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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去,只见三个劲装大汉,拦住了唐三姑和金兰、玉兰动手。
六个人打的十分激烈,刀光剑影,月光下难分敌我。
萧翎长剑被那唐元奇银锤震飞,为了赶路,无暇找它,看六人恶斗凶猛,才想起手中没有兵刃,怔了一怔。
忽然想起,离开三圣谷时,柳仙子相赠一付千年蛟皮手套,可避刀枪,当下探手入怀,取出蚊皮手套戴上。
那蛟皮手套,色如人皮,带在手中,很难瞧得出来。
只听唐三姑娇声喝道:“放手!”
手中长剑倏然一紧,削向正中大汉右腕。
这一剑去势奇快,如果那大汉不弃剑,就得伤腕。忽然间,刀光一闪,斜里伸过来一柄单刀,封开了唐三姑急劲的剑势。
但唐三姑借这一削之势,人已腾开了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把毒针,喝道:
“三位可要试试四川唐家的七毒黄蜂针吗?”
萧翎急声喝道:“唐姑娘不可出手。”喝叫声中,人如一阵急风,疾冲而至,左手一挥,挡开了劈向金兰的一刀,右手一式“神龙探爪”,迅即抓住了那大汉的右腕,微一用力,已把那大汉的单刀夺入手中。
那大汉看他用手封架了兵刃。竟是毫无损伤,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武功……心念还未转完,单刀已被夺了过去。
萧翎一刀在手,大奋神威,当当两声,封开了两柄单刀,喝道:“快走!”
唐三姑握在手中的一把七毒黄蜂针,重又放回袋中,长剑一摆,当先开道。
金兰、玉兰,紧随唐三姑身后向前冲去。
眨眼间,三人已奔出三丈开外。
萧翎单刀飞舞,奇招连出,三个大汉被他变化万端的刀光,迫的手忙脚乱,哪里还敢分心顾到唐三姑等人。
激斗之中,萧翎突然飞出一脚,踢在一个大汉腰间,那大汉闷哼一声,滚摔到五六尺外。
萧翎一招得手,单刀一紧,一招“狂蜂浪蝶”,单刀幻起了一片银芒,迫落另一个大汉手中单刀,冷冷说道:“我萧翎如若想取你们性命,十合之内,可让你们横尸当场,但咱们无怨无仇,我萧翎不愿造此杀孽。”投去手中单刀,大步向前行去。
第二十七回:骨肉思重情何堪
这时明月中天,已是三更过后时分。
唐三姑环顾了四周的景物一眼,长长叹息一声,道:“咱们冲出群豪的重重包围不难,只怕无能逃过沈大庄主的阴谋布置。”
萧翎仰天长长吁一口气,道:“如若他们逼得我无路可走,不顾一切兄弟情义,我萧翎亦不甘束手就缚。”
金兰幽幽一叹,欲言又止。
唐三姑又打量四周一眼,说道:“你不知那沈木风的毒辣,我曾听祖母谈过他的往事,连我祖母那等目空四海的人物,提起沈水风,都不禁为之惊服……”
萧翎肃然接道:“我不怕他,我所顾虑的不过是一番结盟情义,一旦我们情尽义绝,我萧翎必将为武林除害……”
忽听几声深长的叹息,由丈余暗影处传了过来。
月光下飞跃着几条灰白色的人影,去如惊鸿,眨眼不见。
这意外的变故,使萧翎呆在当地,想起要追时,对方人迹已杳。
唐三姑道:“看来好像是几个和尚。”
金兰造:“我曾听那宇文寒涛说过,少林寺有八个武功奇高的和尚,专管江湖上不平之事,号称八大金刚……”
萧翎点头接道:“除了少林高僧之外,只怕也很少有那样快速的身法高手。”
金兰道:“他们隐身在暗处,存有拦击我们之心,想是听得了三爷一番肺腑感慨之言,知道了三爷的为人,才改变了心意,急急而去。”
唐三姑道:“我只怕他们不是少林寺中僧人,而是沈木风派来的人。”
金兰造:“据小婢所知,百花山庄中人,不会穿着月白僧袍,只要姑娘看清楚那几人确实穿着月白僧施,那就不会是百花山庄中的人了!”
