里逃了出来,她松了一口气。瞥了刘思一眼,她担忧地问道,“阿澈呢?有没有见到阿澈和阿孜?”
王忠怔了一下,看向谢琬的眼睛,而后,脸色沉了下去,沉重地摇了摇头,“没有,火势太大,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什么?你说什么?不会的,不可能的,阿澈不会出事,阿澈不能出事,我要去救他,他一定不会出事的。”刘思比谢琬还先叫了起来,不顾大家的阻拦往火里扑,幸而王忠手脚快力气大将她拖了出来。
“你冷静一点,火势太大,谁也不能进去了,你没见到连府门都要烧着了吗?”
谢琬早在听闻王忠的话的时候,踉跄了几步,头晕乎乎地靠在王秀的肩头上。王忠看向她的眼睛已经告诉她了一切,没见到阿澈,阿澈真的不在,没有发生“万一”。她就放心了。
“阿澈!”刘思开始绝望了,冲到谢琬面前,“谢琬,你怎么带孩子的?你怎么当母亲的?你怎么能让他出事的?”
“阿思!”火光本来就很耀眼,在加上依旧不遗余力的救火声,风声,以及烟雾,谢琬不想晕也晕了,她乏力地看了看刘思,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出事?她只是不想让外人看出端倪来而已。可是刘思这样子在意阿澈的安危会不会也稍微过了些?
“你这个笨蛋!都怪你,都是你害死了阿澈。”刘思上前来厮打谢琬,被王忠阻拦了。
“郭夫人,请您自重!”王忠沉声道。
刘思一下子软在了地上,眼里含着泪水,喃喃道:“阿澈不会死,他一定还活着,他怎么能死?阿澈死了我怎么办?长彦是我的。我花了那么多心思,马上就要成功了,长彦一定会心甘情愿的跟我在一起的。阿澈他不能死。阿澈……我要去救他。我要救他。”刘思没命没命似的冲进火场,连王忠都没能拦住。
“阿思!”王忠情急之下运轻功赶紧去救刘思的时候,郭诚已经早先进去将她强行带了出来。“你这是做什么?你冷静一点。”
“阿姊!”刘望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身后还跟来一个妙龄女子。
他们的身影在谢琬眼前不断的晃动,谢琬将刘思刚才的呢喃衔接起来,内心一阵阵泛凉。阿思那是什么意思?她要王琰,用阿澈来挽回王琰的心。那阿澈……
她之所以会怀上阿澈,是阿思设的一个计谋?
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她脑海里闹哄哄的一片,当年的情形怎么样也拼凑不起来。
不,是她不愿意深想。阿思那么纯真爽朗的一个人,谢琬不敢相信她所做的一切——她对阿妩的好,她与她的亲近,她对阿澈的关爱……这一切若都是有预谋的。
“是你放的火,对不对?”刘思揪着郭诚的衣襟,痛声斥责。“你想要报仇,可是皇叔处处提防制约着你,你杀不了皇叔,你就想要将王家毁灭掉,是不是?”
“你累了。我带你回去。”郭诚想刘望身后的女子看了一眼,架着毫无理智的刘思往外走。他没想到自己的阿妹竟然当年被刘望救下,一直就住在靖王府,更没想到他的阿妹已经怀了刘望的骨肉。他已因仇恨失去了太多,如今见到阿妹安好,已经再没有力气去仇恨了。
“我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我要去救阿澈,我要长彦。你放开我!”刘思对他又是踢又是打,边哭边闹。
“你已经嫁给我,就安安心心地做你的郭夫人!对,这场火就是我命人放的,王澈是王琰的儿子,他死了我当然开心。又不是我们的儿子,你哭思哭活的做什么?跟我回去。”郭诚不经意地扫了谢琬一眼。
那淡淡的一眼,令谢琬心里一揪。那一眼泯灭了伤痛,泯灭了仇恨,用愤怒掩饰着释然,将无奈深深地藏在眼底。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愧对他的感情,其实他并没有错。这把火是她放的,他却故意用这么狠的话来让刘思死心。
“你这个混蛋。原来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阿澈他是无辜的,他根本就不是王琰的儿子,他是皇叔的儿子,是我用迷香让皇叔与谢琬生出来的儿子,你竟然把他杀了。没有了他,谢琬就还会缠在长彦的身边,长彦就永远不会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为什么?”
刘思轰然倒地,谢琬眼前一昏。三年前的事突然在眼前无比清晰。她那天在刘思与阿妩的劝慰下去靖王府看戏,她一人留在凉亭,醒来却是在床上,做了一个荒唐的梦。原来,那梦境竟是真的,她就是那时真的与靖王做出了对不起王琰的事怀了阿澈。她一直相信那是靖王妃的阴谋,王琰会体谅她,可她竟是中了刘思的圈套,她千防万防,还是中了刘思的奸计,竟然还将她当做贴心姐妹!现在,她该如何面对王琰?她以为她可以用她的爱和阿澈的懂事乖巧来弥补王琰,她们还能够像从前一样相亲相爱。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阿澈不是王琰的儿子,王琰以后以何面目面对世人?他将如何看待她与阿澈?她心底的那一点信心多么的微弱!
