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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陡然下沉,温度降至冰点。
乔律明愣了一下,“你是指……”
“夕贵妃有孕,凭着如今皇帝对其的宠爱,属下怕中宫之位,即将易主。”媚零毫不隐讳。
闻言,乔律明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容元楹。
微微仰起头,黑暗里看不起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属于他的悲凉。始终,在他心里有着浮云深处的哀伤。那张脸仿佛烙印,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刻骨铭心。他几乎可以断定她就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遥看当初少年事,青丝红颜格外娇。只为伊人独天涯,云深月落尽繁花。
倾城……
“密切注意宫中的各方举动,切记。”慕容元楹的口吻缓了一下,仿佛做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不许伤夕贵妃分毫。”
乔律明乃至媚零都怔住,一时间没明白慕容元楹到底怎样想的。
伤你,如何舍得?
深吸一口气,慕容元楹陡然垂头,略显沉痛。许久才道,“平阳王府有何动静?”
“这正是属下要禀报王爷之事。”乔律明突然神色凝重,“平阳王府近日来颇有异动,平阳王将大批的心腹从四面八方调度回京,不知是否有不臣之心。”
“不臣之心?”慕容元楹嗤冷,“他何曾像过臣子?这些不过是迟早的事,有何大惊小怪。”
乔律明凝眉,“皇帝那里……”
“你真当皇帝是傻子吗?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否则他也不会一称帝就册了苏流云为皇后。只是他大抵也知道,一个后位不足以平苏城池之心。本王倒想看看,如果皇兄知道平阳王此举,该有怎样的反应?”慕容元楹说得平淡,眸色如霜。
“想必皇帝也不敢轻举妄动。”乔律明道。
微微颔首,慕容元楹看了乔律明一眼,“如果平阳王开始调遣军队,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知道。固若金汤,虫蛀坏之;逢遇强敌,联而攻之。”乔律明无温回答。
“也许,真的不远了。”慕容元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如果那年本王一如现在的坚决,也许今日的一切都会改写。”
倾城,好想你,怎么办?心里满满都是你的影子,挥之不去,却痛彻心扉。犹记当年初见时,梅林深处有奇佳。一颦一笑若倾城,一生一世枉断肠。
倾城,回来吧!我始终站在最初的地方等你,此生此心从未变过。
倾城,你听到了吗?我真的想你了,好想好想的那种……
外头忽然一阵冷风刮过,乔律明骤然厉喝,“谁?”话音刚落,媚零的身子已如鬼魅般飞出去,顷刻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荒野萧瑟,风过无痕。
“弄痕,别躲了。我知道是你!”媚零怒声呵斥。
树荫下,走出怀抱冷剑的弄痕。夜风呼啸着从耳边飞过,萧萧落叶的声响格外刺心。举步走到媚零不远处站定,弄痕还是那个弄痕,惯有的清冷从未改变,“孤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跟着我?”媚零五指握拳几欲出手,指节青白,捏得格格作响。
弄痕眉色一冷,“我要知道无极山庄的主人是谁。”
媚零眯起危险的眸子,“为何?”
“很简单,我要为我妹妹报仇!”弄痕干练果断。
不敢置信的望着弄痕,媚零没想过弄痕的理由竟如此简单,“你妹妹?”
“是,我唯一的妹妹,独孤弄凉。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死在我的剑下,我们的相见转眼变成决绝。媚零,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但我不想跟你动手,也不想伤你。”弄痕长剑在握,口吻凄凉。
“你该知道,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出手。”媚零冷然。
弄痕闭起眼眸,“别逼我!”
媚零嗤冷,“弄痕,你口口声声尊敬师傅,难道你忘了师门训诫了吗?”
“我没忘!”弄痕骤然怒色,“师傅是说过,不许同门相残,但师傅也说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弄痕,同室操戈是要逐出师门的。师傅已死,难道你要师傅死后难安,魂魄不宁吗?”媚零实在太了解弄痕的痛处,句句戳在她的要害上。
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弄痕容色绝冷,“孤弋,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知道害死师傅的凶手是谁?”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独孤弄痕,你这个傻瓜
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弄痕容色绝冷,“孤弋,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知道害死师傅的凶手是谁?”
媚零笑得无温,眼神何等轻蔑,“弄痕,我问你一句话,你爱大师兄吗?”
羽睫颤了一下,弄痕没有回答,心头寒凉。许久才道,“这与师傅的死有何关系?”
“你只需回答我,是与不是。”媚零不容分说。
半低着头,弄痕没有做声。事实上,这个问题纠结在心头好久好久,却一直没有答案。她只知道,自从那夜月圆,那个誓言,她的心里便再也挥不去千燎的身影。他的一言一行,仿佛是一种魔咒,深深烙印在内心深处,刻入灵魂。
媚零的声音越发沉冷,“怎么,是回答不了还是不敢回答?弄痕,你惯是个敢作敢当之人,竟也有这样懦弱的时候。”
“师傅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弄痕无温。
“你真的想知道?”媚零齿冷。
“是。”那一刻,弄痕的心颤了颤,心底早已有个隐忧,生怕变成现实。
冷眼看着弄痕黑暗中仍清晰可见的交替表情,媚零一步一顿走到她面前,近在咫尺,眸子恨意阑珊冰冷至绝,“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自欺欺人?弄痕,你还敢说你不爱大师兄?别忘了,师傅生前是怎样告诫你的!你不但违背了师命,还同门相残断我手筋,师傅若然在世,必要赶你出师门。”
“师傅说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弄痕至冷,她可不是软弱的女子,不懂反抗。无论是谁,敢伤她必要付出血的代价。
脖颈间青筋暴起,媚零怒不可遏的瞪着弄痕永远不起波澜的脸,突然嘶吼,“为何他会爱上如此冰冷的你?你到底有什么好?我为他付出这么多,甘愿以男儿之身助他一臂之力,他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为什么?独孤弄痕,你到底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师傅捡回来的野丫头,连师傅都对你另眼相看。而我呢?我苦心孤诣,到底得到了什么?”
