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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站在那里,呆怔怔地站着,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身边忽然有只鸟儿惊叫一声一飞冲天,将她惊醒过来。
这么久都没有来人,他是不杀自己了?
此念一生,支持着她的力量在一瞬间消失,她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全身不停地哆嗦。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害怕,刚才她差点就死了!她刚才哪来的胆子,竟然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那狗皇帝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是了,他一定是在想更恶毒的方法来整治自己!
她该怎么办?
不管了,她现在不要想这么多,她需要休息,等她休息好了,再来面对这一切!
她哆哆嗦嗦爬起来,慢慢穿好衣服,又整理好头发,然后走出树林,却见华英连翘又躺在之前的地方,看到她们俩平安无事,蒋若男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走过去,将她们弄醒。两名小丫头糊里糊涂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蒋若男勉强笑笑:“刚才来了刺客,将你们打晕了,后来又来了侍卫,将刺客抓走了!把我吓了一跳。”
此时蒋若男眼圈发红,头发有些凌乱,但是配合着她的解释,到没有让两个丫鬟怀疑。
蒋若男又叮嘱她们:“这是皇宫机密,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你们就当没这回事好了!”
两人心中一惊,连忙点头,发誓绝不会说出去。
第131章 现实
蒋若男回到侯府,也没有去跟太夫人请安,直接回到秋棠院。
回到屋里,她遣退下人,关上门,在镜子前查看自己,回来的马车上,她发现左手腕已经被皇帝抓青了,而脖子上也有些隐隐作疼,想起皇帝在自己脖颈上的咬噬,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此时,她透过铜镜,发现脖颈上两个清晰的红印,一看便知是吻痕,蒋若男气极,又在心中用所有知道的脏话将景宣帝从头至脚地骂了一遍。
她生了会闷气,便让丫鬟提水进来,洗了澡后,找来活血化瘀的药膏擦在伤痕上,又找来有领子的衣服换上,然后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
一开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皇帝的诡异行径,又想着以后该怎么应对皇帝,接着又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该考虑用怎样的借口让靳绍康这段时间不睡在秋棠院。
两人同在一张床上,要是被他发现这些吻痕,不被他认定为红杏出墙才怪!据她所知,这个时代红杏出墙的女人是要被浸猪笼的,就算她能免于一死,这一辈子的名誉也就毁了。
虽然面对皇帝的那一阵,她一怒之下将性命豁了出去,可是事情过后,那种勇气也随之而逝,对自己的性命又重新珍惜了起来。
本来就是,能好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不是被狗皇帝逼急了没办法的选择吗?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的听到外面传来靳绍康与连翘的声音。
“夫人在里面吗?”
“在了,一回来就睡下了,到现在都没起来。”
“这么早就睡下了?”
接着便传来推门的的声音,蒋若男立刻惊醒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将半个头都捂了进去。
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慢慢接近,接着便感觉到他来到床前,属于他身上的那种淡淡男性气息迎面扑来。
“若兰,若兰!”他低低地叫唤,手轻轻地拍在被子上。
蒋若男无法再装睡,只好睁开眼睛,装成是刚醒过来的模样,“侯爷,你来了。”
靳绍康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关心地问:“听丫鬟说,你从宫里回来就睡下了?怎么回事,不会是生病了吧!”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从皇帝那里见识到什么叫阴险卑鄙,这时听到靳绍康关心的话语,温柔的动作,忽然有种温暖的感觉。
“侯爷,我好像是生病了,从皇宫回来后,就一直不舒服,头痛,身子也痛,胸口发闷。”蒋若男装出难受的样子。
靳绍康很紧张:“有这么严重?我叫人请大夫来给你看看!”说着就要起身去吩咐下人。
蒋若男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不用了,你忘了,我自己就懂医术,我自己弄点药吃就行了!”
靳绍康回过头,看着被她拉住的手,微微一笑,又重新坐了下来,将她的手轻轻握住,手掌上厚厚的茧子摩擦着她的肌肤,让她的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想抽回来,却被他握的牢牢的。
靳绍康看着她,目光柔柔的,笑着说:
“你不是常说你不懂医术只是知道点食疗方吗?我可不放心,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比较好,大不了等确定病症后,用你的食疗方治疗好了。”
见他坚持,蒋若男有些着急,真要是找个大夫来看,可不就穿帮了?
“不如请刘太医过来看看吧!”蒋若男建议。
靳绍康听到他的名字先是皱了皱眉头,可随即又舒展开来,淡淡道:“刘太医的医术确实高明……”说着又看了她一眼,“你像是和他很熟了!”语气中有些酸意。
蒋若男笑了笑,不出声。
靳绍康将宁安叫进来,叫他去请刘太医过来。
宁安去后,蒋若男对靳绍康说:“时候不早了,侯爷不如先去用晚饭。”
靳绍康点点头:“那你将她们叫进来为我更衣吧。”
“侯爷这段时间还是回楚天阁吧,我身体不适,不但不能好好服侍侯爷,而且还会将病气过给侯爷!”蒋若男道。
靳绍康笑道:“你什么时候服侍过我!况且,我身体很好,不会那么容易过了病气的。”说着,他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拨开,亲昵的动作让蒋若男有些不习惯,悄悄地躲了躲。靳绍康收回手,目光中有些失落。
“如今你身子不舒服,我在楚天阁也难以心安,还不如守在你身边。”
他垂下眼,声音低低的,其中所透露出来的感情,让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接着,靳绍康自己唤进来丫鬟换了常服,在等待刘子矜的过程中又用过了晚饭。蒋若男怕当着他的面吃饭会露出手上和脖颈中的伤痕,推说着没胃口不想吃,可是靳绍康还是让丫鬟站在床边一口口地喂了她吃了些。
蒋若男虽然肚子很饿,但是为了表现出胃口不好,吃了几口后,满心不舍地说她已经吃不下了,靳绍康在一边看着,没有逼她,面上却露出忧色,让蒋若男心中小小地愧疚了一把。
另一边,太夫人很快便从杜鹃那里得到消息,
“你是说,夫人不舒服,侯爷让人找刘太医为夫人诊治?”太夫人问杜鹃。
杜鹃道:“是的,奴婢听得清清楚楚,奴婢觉得普通的病症不会要劳动刘太医,所以特意来禀告夫人。”
太夫人微微皱起眉,疑惑地问身边的张妈妈:“你怎么看。”
张妈妈想了想,忽然喜上眉梢:“太夫人,最近侯爷一直歇在秋棠院,莫非……”
太夫人眼睛亮了亮:“你是说,若兰有喜了!”
