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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大师对身侧铁冠道长低声道:“这是血魔当年的风雷大力摔,中原武林可找不出第二人!”
铁拂道长也皱眉道:“这凶神练会了这一招,今天的血腥,岂不又走了当年的覆辙,恐怕许多人难逃浩劫!”
赤面人一招得手,狂笑连连,阴森森的道:“你们自己送上司马山庄,免得老夫奔波劳累,省了不少麻烦,还有谁?谁来试试老夫手上滋味如何?”
昆仑掌门西门怀德抢上前一步道:“本掌门要问你一句话……”
赤面人大喝一声道:“住口!费天行所说的都是真的,谁出面,就是老夫试招的靶子,不要空口说白话!”
他门中说着,一探手,脚下连环上步,认定西门怀德的肩头抓去。
明显的,他要故技重施,用他的“大力风雷摔”。
呼——
一阵轰雷的劲风之声,斜刺里推出,硬把赤面人逼得撤招后退。
铁伞红孩儿,辣手判官郑当时的铁伞一抡,沉声道:“先讲理后动手不迟!”
“郑当时!”赤面人咬牙切齿的道:“你算什么东西!”
郑当时也冷冷的道:“咱们是半斤八两,你是侍卫,我是中军,大哥不要笑二哥!”
此话,似乎刺到了赤面人的疮疤,他怒吼如雷:“噢——”
吼声未落,人已暴射而起,如同一只庞大的枭鹰,双手十指戟张,扑向郑当时。
“雷枭抓!”
在场之人一齐吼叫起来。
郑当时的老脸苍白,急忙掌开铁伞,向上挡去。
铁伞红孩儿的铁伞既是正面宽大沉重的外门兵器,也是他成名多年的功夫,在武林之中,就凭这枝铁伞,扬威有年。
不料——
赤面人毫不为意,下扑之势丝毫不变,左手认定伞中铁轴抓去,口中大吼了声:“松手!”
如响斯应,郑当时的虎口裂开,铁伞撒手。
赤面人右手同时抓出,硬向郑当时天灵盖抓去。
郑当时铁伞被抓,魂飞魄散,略略一怔,欲待闪身那来得及。
“啊——”
惨叫声中,血光四射,白色的脑浆,红色的血块,暴散开来。
“咕咚!”郑当时的尸体倒在当地,一颗头,竟只剩下一半。
这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在场之人莫不大吃一惊。
赤面人一举得手,抖了抖手上的血浆,将左手的铁伞重重的向地上一丢,大声道:“还有谁不服的吗?”
“有!”费天行抡起手中打狗棒,朗声道:“杀死帮主,囚禁老母,这笔账死也要算!”
这时,少林的掌门明心大师也将手中禅杖一扬道:“为武林除害,老衲也不惜一拼!”
这两人一出面,其余二百余人也都哗然起来,七舌八嘴,嚷成一团。
赤面人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拿兵器来!”
他身后的“血鹰”送上了如笏似剑的怪兵刃。
接过兵刃,他咬牙有声,一步步缓缓前欺。
费天行一马当先,扬起竹棒连点带刺,棒花点点,如风似雪,片出点点寒芒。
少林明心大师的禅杖,也夹着劲风,舞成杖影如山。
铁冠道长的剑花,舞成桌面大小。
三人分为三路,全向赤面人袭去。
好狂的赤面人,完全没把三位高手放在眼内,硬冲直闯,一味舍命打法,反而把费天行等三人逼出圈子之外,煞是凶悍无比。
三个高手被逼散开,他们身后的众人,反成了第一线,硬碰硬的闪躲不开。
但听,惨叫连声,血箭如雨。
转眼之际,已有数十人死于赤面人手中,倒在血泊之中,最惨的是手脚被削,死而未死,挣扎的号叫之声,听来令人心惊胆寒。
赤面人越加凶狠,笏劈掌抓,专找那些吓呆了的人下手。
众人一见,发声喊,连连后退,舍命抢着逃去。
费天行一见,不由大怒,招呼众人道:“不要被吓唬住了!”