眼前的媚零仿佛有些疯狂,更确切说,有些痴狂。
弄痕看着她,忽然想起了若倾城。当那的她,也许也是这般歇斯底里。如今,只剩下无声的哽咽,寂静的压抑。心里凉了一下,弄痕无言转身,“师姐,是你太执着了。”
“独孤弄痕!”媚零纵身一跃,骤然拦住她的去路,“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死。我们两个之间,总要有一个人躺下。”
“师姐,我不想再见同门之血。让开!”弄痕欲走。
岂料,媚零忽然出手,一掌击向弄痕的肩头。
弄痕冷眉,身影恍若鬼魅,顷刻间移形换影,消失在媚零跟前。再见,她的剑已经出鞘,笔直刺向媚零的心口。
媚零大惊失色,急忙飞身半空,几个漂亮而慌乱的凌空翻,终于落回地面。掌风再次袭向弄痕,尽了全力。
骤然握紧手中之剑,弄痕面色一沉,下一刻长剑划过苍穹,直接刺破媚零身上几处大穴。一时间鲜血喷涌,媚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登时瘫软在地。夜风呼啸,伴着媚零撕心裂肺的笑声,带着心颤的哭腔。
“我说过,别逼我。”弄痕凄寒。
媚零笑得泪如雨下,“独孤弄痕!独孤弄痕!你这个傻瓜!你是个十足十的傻瓜!傻瓜!傻瓜!你竟比我还傻,傻得无可救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弄痕冷凝双眸,低眉去看被自己废了武功的媚零,一身的鲜血掩不住她的恨意。一瞬间,弄痕只觉她可怜,可悲。
转身,弄痕不想纠缠。
“你不是想知道师傅是谁杀的吗?”媚零厉声冷笑。
骤然顿住脚步,弄痕的身子抖了一下,却没有转身,“谁?”
“就是我……”
弄痕毅然转身,长剑直指媚零的眉心,眸色肃冷绝狠。
“还有千燎!还有你爱着的千燎大师兄!”媚零仰头大笑,垂眸间已是泪流满面,“那天我在师傅的茶水里下了药,然后大师兄走进了师傅的房间。我亲眼看见师傅瘫在床上,大师兄一剑刺进了师傅的心口。鲜血就像后山的喷泉,飞溅在大师兄的身上,他回眸看了我一眼,笑得那样得意。好得意!好得意啊!哈哈哈哈……”
“为什么?”弄痕的泪突然掉下来,握剑的手止不住颤抖。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什么是歇斯底里,什么是彻骨的绝望。
媚零敛了笑容,冷哼几声,“独孤弄痕,你不会不知道吧,大师兄觊觎是否的《天意诀》早已不是一日两日。只有师傅死了,大师兄才能继承天山派的掌门之位,名正言顺的得到天下第一的绝世武功。独孤弄痕,现在,你该明白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心肠了!独孤弄痕,你该哭!该哭出来!哈哈哈哈……这是你的报应!你的报应!你们不是相爱至深吗?你们不是月下盟誓吗?好啊!独孤弄痕,我便睁着眼看着,你如何杀了你的男人,如何替师傅报仇的!我等着!我等着!哈哈哈……”
眸子重重闭上,弄痕痛苦的昂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心痛如绞,“师傅从小把我们带大,为何你们要这么对他?他从不曾待错你们,你们为何要置他于死地?为什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湖,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讲道理的地方。弄痕,你杀了那么多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千燎,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从未容过任何人。师傅是,我也是,都是可以弃如敝屣的棋子,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落得与我一样的下场。”媚零浑身血染,伤处止不住流血,整个人极尽恹恹。
“回答一个问题,我便不杀你。”弄痕痛彻心扉的睁开眼,眸色如刃锋利。
媚零的身子陡然僵直。
“靖王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现在身在何处?”弄痕还是那个弄痕,即便心中千疮百孔,面上依旧不改无温寒色。长剑在风中发出嗡嗡之音,银色的寒光掠过弄痕的眼眸,格外森冷尤为刺心。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蓝眸的男子
“靖王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现在身在何处?”弄痕还是那个弄痕,即便心中千疮百孔,面上依旧不改无温寒色。长剑在风中发出嗡嗡之音,银色的寒光掠过弄痕的眼眸,格外森冷尤为刺心。
媚零眸子里的光敛了一下,没有说话。
“师姐,靖王值得你以命相换吗?”弄痕冷然。
咣当一声,长剑归鞘,弄痕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口吻如常平静,“无论你是生是死,你都是我的师姐。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敬你尊你,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什么,是你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我与你的隔阂。如今你我会有今日的地步,何尝不是手上染血太多的缘故?一切都是孽,也是命。杀手,注定要自食恶果。你说得不错,早晚有一天,我也会与你一般,死在别人的剑下。冤有头债有主,我会实践在师傅坟前发的誓言,手刃凶手。”
抬步的瞬间,身后的媚零忽然干笑几声,弄痕抬眸,只见她眼底闪烁的盈光,心微微颤了一下。没有轻蔑,没有冰冷,这样的眼神,依稀仿佛当年初见,她拉起自己的手,轻轻的唤一声:妹妹。
“我只是不甘心,只是有点不甘心。为何我什么都输给你,武功不如你,长得也输给你,最后连大师兄的心里,都只容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