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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说-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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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篱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站在原地,用目光示意叶白宣,要他出面问个清楚。

叶白宣还未开口,楚贤已是抢先一步,急道:“我已没空与你们多话,再不快点找到那兵书,只怕大梁的江山会亡在旦夕。”他见江叶二人面露怀疑之色,又加重语气道,“我以太子之尊对天发誓,只要你们交出此刀,不管最后寻到什么,都会让你们安然出宫,绝不会多加为难。”

“无凭无据,如何让我们信服,你若翻脸不认人,又待如何?”叶白宣慢慢移至江篱面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楚贤摇头道:“此刻,我这人,便是最好的凭据。我支开所有人,只身在此,与你们一同找寻那兵书,若我翻脸,你们大可拿我当人质。你们二人的功夫,皆高过我,想要擒住我,想来并非难事。更何况,父皇对江姑娘如此看重,也不会随意让人伤你们性命。”

叶白宣听他讲得有几分道理,他和江篱,一刻也不愿在此多留,只盼早日寻到兵书,脱身出宫才好。当下便吩咐江篱将那刀拿将出来,摊在手中,让楚贤细细翻看。

楚贤拿起那刀,仔细地查看良久,目光终于停在了刀柄之上。那刀柄上正反两面皆刻有花纹,细细看去,竟是大有不同,只是那图纹繁复难懂,一时之间,也难以看出上面究竟雕有何物。

楚贤握着那刀,深吸一口气,突然跳起身来,蹿至正殿上首软榻之上的一块木匾上。他一手挂在木匾之上,一手则伸至匾后,不知做了何手脚,便听殿中传来石门转动的声音,右侧花架旁的一堵古墙,忽然自己便转了开来。

'奇'江篱本以为这是一个密室的入口,却见那石门着实不大,大约两尺见方,人极难入内。

'书'见那石门打开,楚贤跳下身来,直往那里冲去。江篱和叶白宣跟在后头,也对此极为好奇。

'网'三人聚在石门口,便见里面黑茫茫一片,空无一物。楚贤吩咐道:“去拿盏灯来。”

江篱顺手拿过一盏油灯,放在了石洞之中,顿时将那二尺见方的洞照得极为明亮。那洞乍一看,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只是细细看去,却可见左右两面石壁上,有些一些奇怪的纹路,凹陷下去。

楚贤摸着云庭刀的刀柄,又伸手进那方洞,左右两壁细细摸了下来,略一沉思,便握住刀身,将云庭刀放入洞壁中,将那刀柄慢慢地按在了左面的石壁之上。

他的心中,也无十足的把握,只是凭着一股侥幸之心,以及对这几处纹路的研究,终于赌上了一赌。

楚贤刚将刀柄的纹路嵌入石壁内,便听到一阵细小的声音,有如抽丝拨茧一般,虽是极细,却连绵不断。他内心极为兴奋,紧张地几乎难以呼吸。他又转而将刀翻转,嵌入右面的石壁之上,方才那细小的连绵之声陡然变大,发出几下“轰隆”之声,石洞上面的硬壁忽然往内里缩去,紧接着便掉落下来一个朱漆木盒,“啪”地发出一声响,直将在场的三人着实吓了一跳。

曙光见

一个小小的朱漆木盒掉落下来,摆在三人的面前。楚贤的脸上按捺不住激动的神色,伸手一把抢过那木盒,却突然只觉手腕发痛,右手不自觉地五指张开,那已到手木盒转眼又落入了叶白宣的手中。

叶白宣将楚贤的手扔下,转而将木盒递给江篱道:“这是你娘的遗物,还是由你来处置的好。”说罢,又转头,眯着眼,对楚贤笑道,“太子殿下莫要着急地好。”

楚贤摸着发疼的手腕,瞪了叶白宣一眼,但也心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此刻虽在自己的地盘,却是与他们共处一室,并无绝对的优势可言。他只得随着江篱走至桌边,两只眼睛却是一刻也未离开那木盒。

三人依次坐下,江篱在中,两名男子一左一右。她将木盒放在桌上,还未打开,便听楚贤满是兴奋道:“这木盒里装的,必定便是《鬼兵术》。想不到那传言竟是不假,得云庭得天下。必得靠那刀,方能打开此处密窟。”

叶白宣斜眼看他一眼,不解道:“你既已知那兵书在此,何不早早拆了这三生殿,岂不简单?何苦花那么大功夫,几次三番要捉江篱?”

