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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侠义人物之所以称为侠义人物之所在,义字当先,不惧生死。何况周幼梅本是为了他们文大人的事而独撄“太行五鬼”的锐锋,他们这身为当事人的,又岂能置身事外?
但就当这两位的身形将动未动之间,一只强有力的手掌,已分别搭上他们的肩头,耳边并响起文逸民的真气传音道:“用不着咱们出手……”
原来文逸民已改装易容,以一个侍卫的姿态,到了屋顶上。
文龙、文虎二人方自微微一愣间,一声震耳冷笑过处,“铮铮”连响,并发出一声凄厉惨号。
原来就这刹那之间,周幼梅已与“太行五鬼”交换了一招,也仅仅是这一招,“酒鬼”邢斌的酒葫芦,被劈成两片,“色鬼”巫义胸部重伤,“贪鬼”任宝山被腰斩,“痴鬼”贾元凯,“病鬼”覃大年,这两个出手较迟,受创也最轻,仅仅是兵刃上被削去一小段。
而那一招重创“太行五鬼”的周幼梅,却依然神色安详地负手卓立原处,甚至于连肩头的长剑,也好像根本不曾使用过似地。
一招使威震江湖的“太行五鬼”等于是一死四伤,这已经是骇人听闻的了,而创造这奇迹的人,竟是这么年轻,又名不见经传,再是他那若无其事的安详神态,更是使人可恼又复可佩。
因而,一时之间,使得这签押房附近的屋上屋下,镇静得雅雀无声,而所有数百只眼睛的视线,也一齐向他集中投射过来。
文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扭头以真气传音向文逸民间道:“大人是否已瞧出此人来历?”
文逸民苦笑着摇摇头道:“没有……”
文逸民的话声才出,那周幼梅却目注邢斌,冷冷地一笑道:“邢斌,你当已看出,方才我已经是手下留了情。”
邢斌一挫钢牙道:“邢某人一息尚存,当加倍报答……”
周幼梅截口冷笑道:“不必了!也没有以后了!”
邢斌不由目射骇芒地连退三大步。
周幼梅却披唇一哂道:“不必怕,我不会杀你们,但你们这活着的四个,必须将武功留下来!”
“色鬼”巫义,正由“病鬼”覃大年帮着包扎胸部的伤口,闻言之后,冷笑一声道:“你既然自信神功无敌,又何必怕我们报复?”
“报复?”周幼梅冷哼一声道:“凭你们这几块料,下一辈子也休想……”
邢斌截口冷笑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姓梅的,只要你敢留下俺们的武功……”
周幼梅截口笑道:“别动鬼心眼了!邢斌,为了使得无辜平民和同道们,不再受你们的荼毒,今宵,你怎么说,也不能动摇我废除你们武功的决心!”
接着,脸色一沉,沉声说道:“邢斌,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代劳?”
一声娇笑,划空传来道:“小弟,年纪轻轻,脾气可真大呀!”
话到人到,香风轻拂,周幼梅身前丈远处,已多出一位红衣绿裙的妖冶少妇,赫然就是状元楼上,那个什么山主的两位侍姬之一。
周幼梅披唇一哂,不屑地道:“我以为你们不敢出头了哩!”
红衣少妇美目流盼,媚笑道:“小弟功夫太好,姊姊我真有点怯场哩……”
周幼梅虽然还不能领会对方言外之意,但对方那洇视媚行的冶荡神情,却使她感到恶心,因而一挑眉峰,截口怒叱道:“那你就给我滚回去!”
红衣少妇媚笑道:“小弟你先滚一个给姊姊瞧瞧,好不好?”
“妖妇!”周幼梅截口怒叱道:“你真丢尽了天下女人的脸!”
红衣少妇媚笑道:“丢女人的脸,跟你有甚相干,难道你是女人?”
周幼梅方自“星”目中寒芒一闪,红衣少妇却脸色一整道:“小弟,说正经的,姊姊我向你讨个情,怎么样?”
