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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她要是想去,就让她去,省的碍眼。”林老夫人白了如烟一眼,劝自己的儿子放手。
林望着固执的如烟,低声叹了口气,手一松放开如烟的皓腕。
如烟得了自由,头也不回得毅然离开,秀珠尾随她而去。
江上的风渐渐的大了,头顶上密集了乌云,江上的潮被风推着,一波一波的涌来,“哗哗……”浪花扑腾在僵硬的岩石上。
倏地,浪花就好像一个巨人一样,站了起来,慢慢的向大家扑来,众人的心都悬了上来,就好像那几米高的浪花会将他们覆盖一样,然在浪花离观潮亭几米远的时候,“啪”的一声,尽数跌落下来,就好像蹒跚行走的婴孩,摔到在地上,挣扎的想爬起来,可就是爬不起来。
站在栏杆边的人猝不及防的被淋了个全身湿透,逗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被淋湿的人反倒是很乐观的道:“就当做是把身上的霉运冲走了。”
“好美,”芊芊爬在栏杆边,小声的赞叹道,林老夫人含笑看着她,越看越满意,到底是教养良好的官宦之家。
……
这边,秀珠紧跟如烟的身后,她冲上前问:“小姐,咱们真的不去看江潮吗?听说这景观很壮观耶。”
“不去,”如烟赌气道,
“哎,真是可惜了,要看这潮的话,就要等明年去了,也不知道明年还有不有机会来?”秀珠唉声叹气着。
如烟装作没听见,迈着步子往前走。
迎面走来了龙城的本地妇人,见如烟和秀珠往回走,不禁的问道:“姑娘,怎么不去看银龙潮,还往回走呢?”
“我去闹市买点东西,等下再回来,”如烟笑着说,尖族人都很和善,人家笑脸迎人,自己当然不能没有礼貌。
“姑娘,龙城的闹市都收摊了,大家都到江边看江潮来了,我就是从闹市来的。”妇人说完,就跟着同伴走了,笑容祥和安谧。
“小姐,要不我们回去?”秀珠适时的提议,
“也好,下一年都不知道有不有机会来,错过了那真是可惜了,”如烟说,转身就往回走,不过如烟和秀珠没有上三楼的单间观潮亭,而是去了一楼,那里聚集了很多平民,因为一楼的地势低,所以是免费观潮的。
浪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远处翻滚着,突然白中带紫的闪电在黑沉的空中闪现,紧接着就是炸响的雷声,观潮的人被吓了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的天空聚集了大片乌云,就连江上天空也是。
“银龙来了……”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江上,果然,很远的地方,由浪花聚集形成的一条银色的龙,正慢慢的朝观潮亭聚拢,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就是呼啸而来的速度,众人心脏狂跳起来,是为兴奋,银龙潮果然壮观。
“小姐,真的好刺激,”秀珠被挤的贴在了亭子的柱子上,扯着如烟的衣袖大喊道,因为浪花撞击岩石的声音很大,有些嘈杂。
“对啊,我都感觉心脏快停止了,”如烟望着逼近的银龙,都感觉自己双腿打颤了。
众人站在栏杆边欢呼着,呐喊着,任由先扑来的水汽砸到自己的脸上,身上。
“这潮有些不对劲?”云天纳闷的看着呼啸而来的银龙,把若水拉到自己的身后,全身绷紧,警惕了起来。
“轰隆……”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霎时响起,大雨倾泻而下,那银龙潮的威力接近观潮亭,非但没有减弱,还增强了威力。
“快逃,银龙要扑过来了,”云天大声的吼道,可是银龙的速度这么快,他们要跑也来不及了,他拉住若水,手紧紧的抓住了一处栏杆。
“扑……”银龙如闪电般的扑过来,将几米高的观潮亭全部淹没了,银龙肆意的作威作福,扭动着尾巴,把观潮亭的柱子、围栏通通弄垮。
☆、115
此时的人类好比任银龙宰割的小虾米,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如烟就感觉天地都黑了,恐慌从心底冒出来,连绵不断,“咕噜咕噜”耳边都是水灌入耳朵里的声音。
秀珠死命的拽住如烟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抠着柱子突出来的一部分,可仅凭血肉之躯,又如何跟大自然斗争呢?
