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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妖姬十分冷静的道:“假若绝代老了,陶林!你还会喜欢地吗?”
“会的!”
陶林大声的叫起来。
严时沉默寡言的陶林,脸上泛着令人惊异的神情,双目中不知是凄苍还是兴奋,那是他从来没有的样子。
可是,这只是一刹那的事。
转瞬之际,陶林的双目神光顿减,而且是湿润润的,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他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双脚交换着在用力的又
蹬又踏,两手抓着头上的乱发,发了疯的喃喃的道:“锦衣卫来的时候,我不得不走,因为,夫人把她的妹妹交给了我,要我保护她逃走。我……我打心眼起要到后院去叫绝代,我也做了,背着夫人的妹妹,冒着被锦衣卫杀我的危险!但是,没找到她,我还大叫几声:“绝代!绝代!绝代……”
陶林声嘶力竭的叫着,真的叫个不停。
蓝秀一见,不由大感奇怪。
常玉岚也低声问蓝秀道:“秀姑娘!陶林是中了妖姬的邪了?
还是他有癫痫症?”
蓝秀连连摇头道:“怎么会呢?”
说着,走近陶林娇声低叱道:“陶林!你失态!”
陶林喉咙已经叫哑了,他泪流满面,呜咽着道:“秀姑娘,我没疯!”
蓝秀道:“既然没疯怎的满口胡言乱语?”
陶林瞪大一双眼道:“夫人的二妹,就是桃花仙子,我们桃花林派的夫人,你的师傅……”
蓝秀哦了声道:“哦!我明白了,大司马抄家灭门,你奉命背着她出来!”
陶林的泪水忍不住,口中却道:“她是一主,我是一仆,那是应该的。”
蓝秀不明白的道:“我师傅功力应该可以自己逃出来!为何……”
陶林抢着道:“主人的功夫到桃花林之后,才按着夫人交给她的一本秘笈练成的呀!”
蓝秀连连颔首道:“那么说,绝代又是什么人?”
“绝代!”陶林一听绝代二字,神情不由大变!破着喉咙叫道:“绝代,绝代,绝代你曾答应过我,非我不嫁,我也答应你非你不娶。为什么!为什……”
陶林泣不成声,放声大哭!
另一个哭声比陶林还要凄凉,如深山猿啼,午夜枭嚎,在场之人莫不一愣。
绝代妖姬忽然快步向前,双手张开,抱住陶林,口中又哭又叫道:“陶林!”
这太意外了。
本来哭成泪人的陶林,反而停下哭泣,愕然的发起愣来,瞪大眼睛道:“你!你疯了?”
绝代妖姬也忍住哭嚎,用子一扯面纱,口中大嚷道:“陶林,你看我是谁?”
陶林如同晴天打个炸雷,大声喊道:“绝代?”
绝代“哇!”的一声,泪如泉涌,伏在陶林的肩头,几乎要昏了过去。
揭去而纱的“绝代”,原来已皱纹满面、头发灰白,与她那身鲜艳的衣服,完全无法相配!
常玉岚莫名其妙,张口结舌。
蓝秀走上前去,对陶林道:“陶林,她就是你在大司马府中充当都统时有山盟海誓的情侣?”
陶林抹干眼泪道:“一点也不错!”
绝代盯着陶林道:“陶林!这是真的?还是我在做梦?”
蓝秀道:“朗朗乾坤,哪会是梦?”
陶林道:“真的,我们做梦也没想到有重逢的一天,你……”
绝代道:“说来话长,到屋内……”
陶林忙道:“没有时间了,快把纪无情与司马骏放出来,他们是常少侠的好友,绝代,再告诉你更意外的消息,大司马的夫人和我们也碰头了!”
绝代欣然的道:“夫人她现在……”
“现在开封府等我们!”陶林抢着说:“把纪无情与司马骏请出来!我们要立刻赶路!”
不料——
绝代的一张老脸涨成猪肝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常玉岚一见,心知不妙,不由朗声道:“你们被你害了?”