周幼梅冷然接道:“先将你那些肉麻字眼,收拾起来!”
红衣少妇掩口媚笑道:“这有甚要紧,你不爱听,就当我没说就是。”
一声苍劲狂笑,划空传来道:“美人儿,你表错情了,要找男人,我老人家宝刀未老,干脆,你就嫁给我吧!”
话声飘忽不定,不知其所自何来,但周幼梅已听出,正是那位在状元楼上,见到那个什么山主之后,立即匆匆离去的锦袍老者的语声。
“表错了情?”红衣少妇似乎没注意到发话人下面那几句调侃她的话,微微一愣后,才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锦袍老者的语声,呵呵大笑道:“美人儿,这外表英挺俊拔的小子,实际上,可是一位巾帼英雄哩!”
此话一出,不但红衣少妇为之气结,屋上屋下,都发出一片惊讶,连周幼梅也不由为之啼笑皆非地暗中咒骂着:“死穷酸!死老头!你怎可当众揭我的底……”
红衣少妇微微一愣之后,才美目深注地问道:“你真的也是女人?”
周幼梅淡淡地一笑道:“真的又怎样?”
红衣少妇似乎殊感失望地自语道:“怪不得你方才说我丢尽了天下女子的脸……”
那锦袍老者的语声笑道:“那丫头看你不顺眼,不要紧,我老人家人老心不老,却特别喜欢你这股骚劲……”
红衣少妇一挑黛眉道:“你如果也算一号人物,就滚出来!”
“行!”锦袍老者的语声呵呵大笑道:“只要那位‘山主’大人不吃醋,我老人家就陪你滚上几滚。”
红衣少妇黛眉一挑,但终于强行忍了下去,目注周幼梅淡淡地一笑道:“现在,我该叫你梅姑娘了?”
周幼梅哼了一声道:“随便。”
“梅姑娘,”红衣少妇含笑接道:“方才我所说的讨一个情的事,你怎么说?”
周幼梅漫应道:“你还没说出是什么事哩!”
红衣少妇一指邢斌等四人道:“这四位,请看我薄面,放他们离去。”
周幼梅道:“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看你的金面,当然可以……”
红衣少妇连忙接道:“那我先谢了!”
“慢着!”周幼梅冷然接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哩!”
红衣少妇脸色一沉道:“年纪轻轻的,也会玩滑头吗?”
周幼梅笑道:“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太性急了一点。”
红衣少妇冷然接道:“说紧要的吧!”
“好!”周幼梅含笑着接道:“他们这几位行刺钦差大人,等于是朝廷钦犯,我同你一样,都是山野草民,怎能越俎代疱,所以,你要讨情,该向这些侍卫大人讨情才对。”
说着,朝文龙、文虎等人指了指。
文逸民连忙接道:“这一点,我可以代文大人做主,但却有一个先决条件。”
红衣少妇注目问道:“那是怎样的条件?”
文逸民正容说道:“他们必须说出幕后主使人。”
红衣少妇道:“这一点,我可以代他们答复,幕后主使人,就是被文大人铁腕惩治的总督大人莫荣。”
文逸民目注邢斌问道:“这消息是否确实?”
邢斌点点头道:“完全正确。”
文逸民道:“现在,你必须同我合作,由我派人陪同你前往抚台大人面前,由李大人亲自问过口供,并画押之后,即可当庭开释,你是否愿意?”
邢斌笑了笑道:“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官场中既有此手续,我自然要遵守。”
“还有,”文逸民正容接道:“我必须先点住你部分穴道。”
邢斌点首接道:“请动手吧!”
文逸民扬指点了邢斌三处穴道,向文龙、文虎二人呶呶嘴道:“带他去李大人处,快去快回。”
“是!”
目送邢斌被文龙、文虎二人带下屋面之后,红衣少妇向文逸民笑道:“这位大人,在文大人身边,地位不低吧?”