忽的,一个激流推过,如烟的身体被猛的摔起来,手滑出了秀珠的手,卷入了漩涡当中,秀珠紧紧的抱着柱子,她不能放手,如果她放手了,谁去告诉林清玄,她家小姐被洪水卷走了。
幸好浪花只是刚扑过来的时候,把三楼给淹没了,大家都及时的抓住了固定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后,水就推却了下去,然后紧紧只露出了三楼,下面的两层楼还在水里。
观潮亭就像一个堡垒,阻隔了水流进了龙城当中。
如烟被水拖入了漩涡的中心,她就好像一个小孩子的玩具,一下被抛起来,一下又被拖下来,五脏六腑翻腾着,她要晕了。
在她意识就要模糊的时候,漩涡终于愿意放过她了,把她往外面一甩,她浮上了水面,她就这么浮着,丝毫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她可不想就这么死了,勉强的睁开眼睛,看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处?眼前的事物由模糊再到清晰,倏地,她看见林清玄站在三楼的栏杆边,她的心底涌起了一股生的希望,她奋力的挣扎了下,把头仰的高高的,回着手:“清玄,清玄,林清玄,你快来救我。”
恐慌、胆怯此时都被如烟抛到脑后了,她知道林一定会来救他的,果然,林清玄朝这里望了一眼,然后奋不顾身的从楼上跳到了水中,就好像鲨鱼一样,闪电前行。
如烟咧着嘴笑了,眼泪却从眼睛里掉了出来,她看起来一定很狼狈吧,以后她再也不跟林吵架了,他们要和好,然后生一大堆的孩子,看小言的一个小孩怎么跟自己的一大堆孩子比。
如烟伸展开手,等着林过来拥抱她,她看着林朝自己的方向来,突然却在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身影消失在水里,如烟一愣,着急起来,不会是林出现什么危险?
如烟奋力的划着水,向林身影消失的地方划去,快要接近的时候,突地,林清玄从水底浮了上来,如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挥手大喊:“林——”声音却卡在了嗓子眼处,她看见林从水里拖出什么,慢慢的那个东西从水里冒了出来,最后被林抱在了怀里,那个东西分明就是个人,还是个女人,芊芊。
如烟整个人都泡在水里,只露出来一个头,她不再喊叫林清玄,也不再挣扎,直到浪花再一次的把她拖入了水底,意识彻底的模糊。
她想,这次她真的是要死了吧。
沉入,慢慢沉入,那水就好像有意识一样,拖着如烟往江底沉,忽然一道白影出现在了如烟的上方,他奋力前行,伸手抓住如烟飘在水里的手,用力一扯,整个人都无意识的扑向他。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用头碰了碰如烟的头,双臂紧紧地抱着如烟的腰,然后奋力的向上游去。
☆、116
芊芊站在栏杆边被浪花给卷进了激流中,瞬间就没有了影子,芊芊是官宦家的大小姐,自然不会游泳,深知这道理的林老夫人可真是吓坏了,让林清玄赶紧的下去救芊芊。
林为难万分,这让他如何去救,站在栏杆上,估测着芊芊可能落水的位置,心里也不由的庆幸,幸好如烟跟自己生气进龙城里面去了。
瞧了好久,终于发现了芊芊的踪影,也幸好的芊芊今天穿了件红色的衣裳,所以林清玄很快的找到了她的位置。
救了芊芊上楼,林无力的坐在地上,气喘的很急,累的不轻。
慕容残和慕容彦在栏杆边张望着,看是否有人生还,可除了湍急的水流,什么都没有,那些楼下的人大抵都被水带进了江里去了。
“呜……怎么会这样,我可怜的儿子,都怪爹没有看好你,让你被水给冲走了,”林清玄他们的隔壁有人哭泣的声音出来,三楼的雅间不止里清玄一间,大大小小的算起来,应该不下十间。
大家都望着那边,听着那边悲戚的哭泣声,心里既庆幸又悲哀,所幸他们这里没有人失踪,不过这样一件盛事,弄到这般地步,谁不会觉得悲哀?
