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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启云捻花而笑:“你还有什么招术?”
不过石波清并没有露出他想象中的慌张,而若有所恃地道:“没有了,我什么招术都没有了。”
说完,他又洒了一把暗器,他洒暗器的样子非常象一个做恶作剧的小孩子,没有一点技巧,没用一点心思。说他在杀人,在致人于死地,还不如说他在玩弄、消遣连启云。
连启云暗自小心,莲花一收一合,又把暗器收了。没什么异样。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没有了底。都说石波清冰雪聪明,可他的所做所为是聪明人干的事么?他明明知道暗器伤不了自己,却有一搭没一搭的发个没完,他究竟想干什么?
人质抓在手里,优势明明在自己这一边,连启云心里却发慌,心慌意乱。他实在不明白,石波清为什么还这么镇定,他在等什么,他倚仗的又是什么?连启云想动,却又不敢动。机会是可以创造的,可是如果自己创造的机会是给了别人机会,还不如不动。
果然石波清忍不住嗤地一笑,道:“你不会认为我们当中只有小马会拿剑吧?”他到底还是年轻,到底还是憋不住,到底还是说出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很明白,小马并不是他们当中最会“拿剑”的人,必然有一个人会比小马更厉害,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连启云一惊,他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他实在看不出还有谁会深藏不露。但看不出,不等于没有。事实上,他一开始就看走眼了,他以为这帮人只是乌合之众,自己只要出马,实在是两个手指捉田螺,十拿九稳的事。可当小马刺出了那惊鸿一剑,他却吓傻了,吓呆了。他发现这一剑封住了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的退路,他根本无法躲,躲不开。幸好,他用口技骗住了小马。可也让他意识到,这群人并不简单。他之所以轻敌,是有原因的,因为他见过徐桥径的剑法,算不上差,但也实在说不上好,所以他一开始就因为疏忽,差点送了命。
一个人被一块石头绊倒,还可以原谅,还可以说他是大意。只要是人,谁没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可如果一个人被同一个的石头再绊倒一次,那就不是大意,那是愚蠢,愚不可恕。
连启云自认不是个笨人,所以他仍不动手,只是静静的、默默的静观其变。石波清知道他看不出来谁是高手,反正他有恃无恐,所以满不在乎地对那个人说:“小马的剑法是你教的,他现在被擒住了,你还站在这里干嘛?为什么不冲上去,救出小马?”
“啊?”
“啊!”
“啊?”是徐江鸥发出来的,她根本不知道石波清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小马的确说过,他使的是海天剑法。可他使的海天剑法和徐家的海天剑法完全是两回事。她下意识摇摇头,又忽然想起石波清这么说,恐怕另有深意,于是又急忙点点头。
“啊!”是连启云发出来的。他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石波清说出来,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是马飞的师父。幸亏他没动,没冲动。要不然,冲过去的自己,倒下去的一定尸体。徐江鸥的又摇头又点头,他也看见了,但在他看来却是另一层意思:她想出其不意,攻自己不备。一开始摇头,是嗔怪石波清过早暴露自己,示意他别说出来。后来见石波清已经完全暴露她的身份,只好不情愿地点头承认。
果然,真的,徐江鸥拔出了剑向自己缓缓走来。他很害怕,其实他不知道徐江鸥比他更害怕。她走得慢,是因为腿实在有点软。但在他看来,这个女剑客果然是高手,高手蓄势,一击必杀。
连启云连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肠子都悔青了,悔自己不该趟入这混水。
他想退,可已经没有了退路。
那小马的一剑,自己尚切无法阻挡,何况是他的师父?
他唯有紧紧盯住这人的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可这时候,石波清偏偏又开始捣蛋,他手一扬又懒洋洋地洒过来一片暗器。连启云恨不能骂他八辈子祖宗,可这时候由不得他分神。
连启云干脆把小马当作盾牌,向外一遮。石波清前两次发的不是金钱镖就是甩手箭,皆是又尖又利的东西。这次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的,就让它扎啊刺啊,让这小子死掉算了。他未战已先生退意,这小子反成了他逃跑的累赘。
徐江鸥与其它人不同,她对石波清是死心塌地,不留余地的。即使她明明知道自己动手,如同送死,却在石波清脉脉一瞥之下,毅然决然地走了出来。路,走得再慢也有尽头。路尽,人在眼前。她一咬牙,一甩手,使出了海天剑法第二招:远浦渔舟钓月明。剑似流星,直刺连启云的前胸。
月未明,花却“亮”了。连启云手里铁莲花一张,已把徐江鸥的剑“咬”住。不对,他忽然觉得不对。高手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女子哪是什么高手,明明就是一个比徐桥径还低的低手。
高手在哪里?