然而,这等情况之下,谁会听他的喝止。
众人狂奔。
赤面人穷追。
一路上三三两两,又被他杀了十人之多。
眼看从迎宾阁已追到司马山庄的仪门。
忽地——
仪门大开。
百花夫人首先步出台阶,身右是常老夫人、蓝秀、南蕙,身左是常玉岚、常玉峰、陶林、身后是刘天残、全老大,随后,一列十六个宫妆女侍,一色淡绿,个个明艳如花,越衬得百花夫人的高贵,蓝秀的天生丽质,南蕙的清纯淡雅。
众人顺着迎宾馆通到山庄的箭道且战且逃,正在走投无路,一见百花夫人等人,不由向两侧散了开来。
赤面人已远远瞧见山庄仪门内走出的一群人,也不由一呆,脚下停步凝神喝道:“你们……”
百花夫人不等他叫下去,娇声喝道:“司马长风,蒙头盖脸算是人是鬼?揭下你有形的假面具,等一下我再揭去你无形的假面具!”
赤面人不怒不吼,反而仰天大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我正要找你。好!就让你瞧瞧老夫我的这张英俊面孔!”
他说着,伸手向后颈用力向上一拉。
一张血红的面罩,已与他脱离关系,露出了铁青盛怒的凶恶面孔。
常玉岚冷冷一笑道:“两面人,你以为可以一手掩盖天下人耳目吗?你死讯传出的第二天,我已在棺材中发现了你的阴谋!”
司马长风厉声道:“一切的话都是多余的,今天咱们见见真章,不是你们死,就是我司马山庄庄主亡!”
“呸!”百花夫人哼了声道:“无耻!你是庄主?你是司马山庄的奴才!”
司马长风脸色一沉,大吼道:“奴才,奴才比贼人强!你呢?”
百花夫人道:“我怎么样?”
司马长风道:“你真的要我说出来?”
百花夫人道:“我手臂上走得马,脊梁上行得车,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司马长风扬声而笑道:“好!哈哈……”
百花夫人道:“笑什么?说呀!”
司马长风略略一顿道:“你!你私通内院护卫蓝天倚!”
此言一出,百花夫人气得脸色铁青。
另一边,蓝秀睁大了一双眼睛,平日水清神采飞扬的神色,变成了呆滞无神,盯着百花夫人,欲哭无泪。
百花夫人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气得通身发抖,强撑着道:“畜生!你血口喷人,无中生有,居然敢败坏我的清誉,侮辱我的名节!”
司马长风得意的笑道:“假若我说的是假话,为何把亲身女儿交给蓝天倚?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百花夫人摇摇头道:“司马长风,你不过是大司马府中一个三等侍卫,我后悔当初放你一条生路,我好恨!我恨……”
她已泣不成声。
司马长风更为得意的道:“没有理由哭也不行,你还有何话讲?”
“我有话讲!”
庄门内“绝代”分众而出,插腰在百花夫人身侧一站,恭声道:“婢子可以放肆说几句话吗?”
百花夫人一见“绝代”,不由更加悲凄,泣不成声,但却点了点头。
绝代回头又指着司马长风道:“司马长风,你嚼舌根也得有个谱!姑奶奶我亲眼见到夫人饶了你一条命,想不到你反咬一口!”
司马长风大怒道:“你是何人?”
绝代冷笑道:‘我?嘿嘿!我就是你二十年前偷进夫人的厢房,偷盗‘血魔秘笈’时把我捆起来的绝代姑娘,记不得吗?”
司马长风不由自己的后退半步。
绝代又接着道:“你绑了我,盗那部‘血魔秘笈’,正要逃去,不料被夫人进来,将你点了僵穴,那时就该把你交给大司马立斩帐前,叫我放了你,送你出后堂,想不到……”
这时,百花夫人已稍息怒火,低声接着道:“想不到你贪得秘笈,居心叵测,竟然捏词向朝廷举发,诬报大司马有谋反之心,又趁大司马进京之际,栽脏坐死了大司马的罪名,你……”
陶林这时跨了一步,朗声道:“大内锦衣卫抄家之时,我保友人胞妹逃去,夫人才将大小姐,也是夫人的独身女儿,交给蓝天倚夫妻带着逃命。我去后院寻找绝代之时,亲眼见你领着京城来的锦衣卫四下搜索……”
这时,蓝秀已泪如泉涌,侧身抱住百花夫人,哇的一声叫道:“娘!”