“哗哗……”楼下的水还在继续的冲击着,大雨也一直延续着,为这样的情况雪上加霜。他们都盯着下面,怕水太过猛烈,把这三楼也冲垮了,男人也就罢了,不会游泳的女人可就惨了。
小言想要扯回自己的手,可慕容彦偏偏不肯放手,她望着慕容彦,全身都被水淋湿了,浓密的剑眉皱了起来,显然是不满意小言放开自己的手。
如果不是慕容彦及时的抓住了自己,怕自己早就被水流给冲走了,亮亮的眼睛闪了下,不再抗拒慕容彦握着自己的手。
时间慢慢的过去,三楼的人已经被困了很久,担惊受怕的疲乏了,有点昏昏欲睡,不知道谁喊了句:“退潮了。”
众人都望下看去,果然潮水没有了,把一楼和二楼都露了出来,可是一楼和二楼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所有的人都被水卷到江里去了。
“我们走吧,”林扶着林老夫人往楼下走,逝者已矣,当节哀顺变,就算他林清玄再厉害,又怎么能跟这样的潮水做斗争呢。
人陆陆续续的从楼上下来,林清玄他们刚下来,只见的慕容残的侍卫走上前带着一群穿着官服的人单膝跪在地上:“臣等参见皇上,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责罚。”
除了知道慕容残身份的几个人,其他的人均是一愣,皇上?他们其中有个人都是皇上,惊讶归惊讶,还都是很尊敬的跪在了地上向他们朝的皇上行礼。
慕容残鹤立鸡群的站在一堆跪着的人群中,虽然这样的阵势慕容残已经见惯了,可现在还是觉得非常的别扭。
“都起来吧,”
话落,大家都起来,全部的目光都放在慕容残的身上,看这位英明的君主到底如何解决这次的灾难。
“龙城的知府可在?”慕容残高声问,
“臣在,”一个中年的男子从众多的官员里站了出来,微弯腰等待慕容残的旨意。
“朕命你带龙城所有的士兵,乘船到江上搜寻存活的人,统计出遇难的人数以及身份。”慕容残果断而又干练,龙威尽显。
“是,”那龙城的知府带着手底下的人去搜寻还活着的人。
“你们先回去,侍卫留下跟我一起勘察这次水灾的原因,”慕容残对林说,
林扶着林老夫人往回走,林老夫人的体力自然不能跟他们这些年轻人比,再水里折腾了一番,林老夫人的体力早已经透支。
“姑爷——”秀珠好不容易从底层的一楼爬上来了,为了不让水把她冲走,她费劲了全部的力气抱住了柱子,以至于她还有命见到林清玄,告诉他,她家的小姐被浪卷到江里去了。
喊了一声,林清玄似乎没有听到,秀珠又急又慌,踉跄的站起来,朝他们追去,一个不小心脚下被门槛一绊,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这巨大的响声倒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纷纷转身望去,却见是如烟的婢女秀珠。
她怎么在这?秀珠不是跟如烟去了龙城内吗?林清玄上前扶起秀珠。
“小……小姐她被水冲到江里面去了,”话落,林清玄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迅速的朝龙江移动。
“林清玄你给我回来,”林老夫人睁圆了眼睛,跌入江里面的人还能活吗?她儿子这是去送死。
“快,快拦住她,”林老夫人手舞足蹈的大喊着,原来没有走远的慕容残和侍卫听到呼声,赶紧去追林清玄。
龙城的知府站在船上,指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