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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看似还是很犹豫。我扶着额娘的手,轻轻触了触,然后笑着瞥了一眼阿玛笑道:“阿玛、额娘,松儿那儿还需要人照顾,莲儿这就去了。”
额娘听了忙着交代:“天晚了,就不要再回草堂了。”
我点头笑:“不回,我就好好地守着弟弟。”
刚退出去,果然就听到额娘的娇声细语:“老爷,您就答应了吧……”
我微微一笑,快步往松儿的房间里来。
药效发挥的好,这小家伙睡的很是安稳。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出这样的主意,不知是好还是坏。不过那个大阿哥,我记得史书上他的命运也不怎么好,好像还挺惨的。松儿留在那儿做陪读,以后还能有什么好处?
我正胡乱地想着,额娘却忧心忡忡地进来。她掀开床帐看了看,见松儿呼吸平稳,这才拉着我到外间。
“额娘,怎么样,阿玛他没有答应吗?”
她叹了一口气:“答是答应了,但他说,最好是在半月后以病重的理由把你弟弟送往嘉兴去……”
这个倒是个好法子。不过,额娘定会舍不得。
我扶着她坐下,慢慢笑说:“额娘,阿玛这样想,也是为了弟弟好。您想想,万一弟弟病好后,阿哥府再要他去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今儿是四板子,以后还不知是多少呢!去嘉兴,总比以后再替人挨打的好。再说那里文化气息也算浓厚,先生也不比京城里的差,松儿到了那儿,功课一定会去现在的好……”
“哎!”她拉着我坐下,忽地又伸开双臂把我揽在怀里,“你刚回来,松儿就又要去嘉兴。你哥哥呢,又在西北参军。咱们这个家,什么时候才能团圆啊!”
我仰起头笑:“额娘,小孩子受点苦,也不是什么坏事。咱们松儿一直在家里,一直也没有出去锻炼过。还不如趁这次机会,也让他出去磨炼一下性子。以后真出息了,可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她默然点点头,随后又问我:“莲儿,你准备什么时候施针啊?”
我下意识地朝弟弟那边望了望:“明儿个一早吧。额娘,到时等阿玛请来别的大夫,咱们就说挨打受惊后又淋了雨,高烧不止,脉象紊乱。反正您也懂的,怎么严重就怎么说。”
她宠溺地笑着抚抚我的头:“莲儿,还是你机灵,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松儿的事,就靠你了。”
我笑:“额娘,这事儿可别让人家知道了。不然,可能会惹祸上身呢!”
“放心吧,我哪里会不知道!”说完,她指了指这外间儿的床铺,“莲儿,你还是回房休息吧,这儿怕是不舒服。”
我赶忙笑:“没事儿的。有我在这儿守着弟弟,比其他人要好多了。额娘,天不早了,您也快去歇息吧!”
她点点头,慢慢站起身:“莲儿,你也不要累着了。明儿一早额娘就过来,到时帮你的忙。”
陪她又看了看弟弟,见他一切安好,我这才送她出去。远远地见有人提着灯笼过来,知道是阿玛派人接额娘回屋,这便在原地等着他们。
走时,她特意凄楚着交代:“莲儿,你弟弟他伤势严重,刚刚又惊叫难安,夜里若是有什么事,你可快些派人过来……”
“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赶忙上前又安慰了两句,“放心吧,若有事,莲儿会即刻派人过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的奴才真难当
所以就要当主子,当不欺压奴才的主子,o(∩_∩)o。。。
人情未了
早上一睁眼,我就去看躺在床上的松儿。见这小家伙依然未醒,我笑着伸手细细为他诊脉。确定他可以施针后,这才拿出贴身放着的针囊……
等一切完毕,松儿他睡得更深。我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而推门出去叫人,语气急切而慌乱:“快去请阿玛、额娘,弟弟他现在脉象有异!”
他们急慌慌地去,随之而来的阿玛、额娘,他们的焦虑、惊慌,一半是真感情,一半是超越此界的表演。还有那个被他们请来的大夫,他无能为力的表情,正像预期的那样在我面前一幕幕地上演。
我是一个导演,但主题却不好,只有逃避和谎言。
出了府门,我坐着马车回去草堂。雨一直在下,打在满是水洼的地上,形成了一层层浮动的水纹,像空洞微寒的心绪,一波波向外荡开去,在消失不见时又重新来过……
坐在后院的凉亭下,我静静地看着雨打荷塘的景致。时间慢慢过去,雨水却越来越大,烟雨濛濛中的荷叶、莲花却不那么清晰了。
冰凉的石板栏凳子越来越冷,但我还是不想回屋去。转转身子靠向亭柱,曲腿伸臂,将头埋在这方小小的静默之地。
蓦然间,一件单衣被人轻轻地披在身上。知道是灵儿这丫头,我这才没有抬头看她,只闷着声说了声“谢谢”,随后又交代她:“灵儿,这会儿我不想看书,也不想见任何人,你去忙自己的吧!”
她听了,也慢慢坐到这石板宽凳上,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胛:“沐莲,你不要难过了……”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男声,我慌忙抬头来看。
五阿哥见我肯抬眼看他,语气淡淡地说:“刚刚我已经去过府上了,你阿玛说想送你二弟到嘉兴去医治。”
我垂下眼帘,语带委屈沮丧:“他昨日挨打受惊,又淋了雨,现在脉象紊乱,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躲在这里……”
他把脸凑过来,说话时的热气慢慢掠过我的脸颊:“不要难过了,你外公医术高明,他去了那里,很快就会好的。”
我沮丧地努努嘴:“要去嘉兴,谈何容易?”随后猛地一抬头,装作诧异地问:“松儿他要去嘉兴吗?”