“老奴是这么猜想!”
太夫人立马起身向外走,“去秋棠院看看。”
锦绣园,于秋月也得到同样的消息。只不过她的神情不是喜而是忧,她咬牙道:“夫人身体有恙,论理我应当去看看!走,去秋棠院!”
太夫人,于秋月,再加上闻讯而来的王氏和靳嫣然,三拨人马赶到秋棠院时,刘子矜刚刚到达秋棠院。
蒋若男见这么多人忽然来到,有些骇然,她又悄悄拉紧了被子。
好在大家不知蒋若男是什么病,怕过病气,不敢离得太近,特别是于秋月,几乎就贴着门口站着。
刘子矜为蒋若男诊脉,过了一会,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看向她。
蒋若男知道他看出端倪,连忙道:“刘太医,我头痛,体痛,胸口闷,可是受了风寒?”说话时,她眼也不眨地看着刘子矜。心中期盼着他能了解她的意思。
刘子矜自然会意,他点头道:“不错,是受了风寒,休息几天吃几服药就会痊愈的。”说着起身到一边去开药方。
靳绍康闻言松了一口气,太夫人闻言却有些失望,她不甘心又问了一句刘太医:“只是受了风寒,没有别的症状?”
刘太医提笔笑道:“确实是风寒。”
于秋月在一旁轻轻地笑了笑,表情立即松了下来。
太夫人失望之余,不由地转头对靳绍康冷声道:“不过是些小病痛,竟然劳烦刘太医!”
刘太医忙道:“不管大小病症,对于行医者来说都是一样要认真对待的!”
太夫人碍于刘子矜的面子,不好再说什么,刚想离开,却忽然听到蒋若男说:“这风寒是不是很容易过病气,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应该要注意一些,不要把病气过给别人才好!”
刘太医本来就是帮她的忙,此时听她如此说,自然知道有她的用意,便顺着她的话说:“不错,这段时间最好注意点!”
太夫人连忙转过身来,先是对在一旁的于秋月说:“你还怀有身孕,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早就免了你的礼了吗?快回你院子去。”又让靳嫣然快些离开。
于秋月柔声道:“听到姐姐身体不舒服,心中不放心,想来看看。”
太夫人点点头,脸色稍缓:“相信侯爷和夫人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先回院里吧!”
于秋月柔顺地答了一句是,脚步微动,目光却停留在靳绍康的身上,无限凄凄的模样。
太夫人见到,回头对靳绍康说:“侯爷,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呆在这里了,侯爷身在要职,可不能坏了身体,还是等若兰康复了以后再说吧。”
靳绍康连忙道:“就是因为若兰的身体不好,我才更应该在旁边照顾!”
太夫人忽然拔高了声音:“侯爷不要忘记了,秋月才是你应该费心照顾的人,她肚子里的可是我们靳家的骨肉!侯爷扪心自问,自从秋月怀孕后,你可有在锦绣园歇过一晚,你可有真正关心过秋月!你这样做,对秋月可公平!”
于秋月心中一酸,转过头去,眼泪连连而下。
靳嫣然和王氏见太夫人发怒,在一旁不出声,可是看着于秋月的目光却充满同情。
太夫人的一番话,让靳绍康哑口无言,他不由地向着于秋月看去,后者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转过头来,看着他,泪眼汪汪,泫然欲泣
“侯爷……”声音哽咽,像是再也说不下去。
靳绍康看着她,心中隐隐的有些愧疚。
蒋若男看着他的神情,目光微微一黯。
“太夫人,请恕我直言,”一旁的刘子矜忽然出声,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现在靳夫人才是病者,还请大家不要在此争吵,以免打扰到病者的休息!”
太夫人深吸一口气,降低了些声音:“好,刘太医说的对,我们走!”她招呼着大家离开,回头见靳绍康还愣在那里,连忙伸手拉住他,“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没听到刘太医说吗?不要打扰若兰的休息,跟我出去!”说着扯着他向外走。
靳绍康拗不过母亲,跟着她出了门,临出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蒋若男一眼。蒋若男对他微微一笑,朝他挥挥手。
蒋若男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口气。
这不是他的错,因为这是现实,无法改变,无法消失的现实。
如果她不能适应,她只能想办法离开。
可是刚一想到“和离”两个字,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皇帝那张戏谑的脸,和他那无耻的话语,
“……和离以后,我再将你收入宫来……到时我们再慢慢玩……”
蒋若男不由地打了个寒战,立马将“和离”两个字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果说侯府是狼窝,那皇宫就是虎穴,可不能刚离了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