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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未免太过暧昧,紫棋哪里敢收。尹长风斜睨着她:“怎么别人给的东西就能收,我给的就不收?”
“这东西怕碎,放在我处,我恐怕会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紫棋摆着手,嘻嘻地笑。
“可是我从不白拿别人东西,既然现在没办法把匕首还给你,这个东西就一定要放在你那里。”他说得很随意,似乎并不是要送给紫棋,只是用来保证肯定会把匕首还给她。说完,他长身而起,那块玉已经躺在紫棋的腿上。
紫棋只好小心地收好,也站起身,走到他近旁道:“我只帮你收几天,你早点拿回去喔。”抬头望望天上的星月又道:“你早些歇着吧,我也该回去了。”说着想转身。
“那……盆花还好吧?”尹长风从一旁伸过手来,抓住了她的臂,止住了她的动作,想了想问。
“喔,我都忘了,还想问你那花怎么侍弄呢。”他的手掌在这凉凉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暖,她的胳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温度,心跳又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那个叫墨菊,也叫墨荷,按一般的菊去养就可。那日我看到你……一下子就想到它。”他的声音轻轻的,说不出得温柔。
喜欢养花的人都是这样的,提到花就像提到自己的孩子或是心上人。可是他为何还要提到她?
紫棋扭过头望他,他的目光如一泓春水,柔情满溢。那里面盛着两个她,每一个都是娇柔羞怯,从未有过得动人。
然后他低下头,凑过唇来轻轻贴上她的唇。这一次和双龙寨的不同,不再急躁狂热,不再如饥似渴,只是像蝶翅扇动花瓣,白云荡过月华,浅啄几下,若即若离。
紫棋头脑发昏,浑身无力,伸手去捉了他的前襟,待手指碰到他的身体,却猛地反应过来,改力为推。尹长风也没强迫,顺着她的力往后退了几步,和她隔开些距离,仍是异常温柔地看着她。
“今日我……我帮你锄地,你……尹大美人让我亲,也算是……是两不相欠!我走了。”紫棋双颊滚烫,头都不敢抬,匆匆转身,越过墙头,消失在夜幕中。
墙内尹长风目送她离去,微挑着眼角,微弯着唇,满眼的笑意。
第二十九节 贮水邀萍4
紫棋坐在尹长风家的墙头上,双腿垂下,低着头,后脚跟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墙壁,尹长风向她招了好几次手,她都坚定地摇头,就是不肯下去。她自那一日被尹长风吻了,接连三日都没有再来。可这几日夜夜躺在床上红着脸数自己的心跳,却怎么都睡不着。偶尔会摸出那块刻了莲的玉珏,细细地看。玉带薄凉,握在她的手里却感觉滚烫。
明明那日是想去要回自己的东西,和他再无瓜葛的,怎么最后反而又弄来这么个麻烦啊!烦!
今日晚间她实在忍不住了,想着尹长风那里又不是龙潭虎穴,她根本不用怕,就再去一趟能怎么样?看看他那个什么琴到底做好了没有。
打定了主意,不再在榻上继续折磨枕头,紫棋长舒了一口气,坐起身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铜镜前,上上下下打理好自己。然后似乎脚步微移,这人便来到了尹长风家,坐在了这墙头之上。
尹长风家的院子变化不小,新植了一圃的墨菊,周遭还种了兰草。院子一角起了个石桌,桌旁置了两把藤椅。紫棋来时,尹长风正坐在藤椅上,手拄着下巴,望着墨菊出神,竟未早早地发觉有人来。待看到紫棋时,他仰头对她恍惚地笑,仿佛是在梦中遇到了自己想见的人,然后扬起手来,冲她招了招。
那招手的动作魅惑至极,紫棋如同被牵了魂魄一般,几乎立刻就要跳下去,忽然想到上次那个吻,她脸上一红,便用了最大的意志力低下头去,不看他,只是坐在墙头上,轻轻摇头。尹长风又招了几次手,她越来越坚定,只是摇头。
尹长风等了等,见她真的不打算下去,轻笑了一声,袍袖一展,人飘然欺近。
紫棋只觉眼前粉影一闪,自己便被抱了起来。尹长风的动作太快,她没有料到,此时身子忽然失重,多多少少有点惊骇,伸手就揽住了他的脖子。
其实只是一瞬间,二人便落了地,可是尹长风并没有放她下来,微低了头,和她额头顶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她张大眼睛望着他,他也望着她,两人眼中都清清楚楚印着对方。紫棋挪开眼睛,想发力推开他,忽闻他嗓音低沉地喃喃道:“我每夜都等你到天明。”
紫棋的心一颤,莫名地疼痛起来,不是那种被刀子切割的痛,而是像有一万只蚂蚁,每个都上来咬了一口。
许久前曾有个人为了她独坐在一方高高的屋顶上,沐着月华,一动不动,那个孤清忧伤的身影让她的心像被剜掉似的疼痛,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甚至不能回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后面的日子尽力去忘记,忘记那个人的全部。
前几日尹长风醉卧榻上,屋门未关,露在薄被外的袍角在秋风中瑟瑟摆动,也曾让她心疼,那时的痛就和此时有几分像。那个人身边少了她,还可以有童寂陪伴,还可以有一大宅子的人围着他转。蔚子善更不孤单,他整日里都是忙忙碌碌的,山上山下众多的兄弟要靠他吃饭,他每日有处理不完的事务,甚至连李义都如此。只有尹长风,自认识以来,除了那个云宇亭,就没看他和其他什么人亲近过。也许有,只是自己不知道。可是他的眼睛里总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刻意与人隔开距离,他的朋友一定不会多。
如果每晚都在这方小院里独坐整夜,为等一个人,而那个人偏偏又不来,只能与月影相伴,该是多么寂寞!