“阿琬。”谢杰带着一大队谢府的人赶到,防止外人趁乱滋事。
“伯兄。”谢琬扑到谢杰肩头放声地哭了出来。
“好了,没事的。有阿兄在,不会有什么事的。”谢杰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阿澈很安全,放心吧。”
再听到阿澈的名字,谢琬更是无法抑制内心的伤痛。原来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轻松,她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以为放一把火,让世人都相信阿澈在大火中不幸遇难,这样可以缓解了王琰与靖王之间的尴尬,王琰为了阿妩的将来可以在最后攻占洛阳的战争中放下包袱全心协助靖王。他们一家人可以远离喧嚣,简单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知道了这么多事以后,她对未来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伯兄,我好累,好累……”
“这边的事留给下人去处理,我带你回去。阿父和阿母在家等着你呢。”谢杰将谢琬扶起来,安置了马车,王府的人都暂住到谢府去。
看着对面王秀怀里的阿宝,谢琬的心稍微安稳了些。马车外面人声鼎沸,她管不着了,她现在只想睡一觉,一觉醒来,但愿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请跟我远走天涯
三天之后,有消息传都尉府的夫人去世了。据谢杰打探回来的消息称刘思是扼腕自杀的。
谢琬的心冥冥地有些痛,却无法言语。其实自那天得知这一切都是刘思的阴谋,她是恨她的。可如今她都死了,谢琬也没有精力去恨了。她想见阿澈,她要亲眼确定他真的没事才能放心得下。
直到半个月之后,谢杰才找到了一个机会,带谢琬去城外的一处密地见阿澈一面。
这是一间简陋的小木屋,阿孜和王家的四哥忠卫在这里陪伴阿澈,谢琬知道在木屋附近还有谢家的许多忠卫在协助保护。
谢琬进去的时候阿澈正在睡觉,据阿孜说他这阵子都没能好好入睡,今天是累得不行了才好不容易睡沉了些。看着这大半个月来已明显消瘦的他的脸,谢琬一阵心酸。
“阿母……阿父……阿母……”谢琬正怕打搅阿澈睡觉,而从他的床前退出去,突然听见阿澈在梦中紧张的呢喃,她心里一慌,马上退回去。“阿澈,阿母在这儿,不怕,不怕。”阿澈的眼角渗出亮晶晶的眼泪,谢琬俯身将它亲去。
阿澈感受到一阵熟悉地关爱,从梦中惊醒,眼睛还没睁大,就扑到谢琬怀里哇哇地哭了起来。“阿母,我以为你也像阿父一样不要我了。呜呜……你们为什么都不要我了?”
“阿澈。”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受这么沉重的担忧和压力,将谢琬的心揪得鲜血淋漓。“阿澈乖,阿母怎么会不要你了呢?阿父也没有不要你。你是我们的好孩子,阿父过阵子就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真的吗?阿父出去那么久都不回来,我以为他不要我了。阿孜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我以为阿母要把我丢掉,也不要我了。”
“傻孩子,怎么会呢?前阵子家里出了些事,阿母是怕阿澈受伤才让阿孜带你出来的。等过阵子阿母就接你去外婆家跟表哥表姐一起玩,好不好?”
“嗯。你们不要不要我。我一个人好害怕的。”阿澈委屈地扁着嘴,眼神乞求地盯着谢琬。
“不会不要你。等阿父回来,我们就带阿澈去好多好玩的地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谢琬将他紧紧搂入怀里。
王琰会为了他们放弃功名利禄的吧?他们远离这个地方,他们一定能忘了这些不愉快的经历,他们之间的心结总有一天能解开的。谢琬在心里宽慰自己。
两个月后,靖王、王琰与墨太尉里应外合,靖王兵攻陷洛阳。靖王在以仁疆王、墨太尉为首的百官拥戴下,登基称帝。
谢琬天天盼着王琰早日归来,可是却得知新皇将他派到魏地安抚流民去了。
这一等就等了一年多了,王家为方便起见,已搬到逋洛山的别庄,这里偏院清静,城门守卫又是王琰以前的亲信,再加上王谢两家的忠卫,很是安全,谢琬好歹可以放心地将阿澈接回来,不用他一个小孩子住在深山里受苦。
在这期间,王父前前后后的疏散了王家的资产,将以前的产业分派给信得过的下人,都交由他们去打理。其实谢琬知道他这是为离开蜀都所做的安排,只是不知道王琰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这阵子连书信也断绝了。
春日迟迟。
谢琬一觉醒来已近昏时,无心梳妆,懒靠在窗前,看着□的百花含苞欲绽。三个月前接到仲兄的来信,说王琰已辞官归来,照说最多一个月的路程他便能从洛阳赶至蜀都,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见他的来信。他终是不肯原谅自己了吗?
她一次次失落、绝望,可每次见到阿宝,那是她和王琰的孩子,她心底又燃起了些希望。王琰不会狠心连阿宝也不要的,不是吗?还有阿父,他不会连自己的父亲也不要了吧?他们都在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他现在究竟在哪儿?
可是他以为是她逼死了刘思而不肯再见她了?王琰应该明白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也不希望刘思采取那么极端的方式了结生命的。
他们之间多了那么的隔阂,难道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少夫人,阿荷为您梳妆吧。”阿荷走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阿荷与王忠的女儿阿珂才两个多月,谢琬本是千嘱咐万嘱咐要她仔细修养,带好自己的孩子的,没想到她竟是一刻也放心不下她。谢琬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带去给别人烦心,她浅浅地笑了笑。“算了,反正时辰也不早了,也没外人会来,就这样吧。阿珂怎么样了?”
“她整日吃了就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