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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乾笑道:“兄台不但武功高强,这胸罗之博,只怕不在兄弟之下,不错,不论任何卜卦神算,也只能现示吉凶之征,至干吉凶的变化之机,那就要凭仗着卜卦人的智慧,经验,推论判断了……”
他回目望了场中一眼,仍然不见有何变故,又施展传音之术,接了下去,道:“兄弟瞧那险中有变的卦象,心知今宵沈木风在这场接风宴上,必将有着意外的诡计阴谋,为了兄弟自身的安危,也为了证实奇卦是否有灵,因此尽全力来追查那沈木风是何阴谋,不瞒两位,兄弟为了追求此事,亦曾使出从来未用的奇诡手段……”
话至此处,场中已有惊变,顿时住口不言。
凝目望去,只见那暗夜笼罩的席位之上,突然现出了几点微光,有如萤光游动。
司马乾低声说道:“小心了,这是最上乘的放蛊方法,那放蛊之人,道行极为高深。”
只见那几点微光,闪动了一阵,突然消失不见。。
这时,马文飞已把司马乾视作了身负绝世奇技之人,低声问道:“怎么那放出的蛊光不见了?”
司马乾道:“也许那放蛊之人,已发觉心血白费,场中群豪都已逃离她蛊毒所及之地,收回放出毒蛊,也许是另作布署……”
话还未完,那隐失的微光,突然又闪动起来,而且数量大增,不下数十点。
司马乾脸色一变,伸手握住萧翎的左手,充满惊愕地说道:“好利害的放蛊人,今夜与会之人只怕是很少能逃得此劫了!”
萧翎低声问道:“很可怕吗?”
司马乾道:“可怕极了。”
马文飞道:“离席的武林同道,大部藏在四周的花树阵中,司马兄既然瞧出了这蛊毒如此利害,何不招呼藏在花树中的武林同道逃走?”
司马乾道:“现在吗?”
马文飞道:“自然是现在了。”
司马乾道:“这等放蛊之法,乃苗疆十三种放蛊之法中最利害的一种,此刻,只要咱们一动,那毒蛊必将追踪咱们,反不如隐藏起来的好。”
马文飞心中暗自好笑,忖道:这司马乾天不伯,地不怕,不知何以对这蛊毒如此的畏惧,实叫人有些不信。
但见数十道微光,绕那席位上闪转不停,大约有一盏热茶功夫,重又隐失不见。
司马乾长叹一口气,道:“现在,可以招呼他们逃走了。”
这三人一直用的传音之术交谈,附近虽然藏有他人,却是无法听到。
马文飞正待起身招呼群豪,突见火光一闪,那高耸云霄的望花楼后、缓步转出来一个手捧金灯,长发披垂,身着红衣的妇人。
那金灯高约尺许,冒出两寸高的蓝色火焰,在夜风中微微摇动。
只见她举步落足间十分缓慢,神情一片严肃。
萧翎低声说道:“是啦!放蛊的就是此人了!”
司马乾低声问道:“这妇人是何许人物?”
萧翎道:“苗疆金花夫人。”
马文飞一皱眉头,道:“久闻其人之名,乃苗疆中第二高手,想不到竟然被沈木风收罗手下。”
司马乾双目圆睁,神情紧张的望着那金花夫人。
只见金花夫人捧着金灯,直向这花树阵中行来。
司马乾全身开始抖动起来,低声向马文飞和萧翎说道:“糟糕!她已发觉到此地有人,直向咱们行来。”
马文飞道:“我们可以逃走吗?”司马乾道:“来不及了。”
马文飞微微一怔,道:“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司马乾道:“唉!按那卦象而言,咱们本不该遭此凶险,想不到卦象却失了灵验。”
说话之间,那金花夫人已经行到了两三丈外,停了下来。
只见金花夫人双目圆睁,望着手中金灯,灯中那蓝色火焰,映着她充满杀机的粉颊。
只见她缓缓把灯递人右手,左手食指探入了口中。
司马乾道:“糟啦!她要用血光驭蛊之法,咱们今夜决然难以逃得此劫……”
只见金花夫人那探入口中的食指,突然又取了出来,缓缓转身而去。
她来的像一个幽灵,去的似一阵疾风,只见灯火闪了几闪,人已消失不见。
司马乾举手拭去头上的汗水,道:“奇怪呀!奇怪!”