萧翎仰脸望望天色,道:“咱们得快些赶路。”放腿向前奔去。这四人都有着一身轻功,弃车步行之后,行踪实难追查,沿途之上再未遇上拦劫之人。
萧翎伸手指着一所矗立在湖边的白墙,笑道:“那就是我的家了,唉!我离家之时,才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那时的身体十分瘦弱,此刻长大了许多,身体也强壮了,只怕爹娘也不会认识我了。”
金兰看他脸上泛现出一片洋洋喜气,双目隐隐蕴含泪光,想是心中苦乐交集,百感丛生。
萧翎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行到门前。
只见篱门紧闭,树木青翠,一片寂然。
萧翎停在门前,轻轻咳了一声,挥手弹一弹身上的灰尘,高声叫道。“萧福在吗?”
他一连呼叫数声,却不闻响应之言。
一缕不祥的预感,陡然间泛上了心头,脸上那苦乐交集之情,陡然间变的一片严肃。
金兰、玉兰、唐三姑,都察觉到有些不对,六道眼睛一齐投注到萧翎身上。
只见他脸色铁青,呆呆的望着篱门出神,却不敢推开那紧闭的篱门。
玉兰缓步行到了萧翎身侧,说道:“三爷,你可曾将家中地址,告诉过大庄主吗?”
萧翎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没有。”
突飞起一脚,踢开了篱门。
只见院中花树,修剪得十分整齐,庭院中打扫的十分干净,毫无异征可寻。
他心中的紧张,微微一松,大步向后堂行去。
厅堂的一切布设,井然有序,有些布设,还在他脑际中留下清晰的印象。
唯一可疑的是前庭到后院,未遇见一个人影。
萧翎只觉心中一股闷气,难以遏止,忍不住大声喝道:“有人在吗,看看谁回来了!”
但闻回声盈耳,不闻相应之声。
此时此情不但萧翎觉到事情不对,就是金兰、玉兰和唐三姑,也觉得事出非常。
五年前岳云姑被杀的往事,陡然间回集心头,这恐怖的往事,使萧翎心头凛栗,脸色如土,呆呆地站了一会,陡然奔向父亲书房。
书室双门虚掩,萧翎一冲而入,只见书架上,列书依然,十分整齐,案上仍然展开着一卷古书,想是那萧大人离开书室不久,只是去的十分慌匆,连开卷亦未合上。
一张素笺,压在砚下,素笺一角,微微飘动。
萧翎急忙奔了过去,取过素筹,只见上面写着几行草书,道:自弟去后,小兄忽得急报,昔年几个仇人,结伙寻小兄,欲报昔年之仇,深恐累吾弟父母,特遣急足,迎接双亲于百花山庄,吾弟见字,速返百花山庄,父子兄弟,亦可早日团聚一堂。
下面署名沈木风。
萧翎瞧完素笺,呆在当地,半晌作声不得。
唐三姑轻轻叹息一声,道:“萧兄,素签上写的什么?”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沈木风光咱们到了我家,把我双亲接到百花山庄去了。”
金兰吃了一惊,道:“什么?大庄主已来过了吗?”
萧翎缓缓地把亲笺递了过去,道:“你们拿去瞧吧!”
金兰接过素笺,玉兰和唐三姑也一齐伸过头去,三人瞧过素笺,全都作声不得。
书房为一片沉痛、哀伤的气氛笼罩,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金兰才长长叹息一声,道:“三爷,事已至此,急应善后,总该想些办法才是。”
萧翎咬牙切齿地说道:“如若我父母有了毫发之伤,我要不血洗百花山庄,誓不为人。”
玉兰柔声说道:“三爷不用心急,戏妾之见,大庄主绝不会伤到老爷夫人,他这般作法,无非是希望三爷为百花山庄效忠罢了。”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这手段太卑下了,还有什么兄弟之情,谈什么结盟之义。”
金兰道:“三爷请暂息胸中之怒,想一个法子应付才是。”
萧翎道:“除了赶回百花山庄,已别无选择之途了!”
