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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的意思岳仲尧自然听懂了。但是媚娘又是什么意思呢?
好像不是特别在意?
是的吧?
给他的感觉媚娘就是一副等得起的模样。
还有,媚娘为什么向他打听郑知县家的小儿子郑远呢?
郑知县有好几个儿女,但郑夫人所出的嫡子也就两位。嫡长子不在身边,在别处上任。那郑远是郑夫人所出的小儿子,从小溺爱。在他看来文不成武不就的。
那郑远已是娶过亲了,妻子还是隔壁县有钱的富户人家的女儿。那嫁妆听说铺陈了青川县好几条街。
郑远这辈子哪怕没有半点出息,光靠着妻子的嫁妆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
再说郑知县也不是什么两袖清风的人物,听说郑远一个月的月钱知县大人就拨了五十两给他花用。
五十两呐,县衙大半的杂役和捕快加起来那月俸可能都要不了五十两。
只是那郑远应该跟柳家没什么交集才对吧?
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岳仲尧心中疑惑。
但并没有问出来,只是把知道的关于郑远的事一一说了。
不过他还是再三确认过柳家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这才稍微放了心……
岳仲尧临走前把荷包里的几个银角子都给了柳母。
柳母推让了一番,也就受了下来。
一家三口把岳仲尧送到门外巷子里,看着他离去,颇有些依依不舍的味道。
转回院子,柳氏就把柳媚娘急急拉到了房里。
“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刚刚一副拒之三千里的样子?岳仲尧心软,因着你爹对他的恩情,他是不会不管我们的。只要再加把劲没准再过一两月,你就能当上岳家妇了。为什么三扯四扯的?还在他面前问不相干男人的事情?你是存心气我呢?”
柳氏气急,拉着柳媚娘训了一通。
柳媚娘心内嗤笑,只面上又不显。
她又不准备在岳仲尧这棵树上吊死,当岳家妇又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总得让她试过一番她才会心甘。
柳氏看了柳媚娘的模样,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莫非你看不上岳仲尧?你方才一直在问郑知县家的小公子,莫不是……”
柳媚娘抿着嘴不语。
柳氏见了还有什么不懂的?
倾身过去用手在柳媚娘的肩头狠拍了一记。
“你这死丫头!知县大人家的公子也是你能肖想的?不说他家什么身份,咱家是什么身份!再说那郑远已经娶妻了,你莫不是想去当妾室?”
看柳媚娘竟然并不否认,恨声道:“死丫头,我是不会同意的!就是你爹知道了都能从地下爬出来骂你一顿!趁早给我打消了那个念头!”
柳氏气急,她竟不知道她女儿竟有了这样的心思。
但柳媚娘听了却丝毫不以为意。
在柳氏又要狠拍她时说道:“娘!这当妾也有当妾的不同,给知县大人家的公子当二房哪里跟旁人一样!”
柳氏气得不行:“妾就是妾,哪有什么不同!再说了,我听说郑远那妻子贤惠的很,当初嫁过来还不到两月,就把身边两个丫头都开了脸。对郑远在外流连花丛也浑不在意,只怕郑远将来那后院女人多着呢。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还敢跟别人去争?”
柳媚娘闲闲说道:“她一个商户之女,娘家还全指着知县大人呢,哪敢有旁的想法。再说了,后院女人多,正好说明郑远是个贪恋颜色的。”
柳媚娘说着在自己娇好的面容上摸了一把,又道:“只要他贪恋颜色,女儿还怕降不来他吗?再说了,他郑远到现在也就得了一个女儿,若是将来……”
柳媚娘脸上一副憧憬的模样,好像已看到她抱着娇儿宠冠后院的样子。
遂又对她娘说道:“女儿又不是蠢的,从小就跟着娘在大户人家里领活,看的听的多了,女儿又不怕应付不过来。再说了,咱家这样,娘是觉得凭岳仲尧一个月八百文的月俸能供得起文弟进学及仕途打点吗?就算他挣得再多,娘觉得那个吴氏能把钱留给他?娘不是一直希望文弟将来有出息,能走仕途吗?莫不是要白白耽误了他?”
