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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凝和秋红对视一眼,均觉得奇怪,按理说这个时辰,还不到做饭的时候。
见到门口站着的一主一仆,厨娘一抹汗水,上前道:“少夫人怎么亲自过来了?今儿要给老夫人做吃食,这屋内乱糟糟的,您别进来了,免得弄脏了衣裙。”
“这么早就开始做吃食了?”苏凝问。
厨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老夫人说今儿要宴请客人,我们得了信就开始准备了。提前弄好了,也不至于到时手忙脚乱。”
云氏要宴请客人,竟然没通知儿媳。苏凝愣了愣,没耽误忙碌的厨娘,转身走了。
一旁的秋红难受的捂着嘴,支吾道:“这厨房的味儿真重。”
苏凝想着事情,没听清,她只是随意的“恩”了一声。却不想回了院子,秋红没忍住,吐得稀里哗啦。苏凝当她吃坏了肚子,给了她假,让她去外面看大夫去了。
秋红回来的时候,一脸喜气。她目光在屋里转了转,没发现其他人,不由问道:“少夫人,少爷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
“夫君被公公叫走了,现在还未回来。你找他?”苏凝放下手中的书,看向秋红。
秋红摆了摆手,急道:“我不是找少爷,我是想找青山。”她低着头,面上一片绯红,“大夫说,我有喜了,我想早点告诉他。”
让秋红下去休息,苏凝支起身子看着她喜不自胜的离去,心里有几分淡淡的惆怅,不管是妹妹还是秋红,都先后有喜,只有她……毫无动静,难怪婆婆要做出那副样子。
“凝儿,想什么呢?”宋子期不知何时回来了,他见到坐在美人榻上发呆的妻子,触及她手边的摊开的书,认出那是岳父的笔迹,他心里暗叹,凝儿又是思念父亲了吧。
“啊?”苏凝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今天父亲找我谈了一件事。”宋子期思索怎么措辞,把事情和妻子说清楚。
“等一等。青山呢?”苏凝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的犹豫,问道。
“他在外面,怎么了?”宋子期一头雾水。
“秋红有喜了,我准了她的假,你让青山回去陪她吧。”
宋子期呆了呆,随后他笑道:“青山这小子手脚还真快,比我们成婚晚……”说到这,他蓦然顿住,因为苏凝的脸色实在不好。“凝儿,你不要放在心上。”
“恩。”苏凝没兴致把个话题说下去,“公公找你去,是为了什么事?去了这么久,差点赶不及饭时了。”
“说分家的事。”宋子期抓住紧了妻子的手,神色分外疏淡,“爹说,虽然按理分家应该是弟弟成婚之后,但他和娘年纪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好了。他想趁现在把家分了,以免日后,我与二弟因此起了纠纷,伤了兄弟感情。”
虽然,他与宋子愈的感情,实际上比青山还不如。
云氏笑意浓浓的送了几个老姐们出门。她转回了屋里,对着宋老爹脸色却难看起来。她设了宴,本想请几个关系近的给宋子愈说门好亲,谁料到,竟没有一个人应下要帮衬此事。
要知道宋子愈在二月已经过了童试,是正经的童生了,虽然没能一鼓作气考上秀才,但架不住他人年轻呀,前程好着呢。这群眼皮子钱的人,只惦记年前莫名其妙的流言,不怕错过了一个好夫婿。
云氏一屁股坐在宋老爹旁边,假笑了一天没得个好,她心情败坏,看着丈夫悠哉悠哉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心情喝茶?!怎么不知道为儿子的事多上点心!”
宋老爹斜了云氏一眼,他砸吧砸吧嘴巴,不急不躁地说:“谁说我没操心?和子期说了大半天的话,口渴了喝口茶还不成。让你不要去请那些小门小户的妇人,她们哪看得到子愈日后的好。既然碰了一鼻子灰你也该消停了。”
“就你有底气!你以为你已经是官老爷的爹了,咱家一样是小门小户!我愁分家的时候,子愈亲事没个着落,不被人说闲话!”云氏昨晚等了宋老爹半天,今天一大早又开始忙活,她揉了揉眼睛,“你和子期说清楚了怎么分吗?他是什么个态度?”
对云氏前一句话,宋老爹直接忽视了,他拿起桌上的李子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老子把他养这么大,又给他娶了妻。我说怎么分,他哪敢有什么意见?”
云氏叹了口气,说:“就分给子期一个庄子,几十亩地,是不是少了点?”
宋老爹瞪眼道:“你可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他有他奶奶留给他的铺子,还有一座在西来镇上的宅子。再加上我分给他的,够他衣食无忧过下半辈子了。”
云氏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要不把山脚下那个庄子也划给子期吧。”
“昨个不是都说好了!你现在来磨叽个什么劲!”宋老爹看老妻哀求的样子,语气低缓下来,“咱们在荷花镇上算个地主,但到了大点的城镇根本就排不上号。不多给子愈留点家底,根本不够他以后科举的花销。”
云氏垂眸,叹道:“我知道是为了子愈,但我这心里就是堵得慌。”
“等以后子愈做了官,走上了仕途。官府免税不说,还会有人提了田产献上来。到时候,再分与子期一些就是了。怎么说也是两兄弟,一个发达了,总要扶一扶另一个。”宋老爹想象以后他威风八面的样子,一张满是褶皱的脸笑成一朵花,轻描淡写的就给老妻许了承诺。
“我们都老了,谁知道以后。”云氏笑了笑,她和宋老爹火急火燎的想分家,不就是怕以后他们去了,家里要出乱子。
“是啊,都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宋老爹一下子从幻想回到了现实,嘴里甘甜的果子也顿时没了滋味。
云氏见他一会笑一会失落,心里也添了几分酸涩。嘴里恨恨地道:“你要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再偷偷跑出去喝酒,那神气的日子你也不用等了,肯定等不到那一天。”
宋老爹岂是能被管住的性子,那杯中物是他的命根子,久了不尝就抓心抓肺。一边是酒一边是好日子,他思来想去也是难以取舍,最后他大声道:“有朝一日老宋家脱了这层泥巴腿,我就是死了也能笑醒过来!”