在手上。
就在连启云一恍然的霎间,他手上抓着的马飞忽然动了,一剑由下自上,倒刺进连启云的下颌。连启云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头上就多了一截明晃晃的“角。517Ζ”剑破颅而出。
石波清这次发的当然不是金钱镖,更不是甩手箭,而是飞蝗石。他用飞蝗石解开了马飞的穴道。既然连启云用计占了先手,那他也只好用计夺回来。用计对计,计中计。
连启云做梦也没想到,他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却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而激怒冷独孤,让烈马堂倾巢而出,然后逐一击破。这却是石波清早已看好、想好的。
冷独孤既已许以重诺,那各堂主必争功心切,绝然不会齐心协力,联手共进。
而这正是他所想要的。
下部天涯亡命:第七章寻仙道
寻仙道,听说是大仙铁拐李求仙问道时走过的一条路。一条狭窄,蜿蜒的小路。
路因人而出名。
但并不因此而好走。
路只有一尺宽,沿悬崖而立。一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尤其是今天,路越发不可走。
因为有雨。虽然雨细得象雾,象烟,但慢慢的地上也有了些湿迹。
这样的天气,路人自然越发焦急。想要早一点越过这山岭,早一点赶回家或客栈,燃一堆火,烤烤衣衫上的潮气。
那种湿又没湿透,干又不太干,湿漉漉贴在身上的感觉还真不好受。
可是没人能过去,因为路上拦了一个人。
一个铁塔一样的壮年人。他虽然有些年纪了,但双眼熠熠生光,竟似刀锋,让人不敢仰视。
这人很怪,也不打劫。只是占住道路,让人无法通行,一双眼扫来扫去,也不知在找什么。
过路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
先是一个老者,好言好语劝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好歹也要说出来,让大家明白。”
那人硬梆梆道:“找人。”
找人?
找人不去热热闹闹的集镇,在这荒山野岭找什么人?
后有一个樵夫,仗着自己年轻,孔武有力,想强行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肩膀,只听爆豆般的声响,那高大的樵夫片刻间就软成了一团泥,口鼻皆喷出鲜血,倒在地上连动也不能动了。
大家骇然,再也没有人敢上前。
遇上这样一个怪人,大家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急,其实方裂谷更急。
虽然塞北到处都是烈马堂的眼线,但毕竟对方有个石波清。
石波清擅长易容,这简直是要命的一个技能。
他得到的最新消息已是两天前,石波清他们似乎要到大青山。
然后这几个人便象人间蒸发了一样,信讯全无。
他收到沿途眼线飞鸽传书,便连夜堵在了寻仙道上。
这里是通往大青山的唯一道路。
也正是因为是唯一的一条路,所以往来的人很多。
现在他的面前至少有八股人:三个樵夫,四个茶商,六个药农,一个驿站信使,二个猎人,一个进镇看病归来的老婆婆和她的孙女,八个贩皮货的,还有三个江湖人。
方裂谷大伤脑筋,看谁谁都象石波清。
当然他也可以来横的,把这些人全杀了。他不是怕杀错,而是怕杀了却没效果。
石波清的面目已经不是他真正的面目,总不能胡乱杀几个人,把尸体往冷独孤面前一放,说:“你自己猜吧?反正他们里面有石波清。”
笑话。有谁信?
方裂谷虽然鲁莽,可却没鲁莽到这种无知的地步。
他可不想触冷独孤的霉头。
这些人里最可疑的自然是三个江湖人,因为他们有刀有剑。
不过刀剑毕竟是可隐藏的东西。以石波清的见识,恐怕不会直接把武器拿到手里,让他去怀疑吧。
人数最符合的是六个药农,因为据他所知,徐桥径一行恰好有六个人。
不过人数也是当不了真的,谁敢肯定他们不会分成两批,甚至干脆与其他商人混在一起?
方裂谷想得头疼。
不过愚者千虑,总有一得。方裂谷灵机一动,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一个笨办法。
但往往笨办法就是对付聪明人的好办法。
方裂谷盯着这些人,直接了当地问:“你们到底谁是石波清?”
众人面面相觑,当然没有人答话。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他脸上的杀气,只有傻子才会站出来承认自己是石波清。
方裂谷却嘿嘿一笑,狰狞道:“好,你不说是吧?很容易。”
他忽然一闪身,众人眼前一花,一个药农已被他抓在手里。一声暴喝,血泉飞溅。那人犹如布娃娃,竟被他生生撕成两半。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犹如看见鬼魅。那三个江湖人甚至拔出刀剑,做出拼命的架式,只是他们的腿却抖得象秋天的树叶。
方裂谷已经寒了他们的胆,冷了他们的心。
污血喷了方裂谷一脸,使他那张虬髯堆积的脸孔越发狰狞。他厉声道:“石波清,你不出来是吧?每过一刻,我便杀一人,直到你站出来为止。”
这一招算不上妙,但却狠。
他看透了石波清的弱点,那就是他的侠义之心。
如果石波清能让别人为自己而死,那他就不是石波清了。
方裂谷见面前人人惶恐,但仍没人承认,便劈手又抓住一人。
这人是个江湖汉子,江湖中人过得原本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他虽然怕,却还没怕到手软的程度,见方裂谷动手,他一刀便劈了出去。
方裂谷连躲也没躲。
只是他的刀还未及方裂谷面门,方裂谷就已经抓住了他。
那江湖人只觉一股汹涌劲力沿肩胛奔涌而至,顿时全身酸软,连刀都拿握不住,咣得一声落在地上。
方裂谷正要运力,忽听一声:“住手!”
果然,石波清终于忍不住了,他站了出来。
只是这个人完全出乎方裂谷的预料,居然是那个白发苍苍,脸色腊黄的老婆婆。
方裂谷笑了。
他笑道:“石波清,你还真是会装啊。可会装有什么用?还不是让我手到擒来?”
他很得意。
石波清既然是老婆婆,徐江鸥自然是他身后的“孙女”。
她紧紧抱住石波清的胳膊,伤心欲绝。她已经看见了方裂谷的身手,知道自己这一行恐怕再劫难逃。她还不想死,更不想让石波清送死。
若不是她拼命拉住,石波清恐怕早就冲上去了吧。
也就算她再劝阻,也终究阻止不了这一切。
难道今天他们就要死在这里吗?
在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们死定了。
就连方裂谷也忍不住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