柳氏听了这一番话,扬起的手又陡然放了下来。
那吴氏,她看得还不清楚吗?
分明就是一个势力的。
岳仲尧挣的银子巴不得全部握在手里。连媳妇的嫁妆都要算计的人,哪里指望从她手里能漏出钱财来?
她原先打的主意不过是引着岳仲尧长住青川城里,最好是与她们一家住到一起,这样也好近便地照顾她一家。而岳仲尧得了银子也能尽搂在女儿的手里。
她觉得这问题不大。
那吴氏总不会丢下一家老小跟着儿子住到城里来。
只是,那岳仲尧挣得着实太少了些。
她自己和女儿能等他熬出头,但文儿能等吗?
文儿今年就要下场了,只要过了童试,就打算让他去书院就读。到时可是要住到书院去的,到时候处处都需要钱。
可是让女儿去做妾?
不行!她是不会答应的。
“你趁早打消了主意。再说你要当了妾室你弟弟的仕途也会受影响。”
柳媚娘白了她娘一眼,道:“娘,等到文弟有了出息,娘还怕女儿熬不出头吗?只要成了如夫人,将来也许还能有诰命加身,谁还敢笑话文弟?那郑知县就两个嫡子,嫡长子已是出仕了,还担心这个小儿子没个官身吗?就是考不出来,将来郑知县也必是要给郑远捐个官的。加上又有郑远的岳家不遗余力地供钱财给他走门路,还怕他出息不了?”
柳氏听了又拍了她一记,恨声道:“你个死丫头,你也说了,郑远要靠着他妻子娘家呢,人家有个有钱的娘家,又是嫡妻,你有什么?”
柳媚娘不以为然,她又不是没手段的。
遂对柳氏说道:“娘,女儿总要嫁人的,不是岳家就是别家。而咱柳家还是要文弟来继承香火和支撑门庭的,再说这两年他的身子也不好,偶尔也要吃个药吃些好的补一补,娘觉得这些都不需要银子吗?还是觉得我们娘俩再起早一点,再睡得晚一些,多接一些活计来做?”
柳氏不出声了。
她没法反驳女儿。
看着女儿起早贪黑地四处领活计做,冬日里还要在冷水里帮别人洗衣裳,两手冻得通红,只为了给文儿挣几个笔墨钱。她的心就抽疼得厉害。
相公死了,文儿就是她们最后的柳家的希望。
就是相公在临死前都心心念念着这个儿子,让岳仲尧带话回来,说她再苦再累,也要把这个儿子培养出来。
她要是耽误了文儿的前程,她百年后,哪有脸面去见相公?
再说文儿这些年身子不好,除了念书,她都舍不得文儿做旁的事,文儿要是仕途有碍,将来可要靠什么生活?