百花夫人含泪而笑道:“秀儿!”
常老夫人忙劝道:“夫人小姐!此刻不是伤心之时,珍重贵体,擒下这忘恩负义的狂人!”
司马长风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呐呐无言,大吼之中,作势立桩道:“少耍嘴皮子,有种的尽管来!”
“慢着!”绝代轻描淡写的道:“还有人要见见你,你愿意一见吗?”
司马长风不解的道:“谁?”
绝代双手拍了三声。
留香妖姬与云霞妖姬,二人搀扶着双口失明的司马骏出了仪门,停在台阶之上。
司马骏一脸的憔悴,满面无奈,低沉沉的道:“爹!孩儿不孝……”
他凄怆的说不下去,忽然双臂一振,推开了扶着他的两个妖姬,大叫道:“惟有一死,以报养育之恩!”
门中叫着,扬掌向自己天灵盖上拍下。
“少庄主!”常玉岚一探臂,在千钧一发之际,硬将司马骏的手抓住。
百花夫人喟叹的道:“司马长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的眼前报就是你回头的时候!”
司马长风恼怒至极,疯狂的暴跳如雷,忽然,从袖内取出一个细细的铜管,但见他用手轻轻迎风一甩。
“铮!”弹簧轻脆的一响。
咻——
一溜蓝晶晶的箭般的飞矢,破空而起,到了十来丈高,“吧哒!”一声,炸了开来,在半空形成一个蓝森森的火球,久久不熄。
司马长风冷森森的一咧嘴道:“恃仗人多吗?老夫也有几个敢死之上,大家比拼一下!”
话没落音,人影暴起。
高大的皂袍老人“赛钟馗”摇着右臂的钢钩,快逾追风的落实地面,接着是“九天飞狐”的遗孀“瞎眼王母”柳摇风、“八荒琴魔”花初红、“黑心如来”夏南山、还有个十分年轻的瘦削少年,最后是“活济公”贾大业。
这些人的身手矫健,不分先后的落在场子之中。
还没等众人落定。
武当门的铁冠道长与掌门白羽,忽然大声叫道:“可依!黄可依!”
敢情那位瘦削少年,乃是武当俗家弟子三湘黄可依。
他闻听略微一愣,立刻垂剑跑到白羽道长之前,朗声道:“掌门师兄,各大门派为何要结合来消灭司马山庄呢?”
白羽道长说:“这话从何说起?”
黄可依道:“我被百花门掳走,司马庄主救了我,与我约定以蓝色焰火为号,替他出一次力,来抵消他搭救之恩。”
铁冠道长忙道:“此事说来话长,可依,你是受了司马长风的骗了!”
这时,关东二老之一的“赛钟馗”扬起手中钢钩,对司马长风道:“庄主,老夫总算等到约定的一天了。”
司马长风冷笑道:“前辈,你帮我退了这般黑道凶徒,我立刻照约定为理,决不食言。”
“真的?”赛钟馗说着,大步上前,戟指着百花夫人道:“对不起,我们虽然无怨无恨,但是,我与司马长风有约在先,少不得要得罪了!”
百花大人盈盈一笑道:“能说出是什么约定吗?”
赛钟馗爽朗的道:“找我的朋友。”
百花夫人道:“是不是赛无槛与赛关羽?”
“对!”赛钟馗点头道,“关东三老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百花夫人笑道:“只怕司马长风找不到,我已经找到了。”
“哦!”赛钟馗十分惊异的道:“真的?人在何处?”
百花夫人指着仪门一侧那排矮冬青后道:“喏!就在那辆暖车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