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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眼睛,没有一丝表情的脸,盯着走过来的超哥。超哥开始倒是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一个“乞丐”时,大骂后面两个没有用的东西。超哥立刻甩过去一个耳光,“啪”,那人没有知觉。一动不动,超哥摆摆手道:“你们两个,把这人扔到黄埔江喂鱼去,他妈的,乞丐都他妈敢往这里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两人松了口气,因为摆在他们眼前的不是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略显愚笨而已。
两人的手脚似乎也被“是人的事实”拥有了胆量,下手不在留情,甚至还动手打了两个耳光。打人耳光,对这两人来说,是一件比在女人床上都美妙刺激的事情。
打人是一种刺激,挨打也是一种刺激。
霍忌的眼珠轻轻转动,他的心虽然死了,可是他的人并未死,他的功夫还在。他的手慢慢紧握,可是他的动作实在太慢了。他没有伸出手时,一口麻袋已经套在了他的头上。原本眼睛里有一点灯光,可是现在全是黑暗。
黑暗让他感觉更没有希望,他放弃了那稍瞬即逝的刺激,静静地安心与黑暗中的颠簸,及不时甩向地面的撞击。
抬他的两人一路上破口大骂:“真他妈的重,比死人都重,难道快死之人都这么重么?”
没有人注意,在两人的后面有一个一身黑衣,头戴礼帽的人物。这样的人物绝对是显眼的人物,尤其在夜色中不动声色,却只是静静地走路。
这样的人衣服就是一种说明,说明他是某个黑恶势力的瓜牙。
那两人每天都把力气耗在了女人身上,这时抬一个人都咬牙切齿。
涛声如雷。
两人喘着粗气,却掩不住脸上的笑容。
他们好像对霍忌深恶痛及,扔在岸边抬腿就一脚。
麻袋倒是没有怎么动,可是抬腿的那人龇牙咧嘴。
“砰!”
夜色中浪花朵朵,那麻袋终于被扔进了江里。
霍忌忽然挣扎,强力的水流让他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的一切又显得徒劳。
他的力量就算在鼎盛期间也不可能跟更加强大的大自然作抗,何况此时他的力量不能发挥出一分。
“砰!”
又一声跌入波涛的声音。
两人正在哈哈大笑时忽然一愣,面面相觑,半晌,同时问道:“怎么回事?”
两人又同时答道:“不知道。”
过了盏茶功夫,不远处的沙滩上走出一个人,从水中走出的一个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咳嗽,似乎很疲惫。他不是像人那样游出来的,而是抱着一个麻袋沿着浅潭一步步走出来的。
原先的两人吓得魂不附体,大叫着狂奔。
黑衣人抬起了头,他的礼帽已经被水流冲走了。
银色的月光镀在他身上,凝固在他脸上。
麻袋里的人也滚落出来,却是倒在地上不说话。刚才的死亡的危险消失,他也就失去了徒劳的抗争。又恢复到他原来的模样。眼睛空洞而无神,江风阵阵,吹过来,冷的感觉——他却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黑衣人打量霍忌几眼,忽然叹了口气,
蜘蛛也有危险的时候,童四爷这只坐在网中央掌握一切的蜘蛛刚刚听到一声惨烈的叫声。他本来已经躺在了床上,他不怕死人,所以那张死过三个女人的柔软床并没有给他的心理造成什么阴影。他只是担心刚才的叫声。如果是光明正大的面对,他不会恐慌,那样就算是死也是能看到死,可是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到。看不到的往往更恐怖。
他以为他已高枕无忧,可是听到那叫声后他的睡意全无。坐起,静静地等待阿超给他去探听的消息。
敲门声响起。童四爷无力道:“进来。”
进来的是阿超,他的头低垂,面对年老却比自己有实力的人所有人都会不自禁地低下高贵的头颅。头颅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就好像不再高贵。
这世上的许多都是这样,你觉得高贵不一定就是高贵,是相对而言。
阿超刚刚在那两人更他更低等的人面前他的高贵的,可是在童四爷面前他却又是低的可怜。
童四爷那双老鼠般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阿超低声道:“有一个乞丐……”阿超忽然说不出话,因为乞丐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这个地方的。
童四爷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沉声道:“乞丐怎么会走进来?”
阿超“扑通”跪到地上,道:“小人该死。”
童四爷思考着,缓声道:“那个乞丐呢?”
阿超嗫嚅道:“已经被扔进了黄埔江。”
童四爷沉吟半晌,喃喃道:“希望真的被扔进了黄埔江。”
阿超见童四爷没有责备他,心里顿时放松,道:“四爷放心,我做事你放心。“
童四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就是因为你做事,我才不放心。可惜啊,可惜狄杀他不是我的人,如果他像你这样……不过,要是他像你这样他也就不是他了。”说着苦笑摇头。
阿超低声道:“可能他们回来了,只有他们一回来四爷你就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把那个乞丐扔进了黄埔江。”
童四爷道:“你立刻把那两个人叫进来。”
阿超躬身退出。
童四爷拿起烟枪,他痴痴看了好久,喃喃道:“就算你不来杀我,我也会死的,大烟这东西本来就是让人慢慢去死的。”他忽然奇怪地笑了笑,道:“不过,我也不会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片刻功夫,阿超带着人进来了。
童四爷没有说话,因为阿超已经把他要说的话说给了那两个人。
两人道:“扔……扔进去了。”
童四爷盯着他们,忽然道:“你们说的没有底气。”
两人道:“真的……真的扔进去了……”
童四爷道:“我相信你们扔进去了,可是如果我再见到这个乞丐你们就得去死。”
两人身体一抖,扑倒在地求:“四爷饶命。”
童四爷笑了笑,道:“既然他已经死了,你们干么还让我饶命呢?他死了,你们就会活下去的。”
两人吞吐道:“我们确实是扔了下去,可是……可是……我们准备要走时,江里忽然走出一个人……”
阿超忍不住惊呼一声,童四爷也为之动容,失声道:“什么?江里走出一个人?”