“休得的言,这三生殿岂也随意拆除。”楚贤显得有些激动,脸上带着几分怒意,又夹杂着一些严肃之情,他忽然站起身来,面向南方一拱手,朗声道,“此三生殿乃建在我大梁龙脉之上,若是随意拆除。若是一小心触怒神明,毁了龙脉,大梁岂非要亡在我等之手?当年我父皇如此宠爱程皇后,也不曾将此处拆毁,不过是加以修葺扩建罢了。若不是顾忌到此,我又何苦费那功夫,跟颜碧槐做此交易?”

听他提到颜碧槐,江篱与叶白宣禁不住对视一眼。这个人,似乎已是死了很久,却又总是住在他们的心里,像是一根刺,难以拔去。

江篱轻轻叹了口气,道:“那日在赤梅庄,你又为何要让颜碧槐捉了庞啸虎夫妇,他们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我捉他们,不为别的,只为多探查一些关于云庭刀之事。他们两个,当年都与程皇后相识,庞夫人更是与她过从甚密,我本以为,他们必会知道些什么。”楚贤的眼光有些黯淡,像是自言自语道,“是我想得太过简单,程皇后如此心思缜密的人,又如何会将此中的秘密说与人听。便是你江篱,做为她亲生女生,也未曾知晓这其中的奥秘。”

江篱听他如此说,脑海中又出现了娘亲的身影,那个柔弱的女子,与她在这一年里听到的关于的种种,竟是很难将两者对应起来。

她轻轻地抚着那木盒,心中莫名地紧张起来。这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盒,与一般的并无两样。未曾上锁,只消轻轻一拨,便能将之打开。她刚将手放到那盖子上,想要将之打开,却被叶白宣一把将手抓住。

江篱有些木然,怔怔地看着他。叶白宣却是摇了摇头,道:“别轻举妄动,太危险。”

江篱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想来母亲是个细腻之人,打开之后,或许会有暗器射出也未定,他如此考量,并非无理。

楚贤却是有些焦急,一把抓过那木盒,愤愤道:“怕什么,你不开,我来开,再磨蹭下去,只怕就要让父皇给发现了。”

叶白宣只顾着江篱,未曾想楚贤突然跳了出来,想要阻止,已是太晚,只听一声细小的“喀嚓”声,那木盒已然打开。

出乎众人的意料,那木盒中,既无带毒的暗器,也无让人梦寐以求的兵书,那木盒内,甚至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莫说楚贤,便是江篱和叶白宣,见此情景,也是愣在当场。他们忽然觉得,自己便如同一个傻瓜,被一个小小的传言牵着鼻子,竟是走了这么多冤枉路,做了这么些荒唐事情。到如今,谜底终于揭晓时,他们才发现,这根本便是一场骗局。

楚贤两眼涨得通红,像是要流出血来,他狠狠地盯着手中那个空空的木盒,心里压抑着的一团怒火,终于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他突然如猛兽一般,仰天大吼一声,扬起那木盒,用力地摔向地上。

没有意料中木盒碎裂的声音,他的眼前,飘过一个人影,像是一阵风,吹过面颊。待到他看清时,已见那木盒,安然地躺在叶白宣的手心中,完好无损。

“你做什么?”楚贤抑制着心中的杀意,沉声道。

叶白宣退后几步,离楚贤大约两丈的距离,皱着眉头道:“我知你现在心中的心情……”

“你又如何能知!”楚贤未待他将话说完,便是狂吼出声,“你不会知道,我现有心情,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种有如堕入地狱一般的绝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我知道,可是我更知道,即使你现在大开杀戒,也无法改变它是一个空盒子的事实。”

叶白宣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传来了东来不安的声音:“太子殿下,您还好吗?”