可是她也不愿让女儿去给人当妾。
媚娘她只看到大户人家里亮丽光鲜的一面,却不知内里的脏污狠辣。
哪怕以后还是要过这样的日子,她也会觉得心安。
“总之,趁早歇了你的念头。我是不会让你去给人当妾的。”
柳氏生怕女儿再说出什么话来,说完这句话也急步转身出了房间。
柳媚娘看着她娘出去,并没有喊住她娘。方才她娘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犹如大风刮过,已不复痕迹。
她有她的人生要过。
岳仲尧,且当个后手吧。
青川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生了什么八卦,乔明瑾全然不关心。
雅艺作坊已复工一个月了。有了六位木匠师傅的新加入,果然缓解了不少紧张之感。
其实这根雕,就是个慢活细活。越是紧张,越是急躁,就越是出不来好的作品。
哪怕只是细微处,都有可能影响根雕整体的形象。半丝都疏忽不得。
好在那六位师傅都是稳重的。即便乔明瑾让他们跟在何父等人身边当助手,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
对何父、吴庸等人,哪怕只能算半个木匠师傅的岳大雷都恭敬得很。
不耻下问,干活极为细心用心。
乔明瑾瞧着眼里很是欢喜。
就是作坊的师傅们在乔明瑾面前都不吝夸奖了数次。
让乔明瑾感叹,周宴卿那厮挑人果然有眼光。
乔明瑾冷眼瞧了他们一个月,终于决定让他们单独设计并制作根雕作品。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人选
乔明瑾把六位新来的师傅叫到跟前,说了她的决定,又把作坊的规定跟他们说了一遍。
那六人来时只知道这里有活计做,且工钱不低,并不知独立完成作品,卖出后还能获得花红。
而且还有机会当大师傅,月钱翻倍。
六个人听了暗自高兴且庆幸不已。
对着乔明瑾谢了又谢。散了之后立马就扎在工作室里去了。只恨不能十二个时辰都呆在里面了。
乔明瑾虽然不提倡疲劳工作,但她对这些新来的师傅们投入的热情还是很满意。一面吩咐云锦和众位老师傅们多关照他们,一面吩咐马氏和表嫂何氏每日除了尽着他们吃饱,还要给他们做些好吃的,肉菜是每天必须有的。
新来的师傅很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还悄悄地寻云锦问了作坊招不招女眷,只巴不得把家眷都带过来。
这日,乔明瑾正在作坊制图,马氏扭扭捏捏地找上了她。
乔明瑾看她那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唬了一跳。
没想到一问才发现竟是好事。
“那我可要好生恭喜你了。这个孩子你可是盼了好久。”乔明瑾看马氏一脸的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马氏略带羞涩地点头,言语中不无哽咽:“嫁过来多久这孩子我就盼了多久了。这都快两年了……”
“婆婆和相公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这心里……若不是家里条件不好。我都想给相公纳妾了。每天看着侄儿侄女在嫂子跟前打闹,我就好生羡慕。我娘家也偷偷给我寻了好些药,只是吃下去不少可都……庙里都也不知偷偷去拜过几次……都以为这辈子没子女缘了……”
乔明瑾听完笑道:“你这嫁过来才多久,就能说这辈子没有子女缘了?有些孩子来得晚,也有些人要三四十岁才生头一胎呢。而且你那婆婆是十里八乡难得的宽厚人,哪里会因你没有孩子就给你气受?你那相公更是事事紧着你,哪里会因你暂时生不出孩子就轻看你?谁不知道你俩是这上下河村难得的恩爱夫妻。”
乔明瑾的一番调侃让马氏更是面染红霞,羞得头都要垂到胸口了。
乔明瑾见之一阵惆然。她两世为人,都没有这般甜蜜的时刻。
马氏看乔明瑾脸色有些不对,忙开口道:“如今我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婆婆待我是真好。每次我回娘家。我那几个姐妹无一不羡慕我嫁了户好人家。只是公公婆婆和相公对我越好,我心里就越是难受。如今有了身子,我总算能松口气了。”
乔明瑾敛了神色,笑着说道:“如今你也算得尝夙愿。可不得要好好安胎。你婆婆说的是对的。这头三个月最是关键。万不可疏忽了。”
马氏点头,有点不安地看着乔明瑾说道:“可是我要是不来了,这一时半会的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万一没找到合适的。会不会对作坊的活计有什么影响?”
马氏到作坊工作也快一年了,每天主要是负责给作坊的师傅们做饭,顺便给他们桨洗缝补,再兼而负责作坊的卫生。
活计并不多,这些活计她就是在家里也是每日要做的。如今在作坊做活,家里不给她安排活计了不说,一个月还有一两的月钱贴补家里。全家高兴得很。
如今得知她有了身子,她婆婆和相公要让她在家里养胎,她一是很高兴家里人的态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