两人下巴抖着,发着声响,不安道:“走出一个人。”
童四爷问道:“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手里……他手里抱着那个麻袋。”
“不……不知道。”
童四爷哼了一声,看一眼阿超。阿超明白了什么意思。带两人走出了房间,不久传来两声来不及呼喊的闷哼。接着是阿超的声音:“把这两个人扔进黄埔江。”
童四爷对做完事走进来的阿超说:“把那个乞丐给我找回来。”
阿超愣着。
童四爷冷声道:“那个乞丐没有死。”
黄埔江,小村庄,茅屋。
霍天弃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其实已经是黑暗,可是他总是把身影隐在最黑暗的地方。杜弃笔直地站着,像一块千年的玩石,更像一根标枪,一动不动。
如果这样的人保护着你,你一定会有安全的感觉。
如果这样的人不是保护你,却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地站在你的面前,你的感觉是什么?
霍天弃喜欢这种感觉。杜弃是杀手,最好的杀手,没有可以超越他。只是这个最好的杀手的心里却在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他有了贪念,对明天的贪念,这本是一件好事,可对杀手来说却是错误。
他有了理想,理想对于每一个年轻人都是一件值得敬仰的,可是对于他这样的人却是悲哀。
霍天弃对他已经失去了长期培养的兴趣,所以心里也有了杀机,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喜欢像古代大将一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所以等一切该死的都死后,也就是杜弃的死亡日期。
杜弃能感觉到这种潜在的危险,因为他是杀手,他有一种感知危险的能力。他最近越来越不听霍天弃的话,可是霍天弃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忍下来。这不像霍天弃做事的风格,既然霍天弃不出手,所以他也不出手。何况霍天弃根本不是他出手就能解决的,如果他有杀霍天弃的计划,那么只有一次机会。那一次机会不是杀死他,就是被他杀死。对于这一次机会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轻易的出手会错过一切,失去他的理想。
杜弃知道自己有一个特点,这个特点不是不怕死,而是敢于去死,可是现在他的这个特点正在一点点消失。所以他不能轻易地出手。
两人这个组合实在让人想不通,已经相互存在危机,可是却依然相互存在,而且时刻都在一起。
霍天弃忽然道:“童四爷最近过得好么?”
杜弃道:“不知道。”
这是一句让人生气的话,霍天弃的脸藏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他的脸,就算看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的那张脸无论有什么表情都是狰狞的表情。
霍天弃道:“他不能过的太好。”
杜弃不说话。
霍天弃道:“我本来想让他先好好过几天,在你未来上海滩之前他的好日子已经结束,以后他必须时刻处在担忧中。”
杜弃依然不说话。
霍天弃道:“他还是喜欢女人,如果他还想要女人,就把他要的女人全部杀死。”
杜充道:“知道。”
霍天弃道:“听说他有个女儿,让他跟的女儿睡在一起,你说他会有什么想法?”
杜弃道:“想死。”
霍天弃阴森地笑了一声,道:“如果他此时死不了,他会是什么感觉?”
杜弃道:“绝望。”
霍天弃道:“除了绝望还有什么呢?”
杜弃道:“痛苦。”
霍天弃道:“我要得就是痛苦。”
杜弃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然后便又变成了一片没有光彩的模样。
霍天弃道:“童四爷不再找女人回来时,你就把他的女儿抱上他的床,让他好好爽……嘿嘿……”
杜弃道:“我不能这么做。”
霍天弃沉声道:“为什么?”
杜弃道:“因为狄杀。”
霍天弃道:“为什么是因为他?”
杜弃本想说“还有霍忌”,可是话到嘴边却只说:“因为狄杀的每一刻都在看着这个女人。”
霍天弃道:“狄杀这个人可怕么?”
杜弃道:“和我一样。”
霍天弃半天没有说话,对着墙壁似在思考什么。
远处忽然传来厚重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就像是霍天弃走路的那种,只是比他好像都更要用力。霍天弃听着那声响,忽然道:“出去杀了这个人。”
杜弃立刻转身。
霍天弃忽然道:“等等。”
那脚步声正在慢慢地向茅屋走来,路面的青石把那声音更显得突兀。
声音在门外消失了,也没有说话。
霍天弃盯着那扇门,过了好久,道:“了空么?”
门外有人应声。
霍天弃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外面沉默了好久,才有人徐徐道:“我背着一个人,所以无意地做错了事。”
霍天弃哼道:“看来和尚也学会了替自己开脱罪责。”
门外没有辩解的声音。
霍天弃道:“你不应该背这个人,让别人舒服了自己就会受苦的。”
了空道:“我情愿为这个人受苦。”
霍天弃道:“你不怕死么?”
了空忽然叹气道:“怕。”
霍天弃道:“那你为什么还背这个人?”
了空道:“他是霍忌。”
霍天弃愣住,杜弃也愣住。
“进来。”
霍天弃道。
霍忌两眼无神,像是已经没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