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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想道:这座古庙,积尘、蛛网,平常之日,定然是难得有人进来坐坐,此刻却来了七人之多,不知后面是否还有人来。
那长衫儒士目光落到那道人脸上,忽然微微一笑道:“道长难得下山一步,此次竟是大驾亲临。”举步直行过来。
那闭目盘坐的道人睁开双目,微微一笑,道:“成兄家居纳福,厌问江湖是非已久,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逢。”
青衫儒人笑道:“兄弟早想到那‘禁宫之钥’一旦出现江湖,势必将引起武林中一场轩然大波,竟然不幸料中,初传钥讯,已然有无数的高手,赶来此地。”
那道人道:“贫道奉命而来,情非得已。”
青衫儒士抬头望了饭丐,酒僧一眼,笑道,“这两位先道长在此呢?还是后道长而来?”
那道人道:“先贫道而来。”
饭丐本想装作人定之状不理几人,但他终是忍耐不住,伸了一个懒腰,一睁双目,哈哈大笑,道:“好热闹啊!僧、道、儒,再加上老化子,真是一场盛会。”
青衫儒士缓缓撩起长衫,取出一个五寸长短的白玉瓶,笑道:“沈兄久违了。”启开瓶盖,登时酒香扑鼻,接道:“兄弟随身带了一瓶美酒……”
只见酒僧半戒忽睁双目,大声嚷道:“好酒,好酒。”目光盯注在那青衫儒士手中的五瓶之上,馋涎欲滴。
那青衫儒士微微一笑,道:“兄弟这瓶梅花露,已有百年以上,大师虽有酒憎之称,千杯不醉之量,也只能浅尝即止。”
殿中酒香,愈来愈是强烈,酒僧半戒已是馋涎垂滴而下,洒在沾满油污的僧袍之上,双目之中,神光湛湛,凝注在那青衫儒士手中白玉瓶上,脸上也不知是喜是怒。
只见那青衫儒士又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玉杯子,倾出半杯梅花露来,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酒僧半戒一生,大都在酒意朦胧,半醉半醒之中,天下没有未吃过的美酒,但那青衫儒士白玉瓶中的梅花露,酒香强烈,生平未闻,如何能忍得下,当下咽了一口馋涎,站起身子,大步走了过去,张口说道:“贫僧想向成兄化一次缘。”
青衫儒士笑道:“可是要兄弟手中这半瓶梅花露吗?”
半戒大师道:“不错,不知成兄肯否割爱?”
这时,那青衫儒士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想是他力不胜酒,回目望了那中年道人一眼,答道:“大师的酒量,天下无人不知,兄弟这梅花露,只此半瓶,如若送给大师,其他之人是别想尝到了。”低下头去,向瓶中瞧了一眼,接道:“兄弟近年很少在江湖之上行走,这次重履江湖,竟然能和诸位高人相遇见面,总算有缘,可惜兄弟离家之时,带酒不多,想先请殿中请位,人尽一杯,余下之酒,一并送于大师如何?”
半戒大师望着那玉瓶,说道:“瓶中存酒有限,如若殿中之人,各尽一杯,只伯瓶中的存酒,还不足用。”
青衫儒士笑道:“不是兄弟夸口,这大殿中人,除了大师之外,只怕难再有超过兄弟之量,但兄弟也难一次尽此半杯,如若是不善饮酒之人,闻上一闻,也就够了。”
只听那中年道人说道:“贫道方外之人,素来戒酒,成兄的盛情,贫道心领了。”
那青衫儒士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倒出一杯酒,缓缓走近那中年道人身前,笑道:
“道兄不吃,何妨闻上一闻,非是兄弟夸口,当今之世,只怕难再找出一种酒来和兄弟这梅花露相提并论。”
那中年道人似是有着盛情难却之感,伸手接过玉杯,举杯放在鼻息之间,嗅了一嗅,道:“果然好酒,贫道虽不善饮,但此酒香透心肺,实乃上上之品。”
半戒大师接道:“如若我和尚能够品尝一下,当可有所定论。”
青衫儒士笑道:“大师不要慌,兄弟言已出口,当以余酒相送。”
萧翎眼看殿中几人,为一瓶酒你推我夺,心下甚感奇怪,那酒僧半戒,存心讨取,那青衫儒士却偏多刁难,那中年道士力辞不饮,那青衫儒士却又偏偏起身相敬。
只见那中年道士缓缓地把手中玉杯,递了过来,说道:“美酒当前,可惜贫道却无福消受。”
青衫儒士接过酒杯,又向那黑衣道童递了过去,说:“小道兄,请品尝一下,如何?”