绝代摇摇头,嚅嚅的道:“没有!只是……只……”
陶林焦急的道:“到底怎么啦!你可是说呀!”
绝代低下头来道:“纪无情没什么,我是……我是气不过司马长风,所以……所以把司马骏的……的……的眼睛废了!”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常玉岚深深叹了口气道:“冤孽!一位潇洒英雄的少年高手,却……唉!”
山风掠过暗香谷的林梢,仿佛也在叹息!
第三十二回 天网恢恢
大雪初晴,旭日初升。
冬天的塞外朔风,掀起积雪浮面的—团团白絮般雪花,旋舞不已。
司马山庄似一座水晶宫的银妆宫阙,静静的,躺在平畴千里的大地上。
在玉琢粉堆的积雪映照里,足足有百来个丐帮子弟,使用各式的铣、铲,木耙、竹帚、萝筐,一个个闷声不响的清除积雪,把司马山庄前一大片百十丈周围,铲得一点积雪也没留,除了少数化成了雪水,有些湿漉漉的而外,俨然像一座校场。
铲除的积雪,围着这大片平地,堆得像—座小小的城墙,却也别有一番异趣。
眼看日上三竿。
丐帮的子弟,在几个长老招呼之卜,成群结队的,绕过司马山庄的迎宾馆径自去了。
近午时分。
一顶八人官纱大轿,在十六个护卫分为前后拱拥之下,从官塘大道向司马山庄迈进。
八个轿夫好像是赶了一夜远路,脸上都有疲倦之色,虽是数九寒天,每人口中喷出白气,颊上也有汗渍。
司马山庄的牌楼,仍然巍峨的矗立。
人轿到了牌楼之前,轿内传出声:“停!”
八个轿夫忙不迭停了下来。
轿帘掀起。
伸出轿来的是一顶纱帽、赤面、长髯、红蟒、皂靴,跨出轿来。
黄影闪时,费天行从迎宾馆飘身而出,左手伸腰,右手一枝青竹杖,一个箭步,快如惊鸿,人已依着牌楼而立,双目凝视不语。
赤面人双眼一扫整理得十分宽阔的广场,像是十分满意,但对于拦路而立的费天行的神情,似乎十分不解。
他跨前一步,似笑非笑的道:“天行!怎么这么快就把雪给扫干了?”
不料——
费天行冷冷的道:“阁下何人?到司马山庄何事?未说明之前,尚请止步!”
此言一出,不但赤面人大感不惑,双目连眨,不由自己的退后半步。
连十六个劲装护卫八个轿夫也不约而同的“噫!”了一声。
赤面人沉声道:“天行!你今儿个是怎么啦?”
费天行手中青竹棒一横道:“住口!本帮主的名讳,岂是你任意叫的吗?”
赤面人有些怒意,大喝道:”你疯了!”
费天行道:“不是我疯,乃是你狂!”
赤面人大声道:“费天行!对庄主是这等冒失吗?”
“庄主?”费天行冷冷—笑道:“什么?庄主?你是什么庄的庄主?”
赤面人怒冲冲的叫道:“司马山的庄主!”
“哈哈……”
费天行仰天狂笑一阵道:“本庄的庄主?简直是天大的谎言,来人呀!请出本庄的庄主来!”
八个丐帮子弟,从迎宾馆内抬着一具桐棺快步而出,将棺材放在牌楼的正中。
费天行命令的道:“掀去棺盖!”
丐帮子弟依言揭去棺盖。
费天行道:“喏!本庄庄主就在里面,他已死多日,一剑擎天司马长风,谁不认识,你是哪一门子的庄主?”
赤面人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吼道:“费天行!你吃了豹胆,竟敢……”
费天行冷冷一笑道:“丐帮一向就事论事。”
谁知,赤面人大声抢着道:“气死老夫了,那棺材卫乃是蜡塑的假像,不过是瞒人耳目,你难道不知吗?费天行!你……”
“哈哈……”
迎宾馆里忽然一阵轰雷似的笑声,声动四野,仿佛千军万马。
潮水般涌出百十人来。
少林掌门明心大师手执掸杖,跨步当光,身后除了八大门派的人之外,还有黑白两道的知名人物。
赤面人不由一怔。
然而,他双目之中凶焰反而暴涨,并不被这等阵势吓住,反而仰天一笑道:“嘿嘿!原来你有了靠山,费天行,老夫先打发你这个叛贼!”