他见我如此反应,嘴角露出点点笑意:“是啊。你外公出外游历,这会儿肯定已回去了,你弟弟很快就会好的。”
听了这个,我还真是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外公他回去了?”
他笑着扬扬手里的一沓子书信:“你上次在信里说的。给,这些是你前些天嚷着要看的,我今儿特地把它们带来了。”
我犹豫着接过:“那松儿什么时候可以去嘉兴?”
他笑着看我:“这就要去呢,所以我过来接你回府……”
我傻愣到那儿,随后这才赶忙从椅凳上起身:“什么?这就出发?”
他看着我笑:“傻丫头,你是大夫,怎么不知道小孩子的病是不能耽搁的!”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出心里面最大的顾虑:“那……大阿哥府,松儿在那儿做陪读,这一来一回的……”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我:“丫头,上次他挨板子时,你说让我想办法辞了这事。现在我好容易办妥了,你怎么却又舍不得了?”
啊?我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余沐莲也是这样的想法?而他现在已经办妥了!天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放心地问他:“您是说……以后松儿就不用去阿哥府做陪读了?”
“是啊!”他说着上前,随手就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这人怎么又捏我的鼻子!算了,为了弟弟,我今儿个就先忍忍了!瞪着他的目光立马换成感激的眼神儿。转眼看到落在荷塘上面的雨水,不由轻声笑说:“五爷,这场雨下得可真好!”
他怔了怔,随后呵呵一笑,弯腰拿起亭角的雨伞:“丫头,咱们快走吧!”
我忙不迭地点头,也拿起自个儿的雨具,和他一起走进漫漫雨水中……
坐着五阿哥的马车回府,我在心里默念:沐莲,请放心,虽然你不在这里,我一定会替你好好谢他的。可是,我该以哪种和你相符的方法道谢呢?
五阿哥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一脸诧异:“丫头,想什么呢?”
我笑:“在想这雨水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他叹口气:“恐怕还得好几天才能完全晴下来。对了,我听九弟说,昨晚你一个人去夜市了?”
我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昨晚遇上的那个看似小帅的熟人,原来竟是九阿哥。
我微微一笑:“是啊。当时快下雨了,我怕赶不上和福伯他们会合,所以走的很匆忙,也没怎么和他打招呼。”
“原来是这样!”他咧开嘴又呵呵一笑,“难怪九弟说你见他怕的厉害,撒腿就跑……”
我不满地嘟嘟嘴:“他身上又没有艾香,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愕然愣住,随后淡淡一笑:“是啊,你怕四哥身上的艾香。那其他呢?”
我不解其意,一脸懵懂地回问:“什么其他?你是说四阿哥吗?”
见他默然点头,我这才茫然转而淡定地摇摇头:“不知道。我和他相识不深,不好做任何评价。不过……”
我看着他笑:“我喜欢七爷。他还真是好人,才说了几句话,他就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一脸讶异:“怎么,七弟……他过来找你了?”
我坦然承认:“是啊,昨天黄昏时来的草堂,我给了他两个月的白玉敷面霜。”
说着,我就又想起他们两个喝酒的事,忙郑重其事地说:“五爷,以后你就不要陪七爷喝酒了!”
“怎么了?”
我低下头笑:“太后娘娘说了,您肠胃一向不好,应该注意平日饮食。还有,七爷脸上敷了药,这两个月内也是不能饮酒的。”
等再看过去,这人一副笑吟吟的面容,接着又柔声叫我:“沐莲……”
我对上他的眼睛,波澜不惊地笑着说话,声音轻而低:“五爷,等拿到医簿后,我会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事说给你听。”
他像是明白我的意思似的,默契十足地点点头,但那若有所思的眼睛里却依旧含着温暖的笑意,让人愧疚而又生酸……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有听到音乐的没啊?o(∩_∩)o。。。
为母之心
府里的一切都还好,松儿的症状依然如我走前的情形。
额娘一听说是五阿哥送我回来的,这才道:“还真是多亏了五爷,不然辞去陪读的事也不会这么顺利。”
我想的倒是另外一件事:“额娘,弟弟既然不用去阿哥府了,那我们商议着送他去嘉兴治病,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额娘笑:“怎么算是多此一举呢?病不重哪里还用得着去。”
我低声说话:“莲儿还不是怕你舍不得嘛!”
她微微叹气:“让松儿去嘉兴也好。以前你在那儿时,他老吵着要去。小小的年纪在阿哥呆了两年,也不容易。现在不用去了,那就让他出去好好玩玩儿吧。对了,那针……”
我赶忙笑:“放心吧,莲儿这就重新来过,两个时辰左右他就会醒了。”
额娘舒了一口气:“这敢情好,那时我们刚巧能送他到天津……”
原想着阿玛他们会带我一起过去,谁想最后却被留在府里看家。看他们冒雨而行,我忙盼着这雨水能小些,再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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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二是我参加考试的日子。前一天临近中午时,五阿哥和七阿哥竟一块儿过来了。
我看他们一起出现,不由玩笑道:“你们过来是为了蹭饭,还是想提前开庆功宴?”
七阿哥一听,即刻笑着接口:“五哥,莲丫头这会儿还能说笑,看来这次考试很有把握。”
五阿哥也笑:“我想没什么问题,她每天都那么努力,听说都可以随意抽背了。”
我见七阿哥发愣,忙笑说:“哪有他说的那么厉害?都是今蓝回去可劲儿夸张来的话。”
他这才笑:“我可不怀疑!喏,你看我的脸……”
我看他脸上的疤痕确实淡了很多,忙笑着说:“这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