紫棋伸出手去抚他的脸,他的脸颊凉凉的,就像一块没有被体温温暖过的玉石一样。她再伸出一只手,用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她不能为那个人做什么,可是却可以为眼前的人做那么一点儿。
尹长风感受着她双手的温暖,望着她眼中越来越盛的温柔,不禁心神一荡,把她轻轻放下,修长的手指穿过丝柔的乌发,扶住她的后脑,然后吻了下来。唇瓣辗转,舌尖灵动,唇与唇似比他二人还要熟悉,无人刻意约束,无人刻意阻拦,它们便配合默契。
吻了许久,紫棋觉得似已有一夜那么长,先放了手,偏开了头,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道:“我……我是有事来问你的。”
尹长风也放开了那只扶着她后脑的手,将双臂圈在她的腰间,带着些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如果你的问题问完了,回去了……你明晚还会来吗?会不会又刻意躲我几天?”
明天?未来的事情有几个人能说得准呢!如若说了会来,却最终来不了,那么不如不说!
紫棋扭过头看那一圃的墨菊,惊喜地问:“这才几日,你就养了这么多花草,而且长得甚好。”
尹长风眼眸微暗,带了几分无可奈何地道:“你若肯天天来,就会看到它们一天比一天漂亮。”
忽而他又振奋了精神,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让她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一只手环过她的腰,伸出一只手点指院子中的几个位置道:“那一处会插上几株梅,那一处会栽上两丛迎春,那边柳树下面会再多种些兰草。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春日赏柳听鸟鸣,夏日赏荷听蝉叫,秋日赏菊听虫声,冬日赏梅听雪落。是不是很美?”
紫棋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东面,又看到西面。虽然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她却已然听得出神,喃喃道:“是啊,很美,美得像梦一样!”
尹长风扳过她的肩,让她和自己四目相对,他目光灼灼,声音低沉而坚定:“不是梦,只是需要点时间。”
这时间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很多东西都会随之改变,包括人心。也许花开了,草长成了,人却倦了,没有心思看了。
紫棋又扭过头去看那方浅坑,看到和那日她走时没有两样,故作严肃,皱着鼻子训话:“好啊……尹大公子,你偷懒!这都好几日过去了,为什么这个坑一点变化也无啊?”
尹长风叹了口气,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也许并不是真的……”紫棋声音转小,细如蚊蚋,“嗯……真的喜欢……我,我们相识还不过十日,你根本不晓得我是什么样子的。也许……你只是闷了想找个人陪,只要时机合适,其实谁都可以,并不一定是我。”
“只是你可以,别人不行!”尹长风拉了紫棋的手,把她带到那个坑边,指着躺在一起的两把锄头,神色坦然地道:“我从不欠女子的情,可是我却希望欠你的情,欠了你的情好拿自己来还。我最讨厌人当面夸赞我的外貌,可是我却喜欢你夸,觉得能用这一点取悦你,心中很是自豪。”
这些话其实肉麻得紧,他偏偏说来极是正经。紫棋脸发烫,心慌不已,慢慢又转成感动。
“跟我来,给你看件东西。”他又拉着她进到屋中。
一进屋,紫棋便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琴,看木色甚新,显然新做出来不久。琴边还躺着一把匕首,正是她一直想拿回的那柄,她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拿。尹长风咳了两声,她这才迟疑地收回手,扭头望他。
尹长风伸手一捞,自她手下把那把匕首拿过去,顺势放到自己的靴子中。紫棋瞪他,他倒不甚介意,坐到桌旁,将琴摆好,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因是晚间,他动作很轻,琴声很低,但是依然能听出此琴音色很是不错。
尹长风道:“我的手艺不够好,不过……你我都不是名家,一些细微之处也无需深究。我一直觉得弹琴能传达出心意就好。”说着手按琴弦,一支曲子自指间流泻而出。
紫棋对琴曲不甚了解,只觉这曲子温婉悠扬,静中有动,曲中似有长空万里,又似有群雁高歌,听着心境开阔。她想问这是支什么曲子,可又不敢中途打断,就在此时忽听曲风一转,变得深情缱绻,似更换了一首。尹长风望着紫棋,眼波流转,口中低吟:“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虽然还是没听过的曲子,但紫棋听他这两句词,一下子想到这一定是当年司马相如用绿绮弹给卓文君听的《凤求凰》。据传只这一支曲便打动了美人心,让卓文君甘心情愿抛却荣华,随他到酒馆当了酒娘。两人相伴一生,白头终老。
故事动人,琴音动人,虽只是个开头,也让紫棋跌入曲子中的缠绵情丝,不可自拔。
正在此时,忽听外面传来几下叩门声。尹长风无奈一笑,收了琴音,对紫棋道:“明日我再弹给你听,去看看是谁这么会挑时辰。”
紫棋从琴音中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想来是你的琴音扰人清梦,人家找上门来了。”
他二人一边谈笑着,一边走过去开门。看到门外之人时两人神色俱是一僵。
第三十节 多情成恋1
李义站在门外,手还放在门环上。见门打开,他后撤半步,往这边望过来。看到紫棋和尹长风肩并肩站在那里,一个俊逸出尘,一个神清骨秀,恍如一对璧人,他也呆愣了一下。过得一会,方望着紫棋道:“紫棋,这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子待在这里恐多有不便,还是先回镖局吧!如果有事可以明日再来拜访尹大侠。”
尹长风对他的话颇有微词,紫棋若回到镖局,那是一个女子对着众多男子,应该是更加不便。他冷冷瞟了李义一眼欲开口。紫棋却抢先道:“是太晚了,我也困了,该回去睡觉了。李义咱们走吧!”
李义此刻礼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