马文飞道:“奇怪什么?”
司马乾道:“她要施展血光驭蛊之法,为什么会突然又改变了心意。”
马文飞道:“莫非她自知难以伤得咱们,知难而退了。”
司马乾道:“非也,非也,其中必有缘故!”
遂又望了萧翎一阵,缓缓问道:“又是兄台弄的神通。”
他一向自负无所不知,但此刻却是如陷入五里云雾之中,满脸茫然,望着萧翎。萧翎道:“她虽然退了回去,但不知是否还会留下蛊毒。”
司马乾道:“不会了,据在下所见,那金花夫人养的蛊似已入通灵之境,早已和她心灵相通,她既退走,那蛊也不会留下。”
萧翎对他的博学,亦不禁暗生敬佩,道:“这么说来,那沈木风的这番阴谋,又白费了。”
司马乾突然探手入怀,取出金钱卦盒,道:“我再来算上一卦看看。”
马文飞、萧翎对他卜卦神算,有了认识,心知确是灵验,也不再劝阻于他。
但见司马乾把三枚金钱,装入了卦盒之中,摇动了一阵,正待撤出,突见眼前火光一闪,所有熄去的火把、灯光,全都亮了起来。
只听那望花楼上,传下来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诸位都已中了金蛊毒,难再和我沈某为敌了,眼下时光已经不早,诸位请各自回到安歇之处,休息一夜,也好仔细的想上一想,是否还要和我沈某为敌。”
司马乾收了卦盒、金钱,暗中运气一试,低声说道:“奇怪呀。”
萧翎道:“奇怪什么?”
司马乾道:“咱们都好好的,那沈木风如何说咱们都中了蛊毒?”
马文飞道:“据在下所知,一个人中了蛊毒之后,并无立时反应。”
但见数十个高举纱灯的美婢,姗姗走入场中,高举起手中纱灯,说道:“小婢们奉命,送各位回室安歇,今宵晚宴已罢,诸位都还是我们百花山庄的客人。”
喝声甫落,那隐藏在花树中的群豪,倒是有大部走了出来。
萧翎低声说道:“咱们可要出去吗?”
司马乾道:“咱们不能在这花树中睡上一夜,自然是要出去了。”当先举步而出。
只见凤竹高举纱灯,急急奔了过来,道:“马爷。”
马文飞道:“凤竹姑娘好利害的眼睛。”
凤竹道:“我带马爷回房去吧!”
马文飞道:“有劳姑娘了。”
这百花山庄的美婢,果然利害的很,只见她们高举纱灯,各找其主,竟然是一个不错,全部找对。
马文飞紧随在凤竹身后,直入了翠竹轩中。
凤竹带两人返回室中,放下纱灯,笑道:“马爷可要吃点什么?”
马文飞笑道:“但不知那食物中是否会暗藏蛊毒?”
凤竹道:“马爷放心,小婢先吃给你瞧瞧,马爷再吃不迟。”
马文飞笑道:“好!那就有劳姑娘,替咱们备些食用之物了。”
百花山庄的每个婢女,似是都经过一番严格的挑选,她们都兼具美丽和柔媚,也有着森严的规矩,只是,她们对百花山庄的胜败,却是有些漠不关心,永远带着柔和的笑容。
马文飞目睹凤竹去后,低声对萧翎说道:“萧兄可瞧出一些端倪吗?”
萧翎道:“什么事?”