想是方才屋内的动静吓到了东来,才让他忍不住开口询问。楚贤正是有气没处发,便冲着门口大叫道:“本宫好着呢,你给我滚一边去。”

东来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对他的责骂却是不以为然。一个忠心的奴才,是从来不会记得主子骂自己的那些话的。

叶白宣见楚贤气愤难捺,便也懒得理他,只是看着表情有些呆滞的江篱,挤出几分笑意道:“想不到,找了半天,却是找到了空盒子。不过,或许也未到绝路也未定。”

“还有什么路可走?”江篱听他如此说,开口问道。

叶白宣却只是摇摇头,无奈道:“我也未知。”他的话说到此处,忽然又停了下来,鼻子用力地在空气中吸了几下。

“怎么了?”江篱对他很是了解,见他做出如此举动,不禁好奇道。

叶白宣却不说话,只是端详着手中的木盒,又将它凑近了鼻端,细细地闻了半晌,这才悠悠地吐出两个:“不——对!”

“何处不对。”楚贤听得这两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蹿上前来追问道。

叶白宣将木盒递到楚贤面前,示意他道:“你闻闻这盒子里的味道。”

楚贤不明所以,却也未加拒绝,遵照吩咐闻了几下,开口道:“这盒子里,似乎有股药材的味道。”

“没错,就是一股药材味。这根本便不是装兵书的盒子。”叶白宣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结论。

“为何如此说,便凭这盒中的药材味道?”楚贤问得有些心虚,他也有些头脑发晕。

叶白宣点头道:“便是这药材味。若兵书真装于此盒中,怎会闻到的不是油墨味,而是药材味?”

“或许这盒子装兵书前,曾装过药材也未定。这木盒看来,很是普通,或许曾是药盒也难说。”轻轻眨了下眼,江篱的声音有些疲倦,她对那兵书,忽然便少了几分兴致。

“不可能。”叶白宣语意极为坚决,否定道,“即使这木盒在装兵书之前装过药材,也必定会留有油墨的味道。二十多年前的药材味尚且能留存至今,又何况那书的油墨味。除非……”

“除非这盒子,原本装的便不是兵书。”楚贤急不可耐,接口道。

叶白宣看他一眼,点头道:“没错,非但如此,我敢说,这盒子本就装的是药材,还是一种不寻常的药材。”

江篱两眼轻挑,看向叶白宣,她想听听,他究竟又发现了些什么。

叶白宣又将木盒凑近鼻尖,用力地嗅了几下,沉思片刻,方才道:“若我没估错的话,这盒中原本所装的,是一种叫做龙虚露的药草,即使不是,那这种药中,也必定含有此种药草。”

“这龙虚露,是何种药材,有何功效?”楚贤有些好奇,想他自小长于皇宫,这天下的奇珍妙药,哪一样未曾见过尝过,可是这龙虚露,他却是连听都未曾听过。

“龙虚露,其实算不得一味真正的药材。”叶白宣将木盒放于桌上,缓缓道,“这天下间的名医,无一人会用它来入药。倒是不少制毒高手,对于它极为渴求,不惜重金也要得到一枝。”

“难怪你会对它如此熟悉。”江篱在一边,似笑非笑道。叶白宣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制毒高手,便说那梨花香,中此毒者,鲜少有人能逃得出命来,他会识得这龙虚露,江篱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

叶白宣点点头,继续道:“我自是对此药极为渴求,只是这天下,真正见过这龙虚露的人,只怕也不出十个,更惶说用它来制毒,更是难上加难。我也只在年幼时,从师父处闻到过一回,却是从此记住了这个味道,再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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