那黑衣道童侧过脸去,说道:“小道闻不得酒气。”
青衫儒士哈哈一笑,道:“武当门规清严,果不虚传。”转向饭丐行去。
云姑生前,曾对萧翎谈过一些江湖中事,在他的记忆之中,武当一派,都是好人,再看那道人仙风道骨,不禁油生敬仰之心。
那青衫儒士行近饭丐,递上酒杯,说道:“兄弟近年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但沈兄的大名,却是常常闻及……”
饭丐望了那玉杯一眼,冷冷说道:“老叫化生来喜饭,素不爱酒,好意心领了。”
青衫儒士脸色微微一变,道:“兄弟这梅花露,乃当今第一名酒,错过今日只怕沈兄再无品尝的机缘了。”
饭丐道:“老叫化那一份,一并转送半戒师兄好了。”言罢,闭上双目,不再理会那青衫儒士。
酒僧半戒大步行来,哈哈笑道:“货卖识家,老叫化生来不解酒滋味,那牛鼻子老道,自恃身份,不肯饮用,看来还是给我和尚算了,和尚嗜酒如命,只要果是好酒,纵然酒中下的有断肠毒药,和尚也是慷慨赴死,而且死而无怨。”
青衫儒士沉吟了片刻,突然纵声笑道:“不错,货卖识家,兄弟这瓶梅花露,连瓶带杯,一并奉送了。”
酒僧半戒伸手接过,一仰脸嘴到酒干,笑道:“好酒啊!好酒!”
青衫儒士不理半戒的呼喝,盘膝坐下,长长呼一口气,道:“诸位不肯品尝兄弟的梅花露,那是怕我在酒中下毒了。”
他这番话,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人解说。
那中年道士突然站了起来,精芒闪动,目光凝注在萧翎的脸上,缓缓说道:“小施主,可是身体不大舒服吗?”
萧翎对他印象甚好、当下点头答道:“一些小病。”
中年道士笑道:“贫道略通医理,愿代效劳,一诊小施主的病势。”
目光却投注在饭丐的脸上,查看他神情变化。
萧翎虽是聪明绝顶,但也无法了然这些江湖上的机诈,敌友是非,当下接道:“好啊!我先谢过道长。”
那中年道人却凝立不动,似在等待着什么。
只听饭丐长长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已费了老叫化一天一夜手脚,但他还未能完全复元,道长如肯施以援手,老叫化一样感激不尽。”
那中年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只不过略谙医道,据外面观。这位小施主的伤势,似是先天具来,再加上近日受了外伤,引发内伤……”
饭丐接道:“不错,他被点中了阳明胃经上的太乙穴,引发先天具来阴脉硬化,重伤则七日之内殒命,轻伤落个半身麻痹的残废,老叫化不解医道,只不过就观查所得而言。”
那中年道人笑道:“沈兄说的句句中的,一字不错,惭愧的是贫道无能促他复元,如若沈兄允把他交付贫道带走,贫道当尽快赶回武当山去,请掌门师兄为他疗伤。贫道师兄医理精深,功力胜过贫道十倍,料想绝不致误了他的病势。”
饭丐蓦然一张双目,湛湛神光直逼那中年道人脸上,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云阳子,老叫化走了大半辈子江湖,经历了无数的大江大浪,难道还会在阴沟里翻船不成。”
云阳子微微一笑,道:“贫道纵然是另有用心,但可疗好他的伤势,当非虚言相欺。”
饭丐突然一闭双目,道:“好吧!你带他走!”