马文飞道:“这百花山庄中的女婢,似是都对沈木风暗怀敌意。”
萧翎点点头道:“不错,在下亦有同感,但她们身受着一种严酷的统治,在沈木风积威之下,心中存有无比的畏惧……”
突然住口不言,凝神听去。
马文飞心中一动,低声问道:“有人吗?”;。
话刚出口,室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司马乾缓步走了进来。
马文飞站起身来,抱拳一礼道:“司马兄。”
司马乾欠身还了一礼,目光转动不住的在室内寻望。
马文飞低声说道:“司马兄要瞧什么?”
司马乾道:“那个侍候两位的丫头呢?”
马文飞道:“去准备食用之物了。”
司马乾怔了一怔,道:“吃不得,吃不得,这些丫头,只不过借侍候之名,实则是监视着两位的行动,如何能进他们的食用之物。”
马文飞道:“司马尼今午之间还不是据宴大吃吗?”
司马乾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那时沈木风对我司马乾的来历,毫无所知,彼此既不相识,亦谈不上什么恩仇,自是没有暗中害我的必要,但此刻却是心存嫌恶,处处要杀我而后甘心。”
马文飞道:“司马兄话虽说的不错,但咱们还得在这百花山庄中留上数日,难道就这样长久不进食物吗?”
司马乾道:“马兄未带干粮?”
马文飞道:“干粮虽有,但也不能日夜带在身上,如若他们要在食物之中下毒,何尝不可以在咱们带的干粮之内下毒。”
司马乾道:“此言大有道理。”
马文飞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两根四寸长短,镶有银边的象牙筷,笑道:“这一对象牙银筷是一位海外朋友相赠,要我带在身旁,不论酒菜,只要其中有毒,一试便知,司马兄请带去一根用吧!”
司马乾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放入怀中,说道:“兄弟此来请教一事。”
口中虽是在对两人说话,两道目光,却是一直的望着萧翎。
萧翎道:“有何见教?”
司马乾道:“兄弟石思不解,兄台如何能使那金花夫人收了蛊毒而退?”
萧翎微微一笑道:“不敢欺瞒司马兄,兄弟和那金花夫人,早已相识,看她施放金蛊毒,群豪即将遭殃,忍不住施展传音之术,劝她收了蛊毒……”
司马乾道:“兄台一言,那金花夫人就当真收了蛊毒而退吗?”
萧翎道:“她很给兄弟的面子。”
司马乾道:“这么说来,那金花夫人和兄台交非泛泛了。”
萧翎道:“相识不久,多承她这般的看得起我。”
司马乾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是匆怪兄弟想它不通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自言自语地接道:“如此情形,今夜也许不用担忧了。”
萧翎茫然说道;“什么事?”
司马乾道:“兄弟还在担心那金花夫人放蛊不成,今夜难免要再下毒手,重行放蛊,但兄台既然和她相识,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萧翎低声说道:“这个就很难说了,在下也是不敢担保。”
马文飞突然接口说道:“司马兄如何查出了放蛊的事?”
司马乾道:“兄弟极善易容之术,查觉那卦象险中有变时,心中怀疑难安……”
马文飞道:“因此司马兄就易容冒险,深入望花楼,探得放蛊的机密。”
司马乾微微一笑,道:“沈木风何等心机,望花楼又是戒备何等严密,兄弟虽然精通易容之术,也难进百花山庄的机要之地。”
马文飞道:“这就叫兄弟想不出你如何探得个中隐秘了。”
司马乾道;“我巧扮周二庄主,施用诈语,才探得了放蛊机密,此事说来容易,行去倒也有甚多困难,但都是一些枝节小事,那也不足为外人道了。”
马文飞低头沉吟一阵,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明日午宴,就是百花山庄的英雄大会正期,沈木风放蛊不成,决然不肯干休,我料他今夜必将别有阴谋!”
司马乾道:“这个兄弟亦有同感,但兄弟最为忧虑的,还是那金花夫人暗中放蛊,如若除去此一毒计,沈木风纵然再有其他毒策,那就好对付的多了。”
马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