费天行也大声道:“强盗喊捉贼!你也配叫我叛贼!”
赤面人闷哼一声,跨步抢前,双掌一挫,击向迎面而立的费天行,凌厉至极,快同奔雷。
费天行并不接招,只把手中打狗棒一抡,口中大喝声:“慢着!”
赤面人硬将双掌中途刹住,冷兮兮的道:“怎么!谅你也不敢接老夫一掌,后悔了吗?”
费天行道:“笑话!不过,当着中原各门各派的前辈同道,先把话说明白,少不了见个真章!”
“好!”赤面人拍了一下双手,不屑的道:“说明白吗,最好!谁不知道你是老夫花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谁不知道你是老夫分派的司马山庄总管,以下犯上,你还要说明白!哈哈!费天行,你是自作孽不可活,话已说明,你拿命来!”
他口中的话音未落,又已作势欲发。
费天行大声道:“说的好,我来问你,丐帮卖我费天行是为什么?难道丐帮真的缺少三十万两银子?”
赤面人不由愕然道:“为什么?”
费天行用手中棒指着赤面人道:“要叫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马长风,你好狠毒,为了要收买我费天行,竟然派手下将我老娘掳去,关在雨花台的地牢之内,你这人面兽心的老狐狸!”
赤面人略微一怔道:“一派胡言!”
“想赖?”费天行不屑的道:“亏你说得出口,还有你命司马骏乘人之危,刺死本帮老帮主九变驼龙常杰,该不是我一派胡言吧!”
赤面人道:“你越说越离谱了!”
“没有离谱!”人群里,探花沙无赦越众而出,朗声道:“是沙某我亲眼目睹,洛阳龙王庙丐帮大会那天的事!”
赤而人勃然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化外野人,我中原武林那有你说话的份儿!”
沙无赦扬声一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我,不过是为这件阴狠毒计做一个证人而已!”
费天行道:“对!天下的武林人,管天下武林的事,你打算统管大下武林,却又用狠毒的手段。要不要我把你心狠手辣的事一一抖出来?”
赤面人尚未答言。
八大门派的人一齐叫道:“说出来,都欠谁的,要他血债血还!”
费天行道:“听到没有,以牙还牙,血债血还!你伪造昆仑三角令旗,杀了南阳纪家二十四口!冒用断肠剑法劈了雪山神尼了缘师太,同一时间,废了武当掌门铁拂道长左臂!”
武当白羽道长抢着道:“杀上武当山,铁拂师叔的命今天要你还!”
白羽道长一出面,其余各门各派的人都一齐大嚷起来,群情愤慨。
其中,青城派现任掌门“闪电子”鱼跃门,在人堆里一跃而前,口中暴吼道:“还我爷爷的命来!”
他乃是“玉面专诸”鱼长乐的嫡孙,十三招云龙手,家学渊博,下过十余年苦功,盛怒出手,心存复仇,端的辛辣至极,舍命出招,直取赤面人的面门。
赤面人冷冷一哼道:“找死!”
未见他作势.端等鱼跃门的双掌推到,突的一扬右臂,快得肉眼难分,已抓住了鱼跃门的左腕,轻轻内带,突然向上一挥。
呼——
鱼跃门,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平地被他抛起七丈高下,十余丈远近。
幸而,在场人多,分不出是谁,十余条身影不约而同扑出,险险的将鱼跃门凌空抓住,否则,恐怕会跌实地面非死必伤。
赤而人这一招“大力风雷摔”,把青城派的掌门像抛绣球般轻易抛出,在场之人莫不瞠目咋舌。
明心大师对身侧铁冠道长低声道:“这是血魔当年的风雷大力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