'奇'文逸民谦笑道:“惭愧得很,忝居三品侍卫。”
'书'红衣少妇笑道:“官居三品,可委实不小,比四品黄堂的知府大人,还要高上一级哩!”
'网'文逸民笑了笑道:“在下名利俗人,倒教夫人见笑了。”
红衣少妇道:“哪里,哪里,我可是言出由衷。”
话锋微微一顿,又注目问道:“大人贵姓?”
“敝姓易。”
“易大人,我有一句很冒昧的话,不知可不可以提问?”
文逸民笑了笑道:“夫人有话,当然可以问,但如有关官府机密,则恕不答复。”
红衣少妇注目接道:“倒不是有关官府机密,只是听说文大人的身世,与过去的文家堡有关,确否?”
文逸民心中暗懔,但外表上,却泰然自若地道:“这个,我倒不曾听说过。”
不等对方开口,又神色一沉道:“夫人,我要提醒你一声,文大人是当今天子快婿,也是万民称诵的青天大人,今后,希望夫人好好约束自己的手下人,莫轻易听信屑小之言,做出贻笑江湖的事来。”
红衣少妇讪然一笑道:“易大人说得是,这种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久未开口的周幼梅,目注红衣少妇,冷然道:“那你为何还要查问文大人是否同过去的文家堡有关?”
红衣少妇笑道:“梅姑娘火气可真大!”
周幼梅沉声接道:“快答我所问!”
红衣少妇含笑反问道:“如果我不说呢?”
周幼梅脸色一沉道:“那你就来得去不得了!”
红衣少妇“格格”地媚笑道:“梅姑娘,我可以答复你,但我要事先声明:我之所以决定答复你,可并非怕什么来得去不得……”
周幼梅截口怒叱道:“少废话!要说就趁早。”
“是!”红衣少妇含笑接道:“梅姑娘,我之所以有方才那一问,无非是为了好奇,才人云亦云地问上那么一声而已。”
周幼梅注目问道:“没有别的作用?”
红衣少妇笑了笑道:“你要那么想,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接着,也是美目深注地突然改变话题道:“梅姑娘,你的武功,是否同‘翡翠船’有关?”
周幼梅心头一惊,也恍然领悟到对方的来历,但她外表上却神色自若地反问道:“何以见得?”
红衣少妇道:“请先答我所问,是也不是?”
周幼梅含笑反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红衣美妇冷冷一笑道:“是吗,那你该是古若梅的徒弟,同时,我也借用你方才所说过的一句话:“来得去不得’……”
文逸民连忙接道:“夫人,这儿是钦差大人行辕所在,请莫将江湖上的恩怨,再在这儿惊扰钦差大人。”
红衣少妇笑了笑道:“易大人既如此说,我不能不卖你这个面子。”
目光移住周幼梅,冷然接道:“梅姑娘,咱们换个地方吧!”
“不必了!”周幼梅淡淡地一笑说道:“你不是还有一个什么山主和另一个绛衣妖妇吗?干脆叫他们一起上吧!”
红衣少妇道:“梅姑娘,像‘太行五鬼,那种便宜事,不会再有的了……”
说到这里,又突有所忆地一“咦”道:“你几时见过俺们山主?”
周幼梅漫应道:“就是今宵上灯时分,在状元楼酒楼上。”
红衣少妇美目深注地问道:“当时……你……”
周幼梅含笑接道:“我就是坐在你们邻座那个‘好像是第一次吃那么好吃东西’的乡下姑娘。”
红衣少妇“哦”了一声道:“梅姑娘年纪轻轻,却是扮啥像啥,真教人佩服得很!”
接着,目注文逸民微微一笑道:“易大人,很抱歉!这位梅姑娘,好像不肯领你的情……”
周幼梅却也向一脸焦急神情的文逸民,正容说道:“易大人维护之德,梅小民衷心铭感……”
文逸民连忙接道:“梅姑娘,这话该由在下向你说才对……”
红衣少妇冷然截口道:“二位都不必客气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