唐三姑眼珠儿转了两转,道:“看室中纤尘不染,想是萧老伯父和伯母,去了不久,咱们如若兼程疾追,或可在途中拦下。”
萧翎精神一振道:“他们不知我家所在,我也从未和百花山庄中人谈起,他们必是跟踪咱们而至,只不过抢先咱们一步罢了,现在要追,还来得及。”
金兰造:“三爷不可妄动,听妾婢一言如何?”
萧翎道:“也许咱们能在数十里内,拦住救下我的父母。”
金兰满脸忧色地道:“三爷也未免太小觑大庄主了。”
萧翎本已要举步而行,听得金兰之言,不禁一怔,道:“为什么?”
金兰道:“如老三爷追上了老爷夫人、但却无法下手救回,又该如何是好,那时,双方脸已撕破,其结局又是如何?”
萧翎心中已然有些明白,黯然一叹,垂首不语。
唐三站道:“这也没有什么难处,咱们四人一齐出手,把那些护送之八剑剑诛绝,救回老爷和夫人就是。”
金兰道:“如是大庄主亲自护送,三姑娘该当如何?”
唐三姑道:“咱们助萧兄奋力一战。”
金兰道:“如是他们以老爷夫人的生死要挟咱们束手就戮,那将又当如何?”
唐三姑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
金兰道:“那时,只有束手听命,大庄主既爱三庄主的武功,又怕三庄主背弃于他,三爷不耻他的行径,在大庄主的心目里是心上刺、眼中钉,如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将杀之以除后患……”
玉兰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三爷,金兰姊姊说的不错,大庄主用心在迫三爷早回百花山庄,绝不致使老爷和夫人受到伤害。”
萧翎望了金兰和玉兰一眼,长长吁一口气,道:“你们可有投奔之处?”
金兰道:“妾婢等自幼在百花山庄之中长大,纵有几家旧亲,也早已断了来往,何况谁家若收留了妾婢,那无疑是播种了杀身之祸。”
萧翎道:“天涯辽阔,海角绵长,何处不可以安身立命,你们找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往下来吧!等那百花山庄解体之后,你们就可无后顾之忧了。”
金兰凄凉地一笑道:“三爷呢?”
萧翎道:“我要回百花山庄,拜见双亲。”
玉兰幽幽地说道:“三爷带我们离开了百花山庄,现在老独自一人回去,势必要启动那大庄主的疑心。”
萧翎道:“就算是你们追随我重入虎口,也一样会使那枕木风启动疑窦,我一人对付他或可减少些后顾之忧。”
玉兰道:“如大庄主以老爷和夫人的生死,威迫三爷为百花山庄效命,三爷要怎么办?”
萧翎目中神光闪了两闪,黯然垂下头去,道:“纵然受江湖唾骂,那也情非得已。”
金兰缓步走到萧翎身前,柔声说道:“武林中有一句俗语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庄主不会放任妾蝉们逃亡天涯,必将追杀而后快,但如妾婢们重回百花山庄,在三爷翼护之下,或可苟延残喘,多活上几年岁月……”
玉兰接道:“如是三爷独回百花山庄,必将使大庄主加深了戒备之心,如是带着妾婢们同运,可使他松懈不少戒心。”
金兰道:“妾婢们生死早不足借,三爷不用为我们担心事了。”
萧翎凝目沉思了片刻,回顾唐三姑一眼,道:“唐姑娘家世煊赫,料想那沈木风不敢找上门去,姑娘自是不用再回百花山庄去了。”
唐三姑道:“如若萧兄要我相伴……”
萧翎急急说道:“不用了,姑娘还是早回四川的好。”
唐三姑道:“好吧!我回去见得祖母之后,定当求她老人家出手助你一臂之力。”
萧翎苦笑一下,道:“只怕令祖母也难有能助我……”
话音微微一顿,接道:“三位请在客厅稍