云氏失笑,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多大的岁数了,还跟个顽童似得,尽说瞎话。”
宋老爹不以为意,把果子一扔,大踏步就要往外走。云氏急了,唤他:“你这才在家里呆一会儿,又要走哪去?”
“我去理账。既然要分家,有些东西早点理清了比较好。”他回过头来,看着牵挂他的老妻,心神一动,“老婆子,嫁给我这么多年,你也吃苦了。等分完家,我不喝酒了,带你去庄子上住住,咱也去过几天清闲日子。”
闻言云氏眼圈一红,笑道:“这么多年,总算听你说了句好听的。但这一大家子,我哪走得开。”
宋老爹越想越觉得可行,斩钉截铁道:“有啥走不开的!咱府里又不是没规矩,离了你,他们一样做事。这事就这么定了!”
云氏眼泪夺眶而出,轻轻点了点头。
宋老爹有几分不好意思,他故意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屁大点事还值当你哭。”
夫妻俩计划得好,却没有料到他们分家的事情刚传出去,就引起了一场风波,让他们去庄上的事情,成了泡影。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有想看谁的番外,可在文下留言哦。(╯‵□′)╯如果没有留言,就不写番外了。
第七十二章 风声
分家是大事;不可能关上门子自家人说分就分完了;需请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这个人一般来说会选择“母舅”来担当;如无异议,自行分完家后还需要到官府登记;自此;才算分家完毕。
宋家特意写了书信请云氏的娘家兄长来做中人。这位云家舅舅已是五十开外,满头银发了,他最大的孙子约莫和宋子愈差不多的岁数。其实自云氏出嫁;各自有各自的家后;兄妹两人多年虽没断了来往,但感情早没有在家时深厚。
收到信后;云家舅舅想到妹妹嫁人后就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他叹息一声,止住了在一旁絮叨的妻子,让她不要再说什么这不合规矩的话来。当即写了回信,言语恳切地说,其中一个侄儿还在书院读书,需等他回来才能办妥此事。眼看快到中秋,不若过了节再着手办理。
宋老爹倒有快刀斩乱麻的心思,他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最不耐这些繁文缛节。自从上次大病之后,他时有力不从心之感,就怕自己哪天去了,留下乱糟糟的局面。但云家舅舅说得合情合理,他思考一阵,也觉得冒冒然把小儿子叫回来,耽搁学业。也就同意把分家之事放在中秋过后。
宋子愈接到让他中秋务必回家的家信时,心中恐慌,去年都没让他回去,怎么今年忽然用生硬的口吻让他回家。他本计划了中秋带着佳人去钱塘江观潮,这下都成了泡影。他也只得哀叹一声,却不敢不从。
不说惶惶的宋子愈,再来说宋家。因可能是分家前最后一个团圆的中秋节,云氏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她大手笔的买了各色料子,上上下下都各做了一套新衣。并且她终于肯把苏凝叫到身边,实打实的教她一些管家经验。
悠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苏凝空前的忙碌起来。虽然按照分家后的家底,苏凝充其量只用管着一个小家,许多云氏的教导她的或许压根用不上,但既然婆婆肯教,她也愿意学着。当然,她不知道云氏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减轻一点自己的愧疚罢了。
宋子期比苏凝更忙,他被宋老爹带着去田间庄子巡视,一个多月下来,皮肤晒黑了不少不说,人瞧着还壮实了一点。他倒让宋老爹意外连连,本以为病弱宅居的长子,应该对外事一概不通,不料宋子期还能和种了一辈子庄稼的老庄头搭上话,说一些田间栽种的事情。收租子什么的和他一提,他也能举一反三。
“没人教过你,你如何懂得这些?”宋老爹问。
“孩儿闲时曾拜读过《齐民要术》其中都有讲解。”宋子期笑,他闲时把各类杂书都翻阅过,言之有物的更是读了个通透。
宋老爹没听明白,掏耳朵问:“什么树?”
“就是讲农事方面的书籍。”宋子期想了一下,简洁的做了个说明,说复杂了,宋老爹也听不懂。
“还有讲怎么种庄稼的书?”宋老爹喜道,更觉得让小儿子读书是个好决定,他学了出来,不得什么都懂了,肯定比他老子有出息。“我看你身体还可以,也不是不能出门走动。既然懂这些,干嘛还像个娘们似得整日窝在家中?不嫌腻得慌。”
宋子期沉默了半响,才艰涩地说道:“孩儿的身子也是近期才有起色,爹忘了,以前的时候我吹个风没准就要大病一场。”
宋老爹忽然想到,是他一直没让宋子期沾手过,就连现在带他来这田地,也是分给他的那一份,(文*冇*人-冇…书-屋-W-Γ-S-H-U)留给小儿子的,自己还是不愿带他去。
两人有默契的没再提起这个话题。走了一会儿,宋老爹停了下来,他望着田里的稻子,道:“你没因病情而耽误自个儿,这是好事。分了家,好生和你媳妇过日子。你娘前段时间做的事我也知道,她人老了糊涂,你别放在心上。”
“恩。孩儿记下了。”宋子期回道。
宋老爹笑了笑,摆摆手往回走。宋子期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心里添了几分酸涩。说到底,还是把他当外人啊,叮嘱的话,也说的分外客套。
到了中秋的前几天,宋老爹提起个小酒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