云阳子右手一挥,那黑衣道童一跃而至,俯身抱起萧翎,急向殿外奔去。
那青衫儒士冷笑一声,道:“云阳道兄。”左手一摆,紧随他身后那又黑又矮的人,突然一跃而起,横身拦住了那黑衣道童的去路。
云阳子肩头晃动、疾快的绕到那黑衣道童身前,冷冷喝道。“成兄可是想和贫道为难吗?”
那青衫儒士淡淡一笑,道“这个兄弟只怕没有那样的胆子、哈哈!武林中有谁不知云阳道兄之名。”
萧翎眼看这些人,竟然争相抢夺自己起来,心中又是奇怪、又是好笑,暗道:怎的我萧翎竟受到他们如此重视起来。
只见云阳子拂尘一摆,道:“成兄既然没有和贫道为难之心、那是最好不过。”
那青衫儒士冷然一笑,道:“兄弟虽不愿和云阳道兄为难、但并非惧怕武当派的盛名,和云阳道兄手中的长剑。”
云阳子眉头微微耸动,但他终于忍了下去,说道:“成兄有何见教?贫道洗耳恭听。”
青衫儒士两道目光一直在萧翎的身上打转,瞧了半天,道:“云阳道兄不惜千里跋涉,把这位小兄弟送回武当山去,当真是为了替他治病吗?”
云阳子道:“不错。”
青衫儒士道:“有道救人如救火,这位小兄弟既是身罹重病、如何还能忍得千里奔波之苦。”
云阳子道:“这个贫道自有良策,不劳成兄费心。”
青衫儒士笑道:“我看不用了!”
云阳子道:“什么不用了?”
青衫儒士道:“兄弟不才,亦通医理,这位小兄弟的病势,兄弟亦可医得,那是用不着再千里迢迢,赶回武当山了。”
云阳子道:“贫道已得沈兄同意,成兄这等横里插手干涉,不知是何用心?”
青衫儒士淡淡一笑,道:“救人性命,兄弟是不甘后人。”
萧翎听得心中直叫奇怪,暗道:他们这般吵来争去,抢着要为我医病,这等好心之人,当真是世上少见的很。
云阳子脸色一整,冷冷说道:“贫道自忖医道,恐不在你成兄之下,但尚自知无能医好这位小施主的病势,凭成兄那点医道,哼!只怕是自诩太高了吧!”
青衫儒士笑道:“兄弟被武林同道称作百手巧医,难道是白叫的吗?”
云阳子道:“贫道只听过成兄那百手书生之名,却从未闻过百手巧医之称。”
青衫儒士笑道:“那只怪道兄少在江湖之上走动,见闻不多罢了。”
他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道兄既不信兄弟的医道,兄弟当场试验给道兄见识一下如何?”
云阳子冷冷地道:“一个人一生之中,只有一次死亡,这等大事,岂可试验着玩的吗?”青衫儒士回顾了酒僧半戒一眼,只见他双手抱着那盛装梅花露的玉瓶,鼻息间鼾声大作,似是已酒醉入梦,心中胆气一壮,高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可是你们武当门下吗?”
云阳子道:“虽非武当门下,但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是当尽心力。”
青衫儒士笑道:“你受何人所托?”
云阳子似是不愿和百手书生翻脸,闹成僵局,忍了又忍才说道:“成兄亲目所见,贫道受沈大侠的嘱托,送这位小施主回武当山去疗治痼疾。”
青衫儒士笑道:“这么说来,如若沈兄答应,道兄就留下这个小兄弟了?”
云阳子冷哼一声,未置可否。
那青衫儒士提高了声音,叫道:“沈兄如若信得过兄弟医道,兄弟立即可动手替这位小兄弟疗治伤势。”
萧翎仔细看那青衫儒士,虽然生的五官端正,皮肤白净,但双目之中,神光闪烁不定,眉字之间,隐隐泛现出一层黑气,心中不喜,生恐饭丐答应那青衫儒士之语,当下高声说道:“沈伯伯,我不要他替我医病,我要跟这位道长去。”
青衫儒士双目一眨,两道森冷的寒芒,暴射而出,冷冷说道:“武当山离此遥远,只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